第194章 忍痛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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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忍痛放手
連日來宇文邕的氣色漸佳，卻在聽說了宇文絮在他昏睡之後做的這些事之後，乾脆甩手看著宇文絮在奏摺見抓耳撓腮。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能有幾天，能夠讓宇文邕靜靜地看著宇文絮。
宇文邕心裡漸漸淡然起來，有些事抓的太緊，反而得不到什麼；像這樣退了一步，得到的寧靜也未嘗不好。雖然這種歲月靜好的日子不會長久，終究他和他的絮兒還是要分開的。
“朕這一病，你倒是手腳利索地將朝堂上的人事調動了。”宇文邕意有所指，宇文絮心裡清楚地很，他說的是柳文栤的事情。
“我就不明白了，文栤哥哥的才氣不比柳伯父差，為何四叔偏偏不給文栤哥哥施展才華的機會呢？”宇文絮瞥了宇文邕一眼，“若是四叔懂得禮待賢才，文栤哥哥恐怕也不至於一定要將父皇死因的真相告訴我。”
宇文邕臉上尷尬了一把，竟有些孩子氣地嘟囔了幾句：“柳文栤這小子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從你住到長安開始，就覬覦你。當年你來長安的時候，他還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膽子也忒壯了，天天跑到府上來找你。”
“咳咳……”宇文絮假意咳了兩聲，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宇文邕，“四叔，似乎文栤哥哥就比你小一兩歲吧！”
叔侄兩相視一眼，都忍俊不禁地笑了。宇文絮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回手頭上的奏摺上，堆積如山的奏摺，虧得宇文邕天天對著它們，難怪積勞成疾了！
“朕記得，你以前不喜歡這些朝堂上的東西，怎麼這一回倒像是上癮了一樣。”宇文邕打趣著說道。
宇文絮的模樣很是憋屈，像是迫不得已在做這些事一樣，道：“絮兒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四叔能快點好起來嗎？我又不是四叔，對這些東西沒有特別的愛好。四叔還是趕快把自己養強壯了，自個兒來處理吧！省得我總是拿著問你。”
宇文邕淡笑，心裡很是明白宇文絮
此舉並非單單地因為自己，便道：“高緯小兒閒在府中很久了，這些天朕不上朝，只怕他連安樂候府都不會出。就跟某人一樣。”
宇文絮警惕地看了宇文邕一樣，問道：“四叔究竟想說什麼？”
“你啊，”宇文邕搖搖頭，上前將宇文絮手裡的摺子收了起來，“藉口幫朕處理政務，窩在這未央宮不肯出去一步，難道不是在躲避什麼嗎？”
宇文絮不願承認，又裝模作樣地從一堆奏摺裡取出一個，邊看邊說：“才不是！邊關戰火燒的正旺，我可不想一個不留神就成了亡國公主。”
“強詞奪理，你不就是怕高緯小兒依舊不知好歹，將你拒之門外嗎？”宇文邕嘆息著點破了宇文絮的意圖。雖然說到這裡，宇文邕心裡還是很不好受，可是仔細一想，除了仁綱恐怕也沒人能好好照顧他的絮兒了。
從小到大，所有宇文絮的麻煩都是他去解決的，他以為這是對宇文絮最好的保護。卻在近日發現，這種保護，讓宇文絮學會了躲避。若是他能讓宇文絮一直躲避下去，他倒是情願保護她一輩子。可惜，宇文邕已經沒有時間給宇文絮提供避風的港灣了。
心裡有一陣不甘，但人總要在現實面前低頭，儘管他曾是不可一世的宇文邕。
宇文絮盯著手裡的奏摺沉默良久，宇文邕又說道：“別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國泰民安，除了邊關突厥那點事，別的什麼都正常。朕說了突厥交給黃憲就好，用不著你瞎操心。”宇文邕正欲合上奏摺，宇文絮卻忽然將摺子拍在桌子上。
宇文邕臉色微變，便見宇文絮臉色不佳地說道：“黃帥出事了！”
宇文邕粗略地掃了一眼摺子上的內容，原本十拿九穩的勝仗，卻因黃憲在大漠迷了路而錯失戰機，讓突厥王勝了一場。恆州已經淪陷，黃憲還在苦苦抵抗。而鎮守永豐的展越和鎮守東燕的羽弗塵卻遲遲沒有支援的意思。
這
倒是怪得很，展越和羽弗塵多年來就是黃憲的左膀右臂，為何這一次竟配合不上黃憲。宇文邕眉頭微皺了一會兒，復又對宇文絮說道：“黃憲近年來的計策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不過是他的伎倆罷了，不必驚慌。”
宇文絮不知這話是在騙她還是真話，但看宇文邕不慌不忙的樣子，估摸著即便有事也無大礙。叔侄兩靜坐著沉默了好一會兒，宇文邕道：“出去走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給四叔就好了。絮兒要面對的事，比這些重要多了。”
宇文絮看了幾眼宇文邕，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我知道，只是我不知若還是被拒絕，我該怎麼辦。”
宇文絮眼裡的落寞與無助，讓宇文邕心疼不已，連忙輕輕抱住她，安慰道：“不怕，你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他是我們的廢帝降臣。拿出你以前蠻橫的樣子，難道堂堂長公主還收服不了一個亡國君嗎？”
宇文絮“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道：“我現在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三叔總是嘲笑我不懂禮數、蠻橫不講理，都是四叔慣出來的！”
宇文邕心中一動，若是可以一直這麼將她慣下去該多好！原來不知不覺，他和宇文絮已經走過了十幾年的光陰，可這對宇文邕來說，太短了。宇文邕強忍著不讓眼角溼潤，勉強笑著將宇文絮往外推了一把，道：“還不快去找你的駙馬！四叔的親兵還有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候著在，不管是灌藥還是直接綁了，不都在你一念之間嗎！”
宇文絮心裡一陣感動，這種時候有個親人這樣支援自己真好。可惜，感情的事情，從來不是用強就能解決的。“我去去就回，四叔若是太累了，就把事情留著我回來處理。”
“去吧！”宇文邕淡淡地笑著，目送宇文絮離開。宇文絮背影消失在眼前的那一瞬，宇文邕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扎進心裡了。還是有些疼的！高緯，這一世便宜了你，若有來生，你休想接近我的絮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