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72 守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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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72 守歲
大年三十。
宮中的年宴鋪陳得奢華無比,皇子們攜了家眷赴宴,就連國舅府一家也在席。陸淺容一臉怒容地看著高僖左右兩邊的女子,一個比一個妖豔大膽,還殷勤地給他斟酒,頓時眼睛一紅,端起眼前酒杯,一飲而盡。
秦朗冷眼看著,甚是痛快,秦朔按了她的手道:“喝這麼急做什麼?小心別喝傷了身子!”
陸淺容瞪著他:“大過年的,你就不知道說句好話嗎?”
秦朗興致盎然地看著娉婷歌舞,笑中含了絲諷刺道:“大過年的,弟妹就沒個好臉色嗎?”
秦朔趕緊不安地說道:“好了,大哥,你少說兩句吧,容容已經不高興了!”
秦朗知道這個弟弟把她疼得比心肝還緊,當下也不理睬,拿了酒朝幾位皇子敬了去。
高季衍喝酒喝了一半,打量著在座的皇子及皇親,問皇后道:“怎麼,儼兒今年沒有回京過年?”
想必高儼還在為高僖怒殺他的心腹一事心有餘悸,加之那日之事,郭糜雖保持中立,實則更多有偏袒太子之嫌,他覺得回京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反而惹人注目,讓人說他回京太頻繁了些,心有異圖。為了避嫌,因此索性不回京過年。
秦皇后雍容笑道:“長陵王上個月回了一趟,想必是覺得盛京離京城太遠,路上奔波勞累,才不回來的吧!”
衛夫人笑道:“上一次長陵王回來的確是倉促了些,但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居心叵測,一通嚇唬之後,估計不敢回來了吧?”
高季衍凜然道:“哦?儼兒是朕的皇長子,誰敢嚇唬他?”
衛夫人打了個馬哈,扶正了一下搖搖欲墜的赤金合和簪:“長陵王是資歷最深的皇子,我仂兒如今才多大,試問滿朝文武之中誰還有這個本事?皇后娘娘,您說呢?”
秦皇后知道她意思,也不甘示弱:“太子為陛下分憂,比長慶王大不了幾歲,卻每日承擔繁冗的國事,長陵王不按預期回京,本就動機可疑,不過是他自己心虛而已,怪不得僖兒。”
衛夫人笑道:“娘娘這話豈非不打自招?臣妾又沒有說是太子殿下所迫……”
“你言下之意不就是如此嗎?也難怪,你家長慶王的遂城雖然遙遠,往年都是第一個趕回鄴城的……”
“好了,你們別再吵了!”高季衍心煩意亂,“沒回來就沒回來,兄弟之間哪來那麼多彎彎繞繞!吵得朕腦瓜仁兒直疼!”
秦皇后一喜,施禮道:“陛下英明!”
高季衍沒好氣道:“朕的英明天下皆知,用不著皇后日日掛在嘴邊!”
衛夫人本來不滿,聽得此話也得意了一回,趕緊向下面的高仂使眼色。高仂頓時機靈,端起酒杯道:“兒臣敬父皇母妃一杯!願父皇身體康健,母妃心想事成!”
高季衍喝完這杯酒,方覺氣消了一些,繼續看著下面的歌舞。
後宮一干嬪妃都紅光滿面,唯林才人精神有些不濟。高季衍關懷道:“林才人身子不適嗎?倩公主
怎麼沒帶來?”
林才人倉皇起身,屈膝道:“多謝陛下垂詢,臣妾只是有些疲憊,並無無礙。公主剛剛吃過,已經睡下了,陛下想要看公主,臣妾這就去把她抱來。”
高季衍點頭:“好。”又溫柔道,“愛妃遭遇難產,身子不濟,也需好好保養才是。”
林才人順眉垂目,笑意溫柔得如和煦的春風,令人沉醉:“謝陛下關懷。”
他目光尚在林才人曼妙的背影上舍不得移開,惹來柴氏的不悅。
沈芣苢給高僖斟酒之後,也端起酒杯,對他道:“這是妾身第一次與太子殿下一同守歲,妾身敬太子一杯,先乾為敬!”說著掩袖一飲而盡。
高僖只抿了一口,沈芣苢不滿,十分賣力地撒嬌道:“太子,您看妾身都喝完了,你也不許剩!”
陸淺容只覺要被這個女人膩歪得吐出來。
高僖瞧著她,清冷笑道:“你既然未盡興,不妨與累玉多喝幾杯。”
頓時沈芣苢的撒嬌便有些尷尬,儘管再賣力,也像戲子一般,讓人可笑。
蕭累玉即刻端過高僖的酒,對沈芣苢道:“妹妹,請!”說著也是掩袖,一飲而盡。喝完又添了一杯,“方才那杯是太子的,這杯算姐姐敬你,請!”
沈芣苢臉色乍青乍白,遲疑著要不要喝,又不想在大房面前失了顏面,於是閉著眼睛又幹了一杯。
高僖起身,在蕭累玉耳邊道:“我先走一步,一會兒若是父皇及母后問起,就說我出去透透氣。”
蕭累玉問道:“那太子是要去哪裡?”
高僖細聲道:“我回去了,你陪他們守歲,也別熬太晚,你身子還沒好全。”
淡淡的關懷已讓蕭累玉滿身心感動,嫣然笑道:“我明白了。”
沈芣苢還沒從方才那杯酒的烈勁中緩過神來,高僖已經起身離開。陸淺容坐不住,正要起身,蕭累玉忽而舉杯對秦朔道:“秦世子,我敬你們夫婦二人一杯!”
秦朔只好拉住心不在焉的陸淺容,臉上笑道:“太子妃實在太客氣了,不愧為女中豪傑,我先乾為敬!”
被蕭累玉這麼一帶,頓時氣氛也上來了,左一輪右一輪的觥籌交錯,好幾圈下來,蕭累玉已經有些不支,被珍珠扶著,約莫著高僖已經走遠,陸淺容追不上了,這才消停下來。
她悄然對珍珠道:“去給我弄些酸梅湯解酒,我快支援不住了。”
秦朗有些恍然的了悟。難怪素日裡雖不見高僖如何寵愛蕭累玉,卻是實打實地完全信任於她,這樣一位賢妻,實在是比輕狂浮躁的陸淺容好上太多。
衛夫人見高僖離去,殷紅的嘴脣不由得輕輕上揚,魅惑至極,將手邊酒水一飲而盡。
林才人從含光殿出來,在長橋處遇見了孟起。與其說是遇見,倒不如說孟起一直在此等候著她。
“孟公子?”林才人有些喜出望外,“你怎麼在此?是公主有東西託你交給我?”
孟起笑意有些疏離:“沒有東西交給才人,我就不能來看你嗎
?”
林才人有些囁喏,強裝鎮定後,勉力笑道:“今兒個是除夕,公子怎麼還這麼有雅興到宮裡走走?”
孟起負手玉立,昔日裡的風流形狀,此時卻在鬧中取靜的夜晚顯得分外高遠:“這些日子以來,其實我大可不必費這麼多周折,來告知你溫憲公主的近況,她其實一直都住在太子府中,被太子好生照拂著,之所以每每進宮告知你,不過是想找機會見你一面。只是現在看來,才人並不想看見我。”
因生產落下的病根,讓她臉色在雪光的對映下更加蒼白。她悽迷一笑:“我只想好好地在宮裡活下去。”
孟起悵然一笑:“我知道。”他扶著柱子,修長的身影在月華下清朗而冷戚,“從前聽說太子殿下對一個女子用情很深,以至於那女子去世多年,他仍對她牽腸掛肚,我卻從不知那是一種如何的滋味,直到遇上了才人,我才深深體會到其中的甘苦,竟險些讓人沉淪。”
林才人側頭,心中掠過一絲暖意,臉上卻是分外的幽涼:“孟公子向來逍遙慣了,也捨得為一個人停駐麼?”
孟起的笑越發蒼涼:“是啊,作為面首,我哪裡配喜歡一個人,才人心裡一定在笑話我,覺得我太輕浮吧?”
林才人嫣然一笑,眼瞼下印出一輪扇羽:“並沒有。”
孟起還是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順著柱子坐下,轉為爽朗:“對了才人,可否讓我知道你的真實名字?若在沒有旁人之時,我真心不想才人才人這般叫你,實在生疏得緊。”
林才人淡淡道:“我是溫憲公主的陪嫁,本來就沒有身份,如今好不容易讓陛下冊封為才人,你還是和宮裡其他人一樣叫我吧!”
孟起臉上閃過一絲失望,林才人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我單名一個瑤字,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的瑤。”
孟起的臉頓時喜逐顏開,待她走後,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這個名字:“林瑤?林瑤,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瑤兒,好名字。”
他欣喜得差點忘形,卻在一個無意的轉身之中,瞥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高僖從宮裡出來,明顯感覺到凜冽許多。這幾日雖然天氣好轉,幾乎半個月以來積壓的大雪也沒來得及融化,宮裡還有人清理,到了宮外,一腳踩上便是厚厚一層。因著街上格外安靜,團龍密紋的黑底靴踩在雪上,發出烈烈的聲音。
俗語稱,下雪不及化雪涼。高僖穿得單薄,只外面一件大氅敦厚保暖,冷風一吹,便不由得攏了攏身子。
皇帝年紀大了,通常守不到子時,便提前兩個時辰開始放煙花。因宮廷建造地勢較高,火樹升空時,全城皆可看到,如同落了漫天的星雨,豪闕瑰麗,甚是喜慶。
大過年的,別人都在團聚,他卻覺得有些孤單,竟呆呆看煙火看了好一會兒。
許久,他才發現,孤單的不止他一個。
“你沒有陪宇文霖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