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卷_188 大結局

第一卷_188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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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188 大結局

“慕雅,你可還記得昔日曾經說過的話?”他的聲音醇迷好聽,卻叫她凝滯了須臾。

“什麼話?”

“你說過,會隨我一同回到楚國。”頓了頓,宇文霖似是嘆息,“時過經年,我知道你心裡早已有了另外一個人,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跟我走,不管這十年來發生過什麼,我都不會忘記當年承諾,一生一世都會呵護你。”

誓言如舊,可是人生不會重來。他們各自早已有了自己的生活,即便能拋開一切排除萬難在一起,也會傷害他人的心。她不能那麼自私。

“你的妻子……她會答應嗎?”

“她是個很賢惠的妻子,我恢復記憶之後,告訴過她關於你的事,她甚至鼓勵我帶你回楚國。慕雅,如果是因為這個,你大可不必擔心。”他信誓旦旦地說。

他或許不瞭解女人,才會這般信心十足。蕭累玉可謂天下賢妻之典範,她尚且和她在這齊宮裡明爭暗鬥這麼多年,普天之下,又有誰甘心與她人共事一夫?

她幽幽起身,摘了一朵石榴花捻在指尖,道:“如果可以,當年我們就順利離開了齊國該多好。可是既然一切都不是原來的樣子,我寧可選擇從一而終。殿下,請恕我不能答應與你離開。”

宇文霖有些失落,勉力笑道:“我知道會是這個結局,只是非要親耳聽到你說出口才會死心。十年前我就沒有把握將你帶走,十年之後,結果依然一樣。”

最後一個在齊宮的晚上。思前想後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到延慶殿外求見。

當年她是可以隨意出入這裡的人,這份尊榮連身為六宮之主的蕭累玉都望塵莫及,然而如今一跪幾個時辰,卻沒有等來裡頭一丁半點的迴應。

到她搖搖欲墜,在素琴勉力扶持下方能跪穩的時候,從殿內傳出史美人黃鶯般的動人歌聲,那歌聲給黑夜之中帶來些許色彩,卻給楚慕雅帶來更為深濃的死寂。

只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何況他是君臨天下的帝王。那些年輕美好的容顏自是比自己這張沒有半點血色的臉更令人賞心悅目,這歡笑與絕望的鮮明對比,正正是蕭累玉多年來樂見的情景。

待到歌聲停止,已是萬籟寂靜的深夜。

“夜深了,娘娘,回去吧。”

她勉力不讓素琴看見自己的眼淚,那嬌柔的身軀此刻竟沉重得讓人無法起身,幾番下墜幾乎令她骨碎魂滅,彷彿坍塌的是整個世界。

小玄,你可知我的整個世界只有你。

太康九年七月,楚慕雅一身布群荊釵,從馬車上遙遙望著漸漸遠去的齊宮。

一場旖旎一場夢幻,在靄色薄霧中閃爍,逝去的時光有如海市蜃樓,那高高聳起的歡愉和喜悅彷彿就在昨日,卻也明白,再遙不可及了。

眼底平靜得出奇,所有的留戀和不捨終將和逝去的時光一般,漸漸在心底淡然。她始知心裡記憶最清晰的,也是最痛的,是他曾經在耳旁呢喃的誓言。

他曾說,我不求萬歲,只求歲歲有你。

他曾說,繁華落盡,願與君老。慕雅,你永遠不要忘

記你今日說過的話。

原來誓言沉重如斯,揮之不散,卻不曾想究竟是什麼在改變。相濡以沫時他曾無悔陪伴,錦繡繁華時卻抵不過算計重重。

罷了罷了,此次離開齊國,所有的一切都將羽化成空,既然莊姝已成為前世,楚慕雅同樣亦能活成前世。

素琴的嘆息打斷她的思緒:“雍王爺和秀公主也是今日啟程回楚國,陛下還以為娘娘是和他們一起的,才會連送一程都不願意。娘娘,你何必……”

“有分別嗎?”她打斷她的話,語調中的平靜帶著清苦笑意,如波轂輕輕盪開,“既然選擇離開,就根本沒有想過得到他的挽留。”

馬車悄然前傾,她回過神來,卻是季贏在前方不遠處候著。

兩個看似沒有任何交集的人生,卻不知何時起了一種莫名的眷戀。那絲眷戀並非男女之情,只是一種不捨,一種依賴,類似於曾經在生身之父楚澤芳身上感受過的東西,卻又較之更深沉一些。

二人相去十步,遙遙一笑。

秋意蕭瑟,在蒼勁西風中烈烈生寒,布裙被長風灌起,悽美得如同畫卷,在金芒色大地上傲立著。此別將成永恆,從此萬里蕭蕭,再無重聚之日。默然許久,她澀然開口:“多謝前輩還願意來送我。”

季贏撥開腳下蘆葦,悲憫一嘆:“以你的性子,是不會願意和雍王回到楚國的,更何況雍王雖得宇文靖重用,你在他身邊只會成為宇文靖制衡雍王的棋子,你又怎會如此?你決意一人離開齊國,不過是看透了宮裡的勾心鬥角,身心疲憊罷了。真是可笑,有些人一生掙扎其中,卻還能其樂無窮。”

“人各有志,我害死敏妃,和蕭累玉早已不共戴天,她會這樣對我,無可厚非。”她單純地笑了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前輩既然明白,也當知我為何決意離開。”

季贏頗有欣慰之色:“慶幸的是你還能全身而退,雖然離開了這裡,對你,以及你腹中孩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楚慕雅正驚奇地瞧著他,卻見他神智一晃,解釋道:“我只是猜的,你在宮裡這麼多年,受了這許多的苦,孩子始終生不下來,只有離開這裡,才能保全你們母子二人。”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及那個人,楚慕雅卻時時感覺他無處不在。正要掐指一算,季贏忽而道:“時候不早了,早些上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你只需記住,陛下他從未負你。其餘的,即便是占卜,也未必能準。”

說著幾乎是推嚷著將她送上馬車,臨行時最後一句叮囑,她只覺有千鈞之重,眼淚不由得伴隨他的話語,落在他手背之上,激起他瞬間的沉重。他一字一字道:“不管發生何事,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

車伕一聲斷喝,烈馬發出長嘶,身子後仰,早已飛馳而去。未幾,身後傳來兵器交接之聲,廝殺聲驚起林間寒鴉無數,說不出的悲涼。

素琴正要掀簾檢視,楚慕雅按住她的手,垂淚道:“不必再看了,孟起一死,我就知道會有這個結局,這是他的命數

。從此以後,這裡所有的廝殺,都與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

“可是大將軍他……”

會死,是麼?她早就知道他會死,靖陽關一役本該成為他人生最後一次輝煌,然而那時的高僖並不忍心,及時將他召回,才讓他安安穩穩過了兩年太平人生。可是季贏知道了太多祕密,那些祕密足以讓齊國從輝煌跌入地獄,因此,他的結局早已註定,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君王的手段從來都是如此駭然。

遠離血腥,就要學會殘忍。她強忍著不去看那廝殺的結果,強忍著不去看季贏最後一眼,正如她強忍著不去思念高僖一樣,忍讓人痛苦,同時也讓人強大。

不過再強大,她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簌簌而來的眼淚……

十年彈指一瞬,她風華如初,痴痴望著半月谷那一片灼灼桃花。那片粉色**依然動人心絃,在清風中翻湧著,彷彿從來不曾沾染世俗,獨守她的豔麗芬芳。

一個粉雕玉鐲的小女孩扯了她的裙角:“母親,我想去半月河中玩水,可是琴姨不讓我去,母親,求你了。”

她目中早已沒有了當年在齊宮裡的凌厲,變得慈和溫婉,一如當年的莊姝,與世無爭。她笑著看了看一臉憂心追隨而來的素琴,替小女孩整頓好脖子裡翻出來的衣領,溫和道:“可以,但是要聽琴姨的話,不能去深水區!”

小女孩欣喜著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是!母親!”

她眼中飽含熱淚,彷彿看到當年的莊姝,當年的姜氏。她們如今三人的情形,和那年未出谷的她一般無二,一樣的天真無邪,一樣的不諳世事。

找了棵開得正好的桃樹,輕輕靠了上去,彷彿,那是他堅實的胸膛。儘管已經過去了十年,她以為可以將過去淡忘,可是直到五日前,他駕崩的訊息傳到半月谷,她才發覺她從來不曾忘卻他的一切,愛恨原來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頃刻之間,花雨簌簌而下,漫天飄灑著粉紅色的波浪,似有熟悉而久違的氣息傳來,然而她回頭,除卻幾棵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樹木,卻再無其他。

原來忘卻是如此不易,她用了十年來欺騙自己,到頭來依然每天對著一棵大樹獨自思念著他的點點滴滴,甚至抱著僥倖,期望那死訊不過是一場夢魘,以此來安慰自己。

失落了一陣,花雨再度翻湧起來,這三番五次的不尋常終究激起了躁動的心靈,她伸手接了幾片桃花,細數奇偶,以此來占卜。

吉凶尚未算出,便聽得一個如同天籟的聲音:“慕雅。”

那一刻彷彿花雨停止了落下,每一片都清晰可見上面的露珠,那聲音一出,露珠便顫顫而動。

她激動得無法言語,遲遲不敢回頭,害怕這一切仍然是做夢。她的前十八年都在做夢,以至於現實和夢總是混淆不清,然而她想著,就算是做夢,希望再也不要醒來。

她沒有反應,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仿若家常,如遊子歸家,向家中的妻子報平安一般,尋常卻讓人沉迷,無法自拔。

“慕雅,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