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162 長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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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162 長恨
小希看不下去,憤然道:“曲令月,你別不辨是非,當年公主被長陵王下毒,折磨得面目全非才回宮的時候,你不是沒有看到,害死雍王殿下的人是長陵王高儼,不是陛下,更不是公主!”
曲令月指向她,疾風灌起她黑色長裙,如一條條吐著信子的赤練蛇,道:“那不過是你的苦肉計而已!雍王殿下怎麼死的,只有你一人知道,楚慕雅,枉費殿下對你一片痴心,你卻早已心有所屬,你每每在高僖身邊承寵的時候,難道就不會想起殿下對你的情意嗎?”
楚慕雅被她說得無言以對,眼淚奪眶而出,顫聲道:“我會查明真相,令月,我知道我此生有負殿下,但是我真的對此事一無所知。”
季贏一邊警惕曲令月暗中下手,一邊扶了她道:“慕雅,不要聽她一面之詞,我想她也是被人誤解的!”
楚慕雅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依然憤怒的曲令月,垂眸的一瞬間,忽而想到宇文赫派人接宇文霖回楚時,曾坦言中途有人阻滯,可是那個人究竟是不是高僖?
她想找宇文赫問個明白時,他已不知在何時,和徐慧一起不見了蹤影。
曲令月啞著嗓子道:“楚慕雅,你若問心無愧,為何不敢坦然面對我?你既承認有負殿下,說明你也巴不得他死是不是?”
雖然自己沒有做過虧心事,但是此時她確實做不到與她坦然相對,忽而腿下一軟,被季贏扶住。楚慕雅疲倦道:“令月,你因為雍王殿下之死大受打擊,我當初又何嘗不想隨他一同而去。他去的時候,我不願被俘,只好拖著他的身子準備一併投身於御河之中。我身中劇毒之時,沒有想過讓別人來救我,只一心求死,因為他死了,我也活著沒有意義。”
曲令月冷笑:“可是你還是活了過來,你現在好端端地活著,還成了高僖身邊最得寵的嬪妃,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很可笑嗎?”
楚慕雅綿綿與她對視:“那是因為我曾經死過一次!令月,你知道死是什麼感受嗎?那種感覺不是瀕死,也不是和死神擦肩而過,而是肉體被隕滅,沒有呼吸了,並且永遠消失不見。人死之後,一切情愛恩仇都將羽化成空,直到慢慢被人遺忘。若我不是楚慕雅,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隨他而去,可是老天爺既然給了我第二次生命,讓我變成楚慕雅,我就不會輕易踐踏,因為我重生歸來,不是為了給某人殉情,而是更好地活下去的!”
小希聽得玄乎,呆呆地望著她道:“公主,你說的話好深奧。”
曲令月也是怔怔,眸中的怨恨並未就此消失,而是漸漸轉化為深深的哀痛。
楚慕雅轉身離開,身子虛得需讓人攙扶才不至於倒下,口中喃喃唸叨:“當年……當年之事,真的會是陛下做的嗎?”
季贏佈滿溝壑的臉上越發扭曲,繼而是一聲長長的嘆息,道:“這位姑娘用情至深,可
我堅信,聖上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話雖如此,可是楚慕雅沒由來地感到心慌,問道:“你確定他不會嗎?”
季贏目中閃過一絲猶豫,道:“聖上的為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或許……或許此事另有隱情。”
那個瞬間的猶豫幾乎讓楚慕雅感到絕望。輕輕撥開額間凌亂的散發,脣齒中透出深深的倦意:“前輩還是第一次如此遲疑,可見此事確有隱情。”
小希道:“公主,陛下待你如何,你不會不知道,難道就因為那個女魔頭幾句話,你就否定一切嗎?”
他待她好不假,可是即便再好,他也會有嫉妒之心。就那份嫉妒之心,足以毀掉他們之間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深情。
季贏停了腳步,正色道:“如果曲令月說的是真的,你會怎麼做?一個謠言,就能粉碎你們之間的多年情意,你們的感情就如此脆弱嗎?”
“若是謠言,怎麼可能粉碎?”她拭去眼角的淚,“我只怕我一語成讖,而他,終究不能守住騙我一輩子的誓言。”
曲令月單腳跪地,以斷劍支撐,俯在地上痛哭。然而,楚慕雅等人走了沒多久,她就被徐謙率眾包圍了起來。
徐慧早已趁她和季贏糾纏之時,拉了宇文赫離開,並在半路上遇見了徐謙,便告知了他事情經過。
她和徐謙本來不分伯仲,但是她如今受了重傷,這場對決是勝是負就不好說了。
瑟瑟風中,她勉力支撐身子,秀髮揚在清雋的臉龐,與漫天席捲的殘葉融為一體……
楚慕雅離開齊國這段時間,齊宮裡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並不太平。
陸淺容被賜死沒多久,秦朔效仿起了他的兄長秦朗,踏上了離家出走這一條漫漫艱辛之路,剩下幼子秦風無人照拂,便只有戚柔與他相依為命。
高僖思及此,便在內侍的陪同下微服出宮一趟。
威王府外表雖然還和從前一樣氣勢恢巨集,但是裡面早已不復當年繁華。陸淺容喜愛奢華,所以昔日威王府所種都是名花異卉,而今,那些名花已經差不多都凋謝了高僖還記得,上一次涉足此地時,還目睹了一場女子與女子的瘋狂撕扯,那境況簡直讓他大開眼界。他也第一次見識到,一個女人可以剽悍成那樣。
秦風玩了一會兒鞦韆,依偎在戚柔身邊,奶聲道:“奶奶,爹孃去了哪裡?風兒好久沒看見他們了。”
戚柔看著他無辜的小眼神,又不忍告訴他陸淺容的死訊,只好道:“你孃親生病了,你爹爹陪你孃親看病去了,要很久才能回來。”
秦風又問:“孃親病得重嗎?”
戚柔內心淒涼,臉上仍是溫婉笑意:“是,她病得很重。”
秦風想了一想,粉嫩的臉頰憋得通紅,哽咽道:“孃親病了,風兒可以照顧孃親,孃親為什麼要離家出走?是不是因為風兒不聽話,所以孃親不要風兒了?
”
戚柔微微一怔:“風兒,為什麼這麼說?”
秦風紅著眼睛道:“孃親時常說我是別的女人生的,那個女人害了她一生,奶奶,你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
戚柔感懷道:“你的親生母親剛生下你就不在了。”
秦風誠摯道:“俗話說生母不及養母親,孃親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她撫養了風兒多年,如果可以,我還是會選擇孃親。”
孩子的善良乃天性,高僖驚異於他的成熟,聽得這話驀然怔住。所幸楚慕雅沒有聽見,不然她該有多傷心才是。
戚柔察覺到他的到來,匆忙攜了秦風拜見:“民婦見過陛下。”
高僖道:“平身吧,本來就是微服出宮的,不必拘泥於禮節。”
戚柔看著周圍的沉寂,赧然道:“陛下請恕罪,兩位公子都不在府上,所以家裡亂成一團,讓陛下見笑了。”說著打發秦風去了別處玩耍。
高僖找了處石凳,也不擦拭一番就坐下,嘆道:“因陸氏之罪,秦朔世子之位被廢,昔日舅舅親手打造的威名赫赫的威王府也毀於一旦,這些日子,委屈了舅母。”
戚柔恬淡一笑:“陛下言重了。陛下仁厚,陸氏犯下滔天大罪,本來是要誅九族的,如今威王府尚存在已屬勉強,我知道,陛下也有自己的苦衷。”
高僖目光悽迷地看向秦風玩耍的背影,悵然道:“所幸風兒小小年紀,心中有的都是感恩而非怨念,這也是舅母教導有方,高僖在此謝過了。”
戚柔惶恐起身:“陛下千萬不要這麼說,風兒本來就心地善良,這不僅僅是教導之故,只是如今這個家四分五裂,我只怕將來風兒因此而失去純真的本性。”
高僖正色:“所以朕打算,封秦風一個侯爵,舅母以為如何?”
戚柔驚道:“風兒年紀還小,況且無功不受祿……”
高僖微笑示意她不要說話,道:“當年因為風兒的身世,朕不能將他留在自己身邊,或多或少還是因為介懷他的生父。如今朕即位大統,再想將他留在自己身邊已經不可能,只有勞煩舅母對他加以照拂。朕有意封他為安鄉侯,先掛個虛名,等到成年之後,再給他一塊封地,讓舅母隨他一同前往,舅母覺得怎樣?”
戚柔眼中一絲憫然的目光,為難道:“陛下為我和風兒未來考慮,民婦不甚感激。但是民婦還是想留在鄴城,哪怕在這裡一無所有,畢竟,這才是我的家。”
高僖悵然起身,玄色袍子上的金絲銀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道:“朕知道舅母的顧慮,還是為了舅舅,對不對?”
戚柔艱難地點頭:“王爺如今面目全非,他雖與我相認,卻不能在天下人面前承認他就是昔日的威王。儘管如此,只要能偶爾見到他一次,就算受再大的委屈,民婦也心甘情願。至於風兒,不管他有沒有爵位,我都會善待於他,陛下請安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