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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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菩禾的心五味陳雜。
沒想到當初為了逃跑的權宜之計，分別時竟是這麼的不捨。艾媽媽愛慘了她的女兒，可是她卻一直在騙她。
“什麼東西，我看看？”蟄蟄抓過她懷裡的報紙包。
最上面放著一張字條：這是媽這些年攢的積蓄，不多，到那邊要用錢，你們先拿去用。
字條下果然壓著一沓錢，全是嶄新的人民幣，至少十萬。這個萍水相逢的外婆對他們未免太好了點吧？
菩禾目光一顫，急忙道：“師傅，掉頭！”這錢他們不能要。
司機老李：“小妹兒，這是單行道，不能掉頭的。”
“我們現在回去外婆也未必肯收，不如走的時候把錢寄給她，不收也得收。”
“好吧。”她無奈地點頭。
小傢伙瞅著錢，這是乾爹以外的第二個人對他這麼好，永遠都不會忘記。小手捏起一沓錢，“咦？”錢下還藏著一疊照片。
“小禾？”
菩禾拿過照片，一張張地翻看。
如果不是確信沒拍過，她會誤以為照片中的女孩就是她。那張臉不只是跟她長得像，而是根本就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腦中一片空白。
夜幕降臨，菩禾躺在**輾轉反側。
腦子裡如走馬觀花一樣不停地回想著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從離家出走，到被聶霆珂禁錮，再到蟄蟄突然消失，聖赫勒拿之行，還有路緹縈的故意刁難，蟄蟄上學一波三折，最後是與聶霆珂莫名其妙的一晚……酸甜苦辣、悲歡離合，剪不斷理還短。
照片灑滿一床，她手裡緊緊捏著一張西父、艾母與西梵的全家福，眉頭緊鎖。
終於可以解釋，為什麼路經理見到她的第一眼叫錯她的名字，因為這張臉，路緹縈恨屋及烏故意刁難，因為她也喜歡聶霆珂。還有西父忌日那天黃昏突然出現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聲嘶力竭……也是因為這張臉，聶霆珂才對她與眾不同，用盡手段將她擄到身邊。
寄居在月牙泉的這些時日，翻遍整個屋子硬是沒找到一張那個女人的照片她猜一定是聶霆珂故意藏起來了。艾母希望女兒能記起失去的記憶，才冒著風險不惜違背男人的命令將照片偷偷塞給她。
他說，那個女孩死了五年，而她的也在五年前失憶……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真的就是……她！
會有這種可能嗎？她帶蟄蟄回來這麼久，男人不僅沒有找來，連電話也沒打一個。
菩禾只覺一陣陣心灰意冷，淚水在夜深人靜裡自眼角靜靜地滑落。
身上的那些印記都消失掉了，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可身體的記憶那麼清晰，彷彿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畫面都還歷歷在目。她多麼希望只是一場夢……一覺醒來，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原位，他們沒有離開挪威，沒有來到中國，更沒有遇見聶霆珂形形色色的人。
第二天，一切都十分順利。菩禾去公司，先消了假，然後告知路堤縈自己的決定，同意去京城。
離開辦公室前，她看見路經理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心莫名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突然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了。
沈和給他們定了兩張直飛京城的機票，時間在下午一點，離現在
只有兩個小時。
時間緊湊，出了公司菩禾招來一輛計程車，直奔出租公寓接蟄蟄。
“聶總，菩小姐被調到京城……是，下午一點的飛機……是，我知道了。”阿彪開車跟在出租車後，耳朵上掛著藍芽通訊。
“把那個送去給那小子。”手指一抬，遙遙指向辦公室盡頭角落裡站著的造型奇怪的人偶，不懂的人以為只是一個擺設，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是上好的練手假人。
答應過那小子，送他一個假人。男人一向說到做到。
範森眼角一抽，“是。”這玩意兒兩千來斤，他可搬不起！
嚴重懷疑老大故意整他！無語問蒼天，最近也沒得罪他老人家啊？出去叫了兩個保全上來，三個人一起拖出辦公室。
範森把車開得飛快，緊趕慢趕好不容易終於趕在母子兩人上計程車前追了上來。呼呼，好險，差點就完不成任務了！
“等一下……”車一停穩，範森立馬下車。
菩禾看見他，臉色大變，“你，你來幹什麼？”緊張地問，全身肌肉繃緊。
範森深吸一口氣，“喂，小子，老大叫我給你送東西來了。”這小子真走運，跟在老大身邊這麼多年，老大就從來沒對他那麼好過，換他砸了那些價值連城的古董試試，老大一定叫人剁了他然後拋下海喂鯊魚。
人比人，一把辛酸淚！
揮了下手，兩名保全把假人抬下車。
“假人！”小傢伙瞬間眼冒金星。
菩禾皺眉，“他為什麼送你這個？”
“因為他踢壞了我的。”小傢伙伸出小手摸了摸，愛不釋手，好傢伙！比原來那個山寨不知好上多少。“不錯。不錯。”點著小腦袋，心裡喜滋滋的，嘴裡保守地給出一箇中肯的評價。
哼哼，老男人算你說話算數。
範森驕傲滴哼唧一聲，“那當然，也不看看誰送的……”聶少一出手就知有木有。
蟄蟄得了心心念唸的假人高興得要跳起來，懶得抽空去抨擊他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盲目自信。在小傢伙心中，老男人再厲害也比不上乾爹的三分之一他長大後，一定比他厲害十倍不止。
菩禾蹙著眉頭，聶霆珂這個時候派人送東西來，是不是知道她要走？
心一突一突地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知道，還是不希望他知道……說不定，他就在這附近！
被這個想法突然嚇了一跳，連忙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眼神卻不受大腦控制地直往四周瞄……可是讓她失望了，男人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
“你們還不走？”一點鐘的飛機，現在趕過去，還要辦行李託運，時間有點趕。
“啊，走，馬上走。”菩禾拖著行李，拉了拉高興得忘了自己叫什麼的小傢伙。
範森讓開身，走吧走吧，快點走，走了他好回去跟老大交差。
“你有車，用你的車送我們。”蟄蟄小眉頭一挑，神氣十足地道。
嘿，這小子！範森的娃娃臉狠狠一抽，“憑什麼？”
“沒聽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老大隻交代我把這玩意兒送給你，沒說一定要送你們到機場，所以……”多管閒事不是哥的風格。看，他多乖！老大怎麼說他就怎麼
做。
蟄蟄鄙視，“你就不能有點自己的思想？”
“不能。”範森齜牙，“你求我啊！”那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老大身邊太壓抑了，發現跟這小子鬥鬥嘴好像能緩壓……
嘖嘖，範森啊範森，趙暉不在你怎麼淪落到靠欺負小孩來找存在感了？不過蟄蟄是允許他有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
小傢伙仰高頭，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那張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大臉，輕輕地抬起小腳，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對著他雙腿中間狠狠一踹。
利落的一腳，將聶霆珂那天教的學了個三分。
“唔嗯……”範森慘叫一聲，弓著身，臉漲得通紅，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範特助，您沒事兒吧？”他帶來的保鏢連忙上前扶住。
這一腳可真夠狠的呀！兩人心裡一陣陣惡寒，彷彿那一腳也踢到了他們的身上，這麼狠的一腳，恐怕範特助不殘，也要好好地養一段時間，咳咳，起碼一兩個月不能隨心所欲地辦事。
菩禾張大嘴，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下一秒連忙拉過蟄蟄，“快說對不起！”蟄蟄閉著小嘴，不說。是他表情太欠揍，小爺只是替天行道。
“快說啊！”催促。小傢伙小手抱在胸前，偏不說。菩禾風中凌亂，“範特助，我帶我兒子向你道歉，他還小，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跟他計較。”
範森抬起頭，漲紅的娃娃臉上一對黑眼珠死死地盯著小惡魔，那小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淡定表情，他的兩隻眼騰騰一下竄起兩團火苗，“不是故意的？”咬牙切齒。
“我就是故意的。”小傢伙唯恐天下不亂。
“你閉嘴！”菩禾連忙把他拉到身後，擋住範森要砍人的視線。“內個……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給你叫救護車？”悻悻然地摸了摸鼻頭，輕輕指了指他。她是真心地問。
範森眼角狠狠一抽，“不、用。”一字一頓，咬牙切齒。這女人沒長腦子？什麼狗屁提議？如果因為這件事進了醫院，他一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了！滿頭黑線。
蟄蟄酷酷地挑高眉頭，“誰叫你不送我。”高冷的語氣漫不經心，衝著範森挑釁地抬了抬腳。菩禾站在他身前，當然看不到兒子故意挑釁的動作。
“你們倆，送他去機場。”範森磨著後槽牙地說完，把車鑰匙丟給一個保全，轉身就閃。從背影看過去，走路的姿勢說不出來地彆扭。
“範特助，那您呢？”
“我自己打車。”聲音飄遠，再也不想跟這頭小惡魔共處一室。
保全望著他跑的比屁股中了火箭的兔子還快的背影，一陣沉默。
“走吧，時間不早了。”蟄蟄淡淡發話。
雖然人小，卻不知為何竟給他們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種說不出道不清的神韻竟然與神出鬼沒的總裁有點相似。
他們面面相覷，範特助機靈逃了，剩下他們兩個，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小傢伙母子，生怕生出什麼事讓這頭小惡魔不滿，也趁他們不注意來上一腳。
媽媽咪呀，他們一個有老婆一個有女朋友，可不像範特助那樣孤家寡人，回家交不出“公糧”，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光想想就嚇得滿頭是汗，心裡滲得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