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4章 蹲在牆角默默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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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24章 蹲在牆角默默看著他
凌傲川的心緒太亂了，開車注意力越來越不集中，他決定先回家去。
……
柳小芹在街上轉了一天，天黑了又到凌傲川家裡來了。
他家的窗戶黑著，整幢房子都沒有一點光亮，這越發讓她感到冷清。
她不由自主地想像，凌傲川一個人呆在這幢冷冷清清的房子裡，是多麼孤獨！
天氣很冷，大門口的風很大，她蹲下來，這樣要暖和一點。
後來看見有車子開過來，她便轉到牆角去蹲著，那裡很背，不會有人看見她。
車子的聲音一直響到了大門外，她將頭伸出來，看見車子停下，凌傲川下了車，拿出手機照著鎖孔開門。
她想，這麼晚了，他回來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有，回到家裡，他一個人冷鍋冷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心裡不由一陣痛，眼睛裡已經含上了淚。
凌傲川放好車，轉身出來鎖門，隨意往外面掃了一眼，心裡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好象有哪裡不對勁。
鎖好門，他一邊轉身回屋，一邊在心裡想，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柳小芹看著凌傲川開啟門，看著他把車子開進去，看著他又出來看了一看，然後鎖上門進去了。
她慢慢站起來，仰頭看著二樓的視窗，她知道凌傲川習慣在那視窗向外望，她想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他。
二樓的燈亮了，凌傲川的身影果然出現在了視窗，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動一動，她的心裡又痛起來，想著，他為什麼不去弄飯吃？今天晚上他又不吃飯嗎？
這時候，視窗的凌傲川已經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因為他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他站在窗邊向外看，這種感覺依然存在，而且越來越強烈，他的心裡充滿了不安。
他覺得，好象在某個角落裡，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他！
凌傲川決心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明白，一個人無緣無故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感覺，他再次走下樓。
柳小芹痴痴地看著視窗的身影，過了一會兒，那身影不見了，很久都沒有再出現，她很冷，於是又蹲下來取暖，這時候，她聽見大門的鎖在響。
凌傲川開啟大門，順著圍牆邊往前走。
很冷，風颳得呼呼呼的，直往衣領裡面鑽，他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
轉過一個角，他看見前面黑乎乎一團，好象有一個什麼東西。
凌傲川狐疑地拿出手機，開啟電筒，看見那裡蹲著柳小芹！
柳小芹原本只是想躲在暗處偷偷看看他，卻沒想到他突然就來到了她面前！
她沒有動，仍然默默地蹲在那裡，兩隻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他。
凌傲川的心一瞬間揪緊了，這麼冷的天，她就這樣蹲在那裡，臉和鼻子凍得通紅，看起來是那麼無助，那麼讓他心痛！
他大步走過來，蹲下，張開雙臂將她抱進了懷裡。
柳小芹仍然不動，也不說話，她的心裡卻有淚在湧流。
凌傲川將她抱得緊緊的，他覺得她很冷，因為她在發抖，而且顫抖得很厲害！
他將臉貼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冰得滲骨，他用力貼緊，想讓她的臉快點暖和起來。
他的心裡很痛，他不知道這個傻女人為什麼要默默地蹲在這裡，她在這裡蹲了有多久？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
凌傲川摟了她好一會兒，將她抱起來，往家裡走去。
柳小芹仍然不動也不說話，就那樣蜷在他的懷裡，像一隻被主人丟棄了的小貓咪一樣惹人憐愛！
凌傲川將她抱上樓，一直抱進他的房間，把外衣幫她脫了，將她放進棉被裡，然後轉身開啟暖氣，溫度調得很高，希望她儘快暖和起來。
他還不放心，又從衣櫃裡抱出一床棉被，搭在上面。
柳小芹躺在那裡，不動，也不說話，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凌傲川為她忙。
凌傲川把棉被搭在她身上，細心地為她掖好四周，以免通風。
柳小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臉，看見他真的憔悴得厲害，比江少飛結婚的時候瘦了很多，比她眼睛受傷的時候瘦了更多，她的心抽痛不已，眼裡慢慢泛上了淚，淚光晶瑩地閃動著。
凌傲川看了她一眼，說：“一會兒就暖和了。”
她不說話，眼裡的淚越聚越多，眼眶裡裝滿了，盛不下了，從眼角漸漸滑了出來，順著臉頰緩緩地流淌！
凌傲川的心疼得厲害，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粗礪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動，將溫熱的淚拭去。
剛拭去，她眼裡的淚又下來了，然後牽流不斷線一直往下流著，他怎麼抹也抹不盡。
她的眼睛一直大大地睜著，就那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彷彿她眨眨眼睛，他就會消失不見。
凌傲川看著她的眼淚一次又一次從眼眶滴落，他的心揪得緊緊的，低下頭，嘴脣貼上去，吻上了她的臉。
她的臉涼涼的，溼溼的，他慢慢吻去了她臉上的淚，一直向上，吻上她的眼瞼，再退下來，覆上了她的脣。
柳小芹伸出手來，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手冰涼，他的脖子卻很暖和，這樣冷的手摟著他的脖子，凌傲川的心裡直髮顫，他感到她全身已經冷得像一塊大冰了！
柳小芹一邊流淚，一邊瘋狂地吻他！
兩人吻了很久，凌傲川放開她，柔聲說：“你睡吧！”
他將她的手拿下來，放進棉被裡。
柳小芹的手卻又伸了出來，放進他的手心裡。
他握著她的手，她的手依然冰涼，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她都還沒有暖和。
他的心痛得很厲害，這傻女人到底在那裡蹲了有多久？把自己弄得這樣冷！
看著她，凌傲川的眼裡滿是憐愛，說：“你睡一會兒。”
柳小芹的眼睛眨了眨，又溼了，哽咽著說：“別……走。”
明明她在為他心痛，但此刻她卻感到自己很無助，好象他一旦放開她的手，她就會永遠失去他了！
凌傲川的心一蕩，又狠狠揪緊，他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會對他說出這兩個字來！
她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樣的字眼，從來沒有對他表現出她的不捨！
凌傲川在床邊坐下，將她的手拿過來，雙手捧著，說：“我不走，你睡吧！”
柳小芹一直看著他，她潮溼的眼睛水汪汪的，漂亮至極。
凌傲川也看著她，他們相互看了很久，然後，凌傲川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容，他抬起一隻手，輕輕捋開她額頭的劉海，說：“睡吧，小芹，我一直在這裡！”
他這句話，好象給了柳小芹一個保證，柳小芹的眼睛閉上了。
凌傲川仍然握著她的手，她的手漸漸暖和了起來，不再像開始那樣冰得瘮人了。
過了很久，柳小芹傳出了輕微的鼾聲，凌傲川知道她已經睡熟了，他心痛地看著她，猜想她也許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已經疲倦到了極點，所以能這麼快進入夢鄉。
他將她的手放進棉被裡，起身輕輕走出來，給萬飛虹和江少飛打了電話，他們聽說找到柳小芹了，都鬆了一口氣。
凌傲川又回房間看了看柳小芹，她依然在熟睡，他把暖氣調低了一點，以免柳小芹熱得打棉被。
然後他下樓去了，想著柳小芹也許幾頓沒有吃飯了，他去給她熬點粥。
他不時上來看一眼，柳小芹一直在熟睡，他心痛地想，她昨天晚上在哪裡？是不是在牆角蹲了一晚上，是不是真的一夜沒有睡？
粥熬好了，凌傲川想弄點菜，開啟冰箱，裡面什麼也沒有，他不由有些懊惱，為什麼每次她回來，他家裡都沒有準備菜呢？
翻箱倒櫃找了一陣，發現門角後面還有幾個土豆，他不由一陣高興，忙把皮削了，切成絲炒了，又弄些泡菜起來切。
切著切著，他有點發楞，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就不想弄飯，柳小芹來了，他就喜歡弄呢？
柳小芹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罵她：“……你不盡妻子的義務！”
“家裡亂得像養豬場，又髒又臭！”
“他每天餓得走路都沒勁，人都瘦成了皮包骨，鬍子老長，頭髮亂得像乞丐！”
“你自己倒逍遙快活，傲川哥哥死在家裡了都沒有人過問……”
她又著急又傷心，哭了起來，從夢中哭醒了，睜開眼睛，眼角還有淚痕。
凌傲川不在面前，她手心的溫度卻還在，她轉頭看著門口，不知道凌傲川在做什麼。
想著他的憔悴，她的心又痛起來。
凌傲川將粥和菜都端到樓上，走進房間，看見柳小芹睜著眼睛一直看著門口。
他柔聲說：“我熬了粥，你起來吃點吧。”
柳小芹看著他鬍髭拉扎的臉，只覺得他比昨天晚上更蒼老了，眼裡又泛上淚來。
三十歲的男人，一天不刮鬍髭就會老十歲，何況他這麼久都沒有好好刮過鬍髭了。
凌傲川伸手扶她坐起來，把外衣遞過來，柳小芹伸手一拉，包裡一部粉紅色的手機掉了出來。
他揀起來給她塞進包裡，柳小芹穿上衣服，兩人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