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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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第一百九十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夜漸漸黑了，廣袤的夜空之中，稀稀疏疏的三部著幾顆微微閃爍的星星。冷凝霜獨自站在床邊，仰望著夜色中那幾顆星星，心裡卻記掛著已經悄悄出去的書眉和琴風，不知道她們現在有沒有完成自己交給的任務，會不會有危險？她現在能為楚寒軒做的，也只有這些，可是她還是覺得遠遠不夠，或者，早在宣政殿的時候，她就該據理力爭，不讓楚寒軒去戰場的！就算會惹怒楚寒麒，她也不能拿楚寒軒的生命去冒險！
現在還來得及嗎？冷凝霜深深皺眉，聖旨已下，如果她現在去找楚寒麒，收回聖意，只怕又是一場大鬧。不過，如果真的這麼做，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在此之前，她應該為兩個孩子安排後路，祕密送出鄴城，再去通知楚寒軒和王玉梅，將他們送去安全的地方。
越想越覺得可行，冷凝霜決定立即去佈置，剛轉過身，看見面前的人，立即站定不動，故作平靜，“你怎麼會在這兒？這麼晚了還要進宮？”
玉琳琅淺淺的笑著，緩緩走近冷凝霜，“皇后娘娘身子不適，妹妹和肅王妃進宮探望，誰知道出宮的時候，碰見禁衛軍抓了姐姐的身邊的書眉和琴風，說她們行蹤詭異，要抓起來嚴刑拷打，妹妹於心不忍，便出手救下了她們，順道送他們回上明宮。”
冷凝霜聞言心頭一跳，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竟然會有這種情況？那她們人呢？本宮要好好審審她們！”
玉琳琅緊緊盯了冷凝霜看了好一會兒，隨即又招手讓人將書眉兩人帶上來，“其實妹妹相信，姐姐一定是不知道這兩人這些鬼鬼祟祟的手段，這兩人毀壞姐姐的名聲，姐姐可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們一頓才行！”
冷凝霜暗自冷笑，沒有答話，反而鎮靜自若的坐回榻上，瞧著底下跪著的書眉和琴風，一陣心疼。“你們兩個私自出宮，可知是大罪！”
“奴婢罪該萬死，請娘娘降罪！”書眉沒有半句求饒，無所畏懼的直視冷凝霜，“奴婢沒有什麼可辯解的，一切但憑娘娘處置，奴婢絕無二話！”
冷凝霜微微皺眉，幾番心思迴轉之後，轉頭看著玉琳琅，“天色也晚了，你還是先行出宮回府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
如此拙劣的掩飾方法，玉琳琅一眼就瞧出來了，可是冷凝霜既然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多留，只得出聲告辭。“既然姐姐這樣說了，那妹妹就先告辭了，改日再進宮看望姐姐。”
“不送。”冷凝霜冷冷淡淡的，並沒有起身相送，可稍一抬眼，卻看見玉琳琅停在門檻，並沒有離開，“還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想起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姐姐了。”玉琳琅溫柔的笑著，略帶得意的轉頭望著冷凝霜，“剛才禁軍抓住這兩個奴才，說是意圖不軌，妹妹有些擔心，便讓人去稟報了皇上，現在，估摸著皇上也該來了。”
冷凝霜心頭一滯，再看向玉琳琅的眼神，明顯的寒氣逼人，“本宮知道了，益王妃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先行回去吧！”
“那妹妹就先行告辭了。”玉琳琅盈盈一拜，傲氣的轉身離開。
待玉琳琅一走，冷凝霜急忙起身將書眉和琴風拉起來，蹙眉急問，“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有沒有為難你們？”
“沒有！”書眉微微搖頭，“娘娘，我和琴風已經將要送的東西全都安全送到，娘娘可以放心，顧夫人說了，一定會盡全力幫助娘娘的。說來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沒用，就不會那麼不小心，被禁軍抓住，連累了娘娘！奴婢該死，請娘娘降罪！”
“別說這些了。”冷凝霜細細的上下打量書眉和琴風，再三確認她們沒事，才稍稍安心，“沒有什麼比你們的平安更加重要，只要你們平安，我就放心了。待會兒如果皇上來了，你們什麼都不要說，一切自有我擔著，知道嗎？”
“……是！”
當晚，冷凝霜屏退書眉和琴風，獨自留在正殿中，正襟危坐，等待楚寒麒過來，可一直守到三更天，也不見他過來，皺眉想了想，轉身回內室寬衣休息了。就算有再大的風波，也需要養足精神去面對。
一連幾日，楚寒麒都沒有再來上明宮，可他人雖然沒有來，卻每日都派遣小平子過來請安，表明時刻都惦記著她。
冷凝霜暫時沒有心思去管楚寒麒如何，眼見出征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心頭的不安也越來越強烈，想見楚寒軒的念頭也越來越重。不管此番後果如何，她都應該去見楚寒軒一面，畢竟戰場的事情可大可小的，若是此次再出現意外，那他們……
“書眉！”冷凝霜有些急切的邁出內室，揚聲將書眉叫過來，“書眉，我決定去見楚寒軒一面，你去準備一下，今晚和我一起去。”
書眉雖然也想冷凝霜去見楚寒軒一面，可是前幾日剛鬧過她們擅自出宮的事情，楚寒麒雖然沒有追究，但必定是知道的，如今，再讓冷凝霜私自去見楚寒軒，只怕楚寒麒會十分生氣。“娘娘，現在似乎不是出宮見王爺的好時機，您這麼做，若是惹怒了皇上，不是對王爺更加不利嗎？”
“我知道。”冷凝霜幽幽嘆氣，“我也知道，以我現在的身份，他現在的處境，的確是不應該再見面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很不安，我一定要見他一面才安心！”
“那娘娘預備怎麼做呢？就這樣去見王爺嗎？”
“當然不是。”冷凝霜淡淡的搖頭，“再過幾日就是我孃的生辰，我這個做女兒的，總該去寺廟替她祈福。”
聞言，書眉眼前一亮，最忌笑意滿滿的，“娘娘聖明，奴婢這就去安排，必定萬無一失！”
第二日，冷凝霜帶著書眉和琴風，乘著貴妃鑾駕，浩浩蕩蕩去了郊外的靈安寺。因為一早派人打了招呼，鑾駕剛剛到靈安寺外，寺廟住持便領著一群小沙彌上前行禮問安，“老衲參見懿貴妃娘娘，娘娘萬福！”
冷凝霜緩緩步下攆輿，溫和的笑笑，“大師快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本宮前來，叨擾大師清修了。”
“娘娘客氣了。”住持慈祥的笑笑，側身請冷凝霜進去，“貴妃娘娘請進，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
雖然是做戲，冷凝霜還是做足了全場，誦經、祈福、齋戒，直到日落西山，才進入廂房休息。“書眉、琴風，你們就留在門外，本宮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是！”
關上房門，冷凝霜四處打量了一下，確定沒人之後，才疾步走進內室，在看到那個修長的身影之後，情不自禁的頓下腳步，“你來了。”
楚寒軒轉身看見冷凝霜，心頭一喜，急忙走上前來，卻在離她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同樣的頓下腳步，“這些日子，你過的好嗎？”
“我很好。”冷凝霜不知為何，鼻頭有些酸澀，卻還是努力的平穩語調，“這次我找你出來，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囑咐你。此番與北齊作戰，我擔心楚寒麒和楚寒翀會趁機害你，所以，你要多留一些心眼，不要輕易相信他們。而且，我已經派人通知了顧澤南和老鬼，他們會保護你的，但戰場上始終刀劍無眼，你要處處小心！”
“傻瓜！”楚寒軒有些忍不住，伸手想要抱住冷凝霜，可伸到半空中又轉而改了方向，落在她的頭髮上，“不要為我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最重要的是你。宮中人心險惡，皇后和淑貴太妃都與你不和，你要小心她們暗箭傷人。”
“我知道。”冷凝霜的眼眶更澀了，忍不住的扭過頭去，“我很好，對付他們我還綽綽有餘，重要的是你，你現在的身份處境有多尷尬，你很清楚，戰場又是一個說不清楚道理的地方，暗箭更是難防，你比我更加危險。”
“你還是擔心我。”楚寒軒溫柔的笑笑，一把拉過冷凝霜抱在懷裡，心滿意足，“凝兒，你知不知道，每次看見明明很難過，卻要勉強在我面前裝出笑容，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凝兒，你跟說一句實話，你究竟過的好不好？”
淚水忍不住的滑落，冷凝霜再也撐不住的緊緊抱著楚寒軒，“我很好，我真的過的很好。不要擔心我，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你沒有看到嗎？楚寒麒對我言聽計從，偌大的後宮，只有我整別人的份兒，誰也不敢對我做什麼，我怎麼會不好呢？”
“傻子！”楚寒軒用力摟緊冷凝霜，溫柔的在她臉頰上落下細密的吻，“我如果連你是不是高興都看不出來的話，我白白跟你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凝兒，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愛我的，我也不會去過問你為什麼會嫁給大哥，我只要你高興，凝兒，只要你高興，我做什麼都願意。”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冷凝霜止不住淚水，哭的越發凶猛，“我寧願你罵我，恨我，也好過這樣一如既往的溫柔對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輕輕鬆開冷凝霜，楚寒軒心疼的替冷凝霜擦拭臉上的淚水，“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做這麼多，都是有你自己的苦衷，我相信你！這一次，我會趁機奪取兵權，拿回原本該屬於我的一切，不會再讓你待在宮裡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