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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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心意
推開包間的門走進去,就有人朝我熱情地招呼了一句：“舒學姐！”
我循著聲源抬起頭，看到一張眼熟的臉,記憶卡帶了兩秒鐘,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小昭,好久不見啊。”
我順勢朝周文昭走了過去,在他身旁的一個空位坐了下來,視線掠過在座的所有人，一一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葉南深果然也在場,我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正對著我,我佯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地朝他點了點頭，便將視線移向別處去了。
雖然我存著僥倖的心理希望能矇混過關，但事情偏偏不順我的心意，飯局吃飯一半時，還是有人先開頭問起了我們倆的事。
“舒若，你怎麼不和葉男神坐一起啊？”
“對呀，來的時候也不是一起來的。”
“我聽小道訊息說……你們倆分手了，不是真的吧？”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平和的表情，平心靜氣地回答道：“嗯，是真的。”
十幾號人一時都停下了筷子，包間裡格外安靜。
有個心直口快的妹子就毫不避諱地直接問了，“為什麼分手啊，你們在一起多不容易啊！”
我沉默幾秒，見葉南深不出聲，就先開口了，給出的回答也很官方：“不合適。”
“是你提的嗎？”
“嗯。”我淡淡地點頭。
那女生大大咧咧地推了我一把，叫怪道：“你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釣到金龜婿竟然抓不住！”
她或許是在開玩笑，我牽強地扯了扯嘴角，沒有回覆。
葉南深幫我說話：“是我對她不夠好，不管她的事。”
女生吐了吐舌頭，一副“不明覺厲”的表情。
氣氛有些尷尬，社長趕緊舉起酒杯打圓場，“行啦行啦，別人的感情你管那麼多幹嘛，吃飯吃飯！”
一片寒暄聲中，夾筷子和酒杯相撞的聲音又漸漸響了起來，很快眾人的注意力就從我和葉南深身上轉移走了。
我心裡莫名堵得慌，明明大家都在大快朵頤地各吃各的，我卻感覺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另我如坐鍼氈、頭頂被一片沉沉的烏雲壓抑著。
這麼坐著太過難受，我只好藉口去衛生間暫時離席一陣子。
剛剛站起身，走出包間沒多久，葉南深就也跟了出來。
我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回頭看他：“我去上廁所，你跟著幹嘛。”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我的肩膀上，輕聲道：“遮一遮。”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遮什麼東西？
他繼續說：“待會兒別吃辣的了。”
我更加一頭霧水：“為什麼？”
“……”葉南深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挑起眉毛，朝著我屁股下方努了努嘴。
……啊？
我後知後覺地伸手到屁股後面摸了摸，再伸到眼前一看，掌心裡竟然紅了一塊……接著鼻子邊便嗅到一股隱隱的血腥味……
這，這原來是姨媽來了……
我頓時尷尬得想就地挖個洞鑽進去。
天，究竟什麼時候的事，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只有葉南深看到了嗎？
該不會剛剛出來的時候包間裡別的人也看到了吧？啊真是，沒有臉回去見人了……
我懊惱萬分，隨即收斂了心思，輕咳兩聲，按住肩頭的衣服低著頭道：“謝謝。”
說完就拔腿繼續朝洗手間方向走去，葉南深又開口叫住我，“若若。”
我腳步微頓，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三天後的飛機回k市，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了，你能來送我一程嗎？”
我沉默了一陣子，說：“我要去學校，應該沒時間。”
“噢，那就算了，沒事了。”
他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不再說話，我一轉身走進洗手間裡，就忍不住捂著嘴巴無聲地抽咽了起來，心中百感交集，非常複雜。
待我平復好情緒從洗手間裡出來，已經過去十分鐘了，葉南深仍舊站在門外等我，見我出來就遞給我一包衛生巾。
我微微一怔，伸手接過來，垂下視線不想讓他看見我有些紅腫的眼眶，說了聲謝謝就又轉身走進了洗手間裡。
再一次從廁所出來時，葉南深已經回包間了，我在外邊吹了會兒風，便也回去了，走到座位上後坐下沒過多久，一位服務員就端著一碗紅糖水走了過來，送到我面前放在桌子上，“小姐您好，這是你的紅糖水。”
我微微發愣，一時有些疑惑，我並沒有點紅糖水啊。
抬頭看了看對面正和社長交頭接耳聊著什麼的葉南深，我很快了然於心，對服務員點了點頭，“嗯，謝謝。”
飯局下半場我幾乎沒怎麼動過筷子，吃過飯後一群人吆喝著要轉戰ktv，我就不跟著去了，心不在焉地回了家，倒床就是睡，睡著了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不知是不是那一碗紅糖水的作用，這次倒不覺得肚子有痛感了。
三天時間眨眼就過，很快到了星期二，其實我今天並沒有課，可以不用去學校。
早上醒來已經將近十點了，我看著鬧鐘的指標，一時有些失神。
如果葉南深訂的是早班機，估計這個時候已經在飛機上了吧……
唉，心裡不知哪一塊兒像是被挖空了似的，莫名有些難受。
我嘆了口氣，照常下床洗漱，我媽正巧抱著一盆衣服朝洗衣機走去，從我身旁走過就叫住我，從盆裡抽/出一件衣服和一條圍巾問我，“這是誰的啊？看起來像是男人的款式，可沒見你爸穿過啊？”
我盯著看了兩眼，恍然反應過來，這是上次吃火鍋的時候葉南深借給我的，忘記還給他了。我從她手裡搶過來：“朋友借給我的，忘還了。”
“喔，那你給我拿去洗乾淨了再還給人家吧。”
我媽伸手過來要，我卻緊緊抓著不肯給她，“不用洗了，我今天就拿去還給他！”
“……”
回到房間裡，我深呼吸好幾次才鼓起勇氣打了葉男神的電話，我還沒來得急弄清自己的意圖究竟是何，我只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給他打一通電話。
結果回覆我的是一個冰冷無情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關機？
為什麼偏偏關機了？
除非特殊情況他的手機基本上是24小時開機的，現在肯定是已經上了飛機吧……
我無力地垂下胳膊，緩緩地掛了電話。
罷了，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吧
靜坐了一會兒，腦子裡空空的什麼事情都想不進去，我媽在客廳裡頻頻催促我出去吃早飯我也沒有動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一陣陣震感透過床單傳進我的耳朵和神經裡，我恍然回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是葉男神，他的備註我一直忘了改。
我嚥了口口水，才慢吞吞地接了電話。
“喂？若若，你剛剛給我打了電話嗎？”
我頓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的初衷，不過現在似乎已經沒有意義了，“喔……沒事，你現在……已經下飛機了嗎？”
葉南深卻回答：“沒有，我還在h市，航班訂的是晚上的。”
“……呃？”
“剛剛關機是手機沒電了。”他解釋完，又沉默了幾秒，“你找我，有什麼事吧？”
“呃……嗯……”我發著無意義的單音節，良久才悶悶地說：“你的圍巾和衣服還在我這，想趁你沒走之前拿去還給你。”
“不用還的，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留著吧。”
我堅定：“不行，要還。”
電話那頭他似乎苦笑了幾聲，“任何與我有關的東西你都不願意留著，不想再看看見麼？”
我無言地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卻顯得太過蒼白。
彼此靜默了不知多久，他再次開口：“江韻賓館1806，你有時間的話就送過來吧，我一直在。”
“嗯，好。”
掛了電話，我隨便換了件衣服就出門了。
按照葉南深給的地址找到酒店客房門口，按了一會兒門鈴，門便被輕輕打開了。
葉南深穿戴整齊、西裝革履，站在房間裡頭，我將裝著圍巾和外套的袋子遞了上去：“還給你。”
“嗯。”他沒點了點頭，說什麼，只是伸手接過。
我垂下視線盯著毛茸茸的地毯，沉默半晌，總覺得對話不該到此就結束了，可張開嘴巴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好，最後也只憋出一句：“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正要轉身離開，他開口喊住我：“要進來坐坐嗎？”
我腳步頓一下，過了幾秒才輕微地點點頭：“好。”
他將門敞開，紳士地給我讓出一條道路來。
我踩著高跟鞋慢慢地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他給我倒了杯溫開水，我並不渴，只微微抿了一口就放到一邊了。
坐了一會兒，葉南深拉起衣袖看了眼腕錶，“差不多是時間吃午飯了，你餓了沒有，待會兒要一起吃嗎？”
我婉言拒絕：“不了，我媽在家裡做好飯等著我。”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沒有強求，好像我拒絕與否並不會對他的心情造成太大的影響，至少我並沒有從他的臉上看出來。
無言靜坐了十分鐘後，還是找不到可以開始的話題，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走，我已經接到了老媽催促我回家吃午飯的簡訊，只好站起身跟他告辭，準備離開了。
葉南深送我到門口，穿過走廊拐了好幾個彎，一直到電梯口都看不出要回房間的跡象。
我停住腳步，按了電梯：“送到這裡就可以了。”
他原地不動：“我送你回家吧，反正時間還早，沒事做。”
“不用了，現在這麼早，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他沉吟片刻，也妥協了：“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這裡是18層，看著電梯緩緩地一層層往上升，就好像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十八秒倒計時。
我微微側過身，嘆了口氣，對他說了一番肺腑之言：“也許以後真的不會再見，回k市之後你就全身心地好好工作吧，希望你未來的道路能一帆風順，然後找一個適合你的賢惠女人。雖然我們這輩子沒有緣分做戀人，還是真心的祝願你以後的生活能夠幸福美滿。”
“缺一個你，怎麼圓滿。”他不動聲色，嘴邊噙一抹淺淺的笑容，像是心裡雖然在意，卻已經看得淡然，“若若，你要知道不論我們現在關係如何，我對你都負有一定的責任，在你找到一個值得託付的好男人之前，我是不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
“……”
“雖然我現在尊重你的意見而選擇離開你，但這並不代表我放棄了，以後不論你什麼時候回心轉意了都可以來找我，我隨時隨刻可以趕到你身邊去。”
“……”我一時啞口無言。
心底因為這番話泛起一陣小小的漣漪，鼻子也像吃了芥末般沖沖的，眼眶裡熱熱的彷彿有淚珠要緩緩滑落，我一手捂著嘴巴，想要抑制住心頭那陣肉絞般的痛感。
“你怎麼了？”他彎下腰，將臉貼了上來，手也自然地伸過來幫我抹去眼角晶瑩的淚珠，他的眼神清冷卻又柔和靜謐，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我推開他，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臂，聲音細若蚊蠅：“你就是故意的，不是要好聚好散嗎，還故意說這些話來惹我哭。”
電梯叮的一聲開啟，幸好裡面是空的，周圍也沒有其他人走過，不然我這樣失態一定丟臉死了。
他伸手將我扶起來，我像一灘軟泥，無力地從他指縫間流瀉出來，不想被他看到我狼狽的被淚水沾溼的臉，他卻偏偏牢牢地握著我的手腕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我哭得像張大花貓的臉就這樣暴露了在他的面前。
以前每次我在他面前哭時，他要麼是不知所措要麼是放下一切包袱來溫聲軟語地哄著我，這一次他卻完全像個局外人般保持著冷靜自持，杵在那兒目光幽深莫測地看著我，那兩道具有穿透性的視線彷彿能戳破我的心事。
我踉踉蹌蹌地想要走進電梯裡，他的手卻如烙鐵般緊緊地桎梏住我的腕部，又將我拉回了他的身邊。
他的聲音清洌地流淌著：“為什麼哭？”
我像一個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審問的小孩，低頭不語。
他握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與他四目相對，“你心裡還有我，是嗎？”
“不……”
“你會哭說明你心裡還有我，放不下我，可你又一次次地推開我，離我背道而馳。”
我往後退縮，一個勁地搖頭擺手：“我沒有，我沒有。”
他的眼神漸漸暗沉了下來：“那你為什麼哭？”
“……”
他沉靜的容顏無波無瀾，彷彿一切情緒都藏在那一雙漆黑的墨瞳後邊：“你告訴我啊，坦誠面對自己的心意有那麼難嗎，你到底在怕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像是要進小黑屋的感覺(?Д?)w(;Д??`)
搜狗表情裡好多好玩的表情耶……就是不知道顯不顯示得出來(￣△￣；)
(o)真好玩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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