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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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哦。”商無燕沒有表現出很難過的樣子，只是有點懊惱，隨後毫不猶豫地脫了外衣，只著裡面金絲肚兜和白色裡裙，“這樣哥哥喜歡了嗎？沒有紫色了哦。”
“噗——”陶鳴臉一紅，茶水自嘴裡噴出，還險些嗆到自己，繼而別過頭去，“還不去給你的主子拿套衣服過來。”
“不準去！”商無燕平日裡好說話，但是脾氣倔得很，現在她來了氣，誰也拗不過她，“哥哥喜歡什麼顏色？快告訴我，不然我就不穿衣服了！”
“我沒有喜歡的顏色。”商無梓並不避諱，哪怕她拖得一件不剩，也引不得他半分注意，“紫色是六公主正裝的顏色，你需得忌諱。”
“六公主是誰？”商無燕問道，“伶兒的姐姐嗎？為什麼她可以穿紫色，我不能穿紫色？哥哥是因為這樣，才不讓我穿紫色的嗎？”
“這些讓陶鳴教你吧。”
“哥哥！”商無燕見他要離開，立馬跑過去拽住他，噙著淚，“哥哥別生氣，我不穿了，哥哥讓我穿什麼就穿什麼，我會聽哥哥的話。”
“陶鳴，你告訴她。”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燕姑娘，先把衣服穿上吧。”小滿拾起地上的衣衫，小心地披在商無燕身上，卻被她一把推開，“我不穿！我不要穿！”
“燕姑娘！”小滿急了，看著跑出去的商無燕，擔心得很，“燕姑娘，等等我！”
“別追了。”陶鳴笑了笑，沏上一壺茶，“隨她去吧，她心性還是個孩子，該做和不該做的事，她必須得明白。”
“可是…”
“你是她的侍女，也要教她這些。黃色，紫色，黑色和白色，這些都是不允許在宮中隨便穿的，稍有不慎，可是殺頭之罪。”
“殺頭…？”小滿嚇了一跳，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懷陽宮的花園中，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
商無燕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商無梓去了哪裡。還好她心智如孩童，見了新鮮的就忘了剛剛的痛。這不，園中的蝶兒鳥兒，立刻吸引了她。
“蝴蝶…蝴蝶…”商無燕破涕而笑，“等等我啊，蝴蝶！”
“你是誰啊，在這裡大聲喧譁！”
突然而至的聲音嚇了商無燕一跳，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摔倒在地。隨後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兩個妙齡女子，一個溫婉賢淑，淡藍色的紗衣托出她淡淡的哀愁，另一個眉目間英氣十足，淺紅色的侍女衣衫倒是和了她的性子。
“你們是誰？”
“這是懷陽宮，能住在這裡的女子，自然是三殿下的人了。”
“三殿下的人？”商無燕憋著嘴，突然難過起來，“你和哥哥成親了嗎？”
“哥哥？”淡藍色衣衫的女子蹙眉，扶起地上的商無燕，“三殿下是你的哥哥嗎？”
“是啊。”商無燕點頭，隨後又問道：“你知道哥哥去哪裡了嗎？”
“瑩瑩，我怎麼不知道殿下有這麼個妹妹？而且宮裡也沒有這樣的公主啊。”
“還是問清楚的好，不然帶她去找殿下吧。”這方話剛說完，商無梓便緩緩朝這裡走來了。他聽陶鳴說商無燕哭著跑了出去，他怕她跑出了懷陽宮，惹亂子，所以派人到處尋她。而剛到花園，便看到商無燕自己被嚇得跌倒的一幕，不由笑了起來，心情頓時沒有那麼沉悶。
“她是本殿在宮外認得妹妹。”商無梓說著，推開藍衣女子，攔腰抱起商無燕，“以後無事，不要到正殿來，要尋本殿，找下人來知會本殿便可。”
“是。”
“她說她是你的人。”商無燕攬著商無梓的頸處，天真地問道：“哥哥喜歡她嗎？”
“不喜歡。”
“哦。”
“哥哥喜歡燕兒。”
“燕兒也喜歡哥哥。”說完，商無燕粉脣覆上了他的臉頰，大方地親了一口。
“小滿，這裡這裡，快點來！”
“燕姑娘，你慢點吧！”幾日下來，小滿不如當初那麼討厭商無燕了，反而是喜歡到了骨子裡，二人年齡相仿，天真純美，自然能走到一塊。
“小滿，你再追不上我，伶兒拿的糕點就沒有你的份了！”商無燕揚起手中的點心，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滿，大肆的笑著，“小滿真沒用！”
“哼！”小滿一聽，立馬停下不跑了，怒哼一聲，“小滿就是沒用，不和燕姑娘玩了，糕點我也不吃了！燕姑娘自個兒吃去吧！”
這話剛落下，商無燕變換了臉色，鬱鬱寡歡，不和小滿開玩笑了。趕緊跑到她身旁，獻寶似的把糕點遞給她，“小滿不氣，無燕不和你鬧了。”
看著乖寶寶一樣，低頭認錯的商無燕，小滿真的不好說什麼，隨後牽起她的手，把點心掰成了兩半，“來，咱倆一起吃。”
“恩。”看小滿不生氣，商無燕隨即笑起來，大口咬下美味的糕點。
這時，院外一群小太監，抬著兩方桌子走了進來，忙碌一陣之後，紛紛散去。商無燕奇怪地看著留在花園中的桌椅，眉頭緊皺，在見著上面的點心後，拉著小滿坐下就開吃。
“燕姑娘，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小滿嘴裡喊著小點心，含糊不清地說道：“他們大張旗鼓地擺弄了半天，不會只是給咱們吃的吧？”
“當然是給我們的啊！”商無燕眨巴著眼睛，愣了一會，“小滿你好笨哦，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他們不給咱們吃給誰吃？難道放在這裡等著壞掉嗎？”
“說得有些道理。”
“你在這裡吃，我坐到那個桌子上去吃。”商無燕說著，提起裙襬就往對面跑去。就在剛坐下的時候，突然身前一暗，只聽砰地一聲，桌上多了一沓宣紙。
“這些糕點的確是為姑娘準備的。”
商無燕嚇得哽住，小臉通紅，咳個不停。小滿見狀，趕緊把手擦乾淨，輕輕拍著她的背。
“你是誰啊？幹嘛突然出來嚇我們？”
“我？”男子笑了笑，自顧坐下，“我是三殿下請來，給姑娘授課的先生。”
“先生？”商無燕呢喃，仔細打量起來。灰白色長袍，長髮束在腦後，乾淨整潔，有幾分書生氣，但是臉上卻佈滿了滄桑。
“在下姓陶，單名一個鳴字。”
“陶鳴…”商無燕支起下巴，唸了半天，終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逃命？哈哈哈…”一旁的小滿也捂著嘴偷笑，看這人老氣橫秋的樣子，名字卻這麼好笑。
“我的名字能讓姑娘樂一樂，倒也值得了。”陶鳴笑道，並未生氣，“我負責教授姑娘詩詞歌賦，聽三殿下說，姑娘的書畫一絕，不如讓我開開眼界？”
“不要。”商無燕拒絕得很乾脆，“我不想畫。”
“不想畫就不給東西吃。”
“啊？”商無燕聽罷，立刻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乖乖點了點頭，“是不是我畫了，你就給我送來好吃的？”
“是。”
“那好吧！我畫！”
小滿無語，對於商無燕的要求很不屑，這麼一點小恩惠就收買了。不過在這些天的瞭解下來，她知道商無燕是個乾淨的姑娘，心如赤子。所以，她現在有點討厭陶鳴了，覺得他這個人只會欺負老實人，是個城府極深的壞蛋。
而接下來，在陶鳴看了商無燕作畫之後，那種戲謔的表情突然變作了驚詫。他拿起畫作，仔細地打量著，不時用奇怪地眼神看了商無燕兩眼。
流水小橋，農舍田家。
好一幅田園風光圖，一氣呵成，栩栩如生。
“你的書畫是誰教你的？”陶鳴問道，他的確不敢相信，三殿下口中的痴傻女子，竟能有如此畫技。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恐怕會把這幅畫當做蘇子玉的作品。
“快告訴我，你師承何處？”
“小滿…”商無燕輕聲喚著，看著語氣嚴厲的陶鳴，害怕地往後退，“小滿…”
“喂，你只是個教書的，做什麼這麼大聲質問燕姑娘！”小滿嘟著粉脣，雙手叉腰，好一幅理直氣壯的樣子，“告訴你，你要是說話再敢大聲，我就告訴七公主去！”
“你只是個婢子，哪兒輪得上你說話？”陶鳴輕笑，繞過小滿，一把抓住商無燕的手腕，“三殿下說你天賦過人，凡事無需教第二次。”說著，指了指桌上的一本書，“今日，你把它背下。”
“你瘋了嗎？這麼厚的一本書！”小滿大呼，憤憤不平，“別欺負燕姑娘！燕姑娘是個好人，她不是傻，只是太純美了！”說到最後，竟成了哭腔，“你們為何都要欺負她！”
“小滿。”商無燕看著小滿落淚，心疼不已，雖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但是她明白，小滿的淚是為她而落下的，“小滿，不哭不哭。”
“燕姑娘！”
“不哭不哭呵。”商無燕笑了笑，輕輕抱住小滿，“我最喜歡小滿了。”
陶鳴看著這二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承認，商無燕天賦非凡，但是心智上卻是個傻子。三殿下想讓他把一個傻子教成才，還真是看得起他。不過，到可以試上一試，失憶的人，只當是重生了一遭，慢慢會長大的。
“這本書，你能背嗎？”
“不背。”
“為何？”
“你惹小滿哭了。”
“是你不背書，她才哭的，怎地賴起我來了？”
聽陶鳴這樣一說，商無燕真的仔細思考了起來，隨後有些明白地點了點頭，安慰道：“小滿不哭了，我好好背書便是，我聽先生的話。”
“燕姑娘！”小滿一愣，顧不得還掛在眼角的淚水，“我不是…”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陶鳴故作風雅，一字一句，頗有感情地吟著，接著坐到椅子上，開始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