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5 v章

65 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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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v章

65V章

五娘進到外院小書房,大老爺正伏案疾書,看到五娘進來也不避諱,寫完封了信又滴了蠟,才擱在一邊,衝五娘招了招手。

五娘走過去福身行了禮,才開口問:“不知父親叫女兒來所為何事?”

大老爺也不回答,只是興趣盎然的看著五娘,半晌才道:“聽說你與你大姐起了爭執?”

五娘心中一凜,心下思緒飛轉,卻不敢耽擱太久,只想了一想,就道:“也不是何大事,只是和大姐拌了幾句嘴罷了。”

大老爺卻冷笑一聲,徐徐道:“你也不用瞞我,這後宅裡的事,縱然我不管,可能瞞過我的,也並不太多,這些年你大姐的性子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受不了氣又學不了乖,只是有你母親在,我也不好插手,這才縱成她這樣的性子。”

說著嘆息一聲,“也罷,既然她出了嫁,總回孃家終歸是不太好,你就傳我的話過去,以後沒有什麼事,就不要來了,就是你母親問起,你也這麼說。”

五娘一驚,開口道:“大姐縱有不是,可終歸是父親的女兒,父親這是……”五娘話出口,才覺得不妥,臉上不禁有些懊悔,卻也帶了絲絲倔強,想了想,緩和了一下口氣,才接道:“大姐今日與小五爭執,倒也不是為它事,不過是著緊母親,這才失了方寸,更何況,大姐是女兒的長姐,訓斥女兒幾句,也實屬應該,實在算不得大的過錯。”

大老爺卻是似笑非笑,審視了五娘片刻,方道:“你也不用替她說這番好話,她今日為何與你爭執,我也心中有數,出嫁的女兒,本就不該與孃家走動太過頻繁,想來就是你祖母知道了,也是這番話。”

五娘看大老爺態度這般強硬,縱有千般話也不敢再說出口,只得吶吶的應了是。

大老爺卻忽然起了與五娘說話的興致,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忠勇侯府的三小姐與你往來一向親密,可是?”

五娘不明白大老爺為何突然問起此事,但不敢怠慢,忙道:“是有些書信來往。”

大老爺點點頭,道:“你如今也大了,前些年身子不好,這才少了走動,如今既已穩妥了,也是要有幾個閨中好友。”說著一轉話鋒,“侯三小姐可曾私下裡向你打聽過你其他姐妹?”

五娘一怔,對大老爺今日的態度越發不解,但仍是老實的道:“侯三小姐與三姐倒是合的來,時常問起女兒,為何沒有帶三姐一起過府玩耍。”

“三娘……”大老爺沉吟了片刻,道:“這侯三小姐能與三娘合的來,倒也是樁奇事,不過三娘真是像她生母,又和氣,又沒什麼心眼子,這樣也好。”說著微微一笑,讓五娘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道:“侯三小姐的兩位兄長,你見過沒有?”

五娘微微紅了臉,輕聲道:“見過的,只是來給祖母請安的時候見過一回。”

大老爺的笑又加深了幾分,道:“等過幾日你母親好了些,你便同你三姐隨你祖母一起去忠勇侯府走走。”

五娘自是應下來,大老爺又說起蔡家的事,五娘不禁跟著唏噓了一番,兩人倒是聊了小一個時辰,最後又定下來過幾日去蔡家探望,便放了五娘出了小書房。

五娘回到院子換了家常的襖子,便叫了錦繡說話,誰知進來的是青枚。

五娘不禁意外,“大哥那裡的事還沒了嗎?”

青枚倒了茶遞給五娘,才道:“錦繡姐剛才遞了訊息過來,說是跟著大公子和大娘子去看太太,想來一會兒就該回來了。”

五娘詫異了一下就又笑起來,“這個大哥,倒真隨了父親的脾氣,大姐這番可有的受了。”

青枚有些疑惑,五娘也不欲解釋,只道:“你想辦法去打聽打聽父親的事,一有了訊息,就來說給我聽。”

青枚應下來,五娘又道:“一會兒你去將六妹院子的玉秀找來,若是六妹問起,就說是大姐想見見。”

打發了青枚出去,五娘便進了書房,將白日裡大老爺說的幾件事,好生揣摩了一番。

發落了大娘子,原是在五娘意料之中,大老爺脾氣耿直,又最是重孝道,大娘子這樣的作為,必是為大老爺所不滿,只是發落了大娘子,大老爺卻忽然問起侯三小姐和三娘,又問起侯府的兩個嫡少爺,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大老爺欲與侯府聯姻,只是這兒女的婚事一向是大太太在說項,如今大老爺突然過問,一是對大太太的不滿,這二來,只怕是外面有了什麼變化,大老爺不得不越過大太太,問一問這親事,可是什麼事情能讓大老爺迫不及待的與侯府聯姻?五娘想了半天,又想起大老爺讓自己去蔡家一事,才算是有了大概,只怕蔡家這次的意外並不是個小事,說不定鬧起了什麼風波,連大老爺都不敢小覷。

用過了午飯,青枚便帶了玉秀來見五娘。

五娘很少的端起了臉色,慢慢的吃了一碗茶,才打量起這個容貌秀美的姑娘。

要說長相好的丫頭,大太太屋裡的錦好是一個,還有二孃身邊的錦言,再就是六娘身邊的玉秀。

只可惜一個是一等丫頭,另一個又被大太太許了人,也是個命薄的,不過出嫁半年,人早早就沒了。

這樣一來,府里長相最出挑的,倒反而是這個只進了三等的玉秀。

玉秀的貌美倒跟三娘不同,三娘是婉約出塵,玉秀卻是張揚嬌媚,白淨的鵝蛋臉,水霧一樣的大眼睛,瓊鼻小嘴,身段又細緻婀娜,難怪李子允第一次見了,就忍不住逗弄一番。

五娘面色淡淡的打量了一番,才緩緩開口,“聽說你是去年進府裡,原先是哪個莊子上的?”

玉秀雖然嬌橫,可也只敢在不受寵的六娘面前置氣,在五娘這個正經的嫡出主子跟前,倒是中規中矩,小心翼翼的答道:“回五娘子,奴婢原先是在濟南府邊界的莊子上。”

濟南府?五娘微微一驚,卻是不動生色,皺眉道:“那你家裡都還有何人?”

玉秀頭也不敢抬,小聲的回道,“奴婢家裡就只剩一個瞎眼的娘,其餘的都在前幾年那場瘟病中去了。”

昭和十二年的那場瘟病五娘也略有耳聞,倒是對玉秀的話信了幾分,又問了玉秀幾句進府後所做的活計,才讓青枚賞了幾貫錢,打發了走。

到了半下午,五娘又去找了六娘,問了幾句玉秀的事,見六娘話裡話外都是對這丫頭的不滿意,也就放了心,回到院子後就將玉秀的名字,寫進了給大娘子當通房的名單裡,又挑了個樣貌平平,卻性子穩,又識趣的二等丫頭,才算是了了此事。

五娘原打算拿給大太太看看,但一想到大太太昨晚發的那場莫名其妙的脾氣,也就消了心思,打發青香去問問大娘子出府了沒有,青香人還沒有出暖閣,錦繡就一身雪粒子的走進來,青香忙上去接過錦繡的斗篷拍了拍,便退出了暖閣。

兩人一向隨意慣了,青香出了暖閣五娘就拉著錦繡坐下,又塞了個手爐進錦繡手裡,才問,“大哥帶著大姐去母親屋裡,你可有聽到說些什麼?”

錦繡搖了搖頭,道,“大公子帶大娘子進去的時候,特意吩咐了奴婢站遠些,就連姚媽媽都被打發了出來,有姚媽媽看著,奴婢也不敢偷聽,倒是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大娘子出來的時候卻紅著眼睛,一臉的委屈不忿,看著奴婢也惡狠狠的好像要吃了奴婢一樣。”

五娘皺了皺眉頭,道:“大哥這樣做,只怕大姐說的那番話他是聽到了。”

錦繡道,“今兒大公子來的時候,姑娘正與大娘子說話,奴婢原要稟報,但大公子不許,奴婢這才……”說著歉意的看了五娘一眼,才接道,“前面奴婢倒是沒聽著,只是後面大娘子揚了聲音,想來是那幾句被大公子聽了去……”

五娘嘆氣一聲,又問道:“那大姐走了嗎?”

錦繡點點道,“大娘子一出來就讓大公子給送走了,大娘子原不想走,倒是大公子態度強硬,便也沒了辦法。”

睿哥兒是嫡長子,論年齡比大娘子還要大一歲,這樣做,倒也無不妥之處,看來大娘子這次倒真是惹惱了睿哥兒和大老爺,這也難怪,不孝的子女,的確是要惹人厭的,大娘子這樣,倒也是咎由自取。

又過了兩日,大太太的精神好了些,五娘便說起要去忠勇侯府坐客一事,大太太倒也沒反對,只是聽到三娘要同往時微微露出不滿意,可片刻又滿口答應了下來。

自從大娘子那日被大太太罵出府,大太太就一下對五孃親近了許多,不說千依百順,倒的確是比以前要好說話的多,但凡五娘要求的,不僅答應,還要求姚媽媽全力配合,倒使得五娘頗感意外。

可想一想後五娘又釋然,到底也是嫡出,有了大娘子做對比,一下就顯出自己的聽話來,這也不失為一件意外之喜。

只是大太太一直與大老爺不對付,大老爺不在正院歇息,大太太也從不過問,只專心養自己的胎,五娘有心勸說幾句,可每次提起,看到大太太陰鬱的表情,也就淡了下來,兩人上次的爭執不可謂不大,又是牽涉到子嗣一事,就算五娘從中調解,也未必會有緩和,時日久了,五娘也就不管這起子事,只一心一意的打理後宅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