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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灰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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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灰的家事

前二十幾年努力逃脫的,只一夜之間,因為她的自作聰明、自以為是,全部都成了空想。

柴可心不甘:“我只想認個親人,其它的事兒,與我不相干,也不想幹與。”

她終究是沒有如她想的那般絕決地拒絕。鬱思辰懷揣著顆定時炸彈既能把事兒都抗下了,她頂多在她無暇之際給她搭把手罷,不會太鬧心的。

司徒灰卻不想柴可心在親情面前竟可以溫吞自己的原則,從以往看來,她是閒散爛漫的姓格,寧可有閒情逸致栽菊、畫菊,也不會費心思在爾虞我詐上的。可他太低估了她的情商。她對親情的關切超乎了她的理智很遠。

當年不過7歲的小女孩能讓她記恨二十幾年,而這恨意的分崩瓦解正是由於另一種親情遭受到了第三方的攻擊。她用她的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她在乎的,始終是家人,為此,甚至不惜貢獻出自己的手段。

司徒灰便有些急不可耐:“老爺子,我所訂的便是我大張旗鼓宣誓來的,三媒六證是母親的以死相逼的,也是……”

司徒灰睨了眼鬱思辰,見她的身體情況似乎能承受起說罵,便直言不諱:“也是您的辰辰胡攪蠻纏的結果,與我本人來說,並不是我願意的,最終,我終是辜負了的。”

“不是你願意的不表示沒你的事,你要是當初不答應,還能有辰辰什麼事兒?我跟你說了,你最初就是我相好的,給辰辰的。你可以不喜歡她,但你也別指望染指她的親妹妹?”

“不行?”vc8o。

這回,柴可心與司徒灰一致、同心,並立站於司徒灰身畔,與他肩並著肩,挑戰家族張的權威,爭取二人的幸福。

其實在這些個兵荒馬亂的日子裡,她是並沒有遺棄過他的,只是在自顧不暇的時候,暫時擱置了他,害他覺得被遺忘了罷。

司徒灰漸漸開懷,五指不安地摸索上她的小指,與她十指交綿。

粗糙的蒲掌貼上她柔軟的掌心,摩挲著,只消一刻鐘,便能酥化一整顆心。“謝謝你的理解與支援。”他在她耳邊附語。

“切?和你的帳再算,現在槍口先一致對外。”她也側首與他呢喃。

“我真喜歡你說的‘對外’?”司徒灰繼續與柴可心咬耳,欣喜在感情上她連親姊也是外人,只與他之間才算人民內部矛盾。

雖說二人聲音不響,但在巴掌大的病房內,幾乎所有人都聽得清楚,鬱長景聞言後,溫溫直道:“小心你先別愣把人當成是內人,且聽爺爺跟你說,灰狼與你,不配?”

“爺爺你胡說?我與他身高、體重、年齡、外貌,哪裡不配了?”

“家世?”鬱長景淡道,“小心你難道沒想過你父親的事兒嗎?還有你媽公司出狀況那段時間,灰狼為何這般能沉住氣。因為事兒一直是按照他原先設定好的路線走的。除了你之外。你以為辰辰是如何成功把塑化劑參入柴氏日化的?還不是得靠著司徒灰在你媽面前的面子。”

“怎麼會呢?”她是記得的,司徒灰在他爸面前是得臉的,什麼時候在她媽面前也有臉了的?哦,似乎從他們談論婚姻開始,她媽對司徒灰的好感似乎是舊式的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那種,而那時候她躲在承渝浩的n市,那麼背後推波助瀾,助長他在柴氏地位的,便只能是她爸爸。而柴氏日化塑化劑事件,追溯源頭,也便正在那個時候。

柴可心驀地心寒,冷冷地瞥向司徒灰:“真的是像爺爺說的這樣嗎?”

“……”司徒灰不語,他不僅不是像她期盼的那樣置身事外的,而且,他才是涉水最深的那一個。前一徒把。

鬱長景替司徒灰解釋道:“當年還有一件事情,我們都疏忽了,前幾年才漸漸浮出水面的,是關於他的身世的(鬱長景看一眼司徒灰),可能他們父子已經相認了。”

“什麼身世?什麼父子相認?”

其實隱隱之間,柴可心感覺,她所猜的可能就是真相。

鬱長景繼續:“當年的司徒倆姐妹很紅,你可能不知道(鬱長景笑,笑中並沒有嘲諷,多有幾分為紅顏薄命的憐惜之感)。大司徒和我家那不爭氣的……可憐那孩兒我都沒能為他們養活。小司徒卻是跟她大姐不一樣的,她當年跟你們的爸爸(鬱長景深眸一眼司徒灰,又瞥了瞥柴可心)……是瞞了家裡很多年的,據說他們是在中學那會就好上了的,直到小司徒懷孕被家裡發現。你們的爸爸當年很寒,而司徒氏當年投資一處礦山失了眼,內部資金吃緊正需要靠兩個女兒拉攏強大的商業聯盟,以度過難關,所以就……其實也是他們自己錯失了良機。在他們最初相識的那會,司徒家族還是有能力自保的,要是那會他們就捅破了窗戶紙,早早地小兩口兒成了親,也就不會有後來小司徒被送去加國的事了。”

“那後來呢?”柴可心問。

原來小司徒還有這麼一段,難怪她自從在司徒老宅的書房裡看了她的那些藏書後總與後來她所聽聞的司徒慕雲聯絡不上。

“後來的事情嘛……”鬱長景望向司徒灰。

“後來我母親拼死保住了我。”司徒灰擰眉接過話茬,“但是,作為交換的條件是讓她回國配合她姐——也就是我的大姨、我現在的母親。”

“柴家人把我藏得很深,直到我母親去世,我大姨生下小孩後才把我接回柴家代替了那孩子。”

“說起來你親爸(司徒灰看向柴可心)和我親媽都死的太是時候了,我那時才不過個把月大小,所以掉包以後也沒人看出來,對外只說我是母親親生的,而只有鬱家和柴家知道我不是。大約在十四年前,司徒氏正式宣佈破產,母親以為辰辰就是她的親女,所以,跟老爺子提出,把我送進洛杉磯的鬱氏莊園。”

鬱長景接著說:“你母親在親眼見過辰辰以後應該就知道了辰辰並非她親生的,她最後堅持把你留在莊園裡,後來又不停促成你們倆,她是非常不想失去鬱氏這座靠山的。”

“原來如此。”柴可心低低呢喃,之前所有的不惑也因此而頓解。

怪不得那日見他們母子勢如水火,原來是有中間這一層。這做姐姐的也忒不厚道,自己做小三強不過正室,居然還能逼著自己妹妹上的。姐妹能做到這種程度,自然後輩外甥的司徒灰是不屑把他現在的媽當一回事的。

可畢竟養了他一場,所以他們訂婚他可以不去請她來坐這座上賓,而她病重他卻不得不去一趟。

想來這中間變故母親是知道一點的,所以,她送她回國後,又間接地把她送回了他的身邊。

可是司徒灰與她家還有甚淵源?非得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難道是因為這異父異母的法律上的兄妹關係?還是因為司徒家需要鬱氏這個靠山?

柴可心不禁搖頭,以前或許會忌諱這些,可如今這兩莊應該只會促成才是呀?

鬱長景摸摸柴可心撅起的頭:“傻丫頭,你別忘了你那妹妹是誤醫死的。”

柴可心忽覺眼睛一亮,原來症候躲在這裡?

“可是我母親只是無心之失?”

有些委婉。其實,她更想問問司徒灰,就算當年她媽是故意延誤送醫的,事先並不知這病這病的凶兆,事後論起來,也不過是個錯,絕不至於是謀人姓命。他們現如今這般,擺明了要她母親的命,難道,用她換取幸福抵不上這素未謀面的妹妹嗎?

且是,母親疼小意那麼緊,就算只是不想讓她成才,也願意給她下半輩子無憂呀?

怎能就這麼揪著一個人的錯處不放呢?

柴可心眉頭擰在了一起,食指攪在了一處,也想不出這是為什麼?

鬱長景又來摸摸柴可心的頭:“傻丫頭呀,有些人有些事,那你沒陷進去,就都與你無關,一旦你陷進去了,想抽身是很難的。灰狼不該在不知詳細的情況下就出了手,你不該因為看到家裡有事就心急相助。也不想想,你那母親是何等的人物,豈是不知道應對的人。她不過是在等著你。所以當初我讓灰狼看好你,不教你看到這些無關緊要的新聞,可惜新聞鋪天蓋地的,防不勝防呀。所以,丫頭,認命吧。即使你們兩個都不想繼續追究了,但你們的爸爸不會同意的。他蟄伏這麼多年,這兩樁事情,他必是要討一個公道的。而且,你們會去阻攔嗎?”

柴可心與司徒灰同默。

其實,當年事、當年人,最吃虧的莫過於柴淵,他當初沒能力還罷了,如今哪怕有點點機會,只怕都不肯休手的。

“所以,柴牧與柴淵,要麼兩敗俱傷,要麼一贏一輸。你們覺得?你們能跟仇人的後代長久地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嗎?就憑你們現在的修為。”

自然是不能的。不是鬱長景小看了他們,而是她們之前的行為,早出賣了他們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