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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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憶過去
那天晚上，李夢露和攝影師張少華在流白夫婦的酒吧，聊了很久的天，也喝了很多的酒，而且，還聽了那麼美妙的一個故事。
一直到深夜，李夢露和張少華才分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張少華還是住的酒店。那個酒店，離李夢露租房子的地方不遠。可以說，只要張少華開啟窗戶，往外一看，便能看到李夢露的窗簾是什麼顏色的。但是，張少華並沒有往窗外看，而且，也不知道，李夢露到哪在哪個房間。
那天晚上，張少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和一個女子，坐在一張纜車上觀看風景。當時的心情，很開心，可是，醒來後，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女子的面容，他只知道她有一頭披著的長髮，風輕輕一吹，秀髮隨風飛揚，那是一個從外表看起來，文靜無比的女子，可是，似乎，又流露出了一種不拘，那種矛盾的，而且，都讓人喜歡的個性，都在她的身上呈現。或者，自己想要的，無非就是那樣的一個女子。可是，她到底是誰呢？是她嗎？
她？是的，她。張少華曾經的她。
那是一個張少華在旅途中認識的女子，他們一起結伴去了很多地方。他們也一起坐過纜車，一起騎過馬，一起爬過山，一起吃過飯，也一起躺在一張**睡過覺。
當識她，似乎也算是個偶然，那一次，是他在爬一個海拔四千多米的山峰，一直從山腳爬到山頂，一路爬，一路息，這是一個旅遊景點，所以，遊客也不在少數，當然，大多數的人，都是坐纜車上山的，只有一少部份的人，選擇徒步。在旅途中，總是會遇到來個五湖四海的遊客，而遊客和遊客之間，卻總是有一定的親切之感，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對旅行的熱愛，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同時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所以，不由自主地，就會在心裡產生一種親近之感，所以說，為什麼說旅行的時候，容易產生豔遇，事實，大概就是因為如此。兩個陌生的人，同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兩顆孤獨而激動的心，在無形中，就會慢慢靠近。
他只記得，那天，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坐在一棵樹下休息，後來，又來了幾個遊客，他們也紛紛坐在地上休息，那些遊客裡面，其中一個，就有她。那是一個漂亮的女子，五官端正，眼睛不大不小，很適中，薄嘴脣，一頭烏黑的秀髮，披在肩上，面目和善，咋一看，都感覺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子，可以與她交談之後，才發現，原來，她的個性是那麼地不拘。
一開始的時候，張少華還以為，她和那些人是一夥的，後來，才知道，原來，她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的，而只有那幾個人，才是一夥的。她也算是一個“外人”，他們只是從山底下，一起爬上來的，一路上，彼此說說笑笑，自然，也就認識了，雖然，大家都並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沒有必要知道，但是，只要能在一起，大家說說笑笑，爬山，也就會變得有意思得多。
當他得知，她是一個人來那麼遠的地方旅行的時候，他很是驚訝，而且，在心裡莫名其妙地生出對她的敬佩之情來，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他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一個女人，獨自一個人，到兩三千公里以外的地方來旅行。這是需要勇氣的，一般的女人，都會結伴而行，沒想到，她竟然是獨自一個人。難道，她就不怕嗎？
後來，那個女子對他說：“不怕，沒什麼好怕的，你看，在旅行中，可以認識不少的人，為什麼要害怕呢？走到哪裡，哪裡都能認識旅行者，我想，我沒有什麼害怕的理由。再說了，你不也是一個人旅行嗎？難道，你不怕嗎？”
張少華說：“因為我是男人，男人沒有什麼好害怕的，而且，也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再說了，男人嘛，畢竟，危險性會減少很多。你們女人就不一樣了，你看，你又長得漂亮，人家就算是不圖財，也有可能會圖色，你就不怕遇到色狼嗎？”
女人笑笑說：“其實，身為女人，無論走到哪裡，身邊，都會或多或少地出現一些色狼，比如，一個長得漂亮的女同事，在一個公司上班，很有可能，她身邊的男同事，就是色狼，或者，自己的老闆也有可能是色狼。甚至，有時候外出去吃個飯，或者是去酒吧喝杯酒，同樣會有色狼對你眉目傳情，甚至，有直接跑過來向你打招呼的，要電話號碼的，相比之下，我到更願意在旅途中遇到色狼，因為，起碼，我們可以結伴看風景，或者說，我們有著共同對大自然的熱愛，相比那路酒肉場合之下，我更喜歡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人。”
張少華說：“好吧，你說的也很對，不過……你就不怕，遇到本地的流氓嗎？比如，某個不務正業的男子，看到你一個遠方來的遊客，而且，還是一位如明星一般美麗的女子，而且，還是獨自一個人，那麼，他就有可能心生歹念，把你打暈……或者是怎麼樣，總之，強迫著要了你的色，這樣的情況不可能不會發生的，你說呢？”
女子笑道：“對，經你這麼一說，我到突然有些害怕起來了。看來，下次出門，還真得讓身邊有個伴才行。”
那天，他跟隨他們一直爬到了山頂，那個山頂上，長年結雪，雖然，那是十月，對
於南方地區來說，十月，並不算冷，但是，那個山頂上，卻堆起了一屋薄薄的雪，並且，在上面，呼吸也有點不暢，因為，海拔太高。雖然，有點難受，但還是在那個山頂上呆了很久，捨不得下山來。他們站在山頂上，看著山下遠處的城市，一時間，心情開闊了很多。
張少華拿出相機拍照。
女子說：“你的相機很好，挺專業的。”
張少華說：“對，我是一名自由攝影師。”
女子驚訝地看了看張少華，說：“真好。”
張少華不知道她所說的真好，是指攝影師這個職業真好，還是指自由攝影師這個職業真好，還是覺得可以自由地去很多地方，而感覺真好。但，不管怎麼樣，從她的眼睛裡，他似乎看到了一絲羨慕的光。
他說：“我可以為你拍張照嗎？”
她便很大方在擺了一個頗拾，然後，他拿起相機，給她拍了好幾張照。
然後，她說：“你一定去過很多地方吧？”
張少華說：“對，你呢？”
她說：“我也是，但是，我去的，都是一些比較出名的旅遊景點，比如，雲南的大理麗江，廣西的桂林，北京的長城等等……那些地方，你都有去過吧？”
張少華說：“大理麗江什麼的，我都去過，北京也去過，但是，我卻沒有去過西藏。”
她驚訝地看著張少華，說：“為什麼，西藏不是很多旅行者必需要去的地方嗎？你為什麼不去呢？”
張少華說：“真因為大家都想要去西藏，所以，我就不去了，因為去的人太多，我喜歡，遊客不多的地方，尤其是農村那些不為人知的地方。”
女子驚訝地看著他，說：“你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你是一個奇怪的人。”
張少華說：“是嗎？很多人都說我很奇怪，也許，我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吧。”
女子笑笑，沒再說話。
從那個山上下來之後，他們兩個人，與那些遊客分開了，因為，他們的下一個目標，都不相同。分別之前，張少華對女子說：“你打算去哪裡？”
女子說：“不知道呢！”
張少華說：“那麼，你是要跟著他們一起，還是要跟著我一起呢？我要去旁邊的一個山裡。”
女子憂鬱了一下，說：“如果我跟著你，你不怕我拖累你嗎？你不怕麻煩嗎？”
張少華說：“我怕……”
女子有點失落地說：“既然那麼怕，我看，我就不用跟著你了吧。”
張少華說：“我話還沒有說完呢……我怕……但也要看對方是誰，對不對……”
女子臉上立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說：“那，在你看來，什麼樣的人，你是不想被他給麻煩的？”
張少華說：“比如，對方是男人，或者，對方是一個其醜無比的女子。”
女子又笑了一下，說：“沒想到，你到挺坦誠，雖然，你有點以貌取人，但，還是挺佩服你的坦誠。”
張少華說：“謝謝。”
女子說：“那，我們走吧。”
於是，兩個人，便去了附近的一個叫梅山的山裡。
那些天，她確實有拖累他，也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不過，她帶給他的，確實是更多的歡樂。他們一走過河，一起穿過茂密的樹林，一起爬過陡峭的石壁，然後，再一起搭帳篷，一起煮咖啡。
在煮咖啡的時候，她很奇怪地問他：“你為什麼帶那麼多東西，而且，連咖啡都帶上，還有煮咖啡的東西，不輕嗎？”是的，她不明白，旅行本身就已經很累了，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他竟然帶那麼多東西，背在背上，實在是太重了，簡直就是一種拖累。這一點，到是讓她有點不能接受的，她同樣是一個害怕麻煩的女子，她覺得，出門帶太多東西，本身就是一種負累，所以，通常情況下，她若是出遠門，頂多只會帶幾套換洗的衣物，再帶一點少許的生活用品即可。
他說：“旅行中，如果缺了咖啡，那就會少了一種味道，咖啡是一個很好的東西，可以提神，可以讓人精神煥發，思維敏捷，當然，還可以勉強充飢，還有，很多東西，都是必備的，比如說藥，比如說小刀，有時候，連繩也也要帶上……我跟你不一樣，你去的地方，都沒有什麼危險性，也都是熱門的旅遊景點，而我去的，通常都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危險會很多，有時候，甚至，會有失去生命的可能。”
她說：“那，你有遇到過狼嗎？”
他說：“沒有，不過，我到想親眼看看，然後，再用相機拍下來。可惜，一直都沒有遇到。”
她說：“我聽說，西藏有狼，其實，你也可以去西藏看看，當然，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必去那種人多的地方，你可以去，很多人都不敢去的地方，比如墨脫，我聽說，那個地方很危險。或者，你可以去走走。”
他說：“是嗎？聽你那麼一說，我到真想有機會去看看。”
她說：“我也想去，但不敢，我總覺得，我很怕死……我
很怕危險……如果，讓我看見狼的話，也許，我都分不清，那是狼，還是狗，也許，我還會去逗逗它，呵呵……但是，如果讓我知道它是狼的話，我有可能，當場就嚇暈過去，然後，肉就被狼吃掉了。”
張少華笑了笑，說：“這個完全可以理解，女孩子，還是不要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才好。”
好說：“不過，我到很佩服你……哪裡都敢去，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有一天在旅途中遇到危險嗎？比如，什麼山體滑坡什麼的……或者，從某個危險的陡峭的石壁摔下去，那樣的話，沒有任何人知道你死了，你就算沒有死，只是摔傷了，也沒有任何人來救你……你存活下去的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你難道，真的就不怕嗎？”
張少華說：“怕，有時候，我也在想，也許，某一天，我就會死在旅途上，暴屍荒野，但是……怕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對旅行的熱愛，早已勝過了，我對死亡的恐懼，呵呵……其實，像我這樣的人，本身就是一種危險，一個人，只要有了他真正的夢想，他就算是陷入進了某種危險之中……所以說，有時候，人也不能太執著，其實，我挺羨慕你們的。對待生活懂得收放自由。”
她笑笑，說：“其實，我到反而更羨慕你……你的每一天，都會過得那麼精彩，雖然，他時常會遇到危險，可是……你卻經歷了別人永遠也經歷不到的東西，你是一個非常勇敢的人，而我，缺乏的，大概就是那樣的勇敢。”
張少華笑笑，說：“你還不夠勇敢啊？你看，你一個女人，從大老遠的地方，跑到這個地方來旅行，而且，還敢跟著我這個陌生人跑到這深山裡來……你這膽子已經是非常大了。”
女子說：“我之所以願意跟著你來，那是因為，看著你不像壞人。”
張少華說：“那可說不定，我的臉上，又沒寫著壞人兩個字。”
女子笑著說：“壞人，是永遠也不會說自己壞的。而你，卻不說自己好……那證明，你算不得是一個壞人，起碼，在我的感覺你，你應該還算不錯。起碼不會傷害我。”
張少華感動地看著女子，說：“謝謝你！”
女子說：“謝我什麼？”
張少華說：“謝謝你信任我。”
女子笑笑，說：“謝謝你帶著我來到這個地方，而且，還不怕我拖累你。”
然後，他們相視而笑。
後來，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舒璃。
那段時間，他帶著她去了很多的地方，走過很多的山，穿過很多的樹林，爬過很多的山路，喝過很多回咖啡，後來，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那是一個看起來很乾淨的小鎮，有乾淨的天空，乾淨的空氣，還有乾淨的清風，乾淨的街道，和乾淨的酒店房間，乾淨的被子床單。
她對他說：“我喜歡這個小鎮。”
他說：“我也是。”
她說：“那……我們就呆在這裡吧。”
他笑笑，說：“呆多久？”
她說：“一輩子！”
然後，他看著她……而她，也正用一雙火熱的眼睛看著他。隨後，他們擁吻在了一起。
但，他們並沒有呆在這裡一輩子……因為，他知道那只是一個夢，而她也同樣的清楚，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夢。事實上，當夢醒來的時候，她還要回到那個千里之外的地方，在那裡，她有她的工作，有她的父母，還有她的未婚夫。而他，也將去更多的地方，拍更多的照片，遇到更多的人，譜寫更多的故事。
她走的時候，他去車站送她。她給了他一個很溫暖的擁抱，而他也回了她一個很深情的吻。然後，她放開他，頭也不回地上了車。他目送著那張漸行漸遠的汽車……久久回不過神來。
張少華在那回憶中，酒漸漸醒來，頭腦也變得清醒了不少。然後，他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下跳下床，開啟自己的揹包，從一本日記本里，翻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女子迎著風張開雙臂，站在一個滿地是雪的山峰上，那一刻的她，就像一個自由的靈魂，遠離喧囂，脫離世俗，而他就在那一刻，捕捉到了那種動人的美。
此時，張少華的表情，變得有些傷感。事實上，自從她離開之後，他卻一直沒有忘記她。不知道，她還記得他嗎？日記裡，有她留下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他一直不敢存在手機上，因為，他害怕，在某個時間，情緒不夠穩定，不夠理智的時候，就撥了過去。如果是那樣，他該對她說些什麼呢？他不想去打擾她的生活，就像，他不想知道她的訊息一樣。只是，很多時候，他都會忍不住想起她，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人生，總是有許許多多的遇見和分離，而最後留下的，只有那曾經所經歷過的，變成了美好的回記憶。
張少華對著照片笑了一下，然後，將照片放進日記本里，合上它，就像塵封一段記憶。當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將頭伸出窗外的時候，斜對面的一幢房子裡，那個女子，也正將頭伸了出來，他們彼此對望了許久，然後，隔著幾十米遠的距離，給彼此一個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