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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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十章
緊密的鑼鼓聲從屯溪戲院傳出來，戲院門前正是上客的時候，人來人往，可是門口的幾名打手卻不許其他人進入。戲院門前豎著一塊戲牌子，上面寫著徽戲班小桃紅、張猛，夫妻觀燈。舞臺上鑼鼓陣陣，戲已經開始了。因為是被齊大貴包場，場中沒有多少人，家丁黑皮與一些家奴站立兩旁。
後臺，演員正在化妝，小桃紅坐在化妝臺前，對著鏡子描眉。徐班主出現在她身後，得意地說，桃紅姑娘，今兒齊大少爺包場，就是衝著你來的。
小桃紅繼續化妝，沒有做聲。張猛說，師妹，你快點兒，齊大少爺在臺下等得來不及了。
這時一個夥計走過來，對徐班主說，齊府大少爺來了，找你呢。
齊大貴走進後臺，對小桃紅說，桃紅姑娘，我都等好半天了，怎麼還不出場呢。
徐班主陪著笑臉說，哎呀呀，齊大少爺，就上場了。有大少爺來捧場，這戲院真是蓬蓽生輝。
張猛回頭剜了他一眼，小桃紅描好眉站起來。
在一陣緊湊的鑼鼓聲中，小桃紅與張猛出場。
小桃紅唱，長子來看燈，他擠得頸一伸；
張猛唱，矮子來看燈，他擠得往裡蹲；
小桃紅，胖子來看燈，他擠得汗淋淋，
張猛，瘦子來看燈，他擠成一把筋……
齊大貴坐在最前面，拍著手說，好，好！
王金鎖帶著二賴子等人，大搖大擺地走到戲院門前，齊府的家丁攔住說，站住，幹嘛的？
王金鎖說，看戲的呀，還不讓進嗎？
家丁指了指門邊的包場牌子說，今晚是我們齊大少爺包場了。
王金鎖說，他包場？我還要包場呢。
家丁鄙夷地說，那你就等明天再包吧。
王金鎖說，我要是硬進呢！
家丁不屑地說，你敢嗎？也不看看是誰包的場！
另一個家丁進去報信，王金鎖與二賴子等人硬闖進戲院。徐班主連忙過來攔住王金鎖說，小師傅面熟啊，是鴻運樓的廚子吧。
王金鎖說，沒錯，你的記性還挺管用。我叫王金鎖
。
徐班主為難地說，王爺，都是來找樂子的，何必鬧得不痛快呢？再說，這齊府大少爺我們也惹不起呀！
王金鎖冷笑一聲說，是嗎？那我今天倒是要惹惹他。說著轉過頭對二賴子等人說，走，進去。
進去報信的家丁在黑皮耳邊嘰古了幾句，黑皮起身奔過來。齊大貴只顧盯著臺上的小桃紅，對身邊的吵鬧充耳不聞。黑皮來到王金鎖面前氣勢洶洶地說，是不是欠揍啊。
二賴子說，你算老幾呀，磕瓜子磕出個臭蟲來。
黑皮說，哪來的小混混，不給你點厲害，還不知道爺爺我是誰。嘴裡說著，拳頭已向二賴子打來。
王金鎖說了一聲來得好，左手架住他的拳頭，右手來了一個通天炮，一拳就把他打翻過去。
臺上的戲進入**，小桃紅上挑娥眉，笑靨如花。齊大貴經不住**，跳上臺直奔小桃紅。小桃紅想躲開，但是齊大貴已到她身邊，一把抱住了她。
此刻王金鎖也走到臺前，只見他一個箭步跳到戲臺中央，朗聲說，姑娘別怕，有我呢！
齊大貴瞪著眼說，小子，你敢鬧我的場子，反了你了！
王金鎖不理睬他，一腳把他踹到臺下，痛得他媽媽孃的叫。黑皮和眾家丁趕快把他扶起來。王金鎖挾著小桃紅，一個轉身不見了。
在戲院的後院僻靜處，王金鎖把小桃紅輕輕放在地上。小桃紅驚詫地問，你是誰？
王金鎖說，你別怕，我是鴻運樓的廚子王金鎖。
小桃紅退後一步說，你想幹什麼？
王金鎖說，我是來看你唱戲的，沒想到遇上齊大貴那個壞蛋想調戲你。
小桃紅說，謝謝你出手相救。
這時戲班的夥計們也都過來了，張猛懷疑地看著王金鎖，徐班主走到王金鎖面前說，小師傅出手相救，恐怕要惹禍上身那，你還是趕快走吧，一會兒他們要是糾結家丁過來，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
王金鎖充滿豪氣地說，沒關係，有我在，量他們也不敢。
徐班主說，你還是走吧，這裡我們能夠對付得了。
正說著，二賴
子也領著鴻運樓的夥計們過來了，他對王金鎖說，師哥，人都讓我們打跑了。
王金鎖對徐班主說，好吧，我們回去了，明天過來捧場。
齊大貴和黑皮等人回到齊府，一肚子的窩囊氣。他沒有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壞了他的好事，可那些人顯然都有些功夫，否則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黑皮討好地說，喪氣，真喪氣，幾個小無賴，攪了少爺的好事。
齊大貴說，今天的事不要說了，給我盯住戲班。
黑皮說，我這兩眼睛睜大著呢，一隻盯著白天，一隻盯著黑夜，跑不了她！
齊大貴斜了他一眼說，跑了我找你算賬。
戲院後臺，沒有前臺那麼排場。中間供著戲神李為民的牌位，供桌上燃著紅燭，放著菜餚，兵刃分列兩旁。雖然簡陋，卻渲染出一派肅穆的氣氛，顯示出梨園子弟對祖師爺的敬重。徐班主合掌站在牌位前禱告，乞求祖師爺保佑他們平安。小桃紅坐在地鋪上暗自垂淚，她太年輕，只有十九歲，承受不了社會上的險風惡浪。她進入徽戲班是在五年前，那時她是一個流浪兒，父母在她十歲那年因為吸血蟲病離開了人世。徐班主看到她眉目還算清秀，就把她收進徽戲班跟著師傅學戲。也許是天性聰慧，她學什麼象什麼，從十八歲開始唱紅。她也曾幻想著美好的未來，幻想著心中的白馬王子，沒想到在屯溪卻遇到了齊大貴這樣的惡少。張猛看到師妹流淚，很是心疼，卻又不好過去勸她，便對班主說，徐班主，夜長夢多，我們還是走吧。
徐班主點頭說，我也正有此意，天亮我們就走。
戲院老闆說，走可不行，，你們不知道，這齊大貴財大氣粗，是當地出了名的惡，咱們可是惹不起他呀。
徐班主說，惹不起總躲得起吧，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小桃紅落在他手裡？
老闆說，這兩天的票都賣出去了，你們拍屁股一走，不是要賠死我嗎。
張猛氣憤地說，不讓走，那我們就與他拼了。
戲院老闆嘲諷地說，就憑你？還是把你的小命省省吧。
徐班主也很為難，喃喃地說，這，這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