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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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路瑤,嫂子……”林風遠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她,又見她一副極為陌生的神情,不免有些方寸大亂。?

路瑤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她好像從未見過此人,只是聽到他的那一聲“嫂子”,打量著他恍惚有些面熟的眉眼,不由心中一震,開口便問,“你是林家人?”?

“路,嫂子,你不認得風遠了?”林風遠困惑的看著她,女子一身素色衣裙,略施粉黛的面容比往日更加嫵媚,峨眉微蹙,煙眸柔弱動人,舉著把油紙傘,亭亭玉立。?

路瑤再次打量起這個著深藍錦袍,自稱“風遠”的少年。他的名字倒聽明月和竹遠屢次提起過,和竹遠卻是完全兩樣骨格,一雙桃花眼,兩道斧削眉,身材俊俏,倜儻風流。這樣的風姿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難不成是夢中??

她心中忽然像飄來一團雲絮,只堵得心裡迷茫一片。眼下只好不動聲色的施了禮道,“風遠二弟,不曾想在這裡得見,失禮了。”?

“你……”風遠猶自還有許多話要說,卻見明月和一個高大男子趕了過來。?

明月自然認得林風遠,此時此地相見也不由一愣,連忙走到路瑤身邊,上前萬福道,“二少爺好。”?

“噢,明月姐姐也在這裡”,風遠客氣回道,他一直對家中得丫鬟非常熟悉,又見明月後面的男子緊盯著他瞧,不由問道,“這位兄臺是?”?

明月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路瑤,路瑤只好介紹道,“這是生意上的朋友,蘇穆。”?

風遠見路瑤也不多說,於是也拱了拱手道,“在下林風遠。”?

蘇穆客套了幾句,他聽明月稱呼“二少爺”,不由多打量了他幾眼--和林竹遠身量倒像,只是更為壯實一些,通身的氣度卻完全是個浪蕩公子哥模樣。不過他此時緊黏在路瑤身上的眼神,讓他有些微微的不悅,這神情仿似藏了千言萬語,欲語還休。?

幾個人在雨中相遇,也不便深談,各自上了車,分道揚鑣。明月和路瑤乘車在蘇穆後面跟著,路瑤靠著車廂縮在小薄毯子裡,心裡還在對林風遠初見之下明顯失神的樣子狐疑不定。按說進林家門這麼久,她一直卻沒見過這個名義上的小叔子。然今日的這番相見,他對自己卻又像早就熟識的樣子。難不成也學竹遠,在她穿越來之前見過,尚未及深思,便問起了明月這二少爺的行徑舉止。?

“二少爺多時沒回咱們老宅,聽說他隨著家裡的大船跑運河生意,往南方去的很勤。他從前慣愛拈花惹草,家裡的丫鬟哪個他不認得,還有個情痴得為他投了河呢……”?

路瑤就愛聽小明月報道家裡的內幕,雖然常有誇大之辭,但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對於自己沒有親歷的事情,不免容易誇大事實。路瑤深有體會,竹遠最初的糟糕形象便來自於此。?

“可惜他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得主,後來聽說咱莊上的未嫁姑娘家,他也招惹過幾個,二少爺身手不錯,人都叫他‘林二採花郎’……”?

“什麼?”路瑤這一下吃驚不小,立馬腦補起來--月高風黑夜,姑娘繡房中。瓦片幾聲響動之下,驚醒了嬌貴的小姐,就在這時,一個俊美少年從天而降,可憐的小姐迫於**威,不得已相從之……?

“太太后來讓老爺管教他,於是給他說了親,人說莫家小姐溫文爾雅,說給他呀,真是糟蹋了……”?

明月的八卦簡直如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不息,然而路瑤在這樣的話音裡,腦中卻閃過一個又一個陌生的片段,漸漸就要連成一個不良的念頭,還未最終成型,就聽蘇穆渾厚的聲音傳來:妹子,咱們到了。?

路瑤想到這麼快又見竹遠,把腦中一些殘存的陰翳趕緊拋了出去,整了整衣飾,款款下車,好在那無邊愁緒似的秋雨終於稀小了不少……?

林風遠恍恍惚惚的坐在馬車裡,不知今時何時,今夕何夕。那第一次見著她的情形,忽然清晰的逼近他眼前--?

八歲得林家二少爺和一群溜溜呵呵的狐朋狗友們從學堂門口作鳥獸散時,不經意的一瞥,便看見那個常被他們調笑的梅大鵬的“小媳婦兒”。她扎著村中最土氣的“饃饃”頭,穿著最寒酸的衣裳,然他從那對小兒女身邊經過時,卻能聽見他們熱烈的對話,也會瞅見那個小女孩明亮的眼神,笑起來時,聲音像他在山野間遇見的一種雀兒。?

他從不曾有這樣的玩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家中的丫鬟們雖然表面上恭敬的伺候他,奉承他,其實他知道她們背地裡都叫他“小娘養的”,這是一種侮辱,在他的心裡一下一下扎出血淋淋的洞口,直到它腐爛壞掉,慢慢滲出劇毒的汁液。?

走出家門這幾年,人常評價他心思深沉,做事狠辣,不留餘地。他不過一笑置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是他表現的太過直白一些罷了。然在他心中尚餘了一處柔軟的所在,便是她。?

誰也沒料到那個孤兒寡母的家中,會生出那麼一個鮮豔奪目的女兒。那個土裡土氣,常穿著草鞋,往村裡郎中家跑的野丫頭,怎麼會忽然之間出落的楚楚動人。?

但他知道她一點一滴的變化,他還記得自己十二三歲的時候,實在看不下去她的窘迫和逞強,夜半偷偷跑到她家門口,把自己的體己銀子塞進去。?

十二三歲時,他還掌控不了更多錢財,於是逢年過節,但凡有人賞錢,他都會一分一毫的攥在手裡,只等夜深人靜,拿去給她,儘管從來沒有讓她得知是他在幫她。?

雖然她生於貧賤之中,沒有他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仍覺得她高不可攀,因她身邊已有了另外一雙手的扶持。?

攔住她的那個傍晚,紫霞滿西天,樹影斑駁的小路上,她正從田間歸來。這是她回家必經的近道,他多年以來便熟知。?

見有陌生男子擋道,路瑤自然低頭回避,誰知那人卻對著她說道,“路姑娘,不必驚慌,我只說幾句話。”?

她認得他,多年前那個紈絝的驕傲公子和眾人一起嘲笑她的時候,她便銘記了這眉眼,多年不見,他居然長成了這樣英偉的男子。?

“你,你有何話說?”路瑤踟躕了一下,到底心中還有疑惑未解,為了避人耳目,便說了一處地方。她現在趕著回家給孃親做飯,風遠沒有異議,一個人先去了。那是山中的一處廟宇,在路瑤家後面不遠處。?

路瑤回了家,伺候孃親吃過晚飯,說要去靈草家裡找些個鞋樣子,便出了門。她素來大膽,便這樣黑夜與人相會也是頭一遭,和大鵬即便相知多年也未曾有過。?

繡鞋踏過路邊浸著露水的雜草,溼漉漉的,彷彿那涼意一直往上,直漫到了心裡--我這是在做甚?大逆不道?有傷風化?可是懷裡抱著的東西卻讓她定下了心。?

這是一段奇異的路,夏夜的風涼森森,暗綠色流螢閃爍著微光,女子被擦面而去的小飛蛾驚了一下,隨即更緊的抱緊了懷中的小包裹,加快了步伐。?

山間廟宇多年失修,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破爛不堪的門簷處,卻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她抱著包袱,踮著腳向四周張望,卻聽見背後黑乎乎的大殿裡面傳來咳嗽的聲音,她怕是有乞丐流落到這裡,心中暗暗焦急起來,那人到哪裡去了??

林風遠此時躲在廟門外的大槐樹上,看著那個在夜色裡更顯單薄的身影立在門檻外,有些焦慮的不停張望。他剛剛預備跳下來的動作,想一想卻驟然收住了。?

她是在等他,或許這一世也就有這麼一會子而已……?

他反而輕扶住樹枝,探身向下一點以便能看清她臉上的神色。可這是在山間,遠離燈火,只有天上的彎月時隱時現。影影綽綽的樹影遮住了她的臉,他只縱容了自己一丁點的時間,終於還是輕輕抿了嘴角,從茂密樹葉間一躍而下。?

她再次聽到大殿裡的腳步聲,猛然回過頭去,卻是他正邁過了廟門檻,“我在這裡。”?

“適才在廟裡拜了拜,路姑娘,你來了……”少年定定的看著她,走至離她一丈遠的地方。?

女子面對那人明亮若星子的眼睛,不由低了頭,捏緊了包裹一角,卻是明朗至極的聲音道,“私相授受是禁忌,多謝林少爺多年暗中扶持,這包裹裡的都是小女子我能還得,還請林少爺收下。”這些年裡,她已經排練了無數次這番說辭,雖然說出來表面上坦蕩蕩,可是心裡卻是無限感激。?

林風遠不由自主的接過那包裹,不受控制的開啟來,攤開在雙手間的碎花棉布上全是白花花的銀子,整的碎的沉甸甸的壓在他胳膊上。他可能是讓這閃閃發光的東西灼傷了眼,刺傷了心,原來積聚在心中的千言萬語全部被堵在了心口,堵的他難受起來。?

“……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要。”他終究還是想撿起失落的面子,尋個了藉口推辭著。?

“那方帕子上有林少爺的名諱,你看看便知。”女子仍舊頭也不抬,好像越來越低。?

林風遠撿起銀兩底下的一方帕子,果然,他的名字繡在邊角上,這是哪個多情的女子送給他的?怎麼會這樣就塞到了她的門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也分辨不出來了……?

“你是不是要嫁人了?”林風遠忽然吶吶的問了一句,轉而又道,“那梅家兒子,怎麼配的上你……”?

女子聽了這話,明顯身子一震,卻仍舊低頭沉默。良久轉身便走,只是走了幾步之後又頓住,仍舊低著頭道,“林少爺的恩德,來世結草銜環再報。”?

那幾年孃親病情愈重的時候,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那銀子第一次出現在門邊的時候,她以為是天上掉的餡餅。她撿了起來,卻不敢去使,若是壞人的注意,她絕對應付不了。可是過了很久,沒有任何人來討要,那會子家裡實在艱難,於是戰戰兢兢的給孃親換了藥,心想若是有了銀子一定還給那個好心人。?

誰料一而再,再而三,那銀子的窟窿卻是卻來越大,她每天精打細算還是要不停地靠那銀子過活。孃親的病要靠人参做藥引子,她種著的幾點子薄地根本不夠過活,哪裡使得起這樣昂貴的藥材。雖然大鵬多次明裡暗裡的幫扶她,但她知道他的家裡姊妹眾多,也不甚寬裕。即便知道今後要嫁給他,可是還未過門的時候就這樣向婆家伸手,她更怕給大鵬添麻煩,給家裡丟臉面。?

她懷著極其矛盾的心情煎熬了幾年,感激,慶幸,又擔憂著--她很怕那個送銀子的人來找她麻煩,但又盼著能當面謝謝他。直到前不久,她見到了那方帕子,“林風遠”這個名字,和他的眉眼一直在她腦海裡重疊往復。?

也是近一兩年,她得到了他更多的銀子,甚至還有銀票,那上面的數額多的讓她驚慌失措。她如今靠著人贊爐火純青的刺繡手藝,已經可以維持日常的家用,再多的銀子她也不敢妄動分毫,只求在他找來之前,能更多的存上一些,可以少欠他一些。?

女子走遠了,林風遠卻一直沒有離去。他在山間整整徘徊了一夜。第二天仍舊是懵懵懂懂,下山之後,隨著家裡的商船遠走南海,從此再沒有回家。?

其實他那晚只是想去問問她——如果有可能,她會不會跟他走,他願意付出一生的柔情,只盼給她安穩的生活。?

誰料天意弄人,她怎麼和梅大鵬錯失了良緣?又怎麼會嫁給了竹遠?那一刻收到家書,讓他回家幫持大哥的婚禮。他本來飄蕩慣了,並沒有突然回家的打算。然而更讓他五雷轟頂的是,那未嫁娘居然就是路家女兒,陳家莊唯一姓路的人家,除了她,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