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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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紅樓之林家方圓 二十二章
“我們過兩天就要啟程去京城了，你看你要不要給黛玉寫封信，都兩年多沒見那孩子了”，方怡看著在一邊品茶的林如海道。
“不用了，年前送節禮已經去信告訴她你春天去京城了，林清也把房子提前打掃乾淨了，你們到了直接就可以住了”，林如海淡淡的說道。
“真是，這次你沒過去，黛玉肯定失望，你寫封信她也高興啊，”方怡在一邊略有責怪的說，“你說我進京城後要不要把她接回林家住呀，以前是京城那邊沒人，現在我和孩子們都過去了，還留她住在外祖家，別人看了也不像”。
“你自己過去了看情況決定吧，如果賈家不願意就還讓她留在賈家吧，你別和賈家起了衝突”，林如海想了想後答道，“再說了，秋天我就回去了，那時候她肯定要回家的，賈家也沒有硬留的理由。”
“那就按你說的辦，”方怡想了想，覺得自己可能真接不回黛玉，平白說出來沒準還招人恨，就像林如海說的，秋天黛玉是一定要回家的，也不差這點時間。
“其實，我還有點事拿不準，”方怡想了想，還是想要聽聽林如海的意見，“我現在上京的話，京城肯定又要有各種閒話，這不是害了方齊嗎？只是現在不去，婚禮的當口過去，不是更招人眼嗎，我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如海沉默了一會兒，想到林清剛安排回來的人帶回的各種訊息，也有點惱怒。自己是娶了敏兒，又不是把自己賣給賈家了，什麼時候林家的事也輪到賈家來決定了。方怡是自己續娶的繼室，幾個孩子也已然歸在他林如海名下，林家都沒有人敢對自己囉囉嗦嗦，賈家居然敢在京城說三道四。
“始終都要面對的，就算你不在，方齊大婚別人還是會說到方家，相處兩個月大家也就不會說什麼了，揚州現在不是已經沒人多說了嗎？”林如海走到方怡身邊抱住她，安慰了幾句，對這些流言他還真沒辦法。在揚州大家看著他的面子，沒什麼人會胡說，可是京城就不一樣了，那裡還有很多等著找自己麻煩的人在。如果沒有人扇風點火，大家估計早就不記得方怡的事了，但是現在不只自己官場上的一些敵人，賈家也參合在裡面，方怡要面對的只會比揚州更多。
方怡也沉默了，這幾年在揚州，雖然一開始大家都對方怡敬而遠之，但是也沒有人當著方怡的面說什麼，後來處的久了，也就慢慢接受了方怡。原以為京城那邊要比這邊好多了，畢竟這事都過了兩三年了，可是看林如海的樣子，分明還有大麻煩等著自己。
“要不然，還是二哥他們過去吧，我們等婚禮後再回京。”方怡不想破壞了弟弟的婚事，有點掩耳盜鈴的說。如果說對女兒語欒方怡是自責和疼惜，對方家，方怡就是深深的愧疚。
初入這個世界，還是那樣一個讓方怡痛恨萬分的身份，和周圍的格格不入，方怡開始的那一年過的可以說是十分悲慘，直到回到方家，父母兄長的無限度的包容和寵愛給方怡築起了一道厚厚的牆，外界再多的流言蜚語，只要回到方家，永遠還是那個溫暖眷念的家。
可是方怡自己卻給方家帶來的幾乎是毀滅性的災難，現在還要影響小弟的婚禮。想到爹孃想去京城又為了不給兒子增加麻煩而忍痛方放棄時的樣子，方怡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還是去吧，你不在大家一樣會說，而且目光更多的會集中在子安身上，怎樣都是要面對的”。林如海抱著大哭的方怡，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方怡堅持留下喆安和語欒，現在情況一定不會這麼遭，可是如果這樣，自己到現在也還是孤家寡人，也許早在敏兒去時就喪失了活著的勇氣。
其實要說方怡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只是那麼做的話肯定會損害敏兒的名聲，賈家一定不會同意；而且就算自己只為活著的人想，也還有黛兒，她本就體弱，怎麼能做出有損她名譽的事情呢？可是現在方怡和方家又……
“哎！”
林如海心裡萬般無奈，對賈敏，有少年夫妻，結髮元配多年的相濡以沫的感情，有自己剛步入官場時岳父的提點教導之恩，而且賈敏給自己誕下兩子一女，第一個孩子夭折時，自己還忙著結交官場人脈，算計著做天子近臣，第二個兒子又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夭折，這才使得賈敏身亡，對賈敏、黛兒乃至賈府，自己都是有愧的；可是方怡也很難過，自己眼看著她這兩年的努力，拼命的融入人群，嚴苛的要求自己，只是想兒女親人能夠正常的生活……可是她原本帶著兒子可以好好的在揚州開酒樓做生意或者是再找一個人嫁了，又是自己的的原因，讓方怡和方家這麼多年都抬不起頭，一雙兒女也活得艱難……
中午，準備一起吃飯的三個孩子看到母親通紅的眼睛、沒精打采的表情，都很奇怪，特別是林奕浩。在他記憶裡，母親流淚的次數屈指可數，僅有的幾次還是表兄哭著回來說別人都不和他玩的時候。可是現在方家的境況已經慢慢的變好了，還有什麼事可以讓母親哭的那麼傷心的？
又看看也沉默的父親，林奕浩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兩年的時間，父親和母親之間也慢慢的友好起來。母親與父親相處的樣子也和母親與二舅舅的相處越來越接近，眼裡的感激自己都能看出來。父親對著母親也不再像是一開始那樣對著下屬的態度，一家人在一起時也不再有剛開始違和感，就象真的是一家血脈親人一樣。
現在父親的樣子，顯然是心思不屬，好像愧對了母親一般。究竟是什麼事會讓他們變成這樣的？
“奕浩，你看什麼呢？還不趕緊吃飯，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吧，後天就要走了，別忘了什麼了東西，那路上就沒得用了。”看著方奕浩臉上的越發疑惑的表情，方怡出生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還有你們兩個也是啊，有什麼平時自己喜歡的，可要收拾好了，丟了什麼東西別心疼啊”。
“娘，我們哪有那麼大意，還是孃親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忘帶了，秋天父親離開了，這房子可要換人住了”，看著這樣的母親，林奕浩想母親的低落應該和父親無關，就不知道是什麼事讓這幾個月一直開心的母親傷心成這樣的。
“還有啊，這次過去，我們是一定會見到你們二妹妹的，看看自己的禮物都準備好了沒有，別到時候讓妹妹以為你們忘了她，那她可是要心疼這兩年的禮物的”。方怡笑著對孩子們說。
“才不會，再說了，過年時妹妹的信裡還寫了很想我呢，我們過去了妹妹一定過很開心，”林語欒故意說道，“而且聽黛兒妹妹說，賈家有好多女孩子在，大家姐姐妹妹的一起玩很開心呢。”
“你呀，整天就記得玩了，你看看你妹妹比你還小一歲，上次帶回的荷包多精緻，你在看看你的，繡棵草都能讓人認不出。”方怡嗔怪道。
“是呀是呀，上次她給了我一個荷包，說是花了好久繡的，還一定要我帶在身上，害我被同學笑了好久。”林喆安聽到提起雙胞妹妹的荷包，一副受傷的表情。
“還不是你，我都說了，給你一個繡字的，誰要你一定要拿那個竹子的了，爹爹，你看二哥他，居然嫌棄我。”林語欒故意誇張的配合二哥向林如海告狀道，“二哥這麼不聽話，爹爹罰他站啊。”
“是二哥錯了，妹妹的繡技當然是天下無雙的，大小姐繞了二哥這一次吧”。林喆安對語欒拱手說道，話落，房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林如海看著一雙兒女賣力的逗自己開心，開心的同時更覺得心痛……
……
賈家賈母的房間裡，賈母和王夫人、王熙鳳正在一起討論方怡即將到京城的事情。
“肅親王府傳來的事我們也照著做了，那方家來京城，我們要怎麼對他們啊？”王熙鳳看著賈母問道。
“方怡眼看著在京城也呆不下去了，除非她不出門應酬，我們怎麼說也佔了個親字，對她太過分了，女婿和玉兒面上都不好看”，賈母沉吟著，“如果她來榮國府，就見一見，別的就算了”
“那肅親王那邊不好交代啊，我們幫了他們那麼多，為了方家讓他們不滿，不是……”王夫人有點害怕的樣子說道，心裡隱隱有種解氣的興奮感。賈敏在家裡處處和自己做對，嫁了人後院又是她一人獨大，好不容易病死了，她還是別人羨慕的那個。現在方怡他們進京，只要想到這樣一個人佔了賈敏的位置，心裡就止不住的開心，看大家提起賈敏還會不會是羨慕他夫妻情深。
“他們知道我們的立場的，要不然之前也不會找到我們了，現在只是看在黛玉面上見一見，也不妨礙什麼。”賈母淡淡的說道。
“鳳丫頭記著，她來了就和一般親戚一樣，讓她走角門，你跟你姑媽見一面就好，玉兒如果想見，就帶著玉兒見一面，其他人就免了。”
“那，林姑父那邊……”王熙鳳猶豫道。
“他不會說什麼，如果他真的對我們不滿，不會讓玉兒在賈家那麼久。”賈母看了王熙鳳一眼說。
邊上的王熙鳳應了一聲，總覺得這樣下方怡的面子不好，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林家主母，賈家這樣對她，林姑父容著賈家，肯定要給她補償，這次上京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看著上面一副確定樣子的老太太和旁邊想說些什麼的姑媽，王熙鳳明智的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