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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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二十一章
“張濟傳信，現在子安已經是正七品的編修了，在翰林院和大家相處的也好，聽說他在京城買了套房子，準備要成親了”，林家，林如海對這旁邊這兩個月來一直眉開眼笑的方怡說道。方齊二十歲及冠後就取了“子安”作為字，林如海一直以字稱呼方齊。
“買房子好，他之前一直和朋友合租了個小院子，有了正式的職位還是買套房子方便……”方怡隨口答道，心思不知飛到哪了，“等等，你剛才說成親？可是爹孃還沒給他定親呀，難道他自己看中誰了？”
“娘，你忘了，我上次和你說的，小舅舅的老師韓松很欣賞小舅舅，聽說小舅舅沒有成親，就給小舅舅說了門親事，你不是還和外婆說過這事嗎？”林奕浩對母親的慢半拍的反應很無語。
方齊考中探花的訊息傳回來的那幾天，方怡一直很冷靜的安排慶賀事宜，大家都悄悄稱讚方怡榮辱不驚，誰知道事情過後半個月，方怡就開始整天傻笑了，說話做事總是恍恍惚惚，幹什麼都能回到小舅舅小時候的聰明伶俐上。
“哦，我記起來了，不過上次不是說還沒定下是哪家的女孩嗎？現在有人家了？”
“恩，本來想說他大哥韓伯爺的獨女的，不過那女孩今年才十三歲，小舅舅等不了那麼久了，後來就引見了翰林院的李尚林學士，李家有個女兒，李學士一直捨不得，留到今年十六歲還沒定親，這才著急了，後來見了子安幾次，就立即交換了信物，準備明年秋天迎娶。”林如海在一邊說明情況，看他的表情，對這門親事很滿意的樣子。
“小舅舅的信現在肯定也到了方家了，就是外公外婆年紀大了，他們可能不能參加小舅舅就的婚宴了。”林奕浩在一邊略帶遺憾的說。
“那也不一定，明年春天，你們幾個和岳父岳母一起去京城，路上慢點走，也不會有什麼我問題的，等秋天舉辦婚禮的時候，我也要調回京城了”。林如海在一邊又丟了一顆炸彈。
“什麼？怎麼會突然就調回去呢？京城那邊有什麼事情發生嗎？”林奕浩聽到林如海的話，很疑惑的問道。
方怡也很吃驚，要知道書上寫的很清楚，林如海是中年時死在任上的，難道他就這一年的命了？可是黛玉到明年也只有九歲呀。
“沒什麼，我在揚州也有年了，也是時候回京城了。”林如海還是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
聽了這話，林奕浩眼裡閃過了然，一邊站著的林喆安想了一會兒，也想到了什麼，都對林如海的決定持贊成的態度。只有方怡的心思又不在當場了，屋裡的父子幾個看到方怡這種表現，都默契的換了自己的話題說。
晚上，方怡終於回過神，也有了時間問林如海自己的疑惑了。
“你調回京城是皇上的決定還是你自己要求的？”
“這有什麼區別嗎？總之結果就是我們要回京城了。”林如海含糊的帶過去，上床睡覺。
“喂，到底是誰的決定啊？如果是皇上突然要換，不是說明皇上現在不信任你了嗎？那我們回京城應該怎麼辦？”方怡很擔心，要知道不只是書中的發展，就是方怡自己這兩年都有感覺，現在應該就是幾個皇子奪嫡的關鍵時刻，林如海是皇上的心腹大臣，這幾年狠狠打壓了幾個皇子伸向江南的勢力，如果皇上真的不信任林如海了，回到京城一定不好過。不過，好像不回京城，最後也是死路一條啊。
“你聽誰說的這些東西？”聽到方怡的話，林如海睜開了眼睛，嚴肅的看著方怡問道。
“這個還用聽說嗎？你來揚州都做了些什麼，我在揚州這麼多年怎麼也知道一點吧，現在突然回去，一定是有事情發生了”。方怡看著林如海的樣子，很鬱悶。自己和方家的安穩日子才剛要開始，現在好像又攪和進更麻煩的事端裡了。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這次是我自己申請調回京城，和皇上無關。”林如海拍拍方怡的肩膀，揭示了一句。
“那也不對，之前都沒聽你說過，怎麼會突然要求回京城。而且，你應該是上次張大人幫小弟傳信時決定的吧，這麼快皇上就批准了，裡面一定有問題，你還是給我說清楚吧，免得我行事壞了你的安排。”方怡仔細想了想，還是問道。
林如海看了方怡良久，就在方怡決定放棄，以後再問兒子的時候，林如海說話了，“不是，皇上還對我們當初那些人很好，只是江南這一片關係很大，我在這經營了近十年，將來再想退下來就不容易了，皇上是顧念著當初跟著他的人。好了，你快睡吧，別想太多了。”
方怡躺下，仔細想了想林如海的話，再對照以前看過的書，大致明白林如海的意思了。皇上老了，將來上位的也只會用自己的心腹，林如海現在壓著各方勢力，以後如果遇到氣量小的，一定是得不了好。更重要的是之前幫著皇上在江南做了那麼多事，肯定有很多人對他恨之入骨，他再少了皇上的庇護，將來會怎樣真的很難說。現在回去，揚州的利益就看那幾位的手段了，林如海還能得一純臣的名聲。這樣也算是給奕浩和喆安的以後打好基礎，新君不用林如海卻可以用林奕浩和林喆安。
旁邊閉著眼睛的林如海心裡也很不平靜，既為方怡的敏銳開心，也想到了發生了很久的舊事。之前關了齊家，毀了肅王府的後方供應，又策反了范家，斷了王府的西北通路，雖然情況都和計劃中的一樣，但是自己千防萬防，還是陪上了幼子性命，最後鬧得家破人亡。之前那些年兩家王府也一直被皇上壓著，沒有多的動作，可是這兩年，王府和大皇子司徒諭一起，漸漸把持西北軍權，如果大皇子成功上位，那林家最好的結果也是致仕回家，差點的可能連命都會沒了。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那還好說，可是現在還有一大家人，只能儘早謀劃了。
第二天早上，方怡和林如海都帶著大大的黑眼圈辦事。林如海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和以後的要走的方向才徹夜失眠；方怡則是拼命回想之前看過的故事，想著將來就算是不在未來的皇帝那投資，也千萬不能得罪了。可是具體是哪位皇子將來會上位，方怡回想了整本書還是沒有具體交代?，只是得出結論，賈家那所謂的四大家族一定是站錯隊的，不過他們的女兒元春是未來皇帝的妃子，回去後一定要搞清楚的就是元春現在究竟被指了皇子沒有或者是被指了哪個皇子。
林奕浩兄妹三個對父母的樣子有點奇怪，想要問問情況，又怕問道不該問的，只好各自做自己的事了。林如海看著方怡的樣子，準備安慰她兩句時，方怡先開口了，“你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不會再胡思亂想的。那些外面的事有你們操心好了。等會兒你們都出去了，我就帶著語兒回方家問問爹孃小弟的事，中午也不回來了，你看有什麼事需要我走前安排好的嗎？”
“沒什麼事，奕浩他們中午還是在書院，我衙門裡有事，也不回來了，你和語兒路上小心就行了”。
到了方家，方齊的信也已經到了。信裡很清楚的說明他的婚事現在是老師韓家幫著籌辦，婚期應該是明年的秋冬，請二哥方嚴和二嫂一起去主持婚禮，過年的時候，他會趁著年假帶著妻子回方家祭祖、上族譜。
方家的兩老都很開心，就算不能去京城親自安排兒子的婚事，還是很欣慰兒子終於要成家了，而且，未來的兒媳也是官家小姐。或許之前揚州的官員調動太過頻繁，兩老對官場始終是畏懼的，兒子將來的事兩老插不上手，有個當官的岳父也是兒子的一個保障。
“爹、娘，我們明年春天一起去京城，小弟的婚事還是要有個家人在那看著，親家看著爹孃從揚州去主持婚禮，也顯得咱們重視他家女兒。”方怡對身邊的爹孃說。
“我和你爹也覺得我們該去，只是，我們也不懂京城人的規矩，就怕給你弟弟添亂”，方老太太很不好意的說，“再說了，你怎麼能丟下你那一大家子跟我們過去，有你二哥二嫂也就夠了。”
“你二哥也說我們就等老三回來再見好了，京城裡的人大多都有權有勢，我們去了衝撞了那些官不是害了你弟弟嗎？”方老爺也有點猶豫的說，“聽說未來親家的大哥也是大官，現在還在總督任上，我們過去和親家坐一起不是讓他們沒臉麼。”
“爹，哪有那麼嚴重？小弟去京城也沒多久，認識的人也不會有很多，我們總不能把他的婚事全交給別人辦吧，再說小弟的信裡不是要二哥二嫂早點過去了嗎？他沒提爹孃一定是怕爹孃年紀大了，再為了他的婚事趕那麼遠的路不是他的不孝啊。我們老爺明年秋天會回京任職，我就提前一點和爹孃二哥我們一起走，開年雪化了就走，一路上慢點走總不會有事的。”方怡看著父母都想要去給兒子主持婚禮，又因為方齊信裡沒提請二老過去而不好意思的樣子，很認真的解釋。
“即然這樣，爹孃你們就一起過去吧，秋天林大人也回京了，我們這邊總不會太難看，就像小妹說的，有爹孃在，也讓人看著我們的重視”。二哥方嚴想了想，對爹孃說道，“再說了，以後方齊可能就要留在京城或者四處赴任了，妹妹也要和林大人一起留京城了，爹孃這次也算是見見他們的小家吧。”
“那，我們也一起去？”方老爺對方嚴的話很心動，沒有一個父親想要缺席兒子的婚禮。
“一起去，春天的時候，帶著人，二哥和奕浩送我們過去，軒兒、曄兒兩個也過去，就像二哥說的怎麼也要認得叔叔和姑姑家的門吧。”方怡說道。
“那我們早點開始收拾東西吧，就是不知道京城那邊的聘禮需要些什麼？我們原來在揚州辦的東西，也都帶過去，都是好東西，留著自己用也好。”方老太太唸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