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五 奪宮 第一七三章 殺機疊起

卷五 奪宮 第一七三章 殺機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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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奪宮 第一七三章 殺機疊起

看著她抿脣的樣子,景杞思索良久,終於回答出一個字,“好。 ”

可是,伴隨著這個答案的出現,繁錦的心卻漸漸涼了起來。 昨晚熾烈的溫度,在這一個簡單的字面前,慢慢變得模糊與不清晰。

所以,看著他身著朝服氣宇軒昂的模樣,她不由的嘲笑起自己的多愁善感。 明明是很正常的程式,明明是自己要求來的結果,明明是順理成章的宮中生存法則,可是在宮中浸染了這麼久以後,為什麼她還會難受?

難道,她期待的是他那一句,“不用,朕還想要與你的孩子。 ”或是,那乾脆利落卻被宮妃渴求的一個“留”?

安繁錦終於發現,在這樣的生活中,她竟然也慢慢變得如此猜忌多心。 情如毒藥,一旦品嚐了,便想品嚐下去。 她原本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可是到了現在,竟也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思。

她證胡思亂想的想著,熟悉的龍涎香又鑽入了她的鼻子。 繁錦抬頭,正看見景杞微微含笑的曈眸,“想什麼呢?還在想著……”

他的話未說下去,可是她卻在他促狹的眼角里捉摸到了孩子氣的玩味與戲謔。 心中苦澀的同時不由平添幾分嬌羞,乾脆不做遮掩,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想皇上神勇呢。 ”

景杞沒料到平日裡有些內向的她會說出這般大膽的話語,不由怔楞。 剛要和她再說些什麼,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傳報,“皇上,娘娘!”

繁錦側頭,正是玉梨跪在外面。 這丫頭一向是極有分寸地人,若不是急事,不會不經傳喚便貿然闖到裡面。 景杞蹙眉。 顯然對玉梨的行動微生怒意,悶哼。 “玉梨,你還知不知道規矩?”

“玉梨有罪,望皇上息怒。 ”玉梨微微抬頭,一雙墨眸極快的看了繁錦一眼,隨即看向景杞,“皇上,娘娘。 奴婢原本不打算將此事告訴皇上娘娘的。 但是考慮此事重大,玉梨不敢隱瞞。 ”

“說。 ”

“娘娘有喝晨lou水泡金銀花茶的習慣,因此奴婢日日去御花園採花lou。 今日回殿途徑玻顏閣的時候,奴婢無意中發現玻顏閣有太醫出入,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素妃娘娘是皇后娘娘的姐姐,有這麼一層血緣關係,娘娘便囑咐我們平日要特別關注玻顏閣。 奴婢便走到玻顏閣想要問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玻顏閣地上下宮人都一派神祕的樣子。 支支唔唔不說出口。 ”

“玉梨,素妃到底怎麼了?”繁錦身子不由一凜,自己都覺察出聲音變地緊繃。

“奴婢沒辦法,於是繞著彎兒去太醫院找了個熟識的宮女打聽了一下。 那宮女說,素妃娘娘似乎受到了驚訝,平白的起了高熱。 而且剛剛天明的時候便要去晨所將剛剛抱去的二皇子殿下抱回來。 此時正緊緊抱著孩子。 一刻不放鬆呢。 ”

“那宮女還說,玻顏閣的人過來拿藥的時候,都囑咐他們不準說出去,也不要將此事記檔,說反正不是什麼大病,犯不著讓皇上和娘娘擔憂,反而讓大家都覺得素妃娘娘嬌氣。 ”

話說到這裡,看玉梨地神態,繁錦已經預料到了些許大概。 玉梨在宮中浸染已久,對宮中瑣事的尺度把握的極好。 什麼該說。 什麼不該說。 都知道的清楚。 有時候還會教她該怎麼做,今日她提起了繁素這事兒。 必會是別有原因。

普普通通的一段話,自自然然的給繁錦定了兩個罪名,其一,沒有旨意,私自去晨所抱養皇子。 其二,妄自給太醫院下旨不予記檔,身為嬪妃違法宮規。 這兩個罪名只取一點,都極大的犯了景杞的忌諱。

作為帝君,景杞最討厭地便是宮人隱瞞,逾越自己權利貿行諸事。 所以說繁素做了這麼兩處,實在是有些大膽。

而玉梨又採取告狀且不忘替人開拖罪名假冒好人的策略,有些打一巴掌還給塊mi吃的意思。 這一通罪告下來,打的是為素妃著想的幌子,更容易激起景杞的憤怒。

果不其然,她地話剛剛落定,景杞便擰起眉頭,“什麼?她去了晨所?還不讓太醫院記檔?”

“是。 奴婢也只是聽說……”玉梨作出心驚膽戰的樣子,“素妃娘娘怕也是擔心事情鬧大,於聲名無益,所以才……”

“這樣就有益了?”景杞怒甩寬大袖袍,恨恨的邁出去步子,“無視君威旨意,恃寵而驕!是覺得生了廖世便翅膀硬了,還是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造反?”

他走出兩步,忽然轉過身來,“玉梨,此事不得與外人聲張。 等朕朝議過後,自會去玻顏閣好好看看!”

他臉上的怒意是那般明顯,發現情況如此,繁錦竟突然衝向前去,“皇上!”她緊緊攥住他的衣袖,不等他說些什麼,膝蓋已經跪下,“萬事手下留情!”

景杞看著腿邊的女子,對視良久,才緩慢低沉的應了一聲恩。 他微微俯身,眸中暗潮湧動,漸漸的升騰起復雜的炫色。 由哀嘆到考究,再蛻變成憐惜,每一次情緒變化,都映入在了她地眸子裡。

不自覺地,她的手已經被他握地發紅。 直到外殿傳來喜貴兒的聲音,他才放開她的手,低低的在她面前訴了一句,“只要你不後悔。 ”

繁錦一怔,過了一會兒才不自覺合上眼眸,“我不後悔。 ”

簡單的四個字,卻像是自牙縫中擠出,說的極其用力。 繁錦抬頭,感覺到景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去,可是最後那一眼,她卻不敢直視。 彷彿只看一眼,苦苦築下的心防便會潰堤。

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那皇上起駕的聲音完全聽不到時,繁錦這才跌坐在軟榻上。 看到玉梨行完禮回來這才驚覺,自己竟因一心沉浸於心事,完全忘記恭送皇帝的禮節。

玉梨看著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遣下四周宮人後才淺淺嘆息,“娘娘,您讓我怎麼說您好!”

繁錦擺手,“到底是怎麼了?”

玉梨嘆氣,“今天奴婢去玻顏閣小看的時候,就看到玻顏閣上下一片慌忙。 好不容易才打聽出來,說素妃娘娘受到了驚訝,太醫院的陳太醫竟忙於給她壓驚。 娘娘,陳太醫是什麼人?他便是那陸家保上來的太醫。 據說,現在還和陸家關係甚密。 而玻顏閣對素妃娘娘受驚一事遮遮掩掩,您難道不覺得該有什麼陰謀?”

“這件事情發生多久了?”繁錦蹙眉,“什麼時候受到驚訝的?”

“大概是夜裡正深的時候。 ”玉梨應道,“不瞞娘娘,奴婢一向起的早,這才發現玻顏閣有些異樣。 等到剛才小落子去那兒的時候,回來報告說,一切無礙。 ”

“娘娘,昨日夜裡鬼鬼祟祟,今日又忙於掩飾,此事必有玄機。 所以奴婢才沒經您的許可,告訴了皇上。 ”

“你是如何得知這一切的?”繁錦抬眸,竟有些有氣無力。

“這……”,玉梨微微一頓,過了一會兒才小心開口,“玻顏閣的粗使丫鬟粉澄,是我的一個遠方表妹。 此人不善言談,老實的很,雖然是粗實丫頭,但足以瞭解玻顏閣一切狀況。 ”

“恩。 ”

“娘娘,不是我說您,玻顏閣都往咱們這裡安排了人手,咱們不得不防啊。 還有,以奴婢見,您現在的心思不應當放在訊息是誰得到的這個事情上,而是應該思考,玻顏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

“事情……”繁錦突然低哼,“若我沒有猜錯的話,必與月容有關。 ”

“那……”玉梨微微眨眸,似是思考,忽然瞪大眼睛,“那皇上也猜到了?”

“他猜不猜到我不清楚,帝王心機深,我只能看透表面膚淺的東西,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剛才的皇上,動了殺念。 ”

所以她才一時間恐慌,因為她在他眸中看到了那麼濃郁的痛恨與殺欲,凌厲的目光鋪展而來,彷彿只要觸及,便會被刺傷。 而玉梨的那番話看似毫無邏輯,其實卻一針見血的戳起人的痛處。 對於這個時刻擔心權柄不為自己所授的帝王而言,冒犯他旨意的第一結果,必然就是殺機。

看的出來他也想就此事對繁素下手,不管事情如何,這兩點明知故犯足可置她於死地。 而繁素已產下皇子,就此而言,嬪妃繁衍後代的基本功能已經達到。 對於景杞來說,更是如此。

但是她卻突如其來的有了恐懼,面對他如此憤然的目光,行路至今,難道自己的目的真的是要置繁素於死地嗎?

他最後和她說,她不要後悔。 說明他也看穿了她的心思,後悔與否,在那時便已經註定。

“娘娘。 ”見她又不自覺緊握著拳頭陷於沉思,玉梨忍不住搭聲,“您……”

“再給她一個機會。 ”她的話尚未說完,繁錦便說道,“若是經歷月容的這次事兒她仍然不改劣行,那麼我再……”

“娘娘,您要用這樣的藉口逃避多少次?”玉梨不由急道,“若不對她心狠,後來吃虧的是我們啊。 ”

“那你讓她就此死掉在皇上手下?”繁錦揚聲,“你也看到了皇上的意思,若是我不cha一言,繁素必會生險。 事情已然走到這個地步,皇上必會了解其中淵源,你知道皇上為什麼會如此憤懣嗎?上次安園公餘成無端送命的事情,他便是用了這個計謀想要澄清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