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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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

到了城下，他才棄了轎，由鄭先生扶著，款步向城上走去。

看到城外殺氣濃重，氣焰囂張的戎蚩人梅相爺笑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就聽他的隨從大畚替他大聲喊了句：“什麼龍什麼虎，遇到我們相爺，就是一死。”

此話一出，只聽城下“哇呀呀”一聲大吼，一個豹子眼，大嘴岔，一頭紅色捲毛隨風飄著也不戴頭盔，手裡提著兩根巨大的銅鐵錘的大漢從佇列中衝了出來。

嗚嗚啦啦用蚩戎話喊著什麼？

很快城上開始希希拉拉放起冷箭，下面那大漢一邊用銅鐵錘擊開射來的箭，一邊命令手下回射。

這時代的遠逞武器也就只有箭了。

皇甫大將軍看著立在厚大的鐵盾後面笑顏如花的梅相爺，快步向這邊走來。

他還沒見著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何以會派些箭術如此稀鬆的人上來守城。

只看剛才那發箭的姿勢、力度、準頭，他就氣得肚痛了。

這些守軍，半天發不了一箭，等他們準備妥當射出一箭，不是半路就落在地下就是失了準頭，有人乾脆朝天射箭。

在物資如此緊張的時期，這樣浪費怎麼能不讓他心痛。

他平日裡要求將士，每一枝箭都要射殺一個敵人的。

那位梅相爺也太大意了，真是不上戰場不知戰場凶險，竟然就這樣舉兩個盾就以為可以萬無一失的立在城頭，這要是出了意外他如何給陛下交待。

他還沒到跟前，那邊大畚已開始大喊：“你說的什麼，相爺聽不懂，莫不是被嚇的人話都不會說了？派個能說人話的上前說話。”

皇甫紹邕都要笑了，這位爺還真會氣人，雙方喊話是常有的，還有說對方的話他聽不懂的。

這什麼事嗎？大凡這時都有軍中翻譯的。

蚩戎那邊在射出一陣箭雨後，很快有人跳出來用大興話喊道：“有種就出城一戰。幹嘛縮在城裡不敢出來。”

這邊又衝那人射出希希拉拉的幾箭，然後大畚又大喊了句：“昨日我們一戰已殺了你們一條龍，今日你們那隻虎來了沒有？若是來了，等爺爺們歇息好了再把你砍嘍，你們兄弟好到天國做伴。”

這句話一出，正中蚩戎人心中痛處，那位才退回去的豹眼大漢，又哇哇叫著衝了出來誰也攔不住，衝到城下嗚哩哇啦叫了起來。

梅相爺一揮手，不知何時已到他身後的皇甫大將軍取下腰中硬弓，搭上一枝白翎箭，照著那漢子一箭射下，正中那人左臂。

那漢子仍然大叫不止，一把撥出那箭，竟然還往城下衝。

蚩戎大帥一邊讓人上前攔他，一邊下命朝城上射箭。

這時天色未明，早晨又下些霧，城上什麼也看不清，城頭上原本會點些火把照明今日竟黑呼呼一片，沒見一處亮光。

皇甫紹邕將軍才下命點火，梅相爺就笑著過來阻止道：“現在城內物資緊張，火把還是留著燒敵軍吧，大將軍方才來，一會兒適應就看清楚了。”

皇甫紹邕心想，我整晚都在城外，怎麼會不適應這灰濛濛的光線。也不再言語，撥劍立於梅相爺身後給他撩陣。

那位梅相爺還真能氣人，少不得氣得下面蚩戎人一陣一陣的箭雨射來。

直到天空亮了起來，大霧將散，梅相爺才傳了一道：“把東西提上來。”的令下去。

皇甫將軍不明白他要提什麼東西，就見站在垛口的小校們拉住手裡的繩子開始用力往上拖。

身後的人則拿著把農人叉草的叉子，等把東西挑上來，他才看清是稻草扎得各種形狀的物什，上面已掛滿了箭枝。

還在疑惑間，身邊的梅相爺歡聲說道：“大將軍該你上陣了。”抬頭正見自己的哥哥精神爍爍兩眼炯炯的帶著他的神射營接過垛口的射位。

這位昨晚才捱過100大板的斷臂將軍絲毫未出現常見的挨板子後皮開肉綻不能下床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