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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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七章女屍
冷懿軒身子再次一顫，靜靜地凝視著那具屍體，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好了，我看完了，可走了吧。”老神醫忙退出那屍體十步遠，捂著鼻子就想跑。
“站住。”冷懿軒把他喝住，掃了他一眼，不等他繼續把話說下去，不老神醫便自行走上前來。
眼前的屍體穿著與龍芷言一樣的衣服，梳著與她一模一樣的髮髻，身形也極為相似……
種種的時間證明，她事實就是龍芷言，但即使這樣，他還是不信!
一點都不相信!
這時，外面走過來一名侍衛，他手裡拿著一個木葫蘆:“皇上，這是在這位姑娘身邊找到的！請您過目。”
冷懿軒轉身，便見到那人雙手託著一個小小的木葫蘆在掌心處，這木葫蘆，她一直掛在腰側，向來不離身。之前自己一個，冰冰一個，她一個！
可是那次墜入了天坑後，自己的和冰冰的已經離開了身子，只有她那個，自始自終，沒有離開過身。
冷懿軒本是拿手去取，可手到空中卻頓了頓，接著放下，背在身後。
午後的花園裡一片寂靜，連蟲鳴聲都消失不見。烈日似火，屍體散出來的惡臭讓人想嘔吐，冷懿軒不說話，所有人自然都是沉默的，就連本想離開的不老神醫也不敢移動雙腳，轉過身來想看清冷懿軒臉上的表情，可那張臉卻被烈日下的陰影掩得嚴嚴實實，依舊一點表情都沒有！讓人無法捉摸他內心的感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下令讓人把屍體抬走，看著屍體被人用白布蓋起，看著屍體被人抬起，看著屍體消失在花園裡……
他的心瞬間被掏空了，痛得連一點知覺都沒有。可即使這樣，他還是不相信那會是龍芷言的屍體。
從那以後，他天天躲在寢室裡，除了上朝外，沒到任何一個地方走過。
事到如今，他還是下令繼續搜尋龍芷言的下落。然而派出去搜尋的人每次傳信回來都只有四個字，“音訊全無”。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他畫好了龍芷言的第一幅畫像，掛在書桌正對面抬頭可見的地方。但每看一次，便忍不住取下來狠狠撕碎，然後再重畫一幅。
龍芷言的一頻一笑，
一舉一動，沒有任何一幅畫，可以描繪出他心中那可人的模樣。
時年七月，天氣日漸炎熱。早晨剛過沒多久，太陽便炎熱如火。
“啟稟皇上！朝中幾位老臣表示宮中無妃無嬪已久，為天燁國的大好江山著想，希望皇上能早日娶妃立後，延綿子嗣。”東方將軍跪在地上垂首稟告，說出來的話中氣十足。
冷懿軒聞言微微蹙了眉頭，卻沒有作聲。 不過卻意識到明珠郡主來軒言王朝已有半年了。可自己卻一直沒有將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今這般老臣這般力薦，無非就是想自己早點娶明珠為妃，好開枝散葉。
東方將軍稍稍抬眼，看了冷懿軒一眼，隨即沉聲道：“經李宰相和陳太尉他們的精心挑選下，眾臣覺得下月初三這一年中最好的日子。此日已有奴才和明珠郡主商談過，她表示並異意！”
“下月初三？”冷懿軒抬頭。 眉頭皺得更甚了。也就是說只要自己輕輕點個頭，那麼五天之後，便是他與明珠的大喜之日。
東方將軍不敢正視他的神，俯首道：“是，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皇上以大局著想著。”
冷懿軒沒有馬上回話，而是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畫像上的龍芷言，忽然心裡萌發了一個念頭，接著他道：“好！那就下月初三吧！”
呃?
東方將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事之前已有多位大臣提議，可是從來就沒有得到冷懿軒回話過，如今他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如此反常的行為讓東方將軍不得不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他答應了，就是好事！
最後他“是”了一聲後，便匆匆離開了大殿，留下冷懿軒獨自一人，看著牆上的畫像發呆。
……
日子一晃幾天過去了，與“明珠郡主”大婚前夜，冷懿軒第一次酩酊大醉，竟不知是因為太過高興還是因為太過難過。錢三陪在他的身邊整整一宿，第一次看到他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又是哭又是笑。
最後，他步伐凌亂地走上了城門的最高處。
寒風料峭，明黃色的長衫高高揚起，彷彿夜鷹在空中盤旋不散。
錢三依舊靜靜地跟在他的身邊，
縱然如今他已是萬人矚目的將軍，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可卻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曾經只不過是冷懿軒身邊的一名侍衛。
想到過了今天，自己就要娶明珠為妻了，冷懿軒的臉上有著無盡的落寞：“錢三，你說明天她會不會出現在這裡！”
錢三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皇上，微臣知道你之所以答應娶明珠郡主，那都只不過是想引皇后出來，如果她還在這個世上的話，肯定會出現，不過……”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冷懿軒也不再言語，即使他不說，自己內心也清楚接下來會說什麼。
寒風繼續吹撫，兩個人就此靜靜地站著，沒有再說一句話。
“啟稟皇上！”城樓下面走上了名侍衛。
冷懿軒沒有回頭看他，目光定定地望向了遠方，聲音暗淡而又滄桑：“怎麼樣了？”
那人屏息回答：“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附近可曾仔細搜過？”
“搜過了！”
“那都城呢？”
“都城裡到處都貼滿了皇后娘娘的畫像，並寫明誰能找到此人賞金十萬兩。可至今依舊沒有任何音訊。”
風，一縷縷吹過，空氣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皇上……”這時，錢三開口了：“這幾個月來士兵們找遍了全城，卻始終不見皇后娘娘的蹤影……”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了一下：“還請皇上節哀！”
節哀？ 冷懿軒眯起雙眸，迷朦的眸子裡驀然切出銀白色的寒光，像是要將眼前的一切燃為灰燼一樣。但下一瞬，那寒光便被迎面而來的風所吹散。
請皇上節哀！這五個字，字字帶毒，深深地埋入體內的每一個角落。從最初的篤定不信，到後來漸漸有所動搖，接著便是搖搖欲墜，直到最後，不得不接受所有的事實。
冷懿軒覺得今夜一定是因為太過放縱自己喝多了，所以才導致頭疼，以致連心口也跟著疼了起來。
再登高一步，寒風吹得更加猛，刺破他眼中的迷朦，也吹散他身上的酒氣，他舉目看向靜謐的都城，保持著微笑，那笑容都苦得讓人揪心，讓人憐憫。
錢三依舊靜靜地的站在他的身後，微微地嘆息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