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元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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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元硬幣
轉眼便過了十天，雖然齊羽並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但即將離開生活了七年的皇宮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絲不捨。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產生出不捨的情緒，自己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說是穿越重生到已經存在過的歷史朝代，那似乎也只是時間的錯亂，可如今他卻身在一個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歷史之中，無論是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都是他所不知道的。
齊羽之前也看過一些穿越重生的小說，每個主角總能在穿越的世界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玩轉整個天下，然而事實上卻根本沒有書中描寫那樣輕鬆，雖然自己穿越成皇子，但卻根本無法隨心所欲的做事情，縱然你有著二十一世紀的才學與知識，那又如何？
迎面吹來的風帶著些許寒意，齊羽本以為會有一場盛大的送行禮，但結果只是簡單地告別後便和流木步行離開皇宮，連馬車都沒有。流木告訴他依言君主在都城北門等他們，齊羽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郡主沒有絲毫好感，不知為何在他的腦海裡總覺得郡主就是很任性的千金小姐，而在所有女孩中他最討厭的就是任性的女孩，他喜歡那種溫柔似水地女孩，就像沈妍一樣。
都城的街道極為寬闊，鋪著厚重感極強的青石磚，這是齊羽第一次見識皇宮以外的世界，但不知為何他並沒有過多的好奇，只是默默地跟在流木的身後。
“怎麼不說話？”流木並沒有回頭，仍是緩步走著。
“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咱們這一路上總不能就這麼不說話吧。”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齊羽稍稍加快了步伐，與流木平行。
“問吧。”
“上次我聽父皇說，你會派廉貞保護大哥出使陸國，為什麼叫廉貞呢？”齊羽其實沒什麼問題想要問流木，但正如流木所說總是沉默也不是辦法，所以他就找了個不是問題地問題來問。這真是典型的沒話找話說。
“為什麼不叫廉貞呢？”流木反問道。
“如果你的手下叫廉貞，那是不是還有叫貪狼、文曲、破軍、祿存、武曲、巨門之類的？”
“你怎麼會知道這幾個名字？”流木突然停住腳步，將頭轉向齊羽，齊羽從他地眼睛裡看到了疑惑，他疑惑自己為何會知道這北斗七星的名字。
“知道這幾個名字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問題。”說完這句話，流木便不再說話了，但齊羽可以感覺到流木的周圍彷彿多了一道看不見的牆，讓人無法靠近。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齊羽遠遠地看到一輛裝飾極為豪華的馬車停在都城門口，馬車旁站著一位衣著頗為華麗卻又不顯張揚的男子，以齊羽在皇宮生活數年的眼光來看，這位頭髮略微花白的男子必定是王公貴胄。
“流先生，此去辛苦了。”
“辛苦自然是辛苦些，不過我也正想去陸國買些好東西回來。”流木語氣輕快地說道，“小北被我派去南夏國了，所以王爺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我真擔心那孩子會做出什麼傻事情來。”
流木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了，但在齊羽看來那真的是假到不能在假的笑容：“其實讓小北去南夏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
“是啊，那孩子生性單純，還望先生多加照顧。”
“請王爺放心，依言郡主可在馬車上？”流木瞥了一眼馬車道。
“依言在馬車上，聽說要去蒼國興奮得一夜沒睡，這會應該在車裡睡得正香。”接著錦恆王半蹲下身子輕撫著齊羽的頭，從懷中取出一枚類似銀幣的東西，等齊羽看清那個東西的時候震驚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是，人民，人民幣……”齊羽瞪大眼睛看著錦恆王手裡的那枚一元硬幣，那是隻存在於他所知的那個世界的東西，“這，這枚硬幣是從哪裡來得？”
齊羽緊緊地抓住錦恆王的手，沒有人能夠了解他此刻的心情，看到硬幣的那一剎那他有一種莫名的希望，但又伴隨著奇怪的恐懼感。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出現這個一元硬幣？難道說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穿越者？
錦恆王看了看流木，欲言又止，似乎在下什麼決心：“流先生，這孩子是時候知道真相了。”
流木半眯著眼睛，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是啊，現在不說恐怕以後也沒機會了，告訴他吧。”
“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東西，你的生母並不是順德皇后，而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風然公主……”錦恆王緊緊地盯著齊羽，“但是，你的生父卻是齊帝，所以，所以你是……”
“所以我是孽緣所生下的孽子。”齊羽接過錦恆王的話說了下去，“比起我父皇的風流韻事，你還是給我講講你手上這枚硬幣是怎麼回事吧，既然是我生母所留下來的東西，那麼我的生母現在在哪裡？”
流木側著頭，用一種好似看著怪物的眼神對齊羽說道：“該說你早熟，還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這枚硬幣的來歷，只知道你的母親把它當做珍寶一樣帶在身上。”錦恆王說道，“在你母親死前緊緊地抓著這枚硬幣，讓我等你長大以後便交給你。”
“死了？”
“是的，你剛出生你的母親就死了。”
“那她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有沒有告訴你這枚硬幣的來歷？”
“風然她沒有告訴我這枚硬幣的來歷，但是她在死前卻留下了一段奇怪的話，她說等到天空中出現七顆像形狀像勺子一樣的星星之時，這枚硬幣就會帶你回到原本的世界。”
“原本的世界？難道說是……”齊羽知道原本的世界便是指二十一世紀，這麼說來自己的生母也是穿越而來？
“事情就是這樣，我不知道風然她所留下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我已經原原本本地將一切都告訴了你。孩子，也許你不知道，這裡很快就會被捲入腥風血雨之中，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錦恆王露出一個在齊羽看來格外蒼涼的笑容，“你的父皇做了我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位於齊國都城內的一家酒樓內，聚集了十幾名以趙舜為首的朝廷官員，他們正在祕密商量著關於一月後的舉兵之事。年近半百的找舜舉起酒杯說道：“這次我們是撥亂反正，所以各位大人不必害怕。”
“話是這麼說，可他畢竟是皇上啊。”
“皇上？”趙舜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冷笑著說道，“被天下所拋棄的皇上有什麼好怕的，而且各位恐怕不知道，四皇子根本不是皇后娘娘所生。”
“不是皇后娘娘所生，那是？”
“四皇子是皇上和先帝的遺腹子，風然公主所生下的孽子。”趙舜又替自己倒了杯酒，“你們說，這樣連禽獸都不如的君主只會讓國家滅亡，滅亡。”
“趙大人，可皇后娘娘確實懷胎十月啊，而且也生下了孩子，這是許多人都看見的事情。”
“皇后娘娘的確生下了一個孩子，可那個孩子是依言郡主，說來也真是巧，皇后和風然竟然在同一天生下孩子，當孩子生下之後皇上便將兩個孩子給掉換了。”
“大人，這麼隱祕的事情您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這可是太后娘娘親口告訴我的，這深宮之事情有哪件能逃過太后娘娘的眼睛？”
“如此說來，這次的事情是太后娘娘……”
趙舜放下酒杯，臉上微微有些得意：“沒錯，這次舉兵太后娘娘會成為我們最有力的靠山，之後我們便推舉太后娘娘的親生兒子興樂王為皇上，那咱們可就是第一功臣啊，哈哈哈……各位說對不對？”
其中一個官員替趙舜空了的酒杯斟滿酒，問道：“可是錦恆王一定會反對，他手上可握著十萬軍權啊……”
趙舜用讚賞的眼神看這為他斟酒的官員，笑著說道：“錦恆王雖有十萬軍權，但那十萬大軍遠在數百里之外的延州，又有什麼用？龍將軍的七萬大軍已經在延州附近駐守下來，一旦錦恆王出兵那麼龍將軍便會用那七萬大軍誓死阻攔。而都城這邊，興樂王手握八千精兵，再加上林總兵也投向了我們，可以說整個皇宮現在都已經聽命於太后娘娘了。”
就在所有官員都面露得意，使勁阿諛奉承趙舜的時候，只有一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官員默默坐在一旁，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冷眼看著醉意漸濃的官員們，微微嘆了口氣，在心中暗暗說道：恐怕現在控制整個皇宮的不是太后娘娘，而是這位即將掌握整個齊國權勢的趙丞相。雖然現今的皇帝生性殘暴，但卻有著身為帝王的氣勢以及威儀，可是趙舜準備扶上皇位的興樂王，性格極其軟弱，就算登上皇位，也只怕是個傀儡。
這位年輕的官員名叫劉子辰，沒有人知道此時這位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年輕官員在數十年之後會成為掌握齊國整個朝廷權勢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