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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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虛無
連生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暖的草堆上，腦海中浮現出剛剛所經歷的恐怖一幕，頓時坐了起來：“趙大哥。”
“你總算醒了，連生，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趙大哥，趙大哥被那些黑色觸手拖進山洞裡去了，你們快去救他啊。”連生緊緊抓著阿濤的手臂。
“他們已經死了。”小笨說道，“吃點東西吧。”說著便將剛剛烤好的一塊雪狼肉丟給連生。
連生看到那塊雪狼肉卻忍不住嘔吐起來，阿濤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不知道，我不想吃東西。”
“啊，我差點忘了，麒麟是不能吃葷的。”小笨說道，“不過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必須快點吃些東西才行。”
“我這有饅頭。“阿濤從布袋裡拿出一隻饅頭給了連生，連生看著那隻饅頭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快吃吧。”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連生接過饅頭，含淚咬了一口。
“你剛剛昏倒在雪地裡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齊羽問道。連生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眾人總算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知道了，等天亮我們趕快下山吧。”齊羽說道，“這座山太詭異了。”
“趙大哥怎麼辦？”連生哽咽著問道。
“能怎麼辦？都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辦？”不知道為什麼，小笨似乎很不喜歡連生。
“可是……”
“連生，我們必須活著回去，你明白麼？”齊羽安慰道，“生死有命。”
“恩。”連生點點頭便再也不說話了。
這時青木說道：“這也難怪，畢竟剛剛死了主人，不可能不傷心的，麒麟對於所選君王可是很忠心的，這已經算好的了，一般來說都是絕食而亡的。”
“是這樣麼？”齊羽問道。
“是的。”齊羽拍了拍小笨的肩膀問道，“小笨，如果我死了，你會跟著我一起死麼？”
“我才不會做那種白痴的事情呢。”小笨說道，“你要是死了，我就把青木給吃了，然後跑到深山裡去逍遙自在。”
齊羽和青木的額頭頓時多了幾條黑線，這傢伙還真是現實的可以。
“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防一下那些觸手，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阿濤問道。
“不知道。”齊羽聳聳肩膀。
“可能是妖一類的東西。”青木說道。
“妖怪？”齊羽說道，“有什麼辦法對付麼？”
“放心，有麒麟在這裡我們就會沒事的。”小笨說道，“何況還有青木呢，不管怎麼說都可是神獸啊。”
“那你能起到什麼作用，小笨？”齊羽問道。
“我什麼作用也起不了，凶獸的本質和妖有點像啦，所以應該是友愛互助的同盟。”
“友愛互助你個頭。”齊羽狠狠給了小笨一個毛栗子，然後走到連生跟前，“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不過我必須告訴你，你是麒麟。”
“麒麟？”
“恩，小笨變成犼的樣子。”
小笨很不情願地變回犼的樣子，看得連生差點連眼珠子都掉出來，這個時候變成犼的小笨突然說道：“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犼啊，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齊羽說道：“看到了麼，這才是小笨的樣子，他是凶手，可以化作人形，而你則是麒麟。”
連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可是我不能變成他那個樣子。”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記住，你是麒麟。”
“恩。”
“好了，那麼我們今晚就別睡覺了。”齊羽說道，“等天亮趕快出山，說實話我現在很擔心，不知道村子裡怎麼樣了。如果那些觸手真的是妖怪的話，應該也會襲擊村子才對。”
其實齊羽本可以趁著夜色出山，但是連生是在太虛弱了，冒然上路肯定會有危險，他只能祈禱村子這夜平安無事。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伊塵讓青木回到村子裡去，青木立即化為巨龍飛了出去……
事實上齊羽所擔心的事情已經在村子裡發生了，就胡大一行人被那些黑色觸手吞噬的時候，又有一大片黑色觸手慢慢向村子靠近。
當青木回到村子的時候才發現村子裡到處都被黑色觸手覆蓋了，而且那些黑色觸手甚至在不斷膨脹。先救心柔，這是他唯一的想法，因為對於齊羽他們來說心柔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死活並不在關心範圍之內。
吐出一道火光，那些觸手理立即消失了。
還在睡夢中的心柔根本沒有意識到房間裡已經佈滿了黑色觸手，仍然做著香甜的夢。霎時間只感覺到一陣火光鋪面而來，睜開眼看到幻化為巨龍的青木盤旋在房間裡：“到我身上來，快。”
伊心柔立即站起來，一個側身便騎在了青木身上，然後青木立即飛了出去。盤旋在空中望著下面黑色觸手，伊心柔雖然害怕但是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尤其是當他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騎在青木身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好像俯視蒼生的神一樣。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君臨天下。
“我們去哪裡？”夜空中伊心柔大聲說道，“我哥哥呢？”
“在山裡，我們去找他。”
很快青木便帶著伊心柔回到了齊羽所在的山洞，齊羽知道村子肯定是出事情了：“青木，怎麼了？”
青木又化作了人形：“整個村子都被那些黑色觸手給淹沒了，我估摸著必須馬上離開這裡才行。”
“什麼？”連生瞪大眼睛，“那麼，我娘呢。”
“你沒聽青木說麼，是整個村子。”
“恩。“連生心裡很難過，但是卻好像沒有趙三死的時候來的那麼強烈。反倒是阿濤，神情有些激動。
不多時，天空中出現了一條巨大泛著綠光的青龍。眾人坐在青木的背上俯視整個被白雪覆蓋的山，山裡傳來野獸的吼叫聲混合著風聲從耳邊掠過。
阿濤含淚望著村子的方向，然後閉上眼睛。他知道這裡的一切都結束了，誰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心柔，冷麼？”齊羽關切地問道。
“有點，不過我很開心。”
“開心？”
“我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團火在燃燒，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伊心柔張開雙臂卻被身後的齊羽緊緊抱住。
“我不要你做神，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
“不。”伊心柔堅定地說道，“我只做能夠俯視蒼生的男人的女人，而你不是。”
“總有一天我會做到的。”齊羽想起了曾經躺在自己懷裡的沈妍，那個為自己流產的女人，那個最後死在自己懷裡的女人，他不要在經歷一次失去。
可是齊羽不知道，此刻他懷裡摟著的並不是沈妍，而是在將來會成為一代妖女的劉彌月，雖然她現在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但是在不久的將來齊羽會親眼看到這個他視為珍寶的女孩逐漸變成冷血的妖女。
連生虛弱地緊緊抓著前方的齊羽，他沒有告訴齊羽自己看到的伊心柔渾身都散發著極為可怕的暗紅色霧氣。
齊國。
一頭淡綠色長髮的東方斜靠在柔軟的躺椅上，半眯著眼睛。在他旁邊臥著一條巨大的黑龍，空氣中到處瀰漫著花香。突然那條巨龍睜開眼睛，是金色的眸子，打了個哈氣。
“怎麼了？凌星。”
“麒麟出現了。”從黑龍的嘴裡發出女子的聲音。
“那你就去殺了麒麟吧。”
“我是神獸，不可以殺麒麟，只有饕餮和犼能夠殺死麒麟。”
“饕餮？”東方起身，赤腳走在冰涼的玉石上，“我想葉閒應該不會拒絕吧。”
“雖然葉閒擁有饕餮的力量，但是你難道忘記了，十年前是你親手把他體內的饕餮給殺死的。”
“啊，我差點把這事情給忘記了。”東方笑著說道，“那我就殺死麒麟選擇的君王，也一樣。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麒麟就不能臣服於神呢。”
“因為神只能擁有力量，而無法擁有勢，所以天下終究是人的。”
“是麼？”東方笑意更濃了。
“我每次看到你這種笑都覺得很恐怖。”黑龍化為一名身披黑袍的女子，烏黑的長髮隨意披著，金色的眼眸輕輕流轉。
東方往前走了幾步：“凌星，你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麼？”
“呃？你是說我們為什麼原本的世界會消失？”
“恩。”
“我不知道。”
“在這個世界以外，還存在著主世界，而我們就是主世界所創造出來的。我們都是那個世界人們幻想出來的產物，一旦那些人的信仰消失了，我們也就不存在了。”
“這麼說起來我們好像很可憐。”
“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很可憐。”東方說道，“不過我已經想到讓我們變得不那麼可憐地辦法了，只要用這個世界將主世界吞噬的話，那麼我們就不必再擔心自己會被相信我們的人們所拋棄，然而要想吞噬主世界就只能殺死可以統一整個天下的君王。”
“你覺得誰是那個君王。”
“十年前被我追殺的那個小子。”東方說道，“蕭如秋早就斷定了，他是風然公主的孩子，或許你不會知道，風然公主真正的身份可是虛無。”
“虛無？”
“生出陰陽的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