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絕版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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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絕版休書
“啊……你……”
“我…….”
“你怎麼在我**……”
“是你在我**好不好！”
“你有沒有吃我豆腐……”
“哈哈哈，別鬧了！我當了一輩子替身演員，才不會再當江蓓兒替身呢！”
王守仁在**伸了個懶腰，看著坐在梳妝檯上對鏡梳妝蘇伍娘，用任何男人的眼光來看，她都是一等一的妖嬈佳人，**秀臀，性感撩人！王守仁趕忙收回了目光，一躍而起，走到窗戶前，看了看窗外——大清早的，樓下的臺階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你快洗臉去見見她吧，樓下的女孩已經在門外守了一個晚上——都怪我，我吩咐過王媽最近誰也不見，她不敢打擾我，那女孩就一再央求，經不住苦求，王媽上來找我，但看到我們倆都醉得一塌糊塗，只好回絕了她！她也不走，非得坐在那裡等你……她是你這一世的風流債吧？”只顧自己說著，聽王守仁也沒吱聲，蘇伍娘就扭身看看他。
王守仁正飛速地穿著衣服，最後登上鞋子，就朝樓下跑去，“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不動了……
蘇伍娘聽著他在樓梯上停了下來，正要出門看時，又聽見，“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上來了……
“伍娘！”王守仁緊緊抓住蘇伍孃的胳膊：“你一定要幫我：我這一輩子無論是為了江蓓兒還是婁素珍，都不可能再把心給另外一個人，如果……如果我一時心軟，或許會害了芸玉一生！”
“她是你什麼人？！”蘇伍娘直截了當。
“她是我……娘子！父親王華給我包辦了一場婚姻——那是我出居庸關一個月後回來，父親對我的忍耐到了極限，怕我在京城惹是生非，跟繼母也比較生分，所以就騙我說是要我去相親，我想念老家的爺爺奶奶，也考慮到離開爹的視線就自由了，所以就答應了。去了江西南昌（洪都）才發現，這明明是定親！說實話，諸伯父和芸玉都是難得的好人，諸伯父心繫鄉民，日夜操勞；芸玉又心地善良，活潑可愛！可我只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當被逼著結婚時，她答應我假結婚，所以現在，我想…….”
“你想休了她，給她自由？！”蘇伍娘立刻明白了王守仁的意思。
“別無他法，反正也跟爹因為素珍的事撕破了臉，我不辭而別諸伯父估計也知道了究竟。到了這步，反而不怕什麼了，也只有這樣，她的人生才不會因為我而被牽絆！”
“你真的心甘情願？！”蘇伍娘試探地看著他的表情。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隻知道一點：不這樣做，我更對不起她！她現在還年輕，可以重新開始！再說，她也從沒說過，她喜歡我！”王守仁像是在竭力地說服自己。
“可是……”蘇伍娘盯著王守仁的眼睛說：“從你的眼睛裡，我看得出，你應該不會對她沒有感覺——而芸玉，為了你在外面傻乎乎坐了一夜，更不像你說的：不喜歡你！喜歡可不是靠嘴說的，很多時候自己都不承認自己喜歡上了另一個人……”說完了蘇伍娘心裡暗暗問自己：“我何出此言呢……”。
“如果你是我，你又能怎麼做？！”王守仁也希望能兩全其美，如果他能分身出一個人，她一定好好疼她，因為儘管平時總是打打鬧鬧，他還是一樣的關心她，只她太皮實，沒病沒災的，疼也不知道從哪疼！假如有一天，他能用生命換她的安全，他都不會遲疑！就如同當初在鵝湖山上，他再次經歷了生死的洗禮，落下心絞痛的毛病。
然而——現在……不這樣做，又能怎樣？還未真正踏上敵我的戰場，前路凶險未卜，他又能給她什麼？！
“哎，好吧……我就是做替身演員的命！”蘇伍娘只好無奈地搖搖頭——是啊，除此之外，又有什麼辦法？！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妓院可不是朝九晚五的單位，而是反過來的——坐在臺階上的諸芸玉打了個盹，正在夢裡，不小心歪倒在石階上，把頭給撞起了個大包，她“哎吆”地叫了幾聲，揉了揉，終於忍不住了：“王伯安，你給我出來！”
王守仁沒出去，倒是喊出去幾個彪形大漢，隨後王媽掰開這幾個人走出來說道：“小姑娘，我們不夜宮的姑娘們都在休息呢，你這一喊打擾了她們睡眠，可是天大的事！這女人睡眠時間少，可是老得快！”
“把王伯安給我叫出來，你們睡得樓塌了，我也不管！”
“哎吆喂，你這說的什麼話呢，你們幾個把她扔遠點，再回來，就直接拉進來，伺候客人，有那麼一些不講究的客人稀罕她的！”老鴇子火了！
“你才不講究呢！你們…….”說著，幾個大漢就上來拖諸芸玉。
“慢著！”王守仁擁著蘇伍娘走出來說道：“我正要找她！”說著又從蘇伍娘手中拿過一封信，上面寫著“休書”二字！王守仁把信遞給諸芸玉。
諸芸玉並不接那封信，而是過來拉著他的手：“你跟我走！什麼事回家再說！讓公公知道了，你又要捱罵了！”。
“家？！哪兒是你的家？你的家在江西，不在京城。還有我爹，是我爹，不是你公公！”王守仁冷酷地說。
“王伯安，你不是人！”諸芸玉氣得要過來打王守仁，卻被蘇伍娘攥住了胳膊：“這位姑娘，還是回去做你的大小姐吧！你就沒想想，王公子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他什麼都不會做！雖然他罵我傷我，但是他絕對不會喜歡你們這樣的女人！”諸芸玉這時才注意到他身邊的這位女子，心想：看樣子應該是頭牌吧——不過頭牌又如何，比起素珍來，簡直是判若雲泥！
此時她槍口先對外：“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知道情為何物！”。
王守仁卻接過話來：“沒錯，她不知道情為何物，但卻知道男人要什麼！我對婁素珍用情太深，可她卻看上了唐伯虎！知道情為何物，又如何？！情，這個字，本公子這輩子——戒了！”
諸芸玉就知道王守仁是因為婁素珍才變成這樣樣子，她開始變得溫和：“伯安，我知道，你被素珍傷得太深！可是，也許是素珍一時被伯虎感動，又或者她已經後悔了！”
“你看你！張口閉口素珍！那麼我憑什麼跟你走？！哦，對了，這封信你看不懂，那麼讓我來說吧：這是一封休書！我們的成親，本來就是假的，我也沒跟你拜過天地！本公子以後和你毫無瓜葛，你回你的洪都去吧！”
“伯安，你真的是認真的嗎？！這些話都是從心裡說出來的？！我可以不和你有夫妻之實，但我們還是在一起打打鬧鬧，像以前一樣，不好嗎？哪怕是吵架，也是很開心的事！”諸芸玉開始懷疑王守仁是認真的。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我自從去江西就身不由己！如果有選擇，我早就躲得你遠遠的了！我喜歡的女人什麼樣，用你教嗎？你看看你渾身上下，有一點女人樣子嗎？！”王守仁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莫名地疼痛起來！
“好！王伯安，你夠絕！我諸芸玉再回頭，就不是人！”她絕決的眼神中，充滿了悽婉和憤怒，大大的眼睛裡，盛滿淚水，眼瞼已經無法承受淚水的負荷，她怕眼淚會決堤，於是一個轉身，跑了出去，頭也不回……其實，如果她回頭，會看到王守仁一直呆呆地看著他，忘記了離去……
王伯安摁住胸口，正要轉身，又看到諸芸玉回來了——她面帶微笑，沒揩乾淨的淚水掛在臉上，迎著晨曦熠熠閃光。
王守仁正要問：“你…….”還沒說出話來，蘇伍娘卻把他擋了回去，因為她知道他已經心軟了，如果在最後退步，就功虧一簣了，於是她挺身說道：“是誰說再回來就不是人？！真是厚顏無恥，這麼被當眾奚落都有臉回來！”
諸芸玉呵呵一笑，粉紅的臉頰如同綻放的桃花，她昂起頭：“王伯安，你還記得嗎——我說過，如果是修，也要我修了你！我剛剛去買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休書給你，吶，拿去吧！你被修了！”
蘇伍娘接過休書一看，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諸芸玉看出了蘇伍娘譏諷的眼神，於是說道：“看什麼看，不是給你的！這…….內容我也不會寫，就把名字換了換，將就著看吧！能看明白就行！從今天起，我是諸芸玉，你是王伯安，我們大方朝天，各走一路！”說完高高興興離開了，沒走幾步還買了兩個包子，一口吞下去半個！她扭頭看到並沒有人看她，才把包子吐了出來，眼淚如串串水晶，顆粒飽滿，打在地上的塵土上，似乎能聽到“啪嗒”“啪嗒”的響聲……
王守仁猛地一轉身，剛剛壓住的那口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