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66、一月三日

66、一月三日


千年前的愛情神話 婚然心動:總裁的億萬寵兒 瘋狂的硬碟 腹黑男神,別心急 弒天劍神 狂霸秦末的無敵猛將 天才 撿了個女鬼俏媳婦 王爺,不準出軌 青帝重

66、一月三日

駱林有預感說,在輿論上和阿爾弗雷德硬拼不會有好結果。

但是他沒有想到,阿爾弗雷德會用那樣的手段,來對自己,以及其他競爭者進行打擊。

一月三日的早晨異常寒冷。天還半黑著的時候,駱林朦朦朧朧的聽見了爭執的聲音。似乎是有人闖進了隔壁的臥室,在那裡和某些人發生了扭打。

那聲響的確太過激烈,摻雜著熟悉聲音的咒罵——是裡弗斯的聲音。駱林忽然就清醒了過來,掀開被子想坐起來,到外面一看究竟。

房間裡的燈沒開,現在還是黑暗的一片。有人從旁拉住了駱林的手,低聲道——

“……別去。”

那是波特維的聲音。駱林回問道:

“怎麼回事?”

波特維將床頭燈擰了半亮。昏黃裡,他的表情異常凝重:

“……今天的雜誌上有刊登對lgm不利的訊息。內容……真的不怎麼好。”

駱林蹙了眉:“這和隔壁的打架有什麼關係嗎……”頓了一瞬,駱林忽然想到了隔壁住的人是誰。

“……是阿爾弗雷德做的?”

波特維的臉色有些遲疑:“我不知道。”

“把那本雜誌給我看一下。”駱林低聲要求到。

已經穿戴整齊的波特維低著頭,反而往後挪了挪。

“拜託了,”駱林堅持道,“畢竟我總會看到的。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你,不要在意上面說的那些……”波特維猶豫著,從身後拿出了一本紅框封皮的刊物。駱林將手伸出去,接了過來。

那是**最大的娛樂的雜誌,《星聞》。

在封面上,用了號碼極大,間距卻極小的黑色粗體字,寫著:

“hat’srongithlgm”(lgm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駱林心中一緊,翻開了內頁——

——裡面是密密麻麻的長篇內容,還輔以了眾多的,大小不一的圖片。

駱林忽然就覺得一陣眩暈。

……他先前醉酒後,那些令人覺得難堪及屈辱的照片,竟然也在裡面。

雖然並不那麼清晰,那照片卻佔據了最顯眼的位置;他正以如此卑下的姿勢趴伏在紙頁上,表情乖順卻怪異。

在不可置信之後,駱林渾身都開始發抖。他覺得憤怒,也覺得異常的冷。耳側似乎有尖銳的嘯鳴,讓他的頭腦都要變成空白。

他放在雜誌上的手以目視可見的幅度顫抖起來。波特維從自己的**下來,從後抱住了他。

波特維一邊環著他的肩,一邊想要把駱林手上的雜誌抽出來——

“沒事的,不要看了,我的錯,把它給我……”

然而駱林的手按在上面,固執地沒有移開。

他啞聲對波特維說:“讓我看完。”

……

這期關於lgm的專題竟然有整整七頁。

而其全部的內容,都是在揭發所謂的lgm的黑幕。

從大多數營員,一直到lgm管理層,都被打上了黑色的刻印。

專題的開始,用了許許多多的問句來闡述對lgm運營狀況的懷疑——

“為何這一屆的營員平均年齡要遠超先屆?錄取多名近三十卻並不當紅的男模進入訓練,是否表明lgm已經無法吸引年輕新秀的注意?”

“破天荒第一次引入商業電視平臺,是否從側面表明了lgm的財政狀況堪憂?從先前的精英訓練營,到如今走近譁眾取寵的選秀趨勢——lgm似乎已經對當初創辦時的初衷妥協。”

“第一輪擇選的流程究竟是怎樣進行的?向來標榜著公平公正的lgm,又是否真的如他們所說那樣毫不偏頗?”

——這些問句引出的,是許許多多的,讓駱林覺得反胃的,“內幕訊息”。

他大概也明白了,為什麼裡弗斯會衝進阿爾弗雷德的臥室。如果確實是阿爾弗雷德釋出了這樣的訊息,裡弗斯完全有理由憤怒。

“所謂的t臺新秀裡弗斯——究竟是設計師寵兒還是令人厭棄的搶劫犯?”

這樣的小標題下,羅列了許多令人覺得不快的內容:

“……在為dior走秀前三個月,十九歲裡弗斯才祕密地由家人保釋出來——此前,他因為襲警而被紐約警方扣留了近一個月。很少有人知道,在他風光的模特職業背後,是這些令人擔憂犯罪記錄;過去的十餘年裡,他曾因為搶劫和偷竊等等罪名多次入獄,是支付了大量的保釋金之後才保全自由身……”

“……我們可以發現,裡弗斯生活在一個狀況堪憂的家庭裡——他從小生活在哈萊姆區,母親(注,黑人,養母)多年無業,只能靠洗衣維持生計。他唯一的兄長(同樣與其無血緣關係)也曾因一次鬥毆事件收監整整兩年,更為貧瘠的家境雪上加霜。這樣的家庭或鑄就了裡弗斯的悲劇——在他出眾的外貌下,似乎隱藏著對自己出身的自卑,以及種種的不滿。這或許能解釋他那些令人扼腕的經歷,但是過去的裡弗斯頻繁往返於牢獄和家庭之間,其保釋金反而壓垮了這個可悲的家庭……”

駱林讀到這裡只覺得一陣憋悶。這不是真的,最起碼不是全部的事實。布萊克夫人的樣貌還能清晰浮現在他的眼前——那是一個睿智的人,擁有一顆可貴對生活的平常心。那樣的人,是決不能被稱為可悲的;而裡弗斯面對著自己母親時,表情中是一種全然的自豪和依賴。

他明明是個熱愛著自己家人的孩子。

以上的那些訊息,或許有一些事實在背後作支撐——但那絕不是所謂的,真相。

……而類似這樣的訊息,還有很多。例如肖恩那死去的男友也被搬上了紙面——那人原來是一名銀行家,後來被人起訴挪用多筆客戶款項。那時此人因病暴亡,未能出庭。然而所謂卻判決在他死後生效,被收回了一切可收回的財產。不過在這裡,肖恩卻被懷疑為“那些未能追回財產的受益人”。

除此之外,受到抨擊的人還有特拉維斯,埃德蒙,和西斯塔科維奇等人。但其中被花了最多筆墨來描寫的,明顯是駱林。

在這報道中,刊出了駱林給lgm歸檔的側面照。那照片裡駱林乾乾淨淨的看向鏡頭,無辜得像個孩子。但是這樣的照片和醉酒照放在一起,反而會讓人覺得異常不快。

絕大多數的讀者會輕易的認為,那無辜的臉孔是偽飾,而那不堪的樣子才是真實。畢竟他們習慣於相信那些所謂的內幕,而不是那些鏡頭前的公眾形象。他們面對過各式各樣的醜聞,因此認定了——那些外表上高潔的人,也一定有令人作嘔的祕密和內在。

駱林的形象向來就是繫結在“善良”“認真”“內斂”等等的詞語上。因此他在承受公眾的喜愛同時,也被寄予了更多的期待。公眾期待他是表裡如一的,現在他們卻要收穫與此不同的資訊。

在這時他們不會有心思去思考著是不是一個陰謀。他們只會想著——他們被騙了。

被駱林騙了。

當公眾習慣了當年britneyspears的各種醜態,他們反而會習以為常,然後醞釀出些怪異的同情和悲憫來。但是面對這獨一次的欺騙,他們不會有為駱林辯護的心理。

他們不會真正知道駱林是個怎樣的人。

電視上幾個小時的節目,留下的,只是這個男人幾個驚豔的背影而已。他們不瞭解他,因此在看到這訊息後,只會在下次的節目開始後,對著這個他的身影不屑的指指點點。

他們也不會再為他留言,投票。只因為這是人之常情,只因為駱林——這個第一次到他鄉異土開展事業的外國人——離他們實在太遠。

……在這報道中,那作者花了近兩頁的篇幅,來對駱林進行了所謂的剖析。

他被描繪成了一個沒有面孔,沒有脊樑,沒有能力的弱者。

“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入選訓練營前,沒有接手過任何強力的case。唯有的三個case,是在開營一年前,以倉促的速度完成的,只為滿足lgm的要求。”

“他的老闆,前亞洲名模steveho被指與此人關係過於密切。有訊息稱,lgm會選擇駱林,也是因為lgm管理層與steve交好,因此被迫接受其推選要求。”

“日前,曾爆出駱林的助理於另一營員糾纏不清的緋聞。駱林被指參與到這一事件中。現在他的助理因為不明緣由的瀆職,已收到lgm的警告,將不能再為駱林提供任何服務。”

“又有可靠訊息稱,駱林或已經由特殊途徑得到過訓練營的任務資訊。這或許能解釋一個沒有多少從業經驗的人,在訓練營裡會發揮的如此‘出色’。”

……駱林把那些字一行行的看下來,手指用力得把紙頁都摳得捲起來。

這字字句句,全是謊言。

首先,報道只說駱林接了三個case,卻沒有將任何case的例圖放出來——讀者又從何判斷在那些case中,駱林的表現究竟是什麼質量?

其次,何式微與羅翰交好的確是事實。然而他擁有整個**最大的模特經紀公司,旗下的模特涵蓋了近全部國內可承接國際case的男模。這樣的公司,和方小說南亞那些的小經紀公司比起來,勝負明顯可見。重點培養的駱林能勝出,絕對不奇怪。

剩下的那些指控……

則完全都是某個人一手策劃的,用來抹黑駱林的鬧劇。

……這些所謂內幕放出來,駱林確定了,這報道絕對和阿爾弗雷德有關。

更不要說那張應該被攝影師刪掉的攝像截圖——這個訓練營的營員裡,只有一個人有手段,搞到這些資料。

駱林嘴脣緊閉著,然後慢慢的咬緊了牙關。

波特維擔憂的抱緊他,低聲在他耳邊道:

“我知道這樣的狀況令人難以接受。但是……別害怕,我會在你身邊的……”

他看不見駱林的臉,所以他不知道他說這話時,駱林的眼睛裡不是所謂不安——而是別的方小說西。

駱林沉默了片刻。然後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用清楚地聲音說:“我不害怕,波特維。”

波特維微微的抬起頭。

駱林說:“我只是生氣而已。這是我第一次,感覺這麼憤怒。”

波特維急忙地想轉過駱林的肩膀來,他覺得駱林也許會氣憤的哭出來——

但是駱林的臉上並沒那種軟弱表情。

現在他看上去冷靜,清醒。並且散發出一種名為威壓感的,令人緘默的氣息來。

……

這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以裡弗斯和阿爾弗雷德的衝突開始,一股難以言喻的陰沉氛圍悄然蔓延了開來。

在駱林下樓時,阿爾弗雷德已經臨時搬了出去——以保護個人安全為由,他拒絕住在這個“會被粗暴者沒有緣由毆打”的地方。

而餘下的所有人,圍坐在餐桌前,都不再說話。

那些被雜誌報道攻擊的人們,現在並沒有開口指責阿爾弗雷德——包括駱林。因為他們沒有實際證據,也因為那報道中,也一筆帶過的,指責了阿爾弗雷德譁眾取寵。

這樣一個輕飄飄沒有分量的罪名扣上去,沒有多少讀者會在意,卻是給了阿爾弗雷德一個藉口,說自己也是被害者。

在這樣令人不適的氛圍裡,駱林走到流理臺前,嚮往常那樣,拿起了玻璃的器皿,陶瓷刀具,準備起早餐來。

男人們都看著他。但是駱林沒有回頭,只面色不變的將胡蘿蔔切成細丁,倒在色拉盆裡。

隨著他的動作,一旁的肖恩從沙發上起來了。他走到駱林身旁,拿了一個番茄和一把小刀,手腕翻動,削了一朵番茄花出來。他把這花向駱林遞過去,駱林微微的笑了,又在花的下面劃了一刀,然後把它凡在色拉盆透明的邊緣上。

盧克見狀從餐桌邊起身,看了看駱林,接著下定決心似的走了過去,還從櫥櫃裡拿了幹起士。他站在了駱林的另一邊,將起士磨成了細屑,然後用手捧著,撒在了色拉盆裡。

他看看駱林,駱林還是笑,盧克便也跟著笑起來。

……這樣的動作大概是有引導性。男人們都一個接一個的站起來,走進了那廚房裡。他們不怎麼說話,偶爾交換著手中的物什器皿,各自做著自己能做的事情。甚至連對做菜一竅不通的那法里奧也靠了過來——負責開關烤箱和微波爐的門。

於是這天的早餐變得非常豐盛。其中包括了烘豆,培根,英式烤腸;以及樹莓沙拉,凱撒沙拉,六種用鱷梨調製出的法式沙拉醬。更不要說還有味噌湯,烤麥芬,焗蘑菇和鹹味厚多士。

駱林把這些食物一樣一樣的擺上桌。男人們圍著餐桌站著,互相看看,然後都笑了。

他們坐下來的時候,阿德契科低聲的唸了一句:

“少了某個人在,似乎這頓飯反而能吃的更好了。這是我的錯覺嗎?”

竟然沒有人反駁。由一聲口哨發起,忽然就開始了鼓掌和歡呼。像是按下了某個開關,談笑的熱切聲音,正在一點點的回來。

駱林低著頭,嘴角帶著淡薄的笑意,無聲的小口吃掉他面前的小蛋糕。

太陽已經從雲層裡出來了。

戰鬥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

今天是單數日,小組對抗任務定於過午舉行。然而中午的時候,有人打了駱林的手機。

駱林看了那號碼,猶豫了一下才接通。

何式微在電話裡問他說:“你還好嗎?”

駱林沉默著,然後“恩”了一聲。

“早上我得到訊息,看了《星聞》。有關那張你的照片……”

駱林打斷到:“有機會我會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然而何式微對他說:

“我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了。有些事我要和你談,很重要。”

駱林看了看錶:“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到任務時間了,我現在過去可能會來不及。”

何式微卻堅決道:“你現在過來。”

駱林蹙了眉。

何式微繼續道:“……段非在我旁邊。他拿了些方小說西過來,我覺得你會想看。”

……

那天下午的任務,駱林幾乎遲到了。

他跑進後臺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的臉色並不好看。現在他們依舊是繫結的隊友,駱林知道阿爾弗雷德絕不想因為自己的缺席,而連case都拿不到。

阿爾弗雷德的動作中帶著強抑的粗暴,將一身紅衣丟向了駱林的身上:

“穿著這個。上臺聽我的,和我配合。”

駱林看了看手上的衣服。那是一身紅裙,女士,西方古典宮廷樣式,一旁還放著這裙子的裙撐。

他抬眼看了看阿爾弗雷德,說:

“……我不穿這個。”

阿爾弗雷德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駱林把那身紅裙放到一邊:“我知道這裡有兩套衣服,要給我們自己決定分配。盧克打電話給我說,這次每組都至少有一身男裝一身女裝……給我那套男裝。”

阿爾弗雷德沒有感情的笑了一聲:“不要開玩笑。給我穿上你的裙子。”

駱林沒有理會。相反他在椅子上坐下了,表情鎮定,雙手交握。

他對阿爾弗雷德說:

“你穿裙子,給我男裝。不然我想,我會因為不愉快,而在臺上出醜的。”

“……你在威脅我?”阿爾弗雷德的聲音裡沒有溫度。

“不算是。只是因為今天早上的某本刊物,我的心情變得不那麼好。我想我已經不太可能在這兒拿到什麼好成績了——所以我也不介意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儘可能的拖你的後腿。”

駱林這麼說著,表情裡依舊沒有挑釁,而是淡淡的,好整以暇的,帶著點溫和的笑意。

“……我記住你的話了。”阿爾弗雷德盯著駱林,在喉嚨裡發出些厭惡的聲音。

“那樣最好。”駱林並沒有移開眼光。

最終阿爾弗雷德彎下腰來,撿起了那身裙子。

……

任務簡介時駱林還沒到場,不過他總算是讓人事先打聽好了這次任務的流程。

除了三人組之外,每組都是一男一女的兩套服飾。服飾的時代不同,剪裁不同,營員們要以自己的衣服,各自確定主題來表現。

並且在此基礎上,本次人物的所有造型和化妝,都將由選手自己完成。

……當阿爾弗雷德換好裙子之後,駱林已經換裝完畢,也拿好了刷子,現在站在了化妝鏡的前面。

駱林對他笑:“化妝什麼就讓我來吧。”

阿爾弗雷德冷哼道:“如果我說不呢?”

“我會把眼影盤砸碎在桌子上,然後在走臺的時候放聲大哭。”駱林的眼神很平靜,很認真。

阿爾弗雷德咬緊了牙,在化妝鏡前坐定了。隨後駱林將標明primer的**擠在手掌心,然後微用了力,拍在了阿爾弗雷德的顴骨上。

阿爾弗雷德側過頭去,冷冷的看著駱林。駱林垂著眼,不為所動的,用手指徐徐地將那**塗勻了。

……在化妝完成後,阿爾弗雷德睜開眼睛。看向鏡子裡的時候,他的表情怔了一下,緊鎖的眉頭也有一瞬鬆了防備。

他不自覺地看向駱林。駱林剛剛才在一旁坐下,只隨意的塗好了隔離,現在正用並不細究的手勢,用眼線筆描摹著眼周的輪廓。

駱林察覺到他的眼神,卻只回瞥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什麼都沒有說。

五分鐘之後,他們上臺了。

……

這是小組間的走臺任務對決。一隊隊的男人從t臺的一端走來,穿著男裝或女裝,頂著自己設計的妝容,一直走向臺前的評委。

阿爾弗雷德這一組處在中間的順序。

在他們之前,裡弗斯已經穿著瑪麗蓮夢露那般的白裙,與化身他吉娃娃犬的特拉維斯,攜手走過這條了runay。科林也強忍著脫腿毛的痛苦,套了一身高領的藍白啦啦隊長服在身上,由他身邊貌似橄欖球隊隊長的阿德契科領著,晃晃悠悠的完成了走秀。在他們之後——他們現在還並不知曉——薩沙則會換上一身黑長裙黑手套,頭上頂著西斯塔科維奇認真挽起的髮髻,變身奧黛麗赫本在tiffany的早餐裡的經典造型。

然而駱林沒有去關注在他之前的那些隊伍,因為他不想被無意識的引導,以致影響了自己發揮。至於在他之後的那些隊伍,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

他只是在他能夠表現的時間裡,靜靜站上了t臺。在他右手邊的,是女裝打扮的阿爾弗雷德。

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在他們邁出步伐的同時,收好了那些屬於自己的表情。

……

當時,駱林在得知這任務時的第一感覺,就是他不想穿女裝。

實事求是的說,與白人相較細瘦許多的體格,決定了駱林比起阿爾弗雷德來,更適合長裙。

但是這是別人都會有的想法,不是駱林的。

現在,他需要的是一個不同的形象,來掙脫他固有的表現框架。他也需要跳脫出思維定式,為這次的主題加入新意——

在t臺上,駱林穿著一整身十八世紀的法國服飾。他頭上是一頂硬三腳帽,身上硬領開襟長外套的底色是白色,兩者邊緣都是金色的絲線包邊。敞開的外套裡面是長及臀側的黑色長馬甲,再裡面則是緞帶封領前襟打摺邊的古典襯衫。從□來看,則是黑色漆光感的半腿褲,以及白色布面束腿襯。那雙背面釘上珍珠母半圓扣的布鞋的底很薄,也讓駱林的腳顯得愈發的瘦。

這套裝扮是典型的宮廷樣式,看上去十分的保守。然而與此相對的,阿爾弗雷德身上那套改良過的紅裙卻看上去很誇張——方形低領口的設計緊緊地繃在了阿爾弗雷德的上身,上臂處並非蓬起而是貼身的樣式箍得他的肌肉輪廓愈發明顯。緞面的裙襬上覆了一層蓬紗,再加上象形裙撐的固有效果,使這裙子看起來大的嚇人——正面看過去,這裙子隆起來樣子的呈心型的上半部,很有戲劇化的感覺。

在駱林和阿爾弗雷德之間,較健壯的那個人被硬塞進了一件有擴張感的女裙裡;而那較瘦弱的,則換上了寬肩窄臀收縮設計的男士禮服。

這樣的兩個人之間,本應該存在某種顯見的不平衡;然而他們臉上的妝容和表情動作,卻偏偏微妙地中和了這一點。

現在阿爾弗雷德額前的頭髮被駱林用鬃毛梳向了腦後,正帶有些空氣感地蓬起。然而駱林梳得並不整齊,他頰側便留了幾縷微彎綜發,看起來有些凌亂。和這並不講究的髮型相呼應的,是阿爾弗雷德的臉上顯得可憐的妝容——

他的眉毛被不均勻的蓋了妝,現在看上去就和中年婦人淺淡雜亂的眉毛沒有兩樣。包圍著他眼睛輪廓的墨黑眼線似乎是被淚暈開了一般,從下眼瞼處一直到阿爾弗雷德的脣邊,形成了一條淡黑色的水跡。至於他的嘴脣,則是沒有任何血色,相反蒼白而乾燥。

這樣的妝容畫起來,其實比想象的困難。駱林當時是仔細的用了手指去暈妝,也拿了最細的脣刷去描那脣紋。他大概是天生的,對美有一種特殊的感知力——這感知力讓駱林下意識選擇了正確的陰影刷和色調,為阿爾弗雷德上好了頰側和鼻樑旁的陰影。那深青藍色的陰影原本會讓人覺得怪異,但在這強燈下和其他的描畫細節放在一起看了,反而有種獨特的美感。

至於駱林自己,他並沒有使用和阿爾弗雷德同樣印象的妝容——他在自己的上眼瞼處,沿著眼窩的弧線塗滿了青黑色。這青黑色一直延伸出去,向上偏斜著,來到了近太陽穴的地方。他的下眼線也一樣厚重,卻是在眼角處,劃出了一個堅硬的角度,直直的上挑,沒入上方的青黑色中去。

與這樣強硬的眼妝相搭配,駱林將自己的眉毛描成了倒八字,斜斜的直飛入鬢。至於他的嘴脣,則是描畫出了單薄的脣形,然後以鮮血紅色填滿。在他的頰側鼻側,他也同樣上了青藍色的陰影。

這樣的兩副妝容,在色調上是堪堪呼應的。然而其感覺又完全不同——阿爾弗雷德的妝容讓人覺得可憐同情,駱林的妝容卻讓人覺得尖刻冷硬。關鍵都在於眼妝——一人的眼妝暈染模糊,帶出了淚意;而另一人的眼妝卻陰沉厚重,毫不遲疑的刻畫出尖銳的稜角。

如果再將阿爾弗雷德蒼白的嘴脣與駱林的鮮紅嘴脣相對比,觀者也許會下意識打一個冷噤——駱林似乎是在飲了阿爾弗雷德的血之後,才站在了這個t臺上。

他們一步步的向評委席走了過來。阿爾弗雷德的表情是空白中帶著驚恐,雙目微微的睜大著,下意識的咬緊了下脣,走路時手指甚至膽怯的拽緊著裙襬。他身邊的駱林則微微侯樓著背——以剛剛能目見的幅度——慢慢走來。他冷漠地垂著嘴角,一雙眼睛懨懨的打量著面前的道路。

在t臺的末處,他們停下腳步。駱林抬起手,十指相對,將手微微抵向了下巴。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後緩慢的轉身,一步一步的走回去。至於阿爾弗雷德,則是一直不斷地用餘光注意著駱林的動作——駱林停步時他慌忙的停下腳步,駱林抬腳時他也匆忙的轉身離開——

這樣的情境下,雖說阿爾弗雷德顯得更健碩高大,但真正的掌控者是誰,一目瞭然。

……

駱林在下了t臺後,一個人先行回去換裝卸妝。阿爾弗雷德跟著他一起走出去,在他背後低聲道:

“……你說過覺得自己拿不到好成績了,現在這麼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駱林抬手用卸妝棉將自己眼皮上的青藍色抹去許多,卻沒有沒回答。

……因為阿爾弗雷德會這麼問,無非是因為他不瞭解自己。

駱林從來就不是那種,會在看到最終結果之前,就放棄自己工作的人。

他從來都只想認真的贏下去。

尤其是在和段非他們交談之後——他確定自己有可能翻盤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