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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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謝謝
第58章 謝謝
咖啡廳的小受關關君端著托盤走過女老闆陸丹婷旁邊的時候目光為難的看了已經連續三天拿鋼琴揮灑情緒的衛煙一眼。
小聲對美女老闆說道:“婷姐，要不您還是再勸勸衛煙……”
他默了一秒，感受著低沉壓抑的音樂，對陸丹婷說:“好多客人說心情不好，想換個舒緩的。”
說完關關君還小模小樣的看了一眼衛煙那邊。
衛煙心情平靜得差不多，覺得自己用音樂傳播負能量給客人影響婷姐生意是有點過份。
外面的世界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照射進來黃金色的光芒，空氣中的微塵無處遁形飄散飛揚。
空氣的味道如此美妙。
衛煙手一頓，轉換了曲調，那聲音輕靈而又歡快，帶著陽光淡淡流淌的舒緩溫和意味，聞之令人心情開闊不少。
關關君睜大眼睛微微張著嘴看向衛煙，衛煙看了他一眼，淡然開口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睛綁起來。”
關關君閉上嘴，心下道:“她果然是聽見我說她壞話了。”
文藝小清新美女老闆拍拍手示意關關君送兩杯果汁過來，脣角微揚，衛煙恢復往昔不再如同黑雲壓頂今人壓抑她心情也不錯。
衛煙和人換班的空檔心裡不由高興有陸丹婷這麼個姐姐真心不錯，收留管飯還給發工資。
趁著興致尚高，衛煙蹦過去問陸丹婷，“婷姐，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陸丹婷微微一笑，不說話。
關關君放下兩杯水蜜桃汁，衝衛煙眨了眨眼又風情萬種的走了。
事實上關關君自命咖啡廳第一帥氣小攻，而且覺得自己風靡了萬千少女和少婦，咖啡廳生意好和他的長相以及魅力關係可大了，可惜衛煙就覺得他各種風情萬種，實在就一受，最多就是偽系女王受。
陸丹婷將一杯水蜜桃推給她，淡淡的笑著說道:“其實不是毫無理由的，衛煙。”
衛煙沒想到她真的會正兒八經的回答這種問題，本意不過是想得瑟一下撒撒嬌。
而聽到陸丹婷的話頭……衛煙笑容淡了下來，心裡竟生出很多孤獨感。
又一次被那種討厭的感覺佔據，衛煙便不由自主心生怨恨。
以及疑問……為什麼……就不肯對我好一點，只要那麼一點。
這感覺讓人想哭。
衛煙平靜帶笑的面容下表情冷凍，以及即將閉攏的心靈。
陸丹婷嘆了一口氣，無奈的伸出手去狠狠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戳了她一手指頭道:“小孩子。”
衛煙又覺得也許不是自己感覺的樣子，因為，那手很溫暖。
陸丹婷自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平靜的說:“煙煙，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沒什麼安全感的孩子……所以很容易因為一次受到傷害，就再也不肯給別人二次機會，甚至連解釋和懺悔的機會都不給，而且容易自己悶著，自己去猜，自己做決定，自己痛苦，自己難過。”
衛煙說:“那又怎樣？如果有人曾經傷害過我，我便從此理他遠遠的，所有的輕易原諒，都是對自己的重複傷害。”
世間沒有所謂破鏡重圓，那不過是痴夢一場，傷痕會銘刻所有的記憶。
陸丹婷嘆了一口氣，勸說道:“原諒你的母親吧……或者給她一個機會，她這幾天都給我打電話，問你好不好。她想來帶你走，又哭說，你不會跟她走了，她生了唯一一個女兒，這麼多年，卻沒看好，把她弄丟了……”
陸丹婷就這麼說著，忍不住流了眼淚，“那語氣實在可憐，我沒辦法狠下心，如果我媽媽還在，想必我不會那麼難過，那幾年，如果我沒那麼不乖，也不至於沒能陪在她身邊。”
或許是嚴女士的淚水和悔恨勾起了陸丹婷的回憶，恰是戳中了她心中的弱點。
陸丹婷不由淚流滿面，痛哭道:“別讓她只能在暗處遠遠地看著你，你還能陪她多少年？”
衛煙紅著眼眶，死咬著下脣倔強道:“或許這樣才是最好。”
陸丹婷問她:“你大概已經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沒有趙一博從旁引薦，沒有小姑娘離家的戲碼，我不是什麼咖啡廳老闆娘，你還在上初中，笑得比現在好看……”
陸丹婷說:“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救了我的命……是因為那年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請你喝果汁，你說你愛芒果，但媽媽最愛水蜜桃，我請你吃飯，你說你要回家做飯等媽媽……我才來得及去見我媽最後一面。”
衛煙恍然道:“哦……大約是覺得以前見過你的樣子……原來我曾經把你從馬路中間推開過……”
已經過去很多年，回憶起當初的笑臉，什麼都變了，什麼都不一樣了，她的生命即將走到終點，一切舊事斑駁，面目全非。
衛煙吸了一下鼻子，眼淚從眼眶裡滾落出來，說:“我記起來了，那天……我回家以後，沒做飯，我爸我媽都在，飯是我媽做的，回家晚了，渾身髒兮兮的，但是他們沒問，讓我換了衣服吃飯。”
“我很高興……爸爸沒說太多，但媽媽很溫柔，難得溫柔，我說，以後都這樣就好了，然後爸爸說，煙煙，我們離婚了，以後你跟我。”
衛煙繼續解釋:“再後來……我不太記得起那天發生的所有事。”
病重，絕症，死亡，重生。
再度面臨死亡，
很多事情，她就更記不得了。
衛煙自己沒怎麼樣，陸丹婷倒是哭得停不下來，抽泣著說:“你應該學會原諒。”
衛煙給她抽了一張紙巾，說:“我知道自己不該去責怪什麼，事實上我也卻然沒有去責怪過什麼。”
“只是……”我永遠不能說自己已經適應或是習慣了這發生的一切。
“作為一個將死之人，婷姐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不願意不高興的事情？”
陸丹婷沒什麼話可以說，話題就此結束。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之後衛煙還是跟嚴女士回家。
嚴女士說:“煙煙，我們回家，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家。”
衛煙當時冷冷的點了下巴，說:“好啊！”
那模樣很高傲，帶著點清冷意味。
嚴女士這些天重新在市中心買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小房子，裝修得很溫馨，很有以前最初那個房子的風格。
那個房子現在在衛煙名下。
當然，包括衛煙在內，他們三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
也許我們都曾經路過過。
衛煙踏進去的時候，在門口愣了一下，嚴女士彎腰去拿拖鞋，回頭對著她笑，說:“快換鞋子，媽媽去做飯，很快就好了。”
那笑容很溫暖。
衛煙胸口熱了一下，進門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偶爾她會看一眼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接下來的日子裡，衛煙每天去陸丹婷的咖啡廳彈琴，嚴女士會在做完早餐之後去上班，之後她們會一起吃中午飯和晚飯，總是沒幾句話好說，但晚餐後會一起看電視，比如我是歌手，我好喜歡張靚穎，但是我更喜歡李榮浩。
她想說，媽媽，你做的飯其實不怎麼好吃，特別簡陋，但就是我一直夢寐以求。
這些年大概有些長進，但是我沒什麼機會去好好感受。
謝謝你，在多年以後想要挽回我，謝謝你，現在對我那麼好，感覺心裡暖暖的。
謝謝你。
雖然我知道這是短暫的幸福，但我還是那麼的，
感謝你，並且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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