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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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我握了握脖頸中的玉墜,希望秦斂這一刻可以出現在我面前,卻也同時知道,這不可能。

而我自己的手邊沒有任何可以防禦的武器,甚至目不能視身不能移,想來想去,只有等死一途。

突然記起似乎蘇啟以前說過,狼群不吃死物,遇到狼群無法脫身的時候,不妨裝死看一看。然而隨即又想到方才手指流了血,不知道這樣細微的血量會不會更快地引來狼群。

我埋首伏在地上,聽到狼嚎的聲音越來越近,漫天遍地的惶恐,簌簌發抖。

現在的我想不到任何對付狼群的良策,不曉得裝死的同時是否也意味著等死。我實在害怕,眼眶卻莫名乾澀,哭不出來,只不由自主低聲喃喃:“秦斂。秦斂。”

秦斂方才在替我換衣裳時,告訴我今天穿的是淡紫色。而我現在伏在地上,想到地面無論如何也沒有淡紫色的時候,不知狼群的眼睛是否也會和人一樣,如果是的話,這樣打眼的顏色,必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我再想不到如今可以激勵自己活下去的言語。只覺得害怕難以形容,一遍遍念著秦斂的名字,唸了許多遍,聽到狼群奔跑的聲音,越來越近,彷彿帶著發現獵物的興奮。我漸漸死心,不想死心也只能死心,只簡單地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一定會死,至少要在被狼群咬斷喉嚨前先殺死自己。

只是就算自殺也成了難題。我手無寸物,手邊唯一可以殺死自己的東西甚至只有這群狼。不得不作罷。

我聽到近在耳邊的狼嘯,綿延不絕,威懾十足。甚至可以感覺到有野畜環伺在指尖流血的地方輕嗅。緊緊閉上眼睛,陷入絕望。

然而等了片刻,卻沒有等到喉嚨處意料之中的一咬。我恍惚中回神,才想起方才似乎聽到有箭矢遠遠斬破疾風呼嘯而來,擦過我的髮梢,而後是沒入狼身體內那沉悶卻乾脆的聲音。

我可以感覺到有狼的屍體側壓在身上,卻沒有動,不能動。

我知道那是秦斂。一瞬間竟失去所有力氣,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

一支支箭矢自百步開外穿透而來,沒有間隙,每一支都不曾虛發,我聽出一匹匹狼次第倒下的聲音,聽出狼群漸漸生出的焦躁與恐慌,以及聽出箭矢沒入狼身的果決與從容不迫。

等到周圍又只剩下風吹動秋葉的沙沙聲音,我聽到馬蹄聲起,遠遠地向我這裡賓士而來。

我費力地想要撐起身,還未平展開雙臂,已經聽到馬兒近在咫尺的嘶鳴聲,隨即那隻狼的屍體被移開,我被一把拽進一個人的懷裡,緊緊擁住。

這個人的懷抱我已經十分熟悉,近來,睡著之前我在這個人的懷中,醒來之後也在這個人的懷中,只是這一次卻不復往日輕柔,我被秦斂按在懷中,從發頂向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間隙。我被抱得有些疼痛,然而沒有開口,只默默聽到他的呼吸急促,似有冰冷涼意,過了好一陣,才慢慢平復。

良久,他輕輕地說:“嚇到你了對不對?我們這就回去。”

我“嗯”了一聲,感覺他將我打橫抱起,撈到馬上。我向後抵住他的肩膀,低聲說:“秦斂,我有些困。”

他的手臂緊了緊,繞過我拽著韁繩的手停下來,抱起我將我翻轉過來面對他,拉起我的兩隻手環在他的腰際,將我的頭溫柔按在他的脖頸間,他在我的額角落下輕輕一吻,輕聲回我:“睡吧。”

這一覺睡得很久很久,我才終於醒過來。

醒來後阿寂便告訴我,我已經睡了整整十日。她說這話的時候喉嚨裡有含糊不清的哽咽,她以前跟著我從沒有哭過,我稍稍一怔,摸索著拉住她的手,安撫她:“總算我醒過來了,對不對?”

秦楚卻在身後插話:“其實這些天你已經和死去無異,呼吸微弱,脈搏幾近於無,秦斂怎麼叫也不醒,我那四弟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一次卻被你嚇個半死。”

我咬了咬下脣,小聲問:“那……秦斂人呢?”

“啊,你說他,”秦楚安然道,“南朝重臣自從聽說四弟簽了那種陪葬文約就一直對我們圍追堵截,我們逃了很久,這回終於因為你病重耽擱了時間被追上了。現在四弟正在前院安撫這群棺材蓋已經給掀開了一半的老不死們。”

“……”

秦楚又道:“話說回來,那天你被狼群團團包圍,我遠遠看著都覺得心驚膽戰,你居然十分鎮定地臥在那裡,連哭都沒有哭一聲,真的很勇敢。”

我心說這話其實才不對,應該說我已經怕到連哭泣都顧不上了,然而既然秦楚非要把勇敢這個詞安在我頭上,我也就姑且收下好了,於是心虛地對他的誇獎表示了感謝,默默地沒有反駁。

阿寂很快把秦楚趕去看廚房中為我熬製的湯藥,她坐在我床邊,告訴我那天綁架事件的詳情和後續。

簡單來說,尚琰計劃詳細,先是讓手下拖住秦斂,又迷暈了負責守衛的暗衛。阿寂因前去煎藥得以倖免,回去後發現不對,急忙去找秦斂。那一日尚琰帶我去的地方是一處懸崖,秦斂找到我的時候,周圍岩石光滑,而我離懸崖只有一丈遠。暗衛找到尚琰時他的屍體早已冰涼,只留下一張遺書別在衣襟上。這份遺書秦斂一直沒有看,直到剛才去見南朝眾臣前才啟開,又在看了沒兩眼後扔進了火堆裡。

其實稍微想想就能猜到這樣一個耿直忠臣要說些什麼,無非是字字血句句淚,說不定真的就是一份血書,情真意切,雖九死而猶未悔地懇求秦斂放棄我,趁早回去南朝。

客觀看的話,尚琰真的沒有什麼錯。如果我身處尚琰的位置,眼睜睜看著曾經沉穩睿智的君王忽然之間拋下所有國事,甘心為一個異國女子赴死,不管是什麼緣由,我也同樣會認為這女子是禍水,這事實難以接受。

然而就如同蘇啟曾經為自己辯言的一般,是人便有一些私心。如果當事人換成了我自己,心中經過反覆思量後,我最終還是很希望秦斂能夠時時陪著我。

這種陪伴在一定程度上來說,真的十分自私。可是我難以抵擋它的**。

我在喝完最後一口湯藥的時候秦斂回來,帶著一身入秋後的清寒。阿寂退出去,秦斂在我身旁躺下來,將我摟在懷中,捏著我的鼻尖,帶著淺淺笑意問我:“睡了這麼久,醒來又沒有看到我,有沒有想我一點?”

我揪住他的衣襟,一本正經地回答他:“很想你。”

他彷彿是怔了一怔,很快笑得更加清朗了一點,力道正好地揉著我因睡久了有些痠軟的手臂,帶著一點戲謔:“我記得當時在南朝,你很喜歡偷偷地親我。現在膽子變大,已經可以這樣坦白了。”

如果此時我可以看到他,此刻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惡狠狠的眼神,覺得這樣才能顯得我並不是那麼喜歡他。然而事實是不可以,我便只能用惡狠狠的口氣糾正他:“我才沒有很喜歡!只有過一次!”

秦斂毫無誠意地“哦”了一聲,閒閒道:“可我記得還有人曾經為了看我而去爬我家牆頭,那時被我看到,很有點一枝紅杏入牆來的意思。”

我有些惱羞成怒,故作淡淡地回嘴:“那又有什麼,好像還有人曾經為我哭了呢。”

“……”

這句話殺傷力著實巨大,秦斂所有的話頓時梗在喉中,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他長久不言,我總疑心他此刻在磨牙,很擔心他會想點出其不意的方式拐著彎報復回來,於是不動聲色地開始警惕,並且小聲催促他:“你為什麼不說話?”

良久,他長長撥出一口氣,憋出一句話:“對啊,我是哭了,那又怎樣?”

“……”

這一次輪到我說不出話來。我張張口,再張張口,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秦斂居然也會有被我說到惱羞成怒外強中乾的一天,我實在是太成功了,太有成就感了,簡直此生無憾。

秦斂見我不說話,語調一轉變得十分溫柔:“好了,我們來討論一下……”

我截住他的話頭,忽然之間福至心靈,開口問他:“你是不是臉紅了?”

他又是一哽,立刻道:“我沒有。”

“才不信。”此刻的我萬分可惜不能親眼看到他,只能伸出手,順著他的衣袖一路往上,“我要摸一摸你的臉才能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