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炮王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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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炮王之王
黑雲已經壓倒頭頂，站在露天地裡的人們，找車廂樹下避雨。兵們沒有動，他們在等待命令。只要幹部部下命令，下刀子也要站在那裡。
劉巨集偉將自己的軍裝披在炮身上，自己穿著背心站在那裡。
團長段俊平、炮兵科長范增輝和參謀長陳大狀走了過來，同每個兵握手。范增輝走到劉巨集偉面前，沒有握手，拍拍肩膀，沒有說話。劉巨集偉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給了他。
段俊平道：“你們這三個班，是我們團的全能神炮班。我剛才已經看到了，技術很全面，打的很精彩。這不是我說的，是你們用炮彈證明的。但是，作為團長，你們這些成績並不讓我滿意，至少是不十分滿意。為啥？你們這是規定動作，是按照教程一步一動練了很長時間，如賣油翁，只是熟練而已。這炮打的缺乏詩意，沒有創意，打的不酣暢淋漓，讓人意猶未盡。我感覺到，你們該有很多東西沒有發揮出來，還憋在肚裡。今天，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盡情發揮一下，打一些出人意料，暴露一些絕招祕籍。你們充分發揮個人才智，拿出你們的真才實學，打出炮兵之王，打出炮兵的輝煌。”
“趙參謀，將那一面錦旗拿過來。”陳大壯喊道。
“是。”司令部炮兵股股趙參謀拿出一面錦旗抖開，兵們眼睛亮了，像狼見到獵物一般。這是一面嶄新的錦旗。上面四個金色大字：“炮王之王。”
段俊平用手指著錦旗：“今天，我親手將這面錦旗，頒發給我們的炮王之王。”兵們在雨中歡呼起來。
陳大壯部署任務：“現在的目標是一個直徑只有一米的圓，每個班20發炮彈，自己想定戰鬥方案，最後以環數高低決出勝負。”
范增輝補充：“關鍵是消滅敵人，儲存自己。”
天空開始下瀝瀝細雨，天空如一張諾大的蜘蛛網，兵們臉上不斷留下雨水。劉巨集偉拍拍炮身：“親愛的，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
首先上場的是四班。史青川站在全班面前，不知道是緊張，或是雨水太涼，竟然結巴起來。“對面山坡有敵人狙擊步槍陣地，裡面是兩個y軍女兵。連首長命令我們，儘快幹掉他們。大家有信心沒有？”
“有。”
史青川帶領四班邊運動，邊選擇地形。先是到第一次射擊的位置，架炮，打了五發炮彈，其中三發打中目標。而後又運動到另外一個陣地，連打10發，中八發。最後在一個空曠的地方打完所有炮彈。共中15發。
炮二連六班上場。光頭班長親自抗著炮身，帶著彈藥手上場。他連瞄準鏡也不用了，直接手扶炮管射擊，20發炮彈同樣中15發。
一班是最後一個上場的。雨水中，沈德成和黃宗平依然在那裡，任憑雨水沖刷。範春柳也默默的看著，她在等待。
劉巨集偉沒有帶著大家往前跑，而是跑上右邊的341高地。
主席臺上一陣**。“怎麼跑到那裡去了？”有人問。
范增輝道：“那裡是狙擊步槍射擊死角，最安全。”人們“哦”了一聲。範春柳笑了。
麻春喜喊道：“班長，我們在這裡構築陣地，安全做到了，可是看不到敵人的工事。”
“練習前方的觀察兵，讓他標出敵人工事的座標給我們。”
資料很快傳來。
劉巨集偉道：“必須保證首發命中。”
“沒問題，班長。保證首發命中。”趙利民應到。
“標尺，距離，藥包，檢查一切經常，做好射擊準備。”
劉巨集偉一聲令下，第一發炮彈出膛，主席臺上響聲歡呼聲，直接，命中目標。
緊接著連續兩發，又是全部命中。
劉巨集偉道：“轉移陣地，精度射擊。”
一班從山後爬上341高低山包，重新構築陣地。一個三發連射，居然有兩發沒有命中目標。
“怎麼回事兒？”劉巨集偉問。
“班長，可能是雨下的大，炮管裡有水了，怎麼辦？”粱國標問。
“現在是打仗的時候，一分鐘也不敢耽擱，繼續射擊。一炮手。”
程志臣答道：“到。”
“注意及時修正射擊引數。”
“三炮手。”
趙利民答到。
“注意炮架穩定。”劉巨集偉說
“好的。”
“現在，我們來個連環大放送，14發連射。大家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
“14發連射，預備，放。”
“咚、咚、咚………。”十四發炮彈全部打完，居然也是15發打中目標。三個班沒有絕對優勢勝出。
陳大壯請示團長，段俊平道：“三個班再打五發速射，一定要決出個炮王來。”
這次沒有讓炮班跑戰術，就在主席臺前的空地上打，三個班5發四中，並列第一。
“今天非要打出一個炮王之王來。讓他們三個班各挑選出一個人，進行單炮射擊。”段俊平心裡高興，不斷出考題。其他人看到這麼精彩的競賽，也跟著起鬨，非要比出一個高低。
陳大壯笑眯眯的走了過來，看到那些渾身雨水汗水的兵們，很自豪。兵們看他也是落湯雞一般，也笑。
“剛才是一個炮班的集體作戰，打的很精彩，很給力。過多的話我不說了，留著總結的時候講。我要說的是，團長要看看我們三個神炮班單兵作戰能力，要求每班挑出一個全能炮手，在一起比一下，看你們挑誰參加合適。”
光頭班長說：“我們班，我上。”
劉巨集偉看到他站出來，自己主動迎戰：“我們班，我上。”
史青川也不敢落後：“這樣也好，三個班長過招比高低吧。”
“好，這就有好戲看了，我去和團長說，你們三個做準備吧。”陳大狀回到主席臺，對段俊平和范增輝說：“團長，三個班長主動迎戰，要比個高低。”
段俊平擊掌叫好。
范增輝笑道：“要拿出真本事了。”
陳大壯道：“我給你們再出點兒難題。對面的山坡有一塊兒石頭，在石頭後面有三隻鐵桶。你們要將炮彈打到鐵桶裡。三發炮彈，環數多者獲勝。”
兵們鴉雀無聲。“看不到啊？”趙利民看了半天，自言自語。
“看得到還叫水平。這等於在百米距離，閉著眼睛紉針，看你們的本事，也看你們的運氣了。”說完，帶著猜不透的笑，回到了主席臺。
“六班長，你先上，老同志給新同志做個榜樣。”炮三連連長給自己的部屬鼓勁兒。
炮三連的兵們湧了上來，一起鼓掌：“王班長，加油。”
禿頭班長扛起炮筒，手裡攥著兩發炮彈，腰裡彆著一發，一躍而起。快速奔跑二百多米後，將炮管插在泥地，一手撫著炮管，一手將炮彈塞進炮膛。
前方觀察所傳來訊息：“首發命中，擊中兩發。”
史青川上去了，一樣擊中兩發。
劉巨集偉抱著炮身親吻：“親愛的，我們並肩作戰，奪回錦旗。”
“班長，加油，你一定是炮王之王。”一班的兵們給劉巨集偉加油。
“劉巨集偉，我們愛你。”範春柳和黃小雨在後面高喊。
沈德成和黃宗平在雨中，舉起右手的大拇指，高高的挑著，雕塑一樣。
劉巨集偉心裡熱流湧動，眼睛的淚水流了下來。
劉巨集偉心裡有點兒發懵，鐵桶在石頭後面什麼位置，有多遠的距離，心裡沒數。若果就這樣隨便將炮彈打過去，也能蒙上一發兩發，可那樣腰桿兒不硬。如果能知道三隻鐵桶的位置就好了。
一聲炸雷響過，天空中出現一道閃電，亮的刺眼。雨下的更大了。劉巨集偉突然在腦海裡浮現一副圖畫是石頭後面三隻桶的位置。“真是神了，我怎麼能看到這樣的圖畫，難道世界真的有鬼神相助？”
劉巨集偉扛起炮筒，手裡攥著炮彈，一路狂奔。“62度射角，三發連射，放。”他自己給自己下達口令。三發炮彈競相飛去。前方傳來結果：“兩發命中。”
又打個平手。
段俊平和范增輝開心大笑，陳大壯急的轉圈。
趙參謀湊上來，道：“參謀長，我們還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讓他們比出高低。”
“什麼辦法，快說。”陳大壯著急的問。
“打活動物體。”趙參謀說。
“這不是廢話嗎，這麼大的雨，你去哪兒弄活動物體？”
“我們準備好了，買了兩隻小豬。老母豬也帶來了，在觀察所裡。只要我們從另一邊放出小豬，祂們肯定穿過靶區，去找祂媽，這就是最好的活靶。”
陳大壯臉上笑開了花，一個勁兒拍趙參謀的肩膀：“好小子，有創意，這才是合格的參謀人員，快趕上我了。”
趙參謀那個得意。
陳大壯更是得意，他對三個班長說：“對面山坡上將會有一個**的活物出現，不知道祂走的路線，也不知道祂何時隱蔽，你自己觀察。一人一發炮彈，打中了，你就是炮王之王。”
三個人目目相覷：“這個**的活物到底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三個人抗著炮，一邊走一邊往山坡觀察。雨已經下成了一條線，地上到處粘糊糊的泥水。誰也顧不上了，努力睜開眼看對面的山坡。
一頭小豬一晃而過，像是泥土中一隻螞蟻穿行而過。
三個人幾乎同時將炮插在泥土裡，一手撫炮，一手做好裝彈的準備。
另一隻小豬出來，三個人幾乎同時看到。
禿頭班長第一個射擊，炮彈爆炸，小豬跑的更快了。
史青川馬上發射，小豬又是一陣猛跑。
劉巨集偉將炮彈塞進炮膛，炮彈沒響。
“怎麼關鍵的時候卡殼了？”劉巨集偉心裡一沉。
炮彈沒有發射出去，意味著競賽的失敗不說，關鍵會帶來一系列麻煩。要倒彈。就是將炮彈從炮膛裡倒出來，這是個非常危險的行為。現在的炮身，成為一枚炸彈，一個微小的動作，就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怎麼辦？”劉巨集偉一動未動。
他輕聲說道：“親愛的，關鍵時刻，咱可不能耍賴不幹活兒，那麼多領導戰友等著哪。對了，還有那個漂亮的女軍醫，心裡不知道會對我多麼失望，你振作一下，把這發炮彈送出去就行了。”
劉巨集偉喃喃自語，雨開始下的小了。對面山坡上那頭小豬，開始受到驚嚇，一路狂奔後，突然停了下來。四處張望，好像在找逃跑的線路。
就在這個時間，炮彈呼嘯而出，準確的落在小豬嘴邊，一聲炸雷，小豬長翅膀的天使一樣，在天上翱翔。
劉巨集偉緊緊抱住炮身：“親愛的，你給大家一個驚喜，一個奇蹟，你太可愛了。”
他舉起拳頭：“我是炮王之王。”
炮一連的兵們湧了上來，將劉巨集偉拋起。
範春柳在一邊，咧開紅嘟嘟的小嘴笑，直視著劉巨集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