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兵上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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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兵上考場
沈德成上山傳經送寶，好像給一班這門炮賦予了生命，鑲嵌了智慧一樣，讓劉巨集偉和他的一班的軍師訓練出神入化，進入忘我的境界。
劉巨集偉對炮，比對任何人還要親。早上，班裡取炮，劉巨集偉把程志臣支開，自己上前抱著炮管，忘情的親上一口，嘴裡喃喃自語：“親愛的，今天又要老你的大駕了。昨天和你分開，半夜沒有睡好覺，挺想你的。”然後摟著炮管走出倉庫，交給程志臣。
史青川在門口，看到劉巨集偉的神情，不解的問：“你小子幹嘛哪，和炮粘粘糊糊，難分難捨的樣子，他是你老婆嗎？”
“不是。但比我老婆親。”劉巨集偉說。旁邊的人投來驚奇的目光，劉巨集偉只當沒有看見，昂頭走出連隊倉庫大院。
劉巨集偉和炮“膩”的讓連隊的男人們羨慕，讓村裡的女人嫉妒。曲春苗看到劉巨集偉摟著炮管親熱的樣子，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如果巨集偉哥要是那樣摟著我，該多幸福，死了也值。”
訓練間隙，劉巨集偉走到炮的身邊，像對範春柳說話一般濃情蜜意：“親愛的，你也休息一會兒，不要太累了。”然後，用手愛撫一把炮身，柔情萬分。
晚上回到庫房，把炮存進跑庫的時候，也要和炮吻別：“親愛的，你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還要訓練哪，要不太累了，容易犯困。”
劉巨集偉和炮私語，連部文書侯志軍納悶：“你老和尚唸經一樣，和誰說話哪？”
劉巨集偉道：“我的心上人。”
“在那裡？”
“你看不見，我看得見。”劉巨集偉神祕的說。
侯志軍頭髮都豎了起來。“你小子，別在這裡裝神弄鬼嚇唬人啊。”
劉巨集偉暗自得意：“你這當文書的，一輩子也感受不到，也看不到，他不會找你，不用害怕。”
在劉巨集偉心裡，現在的炮已經不是鋼鐵之身，而是血肉之軀。不是殺人武器，而是溫柔的女友，或者情同手足的兄弟。劉巨集偉把自己所有的情愛，全部傾注給她。
劉巨集偉心裡常有這樣的念頭：如果現在何梅香來，問我一句，在炮和她之間選擇一個的話，你選誰？劉巨集偉一定毫不猶豫的回答：“我選炮。”何梅香一定會非常失望的走開。
如果是範春柳來了，讓他選擇，他不會像對何梅香那樣絕情，至少，他猶豫不決，不知道如何回答。
劉巨集偉自言自語：“我這是陷進去了，成了賈寶玉那樣的情種。可惜，我是單相思，而且不會應聲。但是，無論怎樣，我是海枯石爛心不變的愛著你。”
考核的日子很快來了。連隊早上改善伙食，買了油條大餅雞蛋牛奶。連長和指導員說：“中午殺豬，全連會餐。紅燒肉隨便吃，啤酒隨便喝。”
史青川道：“打不好炮，對不起連長指導員，對不起那頭豬。”
劉巨集偉大笑：“四班長，用詞不當啊，不能這樣排列，容易引起歧義。”
連隊九點在村頭集結。騫如芳帶著司機班把車停在空地裡。兵們抗著炮，有序蹬車。汽車在山溝裡東轉西遊，走了20多分鐘，來到341陣地。
341陣地是個山包，坡度很長。上面大部分種的是白薯花生之類的作物。莊稼已經收穫，一場透雨，已將土地砸實。
陣地周圍已經插滿了紅旗，站著執勤的衛兵。陣地右邊是183陣地，也是緩坡，上面還長有很多玉米。葉子已經發黃髮枯，微風一吹，呼啦啦的響。劉巨集偉聽到這種響聲，心裡就有一種興奮，一種衝動，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兩個陣地之間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平整地面，莊稼也收走了，坑窪不平。中間一條羊腸小路，用碎石鑲嵌兩邊。
來到團裡劃定的休息區域，連德順是值班排長，召集彈藥手掂鍬把坑平整了，各班坐下休息，等待命令。
遠處的524陣地的山坡上，很快出現一個碩大的圓。劉巨集偉問連德順：“連排，那個圓圈是用什麼做出來的？”
“用報紙。本該用白灰，老百姓不幹。”連德順看著那個圓，有氣無力的說話。
“多大的直徑。”
“100米吧。”
“這麼大的目標，不用瞄準鏡，憑感覺也能把炮彈打進去。”劉巨集偉滿懷信心。
“那不一定。今天就有人打不進去。不光今天，每年打炮都有人打不進去，而且一定也不讓人意外。”史青川在旁邊插了一句。
“除非是傻子，或者是瞎子。這麼大的目標能打不中，鬼都不信。”劉巨集偉笑道。
“不要把話說絕了，說不定到時候是你自己。”索繼海在一邊譏笑。他是無後炮，今天上午不打炮，他帶著六班做保障。
“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連德順對他北京老鄉一點也不客氣。索繼海不長眼，這個時候你咒劉巨集偉，連德順當然不幹。
“哎呦，這回兒穿著破褲子回孃家，丟人丟到姥孃家了。”劉巨集偉幸災樂禍，索繼海頭一低，回到自己班裡。
部隊先後來了，山上山下或坐或站，到處是兵。
幾輛吉普車卷著一道泥煙，從山路上疾馳而來。第一輛坐的團長段俊平，後便是師炮兵科長范增輝。一些年輕的參謀根跟在首長後面，不幹大聲喘氣，直直的盯著首長的後腦勺，好像他們的後腦手是個電視螢幕，裡面正演著三級片。
最後一輛是獵豹車，剛裝備部隊的新車，飛一樣趕在考場，到了幾個領導後面，尖叫著停了下來，蕩起一團泥塵。車上跳下一個40歲左右的軍官，原來是團參謀長陳大壯來了。
陳參謀長後面跟著一位20多歲的妙齡女郎。一襲粉裙，隨風起舞，滿頭烏髮，似二月撫柳。一張小臉，長的精緻萬分。兵們都知道，這個女郎是參謀長的小姨子，叫於美麗，在軍招待所工作。兵們都不幹看她，那女人一雙大眼，滴溜溜的轉，裡面是高能核輻射，看你一眼，能把人看化了。
參謀長原來是軍作訓處的參謀，年初剛到團裡當參謀長。
陳來了三天，全團的幹部都喜歡上他了。包括原來想當參謀長，因為他的到來佔了位置的幾個幹部。因為參謀長來了後，全團迅速普及流傳了一個小母牛系列口頭語。”這些歇後語迅速成為連隊幹部相互貶損的佐料，幹部誇讚兵的味精。
參謀長前面快走，他想趕山前面的師團領導。參謀長後面緊跟著小姨子於美麗，花蝴蝶一樣，在他身前身後不斷繞飛。幾位領導走到炮一連集結的區域，范增輝看到了劉巨集偉，停了下來。
連德順站起來，整理軍容報告：“團長同志，三三九團一營炮一連參加考核準備完畢，正在待命，請您指示。”
段俊平還禮：“繼續休息待命。”
“是。”
范增輝儘管是師里科長，畢竟是機關領導，在團長面前還是注意自己的言行。看到團長還禮完了，走到劉巨集偉身邊悄聲問：“小劉，準備的怎麼樣？”
劉巨集偉笑道：“沒問題，科長。我期待你的嚴厲考核，時刻準備著迎接首長的評判。”
“好，小子。從這句話裡看出，你有信心，是我們炮一連的兵，不虧是標杆班。”
陳參謀長笑道：“進山駐訓這麼多天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看你們一個個是小母牛蒸桑拿————nb烘烘，別把炮彈打到靶子外面就行。”
連德順道：“參謀長你放心，我們就是閉著眼打，也能打到目標內。”
陳參謀長看著自己的於美麗很有內容的笑：“這些年輕排長，一個個是小母牛下山————牛b朝上。先不要吹牛，一會兒看結果吧。”
段俊平對邢廣富說：“小邢，你軍師訓練是外行，可要在生活上做好保障，別到時候鬧笑話出叉子。”
邢廣富立正回答：“團長，訓練有我們一排長全權負責，我不干預。生活上我也是盡全力搞好。今天我們連隊殺了豬，一會兒讓炊事班給你們首長送紅燒肉去。”
“好，好。”段俊平很滿意。
陳小斌一直在後面躊躇不前。團裡首長沒有問話，他當排長的注意順序，不敢上前。范增輝問道：
“小陳排長，你怎麼樣？”
“報告首長，我們憋著勁兒奪冠哪。”
范增輝笑：“好好，你們今天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看到底誰是炮王。”
一班站在最前排，位置比較明顯。於美麗婀娜多姿的走到劉巨集偉面前，用手撫摸著炮身感嘆：“這是個大炮啊，咋能把炮彈打跑哪？”
劉巨集偉看她撫摸炮身，心裡有點不痛快。“美女，不要**亂動，這是我兄弟，他是男人。”
一班的兵都在竊笑。
於美麗臉成了秋天的紅富士。“且，就是個鋼管子，懵誰哪？”
劉巨集偉偷看參謀長一下，發現他在和范增輝交流，兩人笑的很隱晦。道：
“大戰來臨之際，最忌諱女人**武器，特別是像你這樣性感嫵媚的女人。知道為什麼？”
於美麗搖搖頭，很崇拜的望著劉巨集偉：“不知道”
“你們這一摸，我的兄弟亂了性，分了心，那還有心思和我們合作。他不幹活兒，就會影響我們的情緒，我們打炮也就沒有了精神。”
“看你年級不大，還挺迷信的。”於美麗當然不會信這些，小嘴噘的能栓頭毛驢。
參謀長過來，看到小姨子一臉的陰雲密佈，問：“你們這幾個小子，注意作風養成，注意軍人形象，不要看到美女就動心思。”說完，扯了一下於美麗，走了。
於美麗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了劉巨集偉一眼。劉巨集偉只是咧著嘴脣微笑，並不言語。於美麗也笑了一下，跟著參謀長走上評委主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