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軍區招生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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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軍區招生辦
劉巨集偉是宣傳部第二次研究確定錄取名單的那天晚上來到軍區大院的。
張主任已經在軍區大院的門口等他，看到劉巨集偉說：“你小子真老實，別人都瘋了一樣託關係找門路，你躲在家裡靜等著訊息，你以為天上真有掉餡餅的好事兒嗎？”
“這不是按照分數高低和稿件多少錄取人嗎，我感到考的不錯，應該被錄取啊，所以就坐在家裡等訊息了。”
張主任嘆了一口氣：“關鍵的問題是現在狼多肉少，僧多粥少。別人都削尖腦袋往裡鑽，能乘著機會撈一勺子就撈一勺子。你非常君子的站在圈外，最後啥也不會給你沒有剩下，到這個時候你把腸子悔青都沒有用了。”
劉巨集偉這個時候真有點緊張，嘴脣都打哆嗦：“哪咋辦哪主任，現在還有機會沒有啊？”
張主任說：“宣傳部已經確定過一個名單了，人員基本都已經確定。按照部隊做事兒的慣例，宣傳部在上報軍區政治部黨委研究決定前，這個名單只是算是基本框架，根據一些心發生的實際情況，為照顧一些情況特殊的關係，區域性再平衡一下，再做一些個別調整。要是上報政治部黨委研究決定後，恐怕也就回天無力了，除非你讓軍區司令和政委給你說話。”
劉巨集偉一臉苦笑：“我要認識司令和政委，就沒有必要等到這個時候才去找他，估計第一個確定的名額就該是我了，這個道理誰都明白，關鍵是接下來該咋辦哪，主任？”
“現在我聽到的情況是，你沒有錄取是你考的成績不好，不管是真的不好，或是真的好，人家用這個理由唐賽，至少說明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人家是不想錄取你。現在我們找誰都沒有憑證去說服人家，說你很優秀考的很好，這個人應該錄取。唯一的辦法就是能查到你的分數，如果真的考的很好，你刊登的稿件也質量數量都不錯，那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帶著你去找宣傳部的領導，讓他們秉公處理。”
“主任，我考的確是不錯，不能說名列前茅，至少在參加考試報道員中位在前列。可是，到哪兒去差分兒啊，我到軍區大院，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摸門不著，滿眼生人。到處亂串也找不到人，弄不好會被當暴亂分子給抓起來，那就更麻煩了。”
張主任道：“我知道軍區招生辦公地點在哪兒，你跟我走吧。”
軍區招生辦公室設在軍區大院半山腰一棟白色的五層小樓裡，孤零零的戳在那裡。這裡可能是軍區的內部招待所或者飯堂，遠離辦公和生活區，四周沒有其它建築，便於與人隔離。張主任帶著劉巨集偉走到白樓前，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至少有一個排的兵力，圍在這棟小樓的四周，有的是流動哨，來回走動，有的是定位執勤，用懷疑一切的眼光注視著進去的幹部。進大門至少有三道崗，六名軍區警衛營的戰士在站崗。看到胸前掛著進出證的幹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進去，如果胸前沒有證件，馬上就會有兩名戰士把你推到一邊審查，直到掏出證件為止。兩人走到離白樓有500米的地方，有一名中尉帶著一名下士走了過來，讓他們停住不要往前走了。
“這裡是目前最為**最機密的地方，決定全軍區幾千名戰士的前途命運，安保工作非常到位，要想進去，恐怕只能當孫猴子變一隻蒼蠅蚊子之類的小蟲飛到招生辦了。”張主任感慨道。
“天要亡我，神仙難救啊。”看著眼前的情景，劉巨集偉是一臉的無奈。
天無絕人之路。劉巨集偉和張主任轉到白樓後面，迎面碰到一位大校。大校胸前掛著進出證，估計是剛吃過晚飯回來，看到張主任站在那裡，主動過來打招呼：“老張，你怎麼呆在這裡啊？”
張主任一看到大校，就是滿臉的春風得意：“馬部長，你好。我正在這裡等你，有點事兒找你啊。”
“真的嗎？什麼事兒，你說。”
馬部長是軍區幹部部的副部長，他現在負責軍區院校的招生工作。馬部長以前是兄弟部隊一個師的政治部主任，在老山前線打仗的時候和前去採訪的張主任相識併成為知己。從前線回來，馬部長被調到軍區幹部部當了副部長，因為傳說部長可能要到某集團軍升職當政委，馬部長有可能接任部長。不過，此時的我們並不知道這些情況，張主任也是前幾天才聽說馬部長調到了軍區，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馬部長能幫忙。剛才說要找馬部長，只是張主任急中生智說的客氣話兒。
張主任就把我參加考試的情況給馬部長做了簡要介紹。“小劉是我們團的後起之秀，寫了很多的稿子，這次考的感覺也不錯，可就是沒有被錄取。宣傳部有人說他考的不好，我們就想查一查分數，看到底考的如何。如果考的不好，我們啥也不說了，回到部隊好好幹工作，到時候給他轉個志願兵啥的，他也沒有話說，麼、每有什麼可以埋怨的。如果要是考的不錯，被平衡掉了，部長，你可要給我們說句公道話啊。”
張主任不虧是搞文字工作的幹部，說的話在情在理，不卑不亢，而且讓馬部長既感到壓力，也有了欲罷不能的衝動。畢竟，他負責軍區的招生工作，現在招生工作出了問題，而且又是老朋友直接反映到他的面前，不管不問不是他的性格，更不符合他的身份。
“還有這等事兒，走，我帶你們去查分數去。”馬部長有點激動，帶著我們從後門走進白樓。兩遍的哨兵看到我們要上來盤問，馬部長擺擺手，他們就走開了。
三人走到三樓一個房間，馬部長對一位中校說：“呂幹事，這個戰士參加軍區新聞班考試，你幫個忙查一查他的分數。“
呂幹事噼裡啪啦的不停敲擊鍵盤，一會兒螢幕上就出現了新聞班考試成績單，劉巨集偉的名字和成績一目瞭然的呈現出來。總分287分，最差的是數學，只考了47分，語文成績最好，95分。呂幹事對我們說：“小劉的考試成績和其它專業的考生相比是低一些，不過在報考新聞班的考生裡面，是比較好的。”
張主任說：“和其它考生相比較，有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
呂幹事道：“不要和報考其它專業的考生相比，因為各專業考試的錄取分數不同，沒法兒比。比如，我們軍區報考軍醫大學的考生，絕大部分考生的分數都在400分以上，有的5門功課考480多分，接近滿分。他和軍區報考新聞班的考生相比，他的分數應該在前幾排的位置。除一些兵齡比較新的男方籍貫的戰士考的分數比他好，和他兵齡差不多的考生比他考的分數高的幾乎沒有。但是，那些考的分數好的新兵，刊稿的數量遠遠不如小劉多，有的考生只是剛夠報考標準，一看就是為了報考新聞班臨時突擊上的稿子，小劉的刊稿有30多篇，有些稿子質量還是很高的。像《連隊管理松不得》那篇稿件，加了編者按，有三千字的篇幅，我們都讀過這篇文章，對加強和改進目前帶兵幹部的管理方式方法很有啟發，我原以為至少是個團政治處主任一級的領導寫的，沒有想到是個小兵。”呂幹事的誇獎讓劉巨集偉有點受寵若驚，我知道他不但是在誇我，更是給自己的領導心理上的堅決支援。他看到，馬部長顯然已經表現出很激動的神情。
“我就說嗎，我們小劉是很優秀的，考的不賴，怎麼就能被篩調哪？”張主任看著馬部長說，他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可是有點火上加油，起鬨架秧子的味道。
“宣傳部這幫人，真的是夠嗆。我早就和他們說過，你越是搞平衡，最後肯定是平衡不了，到處冒泡，按下葫蘆浮起瓢。乾脆就按分數高低排序，看高數量質量做參考分，省事兒又省心，不聽，你看這事兒弄得多不好？”
張主任說：“馬部長，你看這事兒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馬部長道：“你帶著小劉去找楊部長，就說查出了小劉的分數，考的不錯，讓他給予照顧，明天我給他打電話，把這個情況給他說一下，說不定他還不知道這個問題哪。”
聽到這話，劉巨集偉像一條在岸上晒了半天的魚，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突然天上下了幾滴魚氺，很少，但感到有來了生的希望，心開始了心的顫動。
張主任和我告別了馬部長，走下樓。在樓角拐彎處，馬部長回過頭來和張主任說：“老張，宣傳部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給你開出成績證明，讓他口服心服。”
張主任說：“謝謝你，馬部長。”他轉過頭對我說：“走，小劉，咱們直接去楊部長家找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