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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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龍雨打了水來之後，雨蕭小心翼翼的替莫驚雲擦乾淨臉上的汙漬。這一夜雨蕭一直未曾閤眼的陪在莫驚雲身旁，而且滴水未進，滕冰讓她去休息自己來照顧莫驚雲，可是雨蕭不肯，她也不說話就是寸步不離。
翌日。
“雨蕭……”天亮時，雨蕭忽然聽到莫驚雲的聲音。
“你醒了！”雨蕭面露喜色，立刻扶起他，“你感覺怎麼樣？”
“沒事，”莫驚雲搖了搖頭，“你呢？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雨蕭鼻子有些酸，美眸泛起淚意。
“傻瓜，別哭。”莫驚雲苦笑了下。
“你為什麼那麼傻！”雨蕭聲音有些哽咽，“你知道你會死嗎！”
“可是……我不想你死。”莫驚雲輕嘆了口氣，他想抬起手替雨蕭擦掉眼角的淚，可是努力了幾次卻發現右手無法用力！
“你……的手？”雨蕭一愣，她連忙抓住莫驚雲的右手，卻發現他的右手似乎不太對勁。
莫驚雲低頭看了看自己手，努力想握緊拳頭，可無論他怎麼使勁兒都無法捏緊拳頭。雨蕭輕輕的拉著莫驚雲的手，嘗試著幫他握緊拳頭，卻發現莫驚雲的手筋受損絲毫無法用力，“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我帶你回懸壺館，平秋水一定可以治好你。”
莫驚雲神色漸黯，他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我是用右手使劍……”
“主子。”聽到聲音的得知莫驚雲醒了的滕冰原本守在門外，可是現在終於忍不住邁步走了進來，“二小姐，你守了一夜，先去休息吧，我照顧主子。”
“可是……”雨蕭遲疑了，她知道眼下莫驚雲更想一個人靜一靜，可是她很擔心莫驚雲會想不開，驕傲如他，要怎樣才能接收自己右手殘廢不能再用劍的事實？
“二小姐……”滕冰使了個眼色給雨蕭，雨蕭輕嘆了口氣轉身出去了。
“主子。”滕冰倒了杯茶遞到莫驚雲的左手上，莫驚雲看了眼並未說話，但也沒有去接。
滕冰從未見過主子如此落魄，他心中不忍，“主子，也許平大夫真的可以治好你呢？”
“滕冰，你也是習武之人，難道你不知道手筋受損……就無法再恢復嗎？”莫驚雲閉上雙眼，看上去平靜，可是滕冰知道他的心裡一定不好受。
“你先出去。”莫驚雲輕聲開口，滕冰點了點頭，“主子，我就在外面，如果有事你喊我。”
滕冰關門出來卻發現雨蕭依然站在外面，“二小姐。”
雨蕭一言不發站在原地，滕冰皺了皺眉，“二小姐，讓主子一個人靜一靜吧。”雨蕭看了眼滕冰，又看了看屋內黯然神傷的莫驚雲，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洛姑娘！”龍雨和佘虎一大早就來看莫驚雲，“莫公子怎麼樣了？”
雨蕭卻好似沒聽到似的，徑自從二人身邊走過，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龍雨先開口，“莫公子……該不會……”
“別瞎說，去看看。”佘虎心中也泛起不祥的預感，二人立刻朝著莫驚雲的屋子而去。
“站住！”雨蕭聽到二人要去找莫驚雲，立刻驚醒，回頭制止了他們。
“洛姑娘？”佘虎看得出雨蕭的神情不對，他走上前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右手……受了傷……以後怕是不能再用力了……”雨蕭知道瞞不過，而且自己說總好過他們冒失的去問莫驚雲。
“什麼？”佘虎和龍雨面面相覷，二人都大吃一驚。
“洛姑娘，你也別太難過了。”龍雨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安慰雨蕭，“等莫公子身體恢復些可以帶他去找大夫，一定有辦法的。”
“大夫？”雨蕭迷茫的看著二人，忽然眼前一亮，“對，大夫！我怎麼沒想到！”她二話不說撇下二人不理朝著莫驚雲的屋子飛奔而去。
“二小姐，你怎麼……”滕冰正納悶雨蕭怎麼又回來了，他話還未說話邊見到雨蕭衝了進去。
“莫驚雲，跟我去懸壺館，平秋水一定可以幫你。”雨蕭奔至床邊看著莫驚雲。
莫驚雲緩緩的抬起頭，眼角微微有些發紅。
“滕冰，別愣在門口了，快點把馬車牽來，我們現在回京城去懸壺館。”雨蕭扭頭吩咐滕冰，滕冰有些為難的看了眼莫驚雲。
“雨蕭，算了。”莫驚雲開口。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是怕平秋水不肯治你嗎？你放心，我去求他，他一定會答應的。”雨蕭站起身拽著莫驚雲的左手要拉他下床。
“雨蕭！”莫驚雲的左手拉住她的胳膊，有些聲嘶力竭，“你明不明白，我的右手已經廢了，除非平秋水是神仙，否則他根本就幫不了我！”
聽了他這話，雨蕭怔怔的站在原地，手不由自主垂了下去，一言不發。
莫驚雲嘆了口氣，“雨蕭，你回去吧。”
“回……去？”雨蕭並不太明白莫驚雲的意思。
“你回京城吧，眼下我已經成了半個廢人，留在京城也沒有用了。”莫驚雲搖頭苦笑，“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回飛鷹堡。”
“主子，我去收拾下。”滕冰站在門外對莫驚雲點了點頭。
“站住！”雨蕭猛然醒悟過來，“滕冰，你先別去。”
“主子，這……”滕冰為難的看向莫驚雲。
“雨蕭，我已經決定了，你……”
“我跟你一起去！”不待莫驚雲說完，雨蕭打斷了他，“我和你一起回飛鷹堡。”
莫驚雲蹙了蹙眉看著雨蕭，似乎並不相信她說的話，以為她是擔心自己會自盡，“我不會想不開。”
“我知道。”雨蕭點了點頭，語氣堅決，“但是你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你的右手不能用，我有責任照顧你。”
莫驚雲有些遲疑，“可是……”
“別可是了。”雨蕭扭頭吩咐滕冰，“把馬車拉來，我們先回一趟京城，準備好乾糧，明日一早回飛鷹堡。”雨蕭知道飛鷹堡在滁州城，離離京城可並不近。
“我不想你後悔。”莫驚雲認真的看著雨蕭。
“你救了我，在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之前，我有義務照顧好你，我不會後悔。”雨蕭柔聲看著莫驚雲，“別怕，有我在。”
莫驚雲怔怔的看著雨蕭。
“這是你救我時說的話，現在輪到我對你說了。”雨蕭溫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攙扶住莫驚雲，“走吧。”
有那麼一瞬間，莫驚雲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廢了是一件好事，他點了點頭，任雨蕭攙起自己，滕冰見主子和二小姐患難情深不由得也替主子高興，有二小姐照顧著主子應該會好些，他忙不迭去駕車去了。
“洛姑娘，你們真的要走？”佘虎和龍雨有些依依不捨。
“佘虎、龍雨，這些銀票你們拿去，大家夥兒之後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去置辦。”雨蕭將所有的銀票交給二人，“莫驚雲是因為我而受傷，我不能不管他。”
佘虎看了眼正在上馬車的莫驚雲，“洛姑娘，那你們多加保重，你放心，我和龍雨一定會保護好大家的。”
“嗯。”雨蕭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
……
“什麼！姐姐你要離開京城？！”金葉見雨蕭和莫驚雲一起出去，回來時卻只有自己一個人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沒想到她竟然說要離京，“那姐姐你說的一段時間是多久啊？”
“短則一年半載，多的話……”雨蕭頓了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會回來京城看你的，我不在的時候會給你留些銀票，你就安心住著吧。”
“可是為什麼啊？”金葉不明白為何雨蕭出城一趟，一晚上沒回來，為何一回來就要離開京城。
“金葉，聽話，別問了。”雨蕭苦笑了下，“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記住，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
“姐姐，你要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去。”金葉見雨蕭不肯說緣由只得要求同去。
雨蕭搖了搖頭，“我去的地方不方便帶著你，而且你本來就是自由之身，這是這屋子的地契，這裡本來就是你的祖宅，以後你依然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姐姐……”
“去吧，我還有些東西要收拾。總之我答應你，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寫信給你，也會回來看你的。”雨蕭摸了摸金葉的頭，“記住，沒事不要總跟冬桑吵架了，知道嗎？冬桑那小子心眼直，有的時候喜歡也不會說出來的。”說完雨蕭衝她笑了笑轉身進屋去。
看著雨蕭如此，金葉心中難受，她站在院子裡一動不動，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何姐姐會忽然就不要自己、離開京城。
當天雨蕭並沒有耽擱，她知道時間有限，所以並未跟琉歌、辛夷他們道別，她寫了幾封信交給金葉，囑咐她送去淡雲閣和懸壺館，金葉多次乞求跟著雨蕭可都被她斷然拒絕。
其實雨蕭不是不相信金葉，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去飛鷹堡要待多久，萬一自己一直照顧莫驚雲，金葉就會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與其那樣倒不如讓她留在京城過她早已習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