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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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shang）
躺在**，日子過得出奇的快，一眨眼，竟然已經三月底，再過兩天就是萬神節了。 最近每天不是吃飯就是睡覺，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精神也還不錯，不過讓我很鬱悶的一件事情就是……我變胖了！哪有人受傷之後不到半個月就變胖的？還是那種眼見著吹起來的胖，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外公給的那藥裡面有激素！不然怎麼會這樣？
“來，再吃一個包子。 ”
“不要。 ”
“那，再喝一碗牛奶好了。 ”
“不要！”
“那就吃塊點心吧。 ”
“我都說不要了！”
這樣的戲碼最近經常在我與阿塵之間上演。 活了這麼久，第一次發現自己隨時有可能死掉，但是心情卻是意想不到的輕鬆。 也許就是因為知道時間不多了，所以格外珍惜與阿塵在一起的機會，每一次對視、每一次觸控都有可能是最後，所以每一分鐘都過得似乎格外細心，那一天又一天的日出日落，在阿塵的臉頰上製造出的陰影都已經銘刻在心中。 曾經以為自己會為著他的決絕而耿耿於懷，到了後來才發現，那些本以為會念念不忘的東西，就在唸念不忘的過程中，被遺忘了。
萬神節那天，隔著老遠都能聽到街上人聲鼎沸，我本來想要出去看看，阿塵卻是怎麼也不同意。 最後想想，那些所謂慶典大抵也都是那些東西。 與其出去人擠人，還不如在家輕輕鬆鬆的躺著。
這些天我都沒見過懷浩仁和傲藍，問阿塵，他也只說萬神節祭奠，身為主祭地懷伯成忙不過來，小豆丁被抓去變成小壯丁。 至於傲藍，自從出事那天開始似乎就只是守在院子裡。 不曾出來過。
“你……不要怪他。 ”我握著阿塵的手輕輕的晃了晃。
“不會，不是他的錯。 ”阿塵低頭衝我笑了笑。
看著他眼底的深邃。 我卻實在笑不出來，摟著他的脖子，枕在他肩頭：“也不是你的錯。 ”
阿塵嘆了口氣，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還能是誰地錯呢？”
“硬要算起來的話，也只是那個郡主地錯。 ”我安撫的拍了拍阿塵的背，他抱著我kao在軟榻上，春風攜著滿滿的青草味道從開啟的窗子鑽了進來。 惡作劇般的揚了一下他的髮梢，便又笑著溜了出去。 遠遠地傳來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聲，一朵朵碩大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天都城的上空，映的阿塵臉上一會紅、一會綠，色彩斑斕的甚是有趣，我開心的笑著扯了阿塵的髮梢去掃他地鼻孔。 他沒好氣的往後躲，最後實在躲不過了，只好耍賴的把頭埋在我脖頸之間。
“你怎麼能這麼開心？你就不恨她？”阿塵抱著我輕輕的前後搖晃。 就好像在哄著自己寶貝入睡的母親，輕柔又溫暖。
繞來繞去，他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也是我疏忽，自己想開了，放開了胸懷，便以為他也會跟著放下。 現在看來釋懷的始終只有我一個人。
“恨啊，當然恨。 她讓我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我又不是那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地地藏王菩薩，我當然恨。 ”把阿塵從我懷裡拉出來，既然要說，那便讓他看著我的眼睛，對他，我情願lou出自己最柔軟的部分。
“那你……”阿塵不解的看著我。
“噓……”我右手的食指輕輕壓上阿塵的脣，繼而輕啄了一下：“聽我說完嘛。 恨她。 但多少還是有些感謝她的。 她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一些以前看不清、想不明白的事情。 到頭來，我並沒有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何況我又不是個很有**的人。 報復這種事情，有機會地話我絕對會踩上一腳，卻也不會只為了去傷害她而汲汲營營，畢竟，她對我來說，什麼也不是。 ”
“那……我呢？你可曾怪我？”阿塵問完眼神一閃撇向一邊，頓了一下，才又調了回來，直直地看向我的眼底，大有從容就義地味道。
我笑看著他的眼睛，看他從起初的戰戰兢兢漸漸變作釋然，很快的又轉成滿滿的愧疚。 窗外正好一朵湛藍的銀花盛開，為他塗抹上一層幽幽的月白。
“怪你啊，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傢伙！”我撲了過去，阿塵沒反應過來，我又沒控制好力道，一下撞到他的腦門，‘碰’的一聲。 齜牙咧嘴的支起身子，看著身下一樣皺著眉、額頭紅紅的阿塵，心情超好的咯咯直笑。 直到他被我笑得好像炸了毛的貓咪一樣，猛地翻過身來騷我的癢，還不停的說著：“還笑！你還笑！我讓你笑！”
兩人笑笑鬧鬧了好一會，直到窗外的火樹銀花不再閃耀，只餘純淨的月光輕悄悄的灑滿大地時，才停了下來。 我攤在阿塵懷裡不停的喘氣，緩了許久才恢復過來。
阿塵一下下輕啄著我的眼瞼、鼻尖、臉頰，我伸出手捧住他的臉：“你食言了，所以我要罰你哦！”
他垂著長長的睫毛，正一心一意的在我頸邊踆巡，聞言頓了一下，抬起頭來：“好，你說，只要我做得到。 ”
“你做得到的，”我挑起他垂在我胸前的一縷銀髮，輕輕別回他的耳後：“我要罰直到我死的那天為止每天每天都要陪在我身邊。 ”看他皺了皺眉我趕忙又開口堵住他的話：“還有呢，還要罰你比我晚死。 ”
“什麼死不死的！別胡說！”阿塵終於逮到空當，皺著眉頭看著我。
我耍賴的笑著掛在他脖子上搖晃：“那你答不答應嘛！”
“好，我答應你。 從今天開始，每天每天陪著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阿塵抗不過，終於還是應了下來。
“還有呢？”他只說了前一半，我躲開他壓上來的脣，撅著嘴問道。
阿塵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好……我一定死在你後面，哪怕只有一眨眼的功夫，我也一定撐到你先閉了眼。 ”
“不許反悔！你這次不許食言！”我固執的伸出小指要跟他打勾勾，阿塵寵溺的笑著勾住我的手指，緊接著便是一個纏綿的吻，柔柔的、暖暖的，就好像這四月的風。
我扭著腰纏在他身上，軟榻上空間有限，阿塵翻了個身，將我託在上面。 我長長如黑檀般的發撒在他胸前，時而滑過他頸邊，時而又調皮的掃過他腋下，就好像我的手一般。 第一次如此這般的看清他的容顏，飛揚的眉、上挑的鳳目、挺直的鼻樑、略顯薄薄的紅脣，月光下的阿塵，清麗中帶著勾魂的美，見我停住，便也笑著任我看個夠。
俯下身去，不敢再看他那滿是情慾與愛憐的眼睛，生怕他看到我眼中的不捨與愧疚。 用力的吻著他胸前的面板，每一下都勢必要留下一個痕跡，每一下都有淚珠混著他的汗水留戀的滑過他的身軀，變作瑩瑩的月光石。
不要怨，不要恨，我的阿塵，經歷了這麼多，我們終是廝守在一起，最初那遙不可及的嚮往，現如今也變作手中的幸福。 只不過幸福一向短暫，天下多少有情事，世間滿眼無奈人，至少我們已成了夫妻，生不同裘，死卻同穴，你終是那個伴我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