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鬼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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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鬼殤2
長城汽車停在農業路金漢斯烤肉店門前，我隨著趙會計進去，現在離午飯還有些時間，所以這裡顯得格外冷清。
我們對面坐著，隨便要了點烤肉，啤酒卻是點了不少。我們一直沒有什麼話說，我始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一個勁兒地喝著啤酒。
趙會計喝掉三大杯啤酒，臉色已漸轉紅潤，眼神有些迷離。她輕輕把順直的秀髮搭在腦後，對著我笑了笑：“你說，我漂亮嗎？”
我聽到趙會計這句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怔怔地愣在哪裡。
趙會計看看我，淡淡地一笑，頗具無奈和感傷：“他說我很漂亮，呵呵，那又怎麼樣？在他眼裡，我只是一個玩具而已。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二奶，或者連二奶都算不上。”
我真的沒有想到她說的聊聊就是指聊這些，我也實在沒有興趣聽下去：“趙會計，你喝多了！”
“趙會計，呵呵，我多想堂堂正正地當一名會計啊，靠自己的能力吃飯，哪怕辛苦點，少賺點錢，至少在心裡我還能看得起自己！”說著，她有灌下滿滿一大杯啤酒。
“別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我伸手攔住她的杯子。
“醉了更好，醉了可以少很多煩惱。來，我們乾一杯。”說著拿起酒杯在我面前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一仰頭，杯中的啤酒又少了許多。
醉了更好，是啊，我現在也真的很想喝醉，至少可以暫時把今天的不快都拋開，都不去想。我苦笑著，把杯裡的酒喝了個精光，不去想和誰喝酒，也不去想為什麼而喝。
“我知道你們很看不起我，在背後罵我，這些我都知道。可這又怎麼樣，我能怎麼樣？”趙會計漲紅的臉。
“你想和我聊什麼？”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趙會計黑亮的眸子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其實也沒什麼，你不是要離開公司嗎，所以有很多心裡話想和你說說，不然會把我憋瘋的。”
“什麼話？”趙會計的話雲裡霧裡，我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關於我的事。”趙會計淡淡的表情，紅潤的臉上顯得異常落寞。
“如果和我沒關係的話，我沒興趣聊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似乎並不關心我說的話，依然淡淡的表情：“你聽不聽沒關係，我只是想
找個人說說而已，不然憋在我心裡實在很難受。”接著，她講起了一些很少對人提及的事。
我也是這時才知道，趙會計很小就沒有爸爸，是媽媽艱辛地把她和妹妹拉扯大。為了供她們兩個人上學，要強的媽媽一直過著借錢、打工、在還債的日子，因為家裡沒有男人，一家人沒少被村裡的人欺負。趙會計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在很小的年紀，趙會計就暗暗發誓，她一定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讓媽媽和妹妹過上好日子。
可是大學畢業後的就業壓力讓她明白了生存的艱難和夢想的遙遠。後來到了公司工作，為了金錢，她不惜出賣自己的心靈和肉體；為了金錢，她忍痛和自己的初戀分手。所有人都認為她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孩，可是在她心裡，有的只是對媽媽的愛和美好生活的嚮往！
她明白張老師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她不想放棄這個賺錢最快的方法。後來趙會計的小姨來到公司裡鬧，讓她冷漠的心裡很是感動，因為她發現，在她的周圍還有親人的愛護！可是，生活，必須有付出才有收穫！
趙會計現在在鄭州已經有兩套房子了，也已經把媽媽從農村接到鄭州一起生活，妹妹的學費她也不用再發愁了。她說，只有想起這些，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還有活下去的理由。
趙會計計劃等妹妹畢業工作之後，她也贊夠了錢，就開一家紅酒莊園，那時她就會離開張老師，重新開始她自己的生活。
總之，那天她喝了很多酒，我也喝了很多，只是一直沒有插話，都在聽她傾訴。聽她講完，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要找我聊聊，因為這些話她沒有物件去訴說，媽媽妹妹當然不能說，朋友也不好說，同事就更不適合傾訴了。
她找我聊這些，也是因為我就要離開公司，和她的人生再難有交集，所以就把我當成了情緒發洩的工具，說出來排解一下自己的壓力。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年輕的女孩肩上會揹負如此重大的擔子！是啊，我曾經在背地裡說過她無數次壞話，辱罵嘲諷過她無數次，但是現在聽到趙會計的話，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天真幼稚！
我不知道這種經歷對於一個女孩來說要有多大的決心，也無法想象這種經歷對她的人生意味著什麼。但是，我不會再瞧不起她，雖然我不能苟同她的觀念！
後來聊著聊著就說到了我，她說昨晚我給張老師發照片的時候她也在場，看到張老師的身體忽然間就好了起來，
很是詫異。當張老師向她說明了來龍去脈，她當時就知道我在公司呆不下去了！
她勸我忘了在公司發生的一切，千萬不要去公司找張老師麻煩，因為張老師已經做好了我大鬧公司的準備，一旦我情緒失控，他會用種種辦法讓我感受到他的**威，甚至會讓我在精神病院或派出所呆上一陣子，所以一再勸我不要再到公司裡去。
我心裡忽然茫然起來，一種撕裂的疼痛！
教授，在我心中是多麼神聖與高尚的職業，但現在，卻怎麼變得如此陰損狡詐！
趙會計又把那三千多塊錢塞給了我，我猶豫地接了過來，慢慢裝進挎包。
我們又喝了很久，趙會計喝多了，不能開車上班，也不想回家讓媽媽擔心，就在據金漢斯烤肉不遠的粵海酒店開了間房。
我攙扶著她走進房間，趙會計一進房間就衝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吐了個不亦樂乎。我輕輕地垂著她的後背，啤酒的作用讓我也感到沉沉的睏意，手腳都變得沉重起來。
趙會計吐完後，在水龍頭上輕輕撫了把臉，踉蹌地往外走去。我在旁邊緊緊扶住她的身子，儘量避免磕碰。一股香水混合著啤酒的味道湧入鼻息，輕柔飄香的長髮蕩過我的臉頰，一種沉醉的感覺。
我扶著趙會計在**躺下，接了杯熱水遞給她。
趙會計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只是在**挺了挺身子。我手腳也覺得有些困頓，用力扶她坐起。她靠在我的胸前，慢慢把水喝下。轉頭看向我，馨蘭的氣息，迷離的眼神，潮紅的臉頰，熱燙的身子···
我不覺想起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張麗花！如果眼前的人是張麗花，那該有多好啊。可是她總是顯得那樣遙遠，連讓我牽她手的機會也不給。
趙會計抓住我的手，含混不清地喊著小華的名字，說著別走、別離開我······
我知道小華是她初戀男友的名字，哎，愛情，在生活面前總是顯得蒼白無力！
趙會計緊緊抱住了我，滾燙的溫度從她身上傳來。我心一盪漾，竟隨著她的緊擁倒在**。
隨著她的熱辣的嘴脣漸漸貼近我的臉，心裡忽然一個激靈，一個人的名字從心裡怦了出來——張麗花！
酒精的困頓瞬間清醒，我迅速掙開趙會計的手臂，走出了賓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