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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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疑的聲音
“上班時間是不能看電視做私活的……”趙文耐心地解釋道。
“他媽的！這是什麼規定？不準睡覺不準看電視，難不成要讓我夜裡守著一群死人陪他們說話做按摩不成？”劉富強雙手重重地敲擊著桌子，發洩著突入而來的憤怒。他蓬亂的寥寥無幾的頭髮幾乎豎了起來，像一隻炸毛的老公雞。
“劉叔，這不是我的規定，這麼大的醫院，經常半夜會有遺體送過來，也有家屬來認屍，有時候領導還會過來，所以……”
“這麼說你是為我好了……”劉富強壓了壓火氣，準備關上電視。但是電視上正播放的新聞讓他停止了動作，趙文也被這條新聞吸引，將目光轉移到電視上。
“本臺最新訊息：今天下午五點半，本地警方在南郊外的一處廢棄工廠，發現了三具屍體，初步斷定這三人死於他殺，三人有著相同的死亡特徵，他們的頸部都有兩個血洞，身上的血液流乾，估計是被野獸所傷，流血過多死亡。警方已經公佈死者面部以及衣著特徵，希望能儘快聯絡到死者相關的家屬親人，確認死者身份。同時提醒廣大市民，出行要多注意安全……”
電視上播放著事發地點，地上的三具屍體臉部和血肉模糊之處被打上了馬賽克，所以看不出有多血腥。
趙文不解地說：“是什麼野獸這麼凶猛？南郊一帶我熟悉，以前是一個很大的工業區，附近也沒有高山森林，不可能有野獸出沒……”
“當然不是野獸啦……”劉富強將唯一的一隻眼睛也眯了起來，神祕重複著說，“不是野獸，一定不是野獸……”
“有可能是動物園跑出去的猛獸……”
“我都說了不是野獸！”劉富強又要敲桌子發火了。
趙文實在不想和這座隨時爆發的“火山”多呆一分鐘。他走出醫院的大門，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萬家燈火，霓虹閃爍，比起停屍房裡的陰冷，喧囂嘈雜才是人間的味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跳上了回家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的電視裡也正在播放著三人遇害的後續新聞，乘客們議論紛紛，在猜測死因痛恨凶手的同時，都感嘆著世事無常，生活中處處充滿了殺機，大城市越來越讓人沒有安全感，說不定下一秒好端端的人就會變成一具死屍……
聽著眾人的議論，趙文的腦海裡又閃現出新興醫院康復樓五樓的情景，空空蕩蕩的病房，死寂的樓道，被換掉的護士，突然間人間蒸發的三十多個病人……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這失蹤的病人和南郊遇害的人會不會有關係？
他總覺得兩件事之間有關聯，但是卻想不出它們之間到底會存在怎麼樣的關係。也許是自己想太多了……
下車的時候，他撥出了一個名叫“武”的電話號碼，他打算對武說出自己的疑惑，令他失望的是，這個電話一如既往的處於關機狀態。
第二天，趙文提前半個小時上班來到醫院，他想，劉富強脾氣再古怪，也不會拒絕自己在工作上對他的幫助和指點吧，他要利用這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半小時時間對他交代一些工作上的重要細節。
不料小辦公室裡沒有劉富強的影子，桌子上擺放著一杯黑乎乎的**和半塊沒有吃完的饅頭，還有一本翻開著的交接班記錄，劉富強歪歪扭扭的字型記載著：昨夜送來2人，今天早上殯儀館接走5人，法警驗屍3人，現存10人。
看來他的工作還是做得有板有眼，只是這數學是不是體育老師教的？15+2-5-3=10？他得告訴劉富強，這樣的低階錯誤是不能犯的。要是上面查起來，難道自己裝死湊夠數？
劉富強不在小辦公室，趙文看了一眼旁邊緊閉著的衛生間門，料想他是去方便了。於是他徑直走進了太平間，交接班之前他要例行清點一下人數。
一進門，他便看見劉富強弓著身子背對著自己在做什麼。趙文好似老秦附身一般，決定嚇唬一下這個“新人”。他輕悄悄的走到劉富強的身後，準備裝神弄鬼嚇唬他，卻發現劉富強輕輕打開了冰凍櫃的門，探下身子幾乎將腦袋伸進了冰凍櫃。
他在看什麼？還是在找什麼？
他的臉幾乎都貼到了那些屍體的臉部！趙文伸出手正要拍一下劉富強的肩膀，這時一陣“沙沙”的聲音突然傳來。
那是一陣細微的咀嚼聲。
這個聲音來自於劉富強……
趙文感覺到後背掠過一陣冷風，劉富強在吃什麼？他不會……不會也有什麼怪癖吧？一想到此，他就頭皮發麻。
在趙文到此剛上班的時候，太平間值班的一共有三個人，趙文、老秦，還有一個叫“二鍋頭”的老漢，這個老漢是醫院後勤部的老員工，因為工傷弄斷了腿，只能安排到太平間混日子等退休。他整日喝得醉醺醺的，走起路來走三步退兩步，嘴裡從來沒有停止過咀嚼，誰也不知道他在吃什麼。
趙文也是在無意中發現了“二鍋頭”的特殊嗜好。那一天，趙文字來在家裡休假，突然雷鳴電閃，大雨傾盆，醫院後勤部突然打電話來說，說找不到“二鍋頭”了，可能是醉倒在哪個角落，叫趙文立即回去頂替他值夜班。趙文匆匆給母親弄了口熱飯吃，趕到醫院。雨越下越大，冰冷的太平間顯得更加的恐怖清冷，趙文查閱了老秦的交班記錄，發現當天多了五具新屍，他習慣性的進入停屍房檢查。
不巧的是，停屍房裡的燈全部都壞掉了，可能是打雷導致的短路。漆黑的停屍房裡伸手不見五指，趙文轉身回去取手電筒的剎那，停屍房突然傳來一陣可疑的聲音。
“滋……滋……”
“嚓……嚓……嚓……”
像是有人走路的聲音，又像是什麼摩擦的聲音，停屍房靜得出奇，這聲音就愈發的顯得突兀。趙文聽說過停屍房詐屍鬧鬼的事，正好，今天送來的屍體中有兩具是遭遇橫禍意外死亡，難道真如傳言中所說，他們死得心有不甘，靈魂還在人間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