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陳先生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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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陳先生的枷鎖
26 陳先生的枷鎖
石得一本來是想回來繼續過平靜的生活，可這種想法顯然不切合實際。只是短短的半個月裡，先是混沌的信徒在晚間襲擊了他，而今天更是有殺手在大庭廣眾下對其開槍。
仗著在聖光營地裡學到的技巧，他保住了自己和宋佳人的性命。可是現在這裡不是可以隨時喊重來的訓練營地，一想到即將面臨的那些麻煩，石得一心中還是充滿了懊惱。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聽他的話乖乖躲在後面的宋佳人卻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看著她一邊叫著自己的名字，一邊焦急萬分地跑出來，石得一連忙上前攔住宋佳人。現在吧檯這裡有一具腦袋被打爆的屍體，石得一不希望宋佳人看到。
這時的宋佳人已經跑到了石得一的身旁。就躲在不遠處的她在剛才聽到了那聲槍響，隨後咖啡館裡就再次陷入了沉寂。這種異常的安靜讓她感到格外害怕，所以她也顧不得石得一對她說的話，趕緊跑出來尋找石得一。
直到宋佳人看到石得一還好好站著的時候，她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不過她馬上就注意到了石得一手裡的槍，以及地上躺著的人類身體。
在這一瞬間，宋佳人已經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為了保護自己，石得一不得不開了槍，而且還殺了人。這也就是說，她的來訪不但沒有幫助到陳先生，反而把石得一也攪進了麻煩。
“沒事，石得一，沒事的。我帶你去找陳先生，我們有辦法幫你脫罪！”
宋佳人緊緊抱住石得一，一時之間淚如泉湧。在這一刻，她的心中只想著如何才能保住石得一，以至於她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到了這個時候，宋佳人也知道陳先生恐怕是無法再像以往那樣為石得一提供庇護了。如果是在過去，憑著陳先生在這座城市裡的關係，他只要多花點錢，就能為石得一洗脫殺人的罪名。畢竟石得一是正當防衛，最多隻能算是防衛過當。
但是今時卻不同往日，現在的陳先生自顧尚且不暇的，哪裡還能管的上石得一。但就算如此，宋佳人還是不願意放棄。她見石得一還拿著那把槍，於是她立刻劈手搶過那支槍，然後將其丟到地上。
“走，石得一，你和我一起走。陳先生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咱們一起離開這裡，一起離開這個國家。你放心，我們絕對都不會有事，我一定不會丟下你。”
一邊儘量用溫柔的聲音安慰石得一，宋佳人的身體卻一邊在劇烈地顫抖。她不是沒見過殺人，只是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因為自己而背上殺人的罪行。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對不起眼前這個大男孩。
現在石得一用僵硬的手臂環抱著宋佳人。這是他第一次和這個女孩如此接近，嗅著宋佳人身上的香味，聽著宋佳人旗幟鮮明的話語，他感到心中很是安慰。
“走，快走！”
在兩人的情緒都平穩一些後，宋佳人就如夢方醒般醒悟了過來，她拉著石得一的手，迅速繞向咖啡館的後門。這時候遠處已經隱約響起了警笛之聲，他們萬萬不可在此次停留。
從後門那裡鑽進小巷之後，宋佳人在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計程車載著他們兩個直奔宋佳人報出的一個地點，那裡是宋佳人名下另外一處的房產，只有到了那裡，他們才方便說話。
在風馳電掣地趕到那間小公寓後，宋佳人才有了和石得一說話的機會。她把眼下的狀況做了一個簡短的說明：現在有不知名的勢力開始對付陳先生。這股勢力非常強大，已經有能力威脅到陳先生以及他身邊人的安全。
在宋佳人看來，剛才的那些殺手完全是尾隨著自己而來的，要不是有石得一在的話，那麼她絕對無法逃出生天。
為了保護宋佳人，石得一不得不大開殺戒，惹上了很大的麻煩。所以現在對石得一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大陸。
宋佳人向石得一保證這次離開的時間絕對不會太長。陳先生很快就能查清楚與其作對的敵手，然後他們就能再次回來。到了那個時候，陳先生就能幫著石得一徹底洗清今天殺人的責任，免除他的牢獄之災。
這一席話宋佳人說得是又快又急，顯然她也很是激動。而看著滿臉希冀之色的宋佳人，石得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說實話，他真的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天知道那些警察會不會認為石得一是畏罪潛逃，到時候他就麻煩大了。
可是他卻又不得不承認，如果能暫時離開一段時間的話，在目前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剛才的那些人很明顯是職業的殺手，而他的行為最輕也是防衛過當。在事情被徹底弄清楚之前，他是不用想再有人身自由了。
如果只是暫時吃一段時間的牢飯，那石得一還能忍受。但是在聽了宋佳人講述他們現在的狀況後，他就為宋佳人的安全感到非常擔憂。
現在他知道了陳先生即將離開大陸，按照宋佳人的秉性，無論多危險她也一定會緊緊跟隨。那些人既然有能力威脅到陳先生，作為他的重要助手，宋佳人的安全就會變得毫無保障，她隨時都有可能遭到像今天這樣的襲擊。
一想到宋佳人要面對這樣的危險，石得一就無法忍受。陳先生肯定會好好保住自己，但是宋佳人就不會有陳先生這樣的好運和待遇，所以在宋佳人講完之後，他的心裡就有些被說動了。
看著石得一低下了頭不說話，宋佳人就知道這事情多半有戲。她讓石得一暫時待在這裡，現在她要去面見陳先生，將之前發生的變故全部告訴他。
在回到陳先生的身邊後，宋佳人就將遇上殺手的事情全都都告訴了陳先生。聽說有人居然準備暗殺宋佳人的時，陳先生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惱意。在他看來，對方實在是太囂張了，他還沒倒臺，那些人就敢出手對付陳先生的身邊人。
“佳人，也不用等到晚上了。現在就安排我和他見面吧。”
在聽完宋佳人說過石得一的事情之後，陳先生很快就做出了表態。他能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讓宋佳人有些吃驚。看著她有些驚訝的眼睛，陳先生微微一笑。
為了解除宋佳人的疑慮，他馬上就補了一句承諾：“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談談，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他的。”
聽陳先生這麼一說後，宋佳人似乎就放了心。她立刻就出門去安排汽車，而此時陳先生的臉上卻露出了苦笑。他知道宋佳人剛才在擔心什麼，她所擔心的，無非是陳先生會不管石得一。
宋佳人有這樣的顧慮，讓陳先生感到很是氣餒。曾幾何時，他在這個女孩的心中高大的就像是一個天神。但現在即使是他親口說的，宋佳人也會產生懷疑。
其實宋佳人這次真的是想太多了。現在的陳先生的確需要有石得一這樣的幫手。所以這一次，他不但會幫助石得一，而且還要將他再度拉上自己的船。
一個小時之後，宋佳人帶著陳先生來到了石得一的藏身之所。當陳先生走進房間，看到端坐在那的石得一時，雙方臉上的表情都很是尷尬。
宋佳人能夠感覺得到這兩個男人之間那種隱約的敵對情緒。她本想留下來，這樣一旦他們產生衝突，她還能勸阻一二。
可陳先生卻並不這麼認為。在兩人落座之後，他就笑著對宋佳人說到：“佳人，你先出去吧，讓我和石先生單獨聊一會。”
見陳先生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宋佳人也不便再堅持留下。於是她就離開了房間，留下這兩個男人單獨相處。
在最初的幾分鐘冷場過後，還是陳先生率先開始說話。他沒有在以往的那些恩怨之上多做囉嗦，只是直截了當的向石得一提出了邀請。他說的很是明白，自己最近遇上了一些麻煩，需要人手保護自己，而他希望石得一能幫助他渡過難關。
陳先生不想提以往的恩怨情仇，石得一也樂得其所。他願意來這裡跟陳先生見面，並不是想貪圖他的酬金，也並不是想還為這個人工作。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宋佳人，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石得一已經有了點頭同意的打算，只不過他不想就這麼快答應這個人。他的這一行為卻讓陳先生產生了誤解。他認為現在的石得一是在要挾自己，準備要一個更高的價碼。
陳先生自認對石得一是做了充分準備的，他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用那招，但是石得一不上道，那也不能怪他現在就使用殺手鐗了。
“石得一，我勸你還是跟我走比較好。要對付我的人手段很是齷齪，他們已經開始襲擊我身邊的人，今天佳人受到襲擊就是這樣。
那些人很是神通廣大，一旦他們無法直接幹掉你的話，他們就會使用一些下流的手段，譬如說他們很有可能去威脅你的家人和朋友，如果那樣的話，你就非常被動了。”
陳先生現在說的話本來是站在石得一的立場上，但是他的腔調卻很奇怪，隱隱間已經讓石得一產生了極度不適的感覺。不過他卻沒有心思去想陳先生說話的方式到底是哪裡不對。
剛才陳先生說的可能性已經讓石得一感到了萬分的震驚。在過去的幾個月裡，不管是生死相搏，還是被人追殺。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石得一自己的身上，還從來沒有連累到他的父母。
現在陳先生突然說起這個，這就像是打開了一個禁忌的盒子。一時之間，石得一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些發冷。
這時的他再想想剛才那些殺手，就更加感到恐懼。那些人不但膽敢在白天使用槍械，而且他們就在鬧市之中開槍，完全就沒有顧忌。如果他們的行為一直都是這樣瘋狂的話，石得一不敢擔保他們是否會做出用他的家人來威脅自己。
一想到遠在千里外的父母有可能因為自己而有危險，石得一的全身都已經繃緊，而雙手更是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褲子。
看著立即就變得非常激動的石得一，陳先生晒然一笑。他打了一個響指，隨即他的貼身保鏢康哥就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在看到久違的石得一後，陳先生的保鏢頭子康哥很難得的衝著石得一點了點頭。隨後，他就走到陳先生身邊，將手中的一個檔案袋交給了陳先生。
順手接過那個檔案袋以後，陳先生讓康哥就站在自己身後。隨後，他就從袋中抽出幾張照片遞給了石得一。
“石得一，你放心，我已經替你考慮到了這種危險。所以我已經派人去你的家鄉，將你的父母保護了起來。
現在你的父母很安全，那些人是不可能傷害到他們的。所以，你完全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三個月，你最多隻要為我工作三個月，這件事情就會徹底結束。到時候，我肯定會送你回國和你父母團聚。”
看著正在翻看那幾張照片的石得一，陳先生看似悠閒的說出了上面的承諾。他的身體雖然還靠在沙發之中，但其實卻並沒有放鬆。
他知道眼前那個人有多可怕，因此在將那幾張照片交給他看的時候，陳先生提早把康哥叫到了身邊，為的就是震懾住那個有可能會暴走的小子。他可不想被那個可能因為狂怒而失去控制的傢伙傷到。
應該說，陳先生的顧慮是非常有道理的。在石得一看過那幾張照片之後，他的身體就猛烈的抖動起來。那並不是因為別的情緒而是因為憤怒，最為純粹的憤怒。
陳先生給石得一看的照片都是很普通的畫面。前幾張照片之中，是他的父母日常生活的照片，不過這些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
至於最後一張則是幾個人的合影。在那張合影之中，他看到自己的父母親被兩個大漢夾在當中。雖然所有人都在對著鏡頭露出了笑容，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對老夫妻眼神中充滿了惶恐。而那兩個大漢雖然也在微笑，但那笑容卻顯得很是虛假。
在看到最後這張照片的時候，石得一就很想衝過去扭斷陳先生的脖子。他知道這個有錢人很喜歡說謊，現在他又在說謊。
這個有錢人非常擅長於將黑的說成白的，對此石得一很有了解。石得一還不清楚那個襲擊他的勢力是否去威脅他的父母，但是石得一現在就已經弄明白，陳先生是絕對會做出那麼下作的行為。
不管他說得多麼好聽，也不管那兩個所謂派去保護他父母的人看上去很是彬彬有禮，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住那種濃濃的威脅味道。
那個有錢的雜種現在竟然用他的父母來威脅石得一，如果他不答應為其工作三個月的話，那麼陳先生肯定會用石得一的父母做文章。
如果不是那人的身後現在就站著康哥的話，石得一鐵定已經撲了上去。但是，現在他卻強行忍住了對陳先生的殺意。在沒有確認自己父母的安全之前，石得一不敢和陳先生翻臉，所以他必須忍耐。
“我要和他們通電話。”
閉著眼睛過了好久，石得一才算勉強控制住了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然後，他就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現在他不敢相信陳先生，那個人說的再好，他也要親自確定父母目前是否安全。
對於石得一提出這樣的要求，陳先生顯得很是通情達理：“晚上的時候再打吧，他們現在正在轉移的途中，接電話恐怕不方便。”
一邊這麼說著，陳先生一邊松展開他的身體。在揭開了那張底牌之後，石得一併沒有爆發。這就意味著他已經成功在這頭野獸的脖子上拴上了鐵箍，所以陳先生終於可以放鬆了。不管怎樣，至少他現在終於控制住了石得一。
在看過陳先生為他準備的照片過後，石得一覺得自己再沒有必要和他說什麼話。所以，兩人的談話就此草草結束。陳先生隨時都會離開大陸，現在石得一也要趕緊做好準備。
在石得一離開那個房間之後，宋佳人就立刻迎了上來。她在外面等的很是焦急，不過，她沒有聽到裡面發生爭吵，不管是陳先生還是石得一，最後的雙方看上去都還算平靜，而陳先生的臉色甚至還有些高興。
雖然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但是宋佳人卻也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夠和好而開心。她可不知道陳先生揹著人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
接下來，宋佳人就送石得一去了另外的藏身之處，那裡是陳先生指定的地方，應該更加的可靠。只是在這一路之上，她都覺得石得一變得有些怪怪的。
雖然一路上宋佳人一直在找石得一說話，石得一也都在回答。但是宋佳人總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如果是在平時的話，她肯定會刨根問底找到原因。但是眼下有太多的事等著她去處理，所以她也就無暇再顧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