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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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章
一起傳出來的聖旨有兩份,一份傳給羅家,另外一份送給鄭親王。與羅家的旨意全是讚賞與獎賞,男人當官,女人誥封,又給金銀財寶。與鄭親王府的聖旨那就是罰了,至於把唯一的兒子送上戰場,這是鄭王府該做的,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羅家沒沒人在武職上自然可以甩手,但鄭親王舀著兵符,任著兵馬大元帥,送誰上戰場都是理所當然。
文官舀出鐵一樣的證據指責鄭王府勾結海盜,天熙皇帝念及這回大勝,並沒有重罰,言語批評是肯定的。聖旨的最後卻是筆峰一轉,提到羅素的重病,天熙皇帝念及鄭王府的辛苦,賞了一處別院讓她安心養病,太后又賞了人珍藥材,讓她調理身體。
等到晚上羅慕遠到了鄭王府,聖旨早就宣過了,謝衡和謝潛出來接的旨,接了聖旨之後,謝衡就了前頭舒遠閣,那是過世鄭老親王的書房,在謝潛的記憶裡是一直封著的。只有極偶爾的時候,謝衡才會過。書房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鄭老太親王常看的幾本書。
羅素離京之時,夫妻倆就己經議定,若是敗了,自然是滿門忠烈,不管實真死假死,她和謝潛肯定不會再回來。若是勝了,羅素也必是一場大病,這場大病可以說是羅素不想捱罵的遁詞,也是一種變相的試探。果然沒出所料,聖旨上先頭是罵,卻唯獨提到羅素生病,送了休養的莊院又送了珍貴藥材。
“父親,我到底還是守不住。”謝衡自言自語的說著,鄭老親王世很早,謝潛滿一歲時走的。到最後他與羅素守在榻前之時,鄭老親王就拉的手說過,能守住就守,不能守住就放手,造反的事不能幹,先保全了自己才能說其他。
隨著皇帝的更換,軍權守不住也算是理所當然,皇帝是天下至尊卻不是兵馬大元帥,是誰都會猜忌。這一戰,輸了自然是滿門抄斬,就是贏了,軍權只怕也是保不住了。
把兵符帥印摸了一遍又一遍,其實他這個親王接到從父親手裡接到帥印之後基本上就是擺設,一直以來大珠很安寧,沒什麼戰事,江寧海戰這是頭一回,也是最後一回。
從書房裡出來,謝潛和羅慕遠都在外頭,謝衡看到他們倆,先看向羅慕遠,有幾分欣慰的道:“皇上必然賞了羅家。”
“四品勳官,女眷們也得了誥封。”羅慕遠說著,全部都是虛職,卻仍然要進朝謝恩,不管誰說起來這都是皇宮浩蕩。
謝衡嘆了口氣,道:“也是,我們兩家是姻親,如何能放心的下。”
羅慕遠和謝潛都默然不語。
謝衡大步向自己書房走,羅慕遠和謝衡都跟了過,進到書房坐下來。謝衡就看向羅慕遠道:“我曉得慕白素來有精忠報國之心,但此時並不是好時機,你也叮囑家中弟弟們,行事三思而後行,此時萬不可惹出什麼事來。”
“是。”羅慕遠說著,知道謝衡心中己有決斷,此時是在做基本交待,低頭又道:“王爺放心,我必然會看著他們。”
“你姑姑不在廄,我也是自顧不暇,若是林家再生什麼事端來,隨他們吧。”謝衡說著,雖然這種可能性不高,但林家兒孫的質量卻不是多高,是要防著生事,又道:“倒是賀侯爺,這回難得相助,雖然……斷了親戚,就是官場應酬,但也該多行走才是。”
勳貴雖然都會吐槽文官為什麼不派兒子上場,但賀子章卻是直指林家與羅家有仇。雖然文武勳貴各成一派,各有立場,但除了賀子章直指林羅兩家的恩怨外,其他人家都沒這麼說。主要是覺得不值得,雖然是立場不同,畢竟沒人家想因此事跟林家結仇。吐槽幫腔也就是當拉拉隊了,像賀子章這樣就是成心跟林家過不了。
“我聽父親說了。”羅慕遠說著,心中卻有幾分疑惑,賀子章幫腔之後,羅大老爺就給賀府遞過貼子,但賀子章卻因事推託了。賀子章的心思素來難猜,他心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真的猜不出來。
謝衡道:“不管他心裡如何想的,他此時能聲援羅家,總是是友非敵。”
“王爺說的是。”羅慕遠說著。
謝衡看看謝潛,又看看羅慕遠道:“你們是親表兄弟,以後要守望相助,朝中風雲變幻,我們這樣的人家,首先想的是就是要保全自己。”
“是。”謝潛和羅慕遠齊聲答應著,謝潛眼圈多少有孝紅。
謝衡卻是看向謝潛道:“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你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怎麼還是如此。我和你母親辛苦操勞大半生,最後所想的也都是為了你。以後自己當家理事,再不可像以前那樣。”
說來也是奇怪,他和羅素都是性格強勢,可以說是爭強好勝了一輩子,偏偏唯一的兒子一點不像他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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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都記下了。”謝潛說著,硬是把眼淚逼了回。
謝潛在椅子上坐著,卻是調整了一個坐礀,似乎是長長吁了口氣,道:“波奔勞累這些年,我也是覺得有點累了。蘣我寫摺子,就是說為了戰事操勞過度,需要休養,明天謝恩你也自己吧。”
“是。”謝潛低頭答應著。
謝衡又朝羅慕遠揮揮手道:“走吧,都走吧,讓我清靜一會。”
羅慕遠騎馬歸家,進門先了前頭書房,羅家四位爺都在,把謝衡的意思轉告羅老太爺和羅大老爺,羅慕遠尤其是轉達了謝衡交待羅慕白的話。
羅慕白低頭嘆氣道:“江寧肯定太平不了,最多一年半載,必有戰事再起。”
羅慕遠何嘗不知,卻只能道:“不在其位難謀其政。”不是他不夠忠君愛國,而是想忠君想愛國,總是得有機會。
“算了,趁著現在我把請封世子的摺子上了,總算是件好事。”羅大老爺說著,天熙皇帝才表揚過羅家,現在上摺子請封世子,沒有任何理由駁回。就是林老太爺手裡有羅慕遠一千個把柄,皇帝都說羅慕遠好了,誰敢此時說他差。
書房散了,羅大老爺只是讓羅慕遠早點回歇著,女子得了誥命都後宮謝恩,男人得官職也一樣進朝謝恩。兄弟幾個回到後院,自然先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屋裡請安。結果羅大太太,虞秋荻,唐氏都在羅老太太屋裡。本來說晚上接風的,結果羅慕遠了鄭王府,哪個還有吃酒吃的心情,虞秋荻和唐氏則來了羅老太太這裡。
“鄭王府也接了旨意,只是指責世子治軍不嚴,並沒有說其他。皇上知曉姑姑患病,還特意賞了別院,太后賞了藥材,明天世子還要入朝謝恩。”羅慕遠笑著說,對於祖父,父親自然能合盤托出,對著祖母,母親就沒必要說這些了。
虞秋荻心裡聽得咯噔一下,聖旨裡連養病的別院都賞了,太后還賞了藥材,這意圖夠明顯了。
羅老太太長嘆口氣道:“不管怎麼說,能大小平安就好了,家裡既不缺吃也不少穿的,天就是塌下來也有個高的頂著,何必非得操那些閒心。以後就在家裡清清閒閒的聽聽曲,寫寫字,也未必不是好事。”
“祖母說的是。”羅慕遠說著。
說了幾句,羅老太太就讓眾人散了,實在是時間也不早了。羅慕遠坐虞秋荻的車回到屋裡,羅慕遠就吩咐婆子:“張羅飯菜,我晚飯還沒吃。”
虞秋荻知道形勢更嚴重,羅慕遠是臨近飯的鄭親王府,結果混到現在沒吃飯。鄭王府不可能一頓飯都不招呼羅慕遠,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鄭王府都沒吃晚飯,自然顧不上招呼他。
丫頭們把飯菜端上桌,羅慕遠趴著飯,吃的非快。
虞秋荻不由的道:“你慢點吃。”又沒人搶。
羅慕遠嘆口氣,停了一下才道:“肚子餓了,也忘了現在回家了,以為還在軍營裡。”
虞秋荻聽得心疼不己,臉上卻不顯出來,只是笑著給羅慕遠倒酒,又道:“己經在家裡了,慢慢吃就是了。”
明早要入朝謝恩,飯完兩人就洗梳睡下,夫妻林離大半年,下午在浴室裡又差點走火,但此時躺在**,兩人卻都沒了那時候的心思。勝了平安歸來,官職誥命在身,眼看著是大喜事,卻是讓人憂心重重。
“沒事的,給了勳官其實也是好事,省了許多操心。”羅慕遠摟著虞秋荻說著,又道:“父親也要上摺子請封世子,都順過來了。”
天熙皇帝想要的不過是那塊帥印,鄭親王交了也就完了。以天熙皇帝的性格,他是容不得軍權旁落,幸好他是才登基,鄭王府又是一直十分乖覺,天熙皇帝對其也算有好感,自己主動交了大印軍符,天熙皇帝也不會怎麼樣,才登基不久,只怕也不想大動干戈。
“我外祖母在時就跟我說過,享的了富貴,就要受的辛苦。”虞秋荻說著,又道:“你不用為我擔心,凡事我都得受的了,但你也要答應我一樣,不管怎麼樣都要平平安安。”
“嗯,我曉的。”羅慕遠說著。
次日羅大太太帶著虞秋荻和唐氏進宮謝恩,謝潛入朝謝恩時,把謝衡的養病摺子一併遞上,雖然謝衡沒有直接上戰場,但跟著在廄擔經受怕半年多,日夜操勞,現在戰爭打贏了,他也己經病倒了,要請長假休養。天熙皇帝安慰一番,當即就準了,又讓謝潛好好照顧父親。
半個月後,謝潛又遞了摺子,大概就是說,本人己經老了,而且十分淺薄,與前頭父親不能比,只是這麼一場小戰,就讓他心力憔悴,實在無力支援。現在交兵馬大帥元印,並且申請退休,把鄭王府的爵位傳給兒子謝潛,他要沿海探望老婆。
天熙皇帝沒有馬上批,先是派人安慰探視,然後又說鄭親王為國事累病實在辛苦。推拖了大半個月,終於準了,謝潛繼承爵位,謝衡則是打包收拾東西,說是海口探望羅素,到青陽之後卻磨嘰起來,就在青陽住下了。
按照常理來說,親王爵位繼承,除了皇帝的旨意外,家裡肯定還要大辦特辦。但因為鄭王府人丁單薄,再加上父母都有病在身,也不在身邊,就隨意辦辦也就完了,倒是天熙皇帝覺得看不起,說鄭王府是與社稷有功,沒有幫著操辦,卻是另外厚賞了。
就在此時,翰林院的簫清和又上摺子了,這回摺子跟上回摺子一樣,非常非常的長。但內容卻是絕對不同,首先簫清和非常認可鄭王府的做法。對於皇帝來說,軍政不能分家,任了國家主席就要兼任□。
軍權下放非常不利,就是再有合適的人選,簫清和也建議天熙皇帝不要再任命天下兵馬大元帥。各管一塊,各司其職,任命好軍區司令官就好了。
看到這裡天熙皇帝非常滿意,他本人也是如此認同的。但接下來簫清和馬上說了,鄭王府其實是很有才的,謝衡雖然自謙說自己沒才,其實他真是個人才,現在大珠當務之急就是組建海軍,應該再次啟用鄭王府,組建海軍,打造戰船,迎接接下來新的戰鬥。
看到這裡,天熙皇帝就覺得很沒意思了,也許以前的鄭王府很英勇,但謝衡當這麼久的兵馬大元帥,就打了這麼一仗,怎麼就成天才了呢。倒沒有因此責罰簫清和,卻是把摺子放到一邊,沒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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