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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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禮物
206.禮物
穿過別墅的走廊，前方是夜色下的一片深色池塘。翠綠的荷葉在夜晚的陰影下微微收斂蜷縮，彼此靠近。它有別樣的典雅端莊、柔媚明豔，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雕飾”。不受風塵**的瀟灑出塵，那一派清遠的標緻與神韻，不知令多少愛荷的人如痴如醉。
慕文靜靜的望著荷塘，白起站在他的身旁。一左一右，一臂之距。共同的沉默，彷彿不忍打破著靜謐的美。兩人的影子，被身後的燈光拉得很長，落在了荷塘中，蔓延在池面上，與荷的影子糾葛。
沉默，許久。
“小起，你的病……”
“還好，無大礙。”淡淡的聲音，平緩的語調，彷彿病發時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不曾經歷。
身後輕輕的腳步，漸漸清晰。
白起垂眸而立，夜風拂過她**的肩膀，有些涼。慕文的一聲嘆息，湮沒於這夜風之中。
慕憬涼在二人身後站立，他的目光落在白起的身上，眉頭輕皺。病，白起患了什麼病，竟然讓在醫學界大有所成的父親也如此……
“你的那些朋友呢？”慕文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兒子，摸不清他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慕憬涼脫下了自己白色的外套，淡然回答，“是你太慢。”不用慕文多說什麼，他便知道自己的父親究竟想要說什麼。
或許，這是父子之間的默契……
“……”慕文汗顏，怎麼自己的兒子總是不會給自己這個當爸爸留一點面子？不待慕文多想，慕憬涼卻上前幾步，走到了白起的身後，將方才脫下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肩上。
白起這才抬頭，側臉看見慕憬涼那雙與安洛雷完全不同的眸子，一個人的眸中是從不消失的溫潤陽光。另一個的眸中是永不融化的冰。
“謝謝。”
“嗯。”慕憬涼頷首，撇開的目光移向了慕文，“爸，在這裡繼續吹風？”
“咳。”慕文啞然，無奈得笑，“好，不吹風。”正說著，他的目光轉向了白起，“洛老爺子知道我這次回國，特地讓我帶了東西給你。”
慕文送衣服的口袋中緩緩的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棕色的毛絨盒子。他走到白起的面前將盒子開啟。盒子裡面是一隻純黑手鐲，色澤通透。白起眨眼，歡喜的將鐲子拿了出來。這才發現鐲子內部有一個泛著銀色的字——安。
“這是？”慕憬涼皺眉，抬眼望向自己的父親。慕文卻對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什麼也別說。
“文叔叔，這個手鐲……”白起仔細端詳著這溫潤的黑，手指上的觸感也奇異的漸漸溫暖。
慕文笑著將手鐲從白起的手中拿了過來。親自為她戴在左手上，“洛老爺子希望你平安。也希望你偶爾可以回去看看他吶……雖然洛歌那孩子一直陪著洛老爺子，可是也不能缺了你。”
“嗯！”白起右手輕握腕上的手鐲，笑彎了眸子，認真的點頭，“我知道了。我也想洛爺爺。文叔叔回去之後幫我問好好嗎？”
“這是當然的。”說話間，慕文頓了頓，看向慕憬涼“今天憬涼最大。你們進別墅休息一會兒吧，我去前面看看。”
前面，自然是舞廳。
慕文轉身離去，鞋子與地面輕輕相觸的嗒嗒聲漸漸遠行。他不知道慕憬涼心中究竟想要如何，只是這個小子來到他們面前。卻又不是對自己有話要說。已經這樣，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麼還能不明白。慕憬涼是有話，可是物件不是自己，而是白家的丫頭。
溫柔的月光下，那人眼底的冰山似乎都變得柔軟了一分。
只是一瞬間，白起還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再定眼一看，不是錯覺。他看她的眸中，冰山似乎已經在暖陽融化，雖然殘留著絲絲寒意，卻不再尖銳冰冷。
“你……”
“進去吧，外面冷。”說著，他退後幾步，打開了身後的玻璃門，磨砂的，氤氳著別墅內明亮的光，暖人的氣。
二人坐在別墅一樓的沙發上，白起已經將慕憬涼的外套取下，放在了他的身旁，然後雙眼含笑，“慕憬涼，生日快樂。”
愣神，接著，慕憬涼緩緩的將目光停住在白起精緻的面頰上，薄薄的脣有了上揚的弧度，“沒有禮物嗎？”
“有啊，有的。”
或許是白起與慕憬涼可近可遠的關係，讓她沒有注意到那冰山般的人今日在她的面前已經屢屢反常。
“尚琴，是我打到的黃金裝備喔，是琴師的。”她繼續補充著。
慕憬涼垂眸，長長的睫毛不稀不密，也沒有上翹，清清冷冷，正如他的個性。
那一天，直到白起回到家中，也不會明白慕憬涼的糾結。別人巴望著趁著這個機會，送價值不菲的東西甚至是珍品給慕憬涼，他卻絲毫不在意。能讓他有些在意的，送的卻並不是現實中的東西。這一時刻的他們，卻都不會知道。很久很久以後，當慕憬涼的等級已經不能用尚琴發揮自己能力的時候，本該成為廢品的尚琴，卻被他永遠的留下。
緊接著，便是開學的日子。白起與俞寶寶都是這個學期轉學進來的，除了她們其餘人所在班級變動也不大。這裡的其餘人，自然是指她們認識的。
分班的結果下來，白起果然是在x班，而俞寶寶則被分在了b班。在開學典禮的前一天，俞寶寶還十分激動的跟白起說遊戲見，而等她上了遊戲才想起，小起還在黑暗大漠，哪裡見得上面？！
白起與夜司在前一天已經進入了夜城，今天登上游戲，直接出現在了一個花園之中。四周寬闊，花香縈繞，淡色的花的風中輕輕搖晃……
“您來了，小起小姐。”柔柔的聲音，溫順而有禮。
“古荷？”白起訝然，“你怎麼在這裡？”
古荷清秀可人的臉上是淡淡的笑容，“夜司殿下在與哥哥商討一些事宜，並讓古荷在這裡等小起小姐。”
聞言，白起垂眸不言，額前的劉海為那雙心靈之窗蒙上了一層黑色的陰影，讓人不能看清她的眼看不懂她的心。
“小起小姐？你怎麼了？”
白起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沒什麼。”
不是沒什麼……
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顯著，就像一雙手，捏緊了她的心臟。自從來到黑暗大漠之後，夜司已經越來越頻繁的在她沒有上線的時候出現在遊戲中，並且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然而古堡中，除非主人線上，否則寵物是被系統預設留在寵物空間的……
一切，似乎都脫離了韁繩。白起有一種不能掌控接下來事情發展的感覺……似乎，不是什麼好感覺……
召出夜矽，白起跟著古荷離開了古家的花園，來到正廳，空無一人的正廳。
“咦？夜司殿下和我哥不在這裡？”古荷上前一步，透露著一分病態的容顏上嘴脣緊抿。
白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古荷的肩膀，“我也不是非要找到兔子不可啊，古荷，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古荷疑惑看來，不過，在白起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她又迅速低下頭去，“小起小姐，有什麼事情？”
白起愣了愣，無奈而笑，“你對我為什麼這樣小心翼翼呢，我的身手只怕還沒有你快呢？難道是我太可怕了嗎？”
“啊？”古荷抬頭，嘴巴因為驚訝而微微張開，她搖搖頭，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小起小姐很漂亮，不可怕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您畢竟是夜司殿下的主人啊，我怎麼能怎麼能……”古荷張皇的遊移著目光，就是不敢只是白起。
“我從來不覺得他是我的寵物，所以你也不必要有我身份有多高的壓力。老實來說，我在黑暗大漠的身份是不如你的，古荷。”
“啊？可是，怎麼可以……”
看著古荷的模樣，白起有些無語，不明白自己怎麼能夠讓一個人慌張成這個樣子。她抬手摸了摸站在身邊小正太軟軟的頭髮，“還有啊，別老是叫我小起小姐，請叫我小起好嗎？”說罷，那雙暗紅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古荷。
“呃……好……好……”
“那天你還想問我什麼？你認出我是賞金獵人傳承者的那天。”忽然，白起問道。
古荷聞言，愣在了原地，不安的將雙手握住，“小起小……啊，小起……”
白起側臉看去，深邃的雙眸中是淡淡的慵懶，讓古荷一時怔住了，“嗯？古荷，你怎麼了？”
古荷回神，笑道，“小起，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的神態，和夜司殿下很像，真的。”
“是嗎？”很像嗎？白起無聲的勾起了嘴角。
“你……認識蒼碩嗎？”古荷小心翼翼的問。而這句話，也讓她對面的人吃驚抬眸，暗紅的眸子睜得圓圓的。
古荷繼續說道，“看您的反應，是認識是嗎？”
白起點頭，收起了驚訝的表情，“認識，他是我的師父。”
“所以，他死了是嗎？”古荷心驚，臉色更白了一分，苦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