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25章 別靠近!

第125章 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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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別靠近!

“不好!”花嬌果斷地搖頭,眼看男人又想靠近,她忙再次後退幾步,“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

冷寂落眼神一黯,抿了抿脣。

妖冶被這兩人尷尬的相處模式憋得難受,索性一掀被子下了床:“還是奴婢先行告退!”

說罷,也不等花嬌的阻撓,逃也似的出了房門。

笑話!她現在可只是個丫鬟,哪兒有主子說話還要出門迴避她的道理?

房中,花嬌依舊緊蹙雙眉看著男人。

冷寂落看她就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心中一痛,再也顧不得她的抗拒,身形一閃,就衝到了她面前,緊緊將她裹住。

花嬌一愣,反應過來之後,是拼了命的撲騰掙扎。

“你幹什麼!你不要碰我,不準碰我!”

男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用盡全力箍著她,將臉深深地埋在她的髮間,汲取那久違的溫暖。

都快忘了上一次抱她是什麼感覺。

兩年來,他從不敢越雷池半步,生怕惹了她不高興,就再也不理他。

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許是覺得再壞也壞不過現在這樣,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抱抱她;又或許,是聽到她掉入冰湖的訊息,他急瘋了!

多怕她就這樣離他而去!

他知道,她是會水的,可聽下人說,若不是那個叫小芸的丫頭不會水還非要跳下去救她,她就真的不願上來了!

她就真的這麼捨得?

“冷寂落!”花嬌終於停止了掙扎。

男人一怔。

這是兩年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自從他娶了北辰燕,她就再也沒有主動叫過他。每次對他說的話也莫過於“你別過來”和“你不要靠近我”。

他終於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灰暗的鳳眸中起了熠熠的神采,薄脣還輕輕抿著。

花嬌側了側腦袋。

她知道,抿脣是男人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

“我嫌髒。”

男人呼吸一滯,似乎是沒有聽懂她的話。

細細回想,她說,冷寂落,我嫌髒。

他髒?

“花嬌……”男人雙眉緊蹙,瀲灩的眸中一片痛色。

須臾,他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你究竟有沒有心?”

話音未落,那如同鐵圈一般箍著女子肩膀的的雙手終於放開,卻在垂下時緊握成拳。

他怕,再不放開,他會忍不住掐死這個女人。

花嬌身形一顫,眼神忽閃了幾下,忽然低低一笑:“我早就沒有心了。早在你娶別的女人時,我的心就死了。”

冷寂落一噎,為她的話,為她沉痛的眸。

“我說過,我從未碰過她,娶她也只是無奈之舉。從始至終,我愛的只有你一個人,這還不夠嗎?”

“不夠!”花嬌定定地看著他,眸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堅定,“你說我小氣也好,善妒也罷,就算只是名義上,我也不願與另一個女人分享我的丈夫!”

擲地有聲。

冷寂落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兩年以前,她只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女孩,與他兩情相悅,情定終生。

皇上賜婚之後,她哭過鬧過,像個得不到糖的孩子。

可當他真的娶了北辰燕之後,她便再也不曾在他面前哭過一次、鬧過一次,彷彿是看破紅塵了一般,再不願與他多說一句話。

他怕了。

所以他強娶了她——無視她冷漠的神情與冰冷的抗拒。可就連洞房之夜,他也不曾碰她。她恐懼的模樣,讓他心痛不已,不敢再雪上加霜。

“花嬌……”冷寂落挫敗地嘆了一聲,雙眉緊鎖,眉宇間是抹不去的憂愁,“皇上賜婚,你想讓我如何?”

花嬌彎了彎脣,輕笑。

“那我當初求你跟我走的時候,你為何不走?”

男人張了張脣,還未來得及開口,女子又接著道:“是想坐享齊人之福,還是放不下你宰相的權利?”

冷寂落忽的一笑:“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若不是定北侯府以她性命相挾,他怎麼會不願與她笑傲江湖?

可是這些,他又如何能說?

如果告訴了她,恐怕她寧願死也不會讓他娶別的女人吧?

可沒想到,到了最後,她竟是如此想他的。

或許是被男人眸色中漆黑的深邃刺痛,花嬌終於軟了語氣,可出口的話仍是咄咄逼人:“那你要我如何看?”

冷寂落沒有接話,怔忪地凝著她半響,勾了勾脣。

笑容滿是苦澀,孤寂淒涼。

水墨色的袍角舞起,男人緩緩轉身,朝門口邁開了步子。

脊背挺得筆直,卻僵硬得讓人心疼。

身後,女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揚起,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瞳孔一縮,愕然地睜大了雙眸。

抬起頭來,哪裡還有男人的影子?

妖冶一直等在門外不遠處,見冷寂落臉色難看地出了房門,立刻小跑著走進了房內。

推門而入的時候,花嬌正怔忪地坐在一方圓凳上,形容憔悴,彷彿失了魂一般。

花嬌病了。

落水之後沒有好好地修養,加上心力交瘁,病得很嚴重。

可男人不曾來看她一眼,就如她原先希望的那般,男人再也沒有靠近她、纏著她。莫說是靠近,就連走過她身旁時,男人也不會駐足半秒。

花嬌愣愣地站在雪地裡,男人一如前幾日那般從她身邊走過,目不斜視,就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

花嬌心裡一痛,彎下腰猛咳了幾聲,咳著咳著,眼睛就紅了。

男人腳步一頓。

可當花嬌抬頭的時候,卻只看到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花嬌?”妖冶小跑著過來,輕輕拍了拍女子的肩,“你還好嗎?”

“小芸……”女子緩緩地抬起頭來,眼眶紅紅,雙脣不停地顫抖,“我真的不想那樣……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冷哥哥他,他一定討厭死我了……可是,就是他的錯……他憑什麼不……理我……”

斷斷續續地帶著抽噎的聲音讓人聽得模糊,妖冶想了想,才算知道女子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對冷寂落既是抗拒又是深愛,不能原諒卻也怕他離開。

就是這樣矛盾又複雜的感情,讓他們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花嬌,你的冷哥哥不會討厭的你的,他愛你,他只愛你。”

妖冶蹲下身去與女子平視,目光灼灼,異常堅定。

雖然她不知道冷寂落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剛才,她看得真切,男人的眸中分明是滿含著痛色與不捨。

花嬌一怔。

“可……”

話未說完,就被妖冶打斷:“若是你願意,奴婢有一法子……”

翌日。

冬日的風,還是一如既往得寒入骨髓。鵝毛大雪隨風而揚,彷彿是這冬日的祭歌,唱奏著悲徹的人生幾何。雪地是一片純潔的色彩,無論是高大的枝丫、還是那花園裡萎敗的花草,無論是亭臺樓閣、還是小橋流水,皆覆上了厚厚的一層白。

放眼望去,再不見其他的顏色。

北辰燕步履匆匆,邊走,邊詫異地對妖冶道:“你確定是她找我?她親口跟你說的?”

“是,確是如此。”妖冶點了點頭。

北辰燕愈加不解,秀眉一擰:“她找我做什麼?她不是非要裝清高、從來不願與我說話的嗎?”

回答她的,卻只有一陣沉默。

不解地回頭一看,妖冶的身形竟如同一隻翩然起飛的蝶,快速地奔跑著。

北辰燕剛想讓身側的丫鬟去拉住她,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花嬌出現了。

“你找我做什麼?”

對面的女子垂著眼瞼,抿了抿脣,不語。

北辰燕的火氣騰地一下上來了:“你不說話把我叫來做什麼?大冬天的,你又發什麼瘋?”

花嬌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眸中神色複雜,悄愴悲哀、痛恨同情、厭惡不解……不該同時出現的矛盾情緒偏偏同時出現在了那雙瀲灩深邃的眸中,可女子卻仍是不語。

“啪”的一聲脆響。

花嬌被打得偏過了頭,髻上唯一的一支碧玉簪掉在了雪地裡,髮絲便就這麼鬆了開,滿頭黑髮隨著北風咧咧地揚起,將本就看不真切的小臉遮得更加嚴實。

北辰燕怒氣衝衝地瞪著她,齜牙咧嘴。

“別以為本夫人真不敢對你怎麼樣!你以為相爺還會一如既往地待你好嗎?兩年了,是塊冰也該化了,可你偏偏不識好歹!你也不想想,相爺最近可曾還理過你半分?”

一口氣說完,咄咄逼人。

花嬌眸色微閃,眼前一黑,直直地栽倒在雪地裡。

倒下的瞬間,聽到一聲驚恐的吼聲:“花嬌……”

北辰燕愕然地睜大了雙眸,還未來得及回頭,“啪”的一聲,又是一個巴掌。

可這一回,捱打的卻是她。

男人的身形不曾在她身旁停留半秒,直直地朝著地上的女子而去。一手將她托起,一手解了自己的披風給她蓋上,將她捂了個嚴實,而後,才輕輕地將她抱起,生怕弄疼了她。

動作完,他彷彿是想起什麼,突然抬起頭,鳳眸微眯,直直地看著北辰燕:“別說是兩年,就算是一輩子,本相也定會融化了這塊冰!可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說罷,也不等她反應,男人抱著懷中的女子大步流星,徑直離開。

北辰燕怔怔地站在原地,在男人的話裡失了神。

就算是一輩子,他也不會放棄。可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注意身份?

她是什麼身份?

她難道不是他冷寂落冷宰相的髮妻嗎?

冷寂落抱著女子,腳下的步子越走越急,雙眉緊鎖,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自責,內疚。

明明知道她這些日子身體不好,卻因為一時賭氣,不曾與她說過半句話,更別說是提醒她喝藥休息!

親眼見著她被打了一巴掌,明明可以立即出去,卻因為北辰燕的那句話,他停頓了,讓她暈倒在雪地裡。

他想聽聽,女子會如何回答那些質問的話語。

不想,答案沒聽到,卻看到她暈倒的模樣。

早知如此,他便什麼也不要聽了!

明明瞭解她的無奈,怎麼可以因為自己心裡的苦,讓她更苦?

一腳踹開房門,冷寂落緊緊地裹著女子,快步走到床邊,緩緩地將她放下。

扯了被子想要給她蓋上,卻不想,女子的眼睫顫了顫,醒了。

女子就這麼看著他,直愣愣的。

想到自己的一隻手還在她的背後,冷寂落呼吸一滯,連忙抽了出來,緊接著後退三步。

他知道,她不喜歡自己碰她。

更何況,他適才打了北辰燕一個巴掌,手上可能有那女人的味道,她一定更不喜歡了。

“你要做什麼?”

眼見她硬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似乎還要下床的模樣,男人顧不得許多,忙上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

花嬌眨了眨眼,沉默片刻,又抬起頭看著男人:“簪子掉了。”

“什麼簪子?”冷寂落詫異地看著她。

說完,他想起適才女子被打那一巴掌的時候,的確是掉了一根簪子。

也就是因為這樣,女子現在墨髮四散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可憐的勁兒。

“是冷哥哥送我的碧玉簪。”

男人愕然地睜大了眼。

冷哥哥——多麼久違的稱呼!

碧玉簪——是他當年送她的定情之物啊!

“花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