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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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殺戮
場中眾人見紫衣人如此功夫，皆動容失色，呆了半晌後，一個身著灰色道袍，頭頂逍遙一字巾的高大老道士走了出來，但見他面色猙獰，一臉橫肉，雖然穿了道服，卻和惡神也似，打了個問訊道：“無量天尊，花施主功夫又見大進，實是可喜可賀。”
紫衣人沒想到有人竟會認出自已，不由一愣，在這一愣之際，灰衣道士枯槁烏黑的雙手探出，閃電般地抓向紫衣人，“哧”地一聲，已將一片衣袖折了下來，紫衣人退後一步，揮劍削去，那道士左手揮出，“當”地擊在劍背上，有如金鐵長鳴，紫衣人嚇了一跳，隨即笑道：“原來是鐵手僧郭忍，什麼時候改行做了道士？肉手變成了鐵手?”
郭忍猝獰一笑道：“死在臨頭，還說笑話。識相的話趁早把寶劍現出，或許我能保你一個全屍。“紫衣人哈哈一笑道：”今天能遇上你這樣的對手也不錯。正好可以一舒筋骨。“郭忍厲嘯一聲，雙手舞成兩團黑影，搶身貼近攻了上去，紫衣人右手疾揮，劍光翻卷，與他鬥在一起。
鐵手郭忍原來是一個西域番僧，性格暴戾，殘忍成性，下手時皆是辣手毒招，練就蜈蚣門下絕技，兩手經藥浸火後，刀槍皆不能傷，出師三年，未遇到對手，後來遊至中原，連殺數名好手，出口狂言，惹出了這個紫衣人，雙方打鬥一天一夜後，被對方用劍削去右手三指，一怒之下，自斷雙手，返回師門，其師見狀，便將開山祖師留下的一付鐵抓給他按上手腕。他苦練了十餘年，自覺技藝大進，便辭師重返中原，改作道人打扮，尋訪仇人下落，一尋二十餘年，未尋到仇人下落，卻又學了少中土武功，這日聞說寶劍半杯酒重現江湖，趕來白水嶺，欲一睹寶劍風采，卻前意外地認出了紫衣人正是自已的仇人，這樣一欲奪寶，二欲報仇，便將鐵抓狂舞，鎖拿鉤卡，砸抓擊點，招招凶狠詭奇，一時之間，竟與手持寶劍的紫衣人打了個平分秋色，不分勝負。
兩人翻翻滾滾地打了百餘招，紫衣人見對方在自已寶劍快攻之下，竟有攻有守，招式嚴謹，不出奇招難以取勝，便將寶劍一變，只見紅光如浪，滾滾奔向對方。逢隙則入，無止無歇，一招一式之間已無節拍，這連綿的數十劍使將開來，劍勢淋漓磅礴，逼得對方連連後退。
在場的眾人中，有半數是用劍的，但哪裡見過此等劍術，便各自凝神細觀。郭忍被對方逼得連退幾步後，厲嘯一聲，一雙鐵手忽伸忽縮，施出一路勢正招純的正宗擒拿手來。紫衣人自也認得這路招術，便一面小心應付，一面尋找破綻。郭忍攻出數招，突地左手一抓，施了招“陸凱折梅”伸抓突將寶劍抓住。紫衣人大驚之下，運力一絞一抽，錚然幾聲，已將郭忍的左抓五指一齊絞斷。
紫衣人寶劍剛撤回，便聽提“篷”地一聲響，從對方的斷爪之中，竟射出數十枚鋼針來，與此同時，郭孩將右手一甩，安在腕上的鐵手便帶著條鐵鏈脫腕而飛，抓向對方的頭部，紫衣人見而殺著同時攻到，忙將頭往右一側，使了招“銀河倒掛”，半杯酒在身前划起一片紅光，將數十枚鋼針擊落在地，耳旁卻“嘶”地一響，鐵抓從面頰旁抓過，將蒙面絲巾扯了下去。郭忍右臂一縮，將繫著鐵鏈的左手鐵抓收回獰笑道：“姓花的，這一抓如何？”紫衣人面巾一去，頓時給一名與他朝過相的巨盜宋萬認了出來，宋萬驚叫道：“花橫影，禁軍左統領，皇帝的鷹犬，大夥不要放過他。”
花疏影給抓去面巾，郭忍左抓斷了五指，兩人各自齊聲怒喝，招式也更見凌厲，在鬥到一百五十名招時，花疏影刷地將對方左臂劃傷，並趁機連攻幾劍，將對方逼到了絕崖邊緣，眾人見得兩個人影在崖邊飛舞，個個心驚，一齊握緊手中的兵刄。正鬥之間，花橫影右手長劍一振，將對方的右手鐵抓盪開，右掌起處，風聲大作，“啪”地一記風火掌重重擊在了對方的胸口之上。
郭忍雖然內力雄渾，練就一身橫練功夫，但這掌乃是對方畢生功力所聚，那風火掌又是專破金鐘罩鐵布衫的內家功夫，自是厲害非常，郭忍悶哼一聲，倒退幾步，咬著牙目光閃爍地盯住了對方。花橫影一掌湊功，右手寶劍更不遲緩，“哧”地往挑向對方胸膛。
郭忍雙足一頓，不退反進，撲向對方。長劍穿胸而過。但他卻雙臂一抱，將花疏影攔腰抱住，張口向他的咽喉出。花疏影忙歪頭躲內，忽覺後腰一陣疼痛，已被對方右手鐵抓抓傷，急怒之間，一頭碰在對方的前額之上。郭忍站立不住，仰天摟著對方一齊摔倒，“呯”地他的後腦正好撞在一塊尖石之上，不由得眼冒金星，雙臂略松。花疏影忙掙開他的雙臂，用力拔出寶劍，又削向對方的咽喉。
郭忍雖然頭痛如裂，但靈智尚在，偏頭躲過劍尖，猛張口將寶劍劍背死死咬住，翻身滾向崖下。花疏影忙用力抽劍，誰知一時竟抽不出來，眼見若不放手，便要被他帶得跌落崖下，慌急之時，左手成手刀之勢，狠命一記斬向對方的頸部，“呯”地一響，已將他的脖子削斷，接著一逢血雨從郭忍的無頭頸部噴出，撒了一地，那無頭屍體在崖上滾了幾滾，摔落崖下，不見了蹤影。
花橫影鬆了口氣，抬起寶劍時，卻見那郭忍的首級雙目怒睜，頭上道巾早已跌出，露出一個光頭，白齒森森地咬住劍背，原來對方臨死前的這一狠命緊咬，牙齒已牢牢地咬在了寶劍之上。花橫影提劍摔了幾下，卻抖它不掉。
花橫影見狀住了手，長嘆一聲，又見那鮮紅如血的長劍之上，嵌了個錚獰人頭，雙目依舊森森放光，饒他技高膽大，也不由得心驚。他正欲伸手拍碎這人頭時，忽覺後腰麻木難忍，心中驚叫“有毒”，忙坐倒在地，伸手點了後腰處幾個穴道，從懷中摸出一顆護心丹吞下，閉目打坐，意欲軀毒療傷。
數十名高手見他大模大樣地坐下運功，將自已等人渾不放在眼裡，不覺心中有氣，那太行巨盜宋萬叫道：“花橫影，你將老子從太行山趕到江南，那時不好威風，今夜我們該如何算帳？”另一個彪形大漢道：“姓花的，你可敢讓起來，接我幾招？”花疏影已聽出兩人一人是宋萬，另一個是長江路上飛刀派的幫主院三刀，若是平時，他早已起身將兩人誅於劍下，但此刻正在運功驅毒，不能分神，故一任對方辱罵，並不出聲。
眾人連叫了數十聲，見他目不轉睛，身不動，知他運功驅毒到了緊到關頭，便一齊緩緩逼近。眾人走到他面前五丈多遠時，院三刀揮手射出一柄飛刀，花橫影揮劍一檔，“吃”地那飛刀正好插在郭忍頭上，腦漿順著飛刀上的血槽流下臉頰，紅白斑駁，甚是恐怖，眾人見狀停住腳步，齊齊吶喊，卻無一再上前去。
宋萬見對方臉色通紅，呼吸逐漸變得悠長，心知再不動手，便悔之晚矣。與另一名大盜取著刀劍，躍上前去，“嗖嗖”兩聲，分別向對方的前腳後背削去，那院三刀也揮手發出一把飛刀，飛向花疏影的頭部。那花疏影忽開雙目，手中紅光暴閃，“喀喀喀”三響，三件兵刄一齊從中斷開，掉在地上，宋萬忙退後三尺。從花橫影背後襲擊的那名大盜卻一聲未吭地栽倒在地。
眾人一時之間不敢再上前，那花橫影又閉上雙目，運起功來，院三刀呆了會急叫道：“大家別怕，這廝中了劇毒，無法動彈，我們只站得遠遠的，用暗器招呼他。”眾人皆是江湖上的狠角色，多有暗器，聞得此言，一齊摸出趁手傢伙，“呼呼”風聲中，數十枚飛刀，飛槍，飛鏢等暗器一齊向花橫影身上招呼了過去。
花橫影暗暗叫苦，只得停止運功驅毒，伸劍拔打暗器。眾人為防他暴起傷人。故只是在遠處連發暗器，並不急於上前，此時忽聽得遠處有人怒嘯連連，一個黑影疾奔而來，舉手抬足之間，已將兩名飛刀幫好**倒在地，搶下了他兩人手中鋼刀，那黑衣人展開雙刀，“呼”“呼”數刀，將眾人逼開，躍到花橫影身邊叫道：“師父，你怎麼啦？”眾人看時，卻是反出富貴幫的花錚。
院三刀見出手傷了自已的手下，大怒之下，右手發出兩把飛刀，那黑衣人連揮刀擊落兩柄飛刀時，仍有兩人舉刀砍向黑衣人，，那黑衣人雙刀翻飛，刀刀凶狠，以一敵二，竟絲毫不落下風，宋萬見狀，一言不發地貼身上前，“呼”地發掌便向對方右肩拍去，黑衣人忙閃身旁移兩尺，卻聽得“撲”地一響，後背一陣麻木，已有柄飛刀插在他的後背肩胛骨旁。
宋萬與那兩人趁機一湧而上，舉刀發掌，各出殺招。花橫影雖雙目緊閉，對面前之事卻瞭如指牚，體內玄功急轉，躍起身來，手中赤虹電閃，慘叫聲中，宋萬一頭跌倒，那兩名大盜一斷頭，一截腰，無一倖免。三人體內鮮血噴出，在花橫影師徒身上濺開了數十朵血花。花橫影狂笑道：“我不欲趕盡殺絕，但你們太不知好歹，趁我中毒之際落井下石，又傷我徒兒，你們是自找死路。”說著提劍衝向眾人。
院三刀見對方面目血跡斑斑，不由心驚膽寒驚叫一聲，也顧不得再放飛刀，扭頭向斜刺裡跑去，他惶急之下，神智已亂，竟忘了身旁便是絕崖，竟自已一頭衝下了絕崖，在空中才發覺自己掉下了絕崖，驚懼中連連慘叫，只聽得他叫聲越來越小，再到後來便沒了聲息。
花橫影揮劍竄入人群之中，劍起掌落，“怦怦喀喀”聲中，場中三十餘人或被劍誅，或被掌斃，一一如木頭樁子般躺到在地，再也站不起來。富貴幫伏在四周的人手見他如此功夫，誰也不敢出來露面，花橫影將三十餘人擊斃後，朝林中叫道：“富貴幫的小子，做烏龜嗎，還不滾出來送死。”
季家兄弟等人就藏在附近，早已看清那奔上山來救花橫影的黑衣人正是花錚，心想自已與他徒兒已結下大仇，這一出去必是有死無生。故躲在暗處默不作聲。富貴幫的十餘位高手，一開始便見花橫影在一招之內將擊陸天風擊暈，將田玉，田伯威擊下絕崖。這三人功夫都是富貴幫眾人親眼所見，誰知在花橫影手下竟如此不濟，見狀誰還敢出身搶奪寶劍，況且季家兄弟也未發口令，故都裝聾作啞，一聲不吱。
花橫影連叫數聲，見富貴幫無人應聲，正欲入林捉幾個叫化子時，忽聽“咕咚”一聲，花錚已跌倒在地，連忙竄過去扶起他一看，只見他背部中了飛刀，刀傷周圍皮肉皆已發黑，而花錚雙目緊閉，牙關緊咬，面色發紫，顯然刀上之毒極是厲害，花橫影忙伸指封了他傷口處幾個穴道，在幾個飛刀幫身上搜索一番，並不見飛刀解藥，而發刀的院三刀又已跌下懸崖，沒了蹤跡。他略一思索，便負起花錚，看了看一地的殘刀斷劍，昂頭向天邊殘月冷笑數聲，提劍如飛般向東面馳去。
待到那花橫影逝去好大一會兒，季家兄弟與眾富貴幫好手，才小心走了出來。眾人站在一片片的血汙之中，看著冷月輝映下的殘刀斷劍，看著橫陳在面前的屍體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龐，想起那在血光迸現中的半杯酒，想起了那寶劍上銜劍飲血的錚獰人頭上流下的紅白腦漿，各自的背脊上頓時生起絲絲冷氣，這時一陣夜風吹來，那月光便黑慘慘的暗了下來。
在眾人驚懼抬頭時，只見那在天上烏雲翻滾，早已遮住了西墜的殘月，正黑沉沉地壓了下來，在黑暗的夜色中，有一串紅色火焰在東南方向的天空又是一閃，富貴幫眾人想起這已經是第三次的求援紅火旗火箭了，暗道富貴幫這幾十年來，還沒有連發三枝的先例，這次卻不知是碰到了什麼大事，各人的心中齊齊又是一涼！
（“半杯酒之韶華所向群雄束手”完，更多精彩內容敬請關注“半杯酒之風雨如暉天下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