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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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情為何物
近日連下了幾場大雨，寺外溼氣濃厚，大片經雨水洗過的植物青翠欲滴，寺內空氣怡人，黃白色的花朵掩映在一簇簇的綠葉從中，愈顯得豔麗奪目。
善緣起了個大早，只穿一件薄衫便跑了出去，一出門口，一陣涼氣迎面撲來，這涼氣彷彿進入他的骨髓，善緣沒由來的微顫了一下。
忽見遠處智通和皈戒在邊走邊比劃手腳談論著什麼，於是高喊一聲，“智通師兄！皈戒師兄！”
那二人說得太投入，並無聽到這一聲呼喊，兀自走著，寺內並不允大聲喧譁，善緣無法，只得去追趕他們。
“方圓一向遵守寺規，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這是皈戒在搖頭咂舌。
“我也並不清楚，只是聽說師祖們並不管這事，而是發下話來，讓無合大師叔處理。”智通嘆著氣說。
皈戒道:“真要說起來，咱們寺發生過不少這種事呢，聽說以前的三師叔就是因為這事被趕出寺門，不過他老人家三師叔修為極高，把大凡般若修煉到了第八層巔峰，是寺裡百年一見的奇才，所以才承受的住羅漢師叔們的鐵棍……”
智通道:“方圓的那點修為只怕是出了金光寺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兩位師兄，你們方才說誰剩下半條命了？”
兩人齊訝道:“小師叔？你怎麼在這裡？”
善緣道:“我是聽兩位師兄說話，方才過來的。”
皈戒道:“小師叔，方圓出事了。”
善緣道，“方圓師兄？方圓師兄怎麼了？”
皈戒看了智通一眼，智通搖了搖頭，“他犯了色戒。”
三日之後，一中年和尚來請善緣去北殿議事，善緣估摸著，這是方圓的事了。
“方圓，你從十五歲進入金光寺，拜我為師，向來勤奮努力，恪守寺規，從不懈怠，時至今日，已十四年。人世之情，確是自然之無尚巧工，只是為師總以為你已遁入我佛門多年，斷不會為情所累，這才讓你下山修煉，不曾想到你會碰上情劫……”
無合話至此處，已不知作何言語，停了一會兒，又道:“你即決定返回俗世，我等也不便阻攔，一則你需發誓，出了本寺之後絕不
看 書!網^’同人！各位師弟，你們可否有什麼高見？”
殿上坐著的眾僧皆搖頭。
無合皺眉道，“下去受棍吧。”
“大師兄！”善緣忽然對無合跪了下去。
無合忙上前扶起善緣，“師弟，你我同輩，萬不可行此大禮！”
善緣起身道，“大師兄，您饒了方圓師兄吧。”
無合道，“師弟，為兄多謝你替無合求情，只是，金光寺的規矩傳承千年，絕不可為任何一人所破。”
善緣道:“大師兄，若是方圓師兄改過，就不用受棍了嗎？”
無合搖頭，“他早已下定決心，怎會迴轉心意？”
善緣道，“大師兄，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和方圓師兄談談。”
無合嘆息道，“去吧。”
無量偏殿。
善緣道，“方圓大哥，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你絕不會違背寺規的，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只管說出來，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方圓苦笑著搖了搖頭，“小師叔，方圓謝過年的好意，只是你年紀尚小，對人生之事體會甚少，情之一字，既是來了，便由不得己，方圓自願被情所困，不怨不悔！”
善緣急道:“不論你說的情是什麼，本寺的羅漢棍你卻是知道的，難道你願意用死來換情嗎？”
方圓笑著，“如果非要用死來換，我願意！”
方圓沒死，他失去了走路的能力，一個年輕的女子帶走了他。
此時的善緣，並不理解方圓的行為，他甚至很同情他。
多年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羨慕此時的方圓。
時過不久，寺中來了一位客人，聽智通說，那是葉秋城，山腳下銀月城內的名門族長。一般來說，各個門派和附近城鎮的關係都很好，如天陽門和天陽城，行雲閣和寸芒城，七星谷和龍淵城。
但是無重大事件這些城中之人是不會進入這些門派的。
這葉秋城和無合乃是至交，恰好近年寺中瑣事都由無合處理，無需別人，二人一見面就進了偏殿相談。他們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曉，只是二人出來時，都是一臉的凝重。
無合將葉秋城送至金光寺門口，道:“葉施主放心，此事我金光寺定會助銀月城一臂之力，莫要過於擔心。”
葉秋城拱手，“即是如此，就謝過賢弟了。”
送走葉秋城之後，無合步向後山，後山道路崎嶇不平，且雜草灌木眾多，無合徒步行了三刻，停在一個山洞前，對著洞口朗聲道:“師父，二師叔，三師叔，無合有要事稟報！”
從洞中傳出普惡不悅的聲音，“這無合小子也太不識趣，一盤棋正下到好處……”
在普惡的絮叨聲中普寂說了一聲，“進來吧！”
不多時從洞口傳出聲音:
“卻有此事？”
“弟子不敢欺瞞師叔！”
“安靜了這許多年，魔教終於忍不住了啊！”
後山有一處思過崖，崖下是滾滾江水，普化正站在這裡，他看著滾滾江水。
普寂從身後走來:“又想你那善緣小子吶！”
普化沒有回答。
普寂道:“銀月城的事，就讓善緣去吧。”
普化一怔，“師兄，以善緣修為……”
普寂搖頭，“師弟，你我一同踏入佛門，如今已忘了有多少年，你該知道，你對善緣的過分庇佑是一種痴念，這世間每個人都自有造業，絕非你我所能阻攔，為兄勸你，還是快快放下這痴念。善緣的確修為不高，但他卻是你的徒弟，我意借這次機會磨練磨練他，若是，到了四派會武上，也免得那幾個老傢伙嘲笑於你。”
普化不再做聲。
普寂又道，“你大可放心，我會讓智通、皈戒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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