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純真年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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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純真年代(下)
紀若敏看到他樣子,直身道:“幹嘛這麼看著我?我告訴你,我可不覺得自己可憐。”
徐蝦平靜搖頭:“我沒覺得你可憐,就是覺得更瞭解你了。”
紀若敏撇撇嘴:“我這麼偉大,還以為你能佩服我一下呢。”
徐蝦湊她耳邊道:“我寧願幫你多分擔點責任,而不是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事兒。”
紀若敏嘆口氣:“但願如此吧。”
徐蝦笑笑以示安慰,換個話題道:“咱爸是師長,應該是大校吧,以後能當上將軍嗎?”
紀若敏道:“如果還在解放軍,一定能。現在劃到武警,由於編制限制,可能要麻煩些,但也問題不大,畢竟一直幹主官。”
進一步道:“武警只有各大總隊總隊長和政委、各大學院副職以上才是軍職。各大總隊首長能強些,學院副職還不如師長呢,他能到總隊當主官當然好,不能的話,就退休前隨便找個地方混幾年,混到將軍就下來。”
徐蝦想到紀若敏火箭般的升職速度,問道:“你當兵都十幾年了,那時候咱爸就是團職幹部吧,你家還有什麼人在部隊嗎?”
紀若敏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白他一眼道:“豈止是我家?我爺爺、我外公,還有佳佳的外公,都是將軍,我兩個媽也都是軍人,你滿意了吧?”
徐蝦笑道:“嘿,這麼說,你還挺根正苗紅呢。”
紀若敏牛哄哄道:“那你以為呢?要不是我家沒男孩子,我爸不想考慮得太長遠,早把我嫁到門當戶對去了,你小門小戶的,能賴上我,就偷著樂去吧。”
徐蝦厚著臉皮道:“也不能這麼說,我爸媽也當過兵,還都上前線打過打仗,也算軍事世家,我們也是門當戶對。”
真正的軍人都渴望榮譽,恨不得能上戰場幹一場,紀若敏顯然屬於這類,兩眼放光道:“對了,你說蔣主任和你爸一起打過仗,在哪打的?”
徐蝦道:“老山唄,再往後也沒打什麼大仗了。我爸、我媽、蔣主任,他們都是老山時的戰友,輪換時期在那呆過半年。”
忽地一笑:“你肯定想不到,我爸和蔣主任那時候還是情敵呢。”
紀若敏更加來興致,急轉過身問:“什麼什麼?他們都追過你媽!快講講,怎麼回事。”
徐蝦點頭笑道:“行,那就給你講講。”
坐起面對她,娓娓道:“那時候我爸和蔣主任一個連,都是班長,我媽是衛生連的班長,他們倆都喜歡我媽。有一次他們連換陣地,剛換過去,別說修工事,連洞都沒來得及挖呢,就遭到越軍炮擊了,一下死傷大半。”
紀若敏驚叫打斷:“怎麼會被炮擊,不是剛換陣地嗎?”
徐蝦道:“後來才知道,是蘇聯衛星看到我們動向,把情報提供給越南了。”
紀若敏恨恨罵道:“該死的老毛子!”回過神又催促:“你接著講。”
徐蝦續道:“因為傷亡慘重,衛生連和沒受傷的人就冒著炮火往下背傷員。我爸和蔣主任也受傷了,但他們是班長,大小算官,又怕越軍趁機進攻,就發揚風格,主動留在陣地上,讓那些人先背其他人。等我媽跑幾個來回再回來,正好剩他們兩傷號。我爸就讓我媽先背蔣主任,蔣主任也讓我媽先揹我爸。”
忽然停住:“你猜我媽先背誰了?”
紀若敏美眸閃閃,很是動容,想都沒想便道:“當然是背蔣主任了,那時候的人,肯定把最親的人放在後面。”
徐蝦點頭:“沒錯,他們就是這樣想,所以我媽先背蔣主任,蔣主任也就明白了,我媽喜歡的是我爸,從那之後,就主動退出了。”
故事講完,紀若敏被這個普通又特殊的故事打動而沉浸,默默凝望他。
徐蝦溫聲問:“是不是很感動?”
紀若敏微微頷首:“想不到你爸媽還有這樣的故事。”
徐蝦頗為感慨地道:“戰場嘛,故事總會多一點。現在你知道了,不是隻有海明威才能寫出《戰地鐘聲》,普通人之中,也有很多平凡而感人的故事。”
紀若敏不自然了,咳一聲道:“我承認你文化比我高,可惜我既不知道海什麼威,也沒聽過戰地鐘聲,所以你以後最好少跟我講這樣話。”
徐蝦哭笑不得,還好這大傻丫頭比較有自知之明,撫撫她臉頰道:“別這麼說,你家高門大戶,又根正苗紅,我要不在某方面高點,怎麼配得上你?”
紀若敏美美瞄他一眼:“算你會說。”接前言問:“從那之後,你爸媽就在一起了?”
徐蝦道:“對,從前線下來後,我爸媽為了結婚,就一起復員了。蔣主任留在部隊,後來提幹又轉業,一步步當上主任,下一步還能往上上,至少能當祕書長,也算有失必有得。倒是我媽這大美人,跟我爸這漁民過一輩子。”
紀若敏溫婉道:“我覺得你媽挺幸福的,再說你爸不也挺厲害,全國那麼多漁民,有幾個能成為漁民企業家?”
徐蝦哈哈笑道:“啥企業家?就是換個方式當漁民,最多算個土財主。”
紀若敏嗔道:“哪有這樣說自己爹的?什麼兒子。”
徐蝦和老爸從小就隨意,否則也不可能知道上一代這麼多事,當然紀若敏未必能懂,於是道:“行,不說就不說了。”
拍拍紀若敏那張照片:“你這張純真年代回頭我拿走了,明天上班擺在辦公桌上,下次回家再給我爸媽看。”
紀若敏溫柔笑道:“你還挺會挑呢?這張照片也是我最喜歡的。”蹙下眉又道:“不過這張照片太傻氣,一般人未必能看得懂,可能會影響我形象,你再拿張漂亮的吧。”
徐蝦斜眼道:“幹嘛非得別人看得懂?我能看懂就行唄。”
紀若敏一本正經道:“那怎麼行?老婆是男人第一形象,我要是掉份兒,不讓別人把你看扁了,顯得我多失敗。再說你還要拿回家,你爸媽第一次看兒媳,怎麼也得讓他們看到我最光輝的形象。”
這大傻丫頭,不要臉起來還真沒治,還最光輝?可惜就不肯盡老婆第一責任。徐蝦笑道:“行,回頭你自己選個不失敗又光輝的,我一起拿走。”
紀若敏起身道:“那好吧,你不要看佳佳房間嗎?我順便帶你去看看。”
◇◇◇◇◇
選過照片,紀若敏找出鑰匙,引小蝦上閣樓。
當閣樓房門開啟,房內影像映入眼簾,徐蝦呼吸瞬間就頓止了。整整八十平的閣樓,全被紀若佳的收藏和展示佈滿了。
正對房門,是一樁巨大的他看不懂的奇型根雕,旁邊還放著一堆原始樹根;左側是一幅高約一米五的馬賽曲浮雕素描,貌似還沒畫完;幾個小窗臺擺滿精緻泥塑;四壁的櫃櫥、地上的筐桶,也堆滿各色藝術模品;最驚人的是四壁,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照片,不下二百張,估計攝影應是紀若佳第一愛好,其他的,都是業餘愛好。
紀若敏跟在小蝦身後,皺著鼻子在七扭八拐如同戰壕的閣樓裡穿梭,不耐其煩地絮叨,左踢一腳樹根:“看看,看看,這些破樹根子,都不知她從哪撿的。”右掀一個木桶:“你再看這,破泥都搬家裡來了。”又連指四周的藝術品:“還有這些雜碎,沒一個正經玩意兒,好好的閣樓整得跟瘋人院似的。”
徐蝦沒聽她嘮叨,盯上牆上一幅名為《守望》的作品。
這一幅彩照,但整個照片只有黑白兩種顏色,拍的是雪夜原野。畫面很簡單,下面三分之一是一望無垠的雪原,上面三分之二是無盡的夜空,整個畫面佈滿大雪,正中是一輪圓圓巨大的白色月亮。
徐蝦不懂攝影,但仍被其強大的藝術感染力震憾了。
紀若敏站他身邊道:“佳佳最喜歡攝影,也只有這麼一個正經愛好。”
可算為自己妹妹說句好話。
徐蝦看她一眼,走向一旁的小書櫃,最上一層是盧梭的《懺悔錄》、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米蘭昆德拉的《生活在別處》和奧黛麗的《時間旅行者的妻子》,除了最短的《生活在別處》他草草翻過一遍,作為中文學士,其他碰都沒碰。首先這些書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進的;其次能看得進,還要衡量花時間值不值。
徐蝦大皺其眉轉過身:“若敏,你真瞭解你妹妹嗎?真認為這些東西、這些書都是什麼破爛、不三不四?”
紀若敏不以為然地走到他身邊:“這些東西怎麼了?有用嗎?”拍拍一旁的書櫃:“這些書從她買回家我就檢查過,都是一些外國的破書,內容挺下流的。”
徐蝦不知怎麼跟她解釋,指指周圍道:“這麼跟你說吧。你爸每月那一萬多工資雖不少,但我可以肯定,你妹妹一分錢都沒亂花。”
走到樹根和泥桶附近:“你認為她撿的這些樹根,少說都得幾百塊一根,那根最大的,怕要三、五千;還有這些泥,都是粘土,也得花錢買。你妹妹這麼有藝術細胞,你就從沒想過支援她?”
紀若敏昂起頭,不屑至極道:“我知道你想說這些都是藝術,但我問你,藝術家有幾個能養活自己的?如果她想當個藝術騙子、文化流氓,騙吃騙喝騙社會地位,我肯定支援她,但要當藝術家,門都沒有。”
紀若敏雖庸俗,卻庸俗得實在,庸俗得有見地,庸俗得擲地有聲。
徐蝦沒話了,只好道:“這樣吧,我找機會跟她接觸接觸,看看能不能勸她乾點正事,既讓她自己喜歡,也讓你能接受。”
紀若敏揚揚眉道:“那好啊,我就指望你了,希望你這個未來姐夫說話,能比我這當姐姐的好使。”
兩人正說話,外面傳來蹬噔的腳步聲,並且持續加快,顯然是紀若佳突然回來,看到自己的小天地被闖進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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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蛋蛋黃蛋蛋清和彳亍踏浪兩位的多次打賞,還有劍冷情深的書評打賞,謝謝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