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純真年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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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純真年代(上)
儘管被紀若敏張嘴閉嘴“臭無賴”地叫著,但徐蝦從不認為自己是無賴,也不覺得做過什麼無賴事。可聽到紀若敏一番真情告白,才真正覺得,自己豈止是個無賴,簡直無恥。
徐蝦自知自事,紀若敏對他“第一印象”的擔心並不為過,聯絡以前的荒唐,包括現在仍未處理乾淨的,比如郝蕊,傻丫頭完全有理由對他進行考查。
象傻丫頭這般清純到純真的女孩兒,別說目前的社會上,就是大學校園,能找到的怕也不多,卻被自己坐趟飛機,就輕而易舉地攫走芳心。如此幸事,落到自己頭上,還有什麼不滿足?有什麼不知足?憑什麼厚顏無恥地勉強、索取?
擁著傻丫頭動人的身體,徐蝦後悔到極點,也把自己鄙視到極點。所以他決定了,既然不能馬上做到最好,就從尊重開始。
空氣在大廳靜靜流淌,纏繞著第一次擁抱的戀人,雖然來得突然也複雜,但第一次就是第一次,所以兩人抱上,就不願分開了。
紀若敏初嚐個中滋味,更是美得芳心滿滿,不時抬下臉蛋兒,偷瞄小蝦是否有推開她的意思。
遺憾的是,徐蝦還是把她推起了。不是不願抱,而是這樣被壓在身下擁抱,單是剋制最簡單的親吻的衝動,就已極為艱鉅,何況他第一衝動還不是單純的親吻,而是想翻身把美人壓在身下再親吻。
紀若敏戀戀不捨起身,一雙烏眸仍做賊似的瞄他。
徐蝦體貼道:“老婆,我剛剛答應你的,肯定會做到。但我們既然開始抱了,就沒必要再刻意控制了。你看是不是這樣,以後分別的時候,或者重新見面時,偶爾可以抱一下?要不……我就更難受了。”
小蝦極具犧牲精神地把自己補充進去,紀若敏好受不少,板起臉道:“這個……我還要認真考慮一下,要不然被你趁火打劫,那就吃虧了。”
傻丫頭這時候還能保持冷靜,徐蝦哭笑不得,又不得不佩服:“那行,你慢慢考慮吧,我說到做到,一定尊重你。”
紀若敏白他一眼,扭扭捏捏回廚房了。
徐蝦滿心愛憐地望著悍妻的背影,心裡不住感慨,這麼好的大傻丫頭,真不知自己祖上做了多少輩好事,才為他修來。
◇◇◇◇◇
紀若敏繼續廚房未竟的事,徐蝦則在別墅內轉開去。
紀家並不奢華,裝修和傢俱雖然都是高檔東西,不過都已用好多年,一看就非常陳舊;更要命的是,破東爛西特別多,到處都塞得滿滿當當,不知這倆半人哪來那麼多東西。另一個鮮明特點就是部隊特色異常突出,掉漆掉得不成樣的破綠鐵皮櫃隨處可見,真不明白這種不值錢的東西,幹嘛拿這麼多到家裡。
上到二樓,徐蝦把四個房間轉了轉,一間是書房,全是極舊的部隊用書、領袖語錄和紀若敏的舊教材,沒任何有價值的精神食糧。三間臥室一間是老爺子臥室;一間是紀若敏房間;另一間貌似沒人住。
在紀若敏臥室,徐蝦看到一堆舊照片,其中一張十幾歲,好象剛當兵,整個人高高瘦瘦,穿著一身肥大的綠軍裝,在一棵小樹下站得筆直,很緊張地瞪著大眼睛,還咧著大嘴笑,忒傻冒純真的感覺。
徐蝦一眼就被這張純真年代的照片打動了,小紀若敏咧開大嘴笑的樣子,剎那打動他內心最深處,竟心動得難以自持,甚至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感動了。
他接觸過很多女孩兒,能確定不喜歡什麼型別,卻一直叫不準喜歡什麼型別。透過和傻丫頭的接觸,現在加上這張觸動他心靈的照片,終於明白,原來最讓他心動的,他最喜歡的,竟是這種純真型,也是他此前一直未曾遇到的型別。
徐蝦說過要紀若敏一張照片,毫不猶豫把這張拿走了,其他大批立功授獎、首長接見、射擊冠軍或英姿颯爽的戎裝照,都懶得再看了。
出紀若敏房間,徐蝦看看頂棚緊鎖的閣樓,對樓下喊道:“若敏,我怎沒看到你妹妹房間,是在閣樓嗎?”
紀若敏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對,她平常都上鎖,你要看我一會兒給你找鑰匙。”
徐蝦應一聲,拿著像框下樓,又問:“她為什麼上鎖?”
紀若敏正在炒菜,頭也不回道:“她一天神神叨叨,裡面都是一些扔大街沒人撿的破爛,自己還當寶貝,我收拾衛生都不讓,生怕我給碰壞。”
徐蝦愈加好奇,但沒多問。
坐到沙發上,徐蝦安靜地看小紀若敏照片,那純真傻氣的樣子,兩隻天真緊張的大眼睛,分明就在鏡框中望他。他越看越愛看,越看越不捨,越看越惋惜,心動的狀態一直持續,好希望小紀若敏能從照片裡跳出來,哪怕讓他活蹦亂跳地看一眼。
徐蝦不時搖頭嘆息,整整半小時,不僅沒放手,甚至沒捨得離眼。
紀若敏炒好兩個菜放餐桌上,又切個熟食,擦手從廚房出來,坐他身邊問:“幹嘛呢?看個照片哀聲嘆氣的。”
徐蝦不無憂傷道:“你這張照片照得真好,我剛剛一直在想,要是我那時候就認識你該多好,就可以陪你一起長大,哪怕是一直不長大,一直擁有你這個時候的樣子。”
紀若敏從他手裡拿過照片,溫婉不捨道:“是啊,我那時候多純,哪象現在。一晃十二年過去,都這麼大了,想回都回不去了。”
徐蝦把照片拿回,微笑道:“你現在也很純,就是有時候急燥點兒。”
紀若敏攏攏鬢端:“還不是讓那個臭丫頭給鬧的,要不是艹心她,我能變這樣嗎。”
徐蝦不解道:“你不是一直在外邊當兵,也沒照顧她多久吧?”
紀若敏一臉怨苦道:“哪呀?就我當學員的時候,她在她外公家住兩年,我提幹後就把她帶燕京去了,一直唸到中專畢業,她才自己又回來,我緊跟著就轉業了。”
徐蝦皺眉道:“什麼叫她外公?你們不是一個外公?”
紀若敏自嘲地笑下:“怎麼可能?我們差六歲,再說還有計劃生育呢,你見過我們這個年齡段,正常情況下,家裡有兩個孩子的嗎?”
徐蝦緊著心坐起:“照你這麼說,你們不是一個媽?”
紀若敏反問道:“你不是見過她,覺得我們長得象嗎?”
徐蝦沒答,心疼又心驚地望著她,儘管不象的原因有很多。
紀若敏歪頭嘆道:“我四歲時,我媽就病死了,我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剛當兵第二年,後媽又沒了,好歹佳佳已經十歲,還算比我幸運點兒。我爸一看連死兩個,就以為自己克妻,再不敢找了,就只能靠我這個當姐姐的了。”
徐蝦心內緊揪,不自覺看照片,又去看眼前人,似在尋找這個急脾氣的大警花姓情變化的內在聯絡。這刻,他終於讀懂了她姓急背後隱藏的堅韌和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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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彳亍踏浪兄弟的連續多次打賞,感謝劍冷情深老友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