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五章 (26)

第二十五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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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26)

暗夜殞不耐道:“李盟主早有計議,又何須假模假樣的問我?”李亦傑聽他語氣,對自己的做法倒有些不確定起來。又想暗夜殞能看穿正派人士伏擊,他魔教中對此一定另有特訓,或許確是有些經驗遠勝於己。南宮雪拉了拉他衣袖,道:“師兄,咱們就按他說的做罷。我會幫你留心周邊,一有異常,立即出手支援,絕不讓你……”李亦傑忙道:“殞公子所言有些道理,咱們不能始終給敵人拿捏著。他們不出來,那正好順利透過,出來了,大不了就拼殺一場,總好過始終沒著沒落的困在此地。”他突然改變主意,倒不是想通事理,只為阻止南宮雪後話,以免別人認為武林盟主膽小怕事,還得依仗女人保護。擺出大義凜然神情,抽出長劍握在手中,快步向石臺走去。眾人都緊盯著他,心也隨他腳步節奏咚咚直跳。

還沒等接近,一件細小暗器直照面門破空而來,李亦傑全神戒備,上身一側,反轉長劍撩起,將一枚鐵椎釘在地上。就在眾人也都為這突擊分散去注意時,忽聽呼啦啦一陣風聲作響,面前閃過一層黑雲,一群祭影教徒就如從天而降一般,落在李亦傑面前,手中各執兵刃,以從前至後人數遞增的順序排布佇列,嚴密擋住石臺。從服飾看來,這群人都是教中級位最低的徒眾。領頭的持一把鬼頭大刀,昂頭挺胸,凜然而立,卻也別有一番架勢,喝道:“奉江聖教主之命,不准你們再前進一步!從退去,還能留一條命。”

薛堂主看著這群低輩教徒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心下不喜,冷笑道:“江冽塵算什麼鬼東西,憑他也配稱‘聖教主’三字?你們歸誰統屬?頂上的香主、堂主都能識清時務,早已歸降我等,共舉大事,廢了那自高自大的小子。你們為何依舊執迷不悟?”

那領頭教徒道:“薛堂主,你這反教奸人,竟然勾結正派,意圖顛覆我祭影教。江教主絕不會放過你,你們這些叛徒不會有好下場!”薛堂主仰天大笑,道:“他不放過我?他不是正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密室裡不敢出來麼?現在該是由我們決定,肯不肯饒他一命!”

暗夜殞揚手在身後一擺,示意眾人噤聲,繼而冷笑道:“江魔頭果然已近強弩之末,兵臨城下,只能派出一群不成材的蝦兵蟹將給他護駕!”上前幾步又道:“此事由我主使,你們倒是衝著我來啊!”

那教徒對暗夜殞態度卻極是恭敬,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道:“殞堂主,教主他老人家時常記掛著您,有聖諭說道,即使以前有何誤會,如今也都過去了。只要您願重歸我教,他可以寬恕您以往的背叛。不僅讓您任副教主之位,等他做了世間至尊,還能讓您去做俗世皇帝玩玩。那真是他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的高位。聖教主寬大為懷,您是他最賞識的下屬,也是最看重的兄弟,彼此間沒什麼解不開的隔夜仇。還請殞堂主三思而行,切勿一錯再錯,罔顧教主一片心意。”

暗夜殞冷笑道:“他最器重我?半個多月前不是還曾下令格殺勿論麼?口氣變得很快啊,我看是他自知窮途末路,這才派你們說些好聽的來討好我,哪有那麼容易!竟敢說一切都過去了,他真能看得開!”那教徒道:“什……什麼格殺勿論?屬下願以性命擔保,絕無此事,您是聽誰造的謠?”

薛堂主心下忐忑,見這條件確然優厚,就怕暗夜殞真為利誘,答允了轉降江冽塵,那自己甘冒大險,在教中動政變,可就是功虧一簣了。清了清嗓子,既是對那教徒說,同時也說給暗夜殞聽,道:“不錯,是我假傳旨意,那又怎地?江冽塵小子說的話能信得麼?只怕他當面是這一套,實則是想騙殞堂主放鬆了警惕,回教後就任由他處置。江冽塵現在自身也難保了,拿什麼保證別人功成名就?要是殞堂主依了他意,最多是去做一個高貴的階下囚。可若是堅定不移地攻打下去,等我們取得勝利,老夫就是本教的新教主,身份地位大不相同,兩者相較,你說選哪一個的划算?”

暗夜殞微微冷笑道:“薛堂主,你自作主張的能力不小。不過你果然是對我有看法,連區區一個副教主,都不願讓我有機會當上。”薛堂主惶恐道:“不不,屬下絕無此意,只是怕您受了江冽塵矇騙,臨……臨陣退縮。屬下想說的是,您來日必將飛黃騰達,成千秋之大名,立萬載之大業,前途無限高遠。魔教的副教主之位,您還不放在眼裡。”暗夜殞冷笑一聲,道:“憑几句空口許諾就想拉攏我?江魔頭與我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他永遠別想跟我將恩怨一筆勾銷。我不會從他,還要親手殺了他。”群雄聽他如此說,多半放了心,齊聲喝彩。

那教徒一凜,大刀朝著眾人虛晃一圈,喝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過得子時,只等江教主神功一成,跨越神魔之境,你們統統都完蛋了,哈哈,哈哈哈!”暗夜殞手腕一翻,掌中多了柄摺扇,以扇柄輕擊掌心,神態悠閒的道:“那也就是說,只要在他成魔之前先宰了他,就算大功告成,是不是?”那教徒喝道:“可不會讓你們過去!”暗夜殞道:“儘管來試試看,以為憑你們的能力,阻得住我?”那教徒道:“盡力而為。”

俞雙林已被幫眾放下,此時正倚壁而坐,同時盯著場中情形,片刻不落。半帶嘲諷的笑道:“江小魔頭的花樣,倒還不少嘛!”暗夜殞冷笑道:“是啊,不過你也要理解他。即便是隻僵臥的小蟲,臨死前也還要蹬蹬腿。江魔頭不過是在垂死掙扎,今日死的註定是他!”摺扇一揮,遙遙指向對面山崖,向那教徒問道:“你們教主現在就躲在那邊的密室裡了?”那教徒道:“是……聖教主天下無敵,你們去了只能是送死。”暗夜殞冷笑道:“到底江魔頭是你爹呢,還是你爺爺?我看你簡直想要把他捧到天上去。”

李亦傑越聽越怒,道:“魔教賊子,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嘿,暗夜殞,我也要相助幹掉他們,咱兩個各打各的,互不妨礙!你不會再拒絕了罷?”暗夜殞冷笑道:“哼,好運。”

李亦傑早已迫不及待,拔出長劍攻了過去,幾招間驅散了石臺前的敵人,搶佔地利,但眼前敵眾合圍,要開啟機關,也還不宜。暗夜殞不屑道:“一群飯桶!”摺扇隨手一揮,一圈黑衣中夾帶血光,霎時間躺倒一片。

6黔與程嘉華不知何時停了爭吵,兩人站在一起,都是背靠崖壁,腳尖輕顛,一副悠閒看戲神情。6黔笑道:“真正精明之人,臨戰時就該待在邊上觀瞻,等著那些好逞英雄的前仆後繼,替咱們開路,也能多省下幾分力氣。”程嘉華笑道:“正是。英雄所見略同。”

南宮雪不願與這兩人廝混,避到一邊,雙眼緊盯著李亦傑,掌心中捏了一把汗。見他被逼後退,心就猛地一顫;而見他殺死敵人,則釋然而喜。全然不知有幾名教徒趁她不備,正在悄悄掩近,到得近前,才猛挺劍刺她背心。南宮雪隱約聽得傳來幾聲驚呼,也感背後風聲有異,連忙斜身避讓,腳尖為軸,轉過個半圓,站到那人左前側,舉起“蒼泉龍吟”架住來劍,急於拔劍時,又有一人持刀砍落,南宮雪不及拔劍,只得再以劍鞘點向他手腕。先一人又橫劍向她腰身削來。若論真實武功,南宮雪未必弱於兩人,只是剛起鬥就給攻了個措手不及,這才大落下風。兩名教徒素來配合默契,一招一式攻得張弛有度,數個回合一過,迫得她情勢越來越見危急。才剛擊偏長劍,對準臂膀的一刀卻再也騰不出手來抵禦。眼看那刀已砍到肩上,忽聽嗖嗖幾聲,兩枚銀針在眼前閃過,射入兩教徒胸口。那持刀者當場斃命,刀落時勢道大減,只劃破皮肉,傷口甚淺。南宮雪向旁跳開一步,心有餘悸。片刻後抬起頭四面打量,想看哪一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見暗夜殞收轉折扇,脫出戰圈,慢慢走到她身邊站定,冷嘲道:“你的武功已夠差了,還再臨敵分心,豈不是糟上加糟?”南宮雪看了他一眼,道:“多謝……不過剛才……我自己也能料理的。”她待人處事,有恩必然言謝,細微處卻也極好面子。兩碼事處置分明。因此開口道謝後,連忙為自己辯解。

暗夜殞淡淡的道:“我也沒說你不能。”南宮雪因他沒揭破自己這層小心思,開懷一笑。待想起一事,心口又有些梗塞,語帶質問的道:“你今天罵我是個麻煩的女人,還說我……紅顏禍水,那是什麼意思?”為配合語氣,專門板起了臉。暗夜殞一臉茫然,道:“罵過麼?我怎不記得?”南宮雪又氣又笑,只剩了無奈,別人說這話或有抵賴之疑,但暗夜殞既說忘了,或許是真的忘了,反正他除了楚夢琳的事,對其他人一概不放在心上。低頭淺笑,又道:“怎麼到了魔教總舵,你就一直對我冷冷淡淡?如果是為避我師兄的嫌,那大可不必。”暗夜殞道:“什麼冷淡!我跟你親熱過沒有?為何要避他的嫌?”南宮雪聽他若無其事的說出“親熱”二字,雖知他是無心,仍不禁滿臉燙。兩人一齊轉頭去看場中戰況。

只見李亦傑牢牢守住石臺重地,敵人一個也不得近前。他劍法極為精妙,圈轉直刺無不有模有樣。或劈、或削、或砍,一把長劍幾被他使出了七十二般兵器的神奇。在敵圈中東遊西突,劍尖穿透對面敵人肩骨,順勢下掠,刺入左後敵膝蓋。接著肘部後擊,撞中右後敵腰眼。長劍揮灑如行雲流水,沉穩中帶有凌厲,瀟灑中帶有飄逸,已頗具一代劍俠風範。南宮雪許久未見師兄使劍,剛才在前殿是各自為戰,況且他也沒盡全力,此時直看得又驚又喜。不住跳腳歡呼,拉著暗夜殞的衣袖,笑道:“你看,我師兄武功大有進境,要恢復如初,想是指日可待了!”她對待此事猶是少女心性,胸中歡快,便立即要尋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