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塵世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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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塵世 第二十二章
“你說的可是屬實？”定越侯擰起好看的劍眉，坐在書桌後面寬大的黃桃木椅上，單手支頜，聽完崔玉打探回來的訊息，忍不住緊皺眉頭。
“侯爺，我看清漓小姐實在是很簡樸，外面只著一件簡單的紗衣。奴婢等要為她梳妝換衣，她始終不肯。就連……”她頓了頓，心裡想著要不要說下去，卻是不敢。不由偷偷抬眼看看定越侯的神『色』。
“說下去！”定越侯冷冷道，冷洌的氣勢讓崔玉周身一凜，她忙道：“就連繡鞋也不穿，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宛衣族的風俗。奴婢該死，有負侯爺重託，奴婢實在不知道清漓小姐喜歡什麼。”說著忙跪下請罪。
定越侯抬眼看著書房牆上掛著的一幅仕女圖，那圖中的仕女凝神看著翩翩起舞的蝴蝶，神情似嗔似喜，整張畫清淡素雅，那畫中的美人若活了一般。他耳聽得一等大丫頭崔玉跪在地上請罪，仿若不為所動。崔玉也算是在侯府中精幹的丫頭了，她說不知道，定是真的不知道了。
定越侯心裡湧上一絲『迷』『惑』，女子不是愛衣裳首飾之類的嗎？若是不愛這類物件，那又是什麼。
想罷，衝跪在地上的崔玉揮了揮手，道：“你去庫房領些銀子，時下好看的衣裳款式各挑一套，這邊沒有的，派人去京城裡做，至於衣服的尺寸，你應該在伺候的時候都看清楚了仔細了？還有各『色』首飾，珍珠瑪瑙什麼的，都挑些新奇好看的式樣。給清漓小姐送去。若是小夫人們問起，就說是本侯吩咐要好好招待貴客的。不得前去打擾。”
崔玉恭謹地立起身來，心裡暗附，侯爺果然是看上那位小姐了，這等招待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呢，若是自己把差使做好了，侯爺一高興定會有賞賜的。想罷忙前去忙呼了。
定越侯吩咐完，又抬頭看著那畫中仕女，似想到什麼，冷竣的面上漸漸柔和。此時，書房門被有禮貌地扣了三下。定越侯斂容正坐，喚道：“進來吧。”
一道灰袍閃進，是吳維庸面有難『色』地進來了。定越侯見他面上不豫。問道：“有何事？”
吳維庸儒雅的臉上猶豫了一下，方才斟酌地道：“侯爺，剛才我去拜會了那大巫師，看來我們想的法子有些難度。大巫師似乎對我們成見很深。這個……”
“哦？”定越侯面上神『色』未變，哦了一聲拉的長長的，忽然面上『露』出可見的嘲諷，深邃如海的眼神透出一絲不可欺的傲氣。他邪邪地笑道：“他以為他來是做什麼的？還真當他是貴賓啊。”
吳維庸頓時語塞。還未想好如何說辭，就聽得定越侯忽然正『色』地問道：“定州與昌州兩地的吳將軍與李將軍都佈置好了嗎？還有，王忡直將軍，費白玉上尉，李文彬統領等都接到本侯的指示了嗎？”
“啟稟侯爺，都按先前的指令都給各位將軍們發了加密信涵了。最短兩個月，最長三個月可以集結十萬大軍，以定州與昌州兩地為重地，祕密調集人馬從南越一帶的玉龍山背後駐紮，只要我們安扶好這請來的宛衣族頭人們，對南詔的開戰前的事宜，定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吳維庸手捻頜下的鬍鬚，正『色』道，斯文的面上閃著一絲亮『色』。
定越侯不愧為征戰沙場的將才，早在來南越歸望鎮的時候早已經與他一起謀劃好一切。因得西北大捷，一些麾下的將軍們都立功受賞，紛紛派去各個地方執行軍務了。所以這次要對南詔用兵，就要費一番手腳了。
“侯爺，這次真的要對南詔用兵嗎？聖上的意思如何？”吳維庸問道。畢竟南詔只是不服大周的屬國地位，屢有不敬，倒不像西北戎患來得嚴重，吳維庸估計此次只是立威嚇他們一番，真正用兵倒不是那麼急迫。
“皇上的意思是揚我大周軍威。”定越侯俊美無鑄的臉上神祕的笑笑。不再言語。忽然道：“那大巫師如何為難你的？……”話沒說完，門外忽然有人在高聲說著話。聽口音來者不是一兩個。
定越侯劍眉緊皺，吳維庸忙出去檢視。不一會，進來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是宛衣族大巫師一干人要來求見侯爺。”
定越侯身未起，只擺了擺手，算是同意。吳維庸又轉了出去。不一會兒，大巫師當先一人走了進來。書房外分明是陽光燦爛的中午，他一進來，彷彿帶來來一股冷冷的陰風，刺得人渾身不舒服。
定越侯眯起眼睛，看著大巫師那瘦削的佈滿皺紋的面龐，薄薄的嘴角扯開一彎嘲諷的弧度。才第一天，就按耐不住了。看來真是高看他們了。
大巫師進得門來，徑直坐到了旁邊的最上座。冷著臉一聲不吭。此時吳維庸領著族長與那日善辭令的男子進了來。族長老臉上面有難『色』，神情不安地瞥了眼大巫師，又小心地看了看定越侯，額上沁出緊張的汗來。
“這個，拜見定越侯，願天神保佑侯爺安康萬福！”族長與那男子忙上前拜見，只有大巫師仍然一動未動，端坐在椅上。定越侯面上無所謂地笑了笑，族長一見，更是大為緊張，忙上前道：“大巫師是我族天神的使者，是不必對人跪拜的，還望侯爺見諒，見諒！”說罷又沁出不少汗珠來。
定越侯淡淡地道：“無妨，怎麼，族長是不是很熱？怎麼汗流那麼多？本侯叫下人來幫你扇扇。”
“不敢不敢。侯爺盛情，在下銘記於心。實在不敢。”族長一聽，忙道。說完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措辭來意，急得更甚，忙一甩眼『色』示意那善辭『色』的男子。
那男子忙拜下道：“侯爺在上，侯爺日前的提議我們宛衣族定當遵從，這為漢宛兩族祭祀祈福的事情我等定能在那日做好，只是族中事務繁多，這個要在侯府中打擾一個月，這個恐怕……有些不便，還望侯爺見諒。”
“哦？這個嘛，大巫師事情繁多本侯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本侯向善心切，所以才有此私心，想多多聽大巫師的教誨，不知道這個心願是不是族長能夠體會下。”定越侯微微笑著。一派溫和地道。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大巫師忽然一雙冷冷的目光掃了過來，那目光裡溢滿刻毒與憎恨。那麼明顯地就寫在了臉上，定越侯淡淡一笑，也不躲避，就這樣笑著看了他一眼。
轉過頭來，對坐立不安的大族長溫聲說道：“大族長不必為難，大巫師若是真的有事，本侯會派人護送回去的。”
大族長唯唯諾諾地答應了。為難地看了看大巫師，卻見大巫師一臉怒『色』。他忽然站起身來，嘶啞的嗓音像一把鋸子划來開來：“祭祀的事情，一天兩天就可以了，為何要一個月，這麼早早地把我們請來，不知道侯爺什麼意思。”話一出口，族長就白了臉『色』。吳維庸在心裡暗罵一聲，正待說話。卻聽得定越侯慢斯條理地道。
“哦？這個漢人講究誠心，還有吉時。自然為了表示誠心，就得早早把大巫師請來才好。至於一個月後的那天，自然是經過我們千算萬算定下來的。大巫師放心好了。”定越侯說完，斜斜地靠在椅上，嘴邊含著人畜無害的笑，看著面前的大巫師。
大巫師老臉滿是陰影，微微一抽搐，轉身就走。定越侯輕輕拍了拍手，門外閃出兩個勁裝的侍衛，一看身手就知道是兩個高手。兩個侍衛上前躬身道：“大巫師有請。”那架勢，隱約有監視之意。
大巫師面『色』變得鐵青，終於滿面憤恨地跟著走了。大族長見狀忙領著人一起離開。定越侯面上笑意不減，直看得他們走了，才冷冷地收回面上的神『色』。
“侯爺，這是？”吳維庸猶豫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把他們‘請’在府裡看著而已。”定越侯立起身來，散了散坐了有些久的身子，淡淡地道。
“侯爺，在下認為，這面上的工夫還是要做的，這些人雖然不足為懼，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逼』迫太緊也是有後患的。”吳維庸想了想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本侯知道了。這麼做也是以防萬一他們走『露』訊息。你說有什麼把他們放在自己眼皮低下看著最為保險的方法嗎？”定越侯哈哈一笑，轉身走了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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