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宴會
婚有千千劫 超級公子 福船商女 登天路 大道修行者 極品詭仙 生化末日 hp同人——小老公和小老婆 當愛人變成妹妹 超級訓練大師
第五十章 宴會
容昭對她暗諷的話毫不在意,轉而看向張妙,“不知欣寶林如何得罪了寧嬪?倘或只是小事,妹妹便幫她求個情,請寧嬪姐姐高抬貴手,饒過她一次,畢竟是個孩子,剛進宮,有所疏漏也情有可原。”
寧嬪想了想,尚未拿定主意,她身邊的綠衣宮女倒是一臉的不樂意,輕蔑地看著張妙,雖然不曾開口,眼神卻明明白白地透出了嘲諷。
張妙雖然沒有看到這宮女的眼神,容昭卻看到了,她不動聲色地等著寧嬪做決定。
半晌,寧嬪略顯為難地抿了抿嘴,方道,“妹妹求情,姐姐本不該辭,只是,古人云,吃一塹長一智,姐姐覺得很有道理,讓欣妹妹吃一次教訓,也未必是壞事。”
容昭聞言,心中一嘆,果然是一位形似神更似的寶姐姐啊——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寧嬪,“姐姐的話,妹妹不是很懂,欣妹妹到底犯了什麼事,讓姐姐這般為難還是想處罰她呢?”
寧嬪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為難道,“妹妹,你別問了,非要說出來,也只是徒惹欣妹妹難堪!”
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正面說明張妙到底犯了什麼錯,容昭本還打算和她兜圈子,只是看到張妙落寞委屈的表情,還是放棄了原先的計劃,決定直搗長龍。
於是乾脆利落地道,“妹妹剛才聽了一耳朵,彷彿是說欣妹妹踩壞了姐姐的裙子,而欣妹妹卻說她是被人踩中裙子才不小心踩到你的,最後被您的這位宮女狠狠數落了一番,您說對吧?”
寧嬪還能說什麼?說欣寶林的確做錯了,說她的宮女太囂張了?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什麼話都被容昭說盡了!
容昭也壓根就沒想著她回答,自顧自地道,“其實想檢驗張妙有沒有說謊很簡單!”
容昭早在決定攙和進來時,便留心觀察了張妙和那個開口的宮女,張妙的裙子上確實沒有腳印,只是,那宮女的鞋子也未必就髒到能留下腳印。
張妙的裙角是沒有泥印,但卻有花瓣汁水印出來的一絲紅痕,說明當初踩中她裙角的人,腳底下可能先踩了一片落花,以至於把落花的汁水染到了張妙的裙角上。
容昭指著那一小塊汙漬笑道,“姐姐請看,這問題簡單極了,只要讓方才站在欣寶林背後的人抬起腳,看看她們誰的腳底下有花瓣汙漬便能弄清是誰在撒謊了!姐姐你說是吧?”
容昭此話一出,寧嬪先不易覺察地愣了一下,而後,寧嬪身邊的綠衣宮女臉上瞬間閃過慌張的神色,那一臉的輕蔑不忿早就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寧嬪輕咬了一下脣瓣,遲疑道,“妹妹,我看就算了吧,事到如今,追究誰是誰非也只是徒增欣妹妹的難堪……”
見寧嬪還是一口咬定是張妙的錯,容昭忍不住緊盯著她,看她到底能不能把這番話說完。
寧嬪顯然也注意到了容昭彷彿看戲般的眼神,吸了一口氣,終究臉皮不及那位寶姐姐厚,語氣匆匆一轉,“不過,倘若妹妹堅持的話,便讓她們檢查一下便是。”
若是換成其他宮中女人交鋒,到了這裡,寧嬪此話,已代表她認輸的意思了,雙方就此揭過,在大面上也不傷彼此的臉,然而容昭卻從來不愛這種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態度。
容昭當即叫那名綠衣宮女抬起腳,那綠衣宮女渾身一抖,下意識地朝寧嬪看去,寧嬪也沒料到容昭如此咄咄逼人,柳眉微蹙,目露不悅,終究還是朝綠衣宮女微微點了點頭,綠衣宮女彷彿有了靠山一般,一下子鎮定了下來,真的抬起了腳。
跟在容昭身後的張明不待容昭吩咐,便機靈地靠過去,半曲下腿,仔仔細細地檢查著綠衣宮女的鞋子,還示意對方換一隻,一會兒,站起身,大聲向容昭道,“回主子,這隻腳底沾有破損的花瓣!”
此話一出,寧嬪臉色先是發白,進而發紅,那雍容端方的面容下,也掩不住一股怒色在瀰漫。
容昭瞟了張妙一眼,然後似笑非笑地道,“寧嬪姐姐,如此說來,此事也不全是欣妹妹的錯了,既然如此,還請姐姐饒過欣妹妹這一遭。”
寧嬪只擠出了一句,“這是自然。”便再也說不下去,想是已經厭煩至極,一向守禮的她甚至都沒有同容昭和張妙打招呼,便轉身就走。
看著寧嬪的身影消失,容昭才握著張妙的手,把她帶到了亭子裡。
張妙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好在她也沒有向容昭行禮,動作自然地坐在容昭對面,否則容昭才要抓狂了。
容昭看著張妙,想到她入宮前的活潑伶俐,再看現在,眉宇間添了一絲輕愁,臉上的嬰兒肥也無影無蹤,露出尖尖的下巴,一眼看過去,竟然比自己顯得還大些了,心中暗歎,放軟了聲音,“好了,她走了,你也不用再這麼小心翼翼的,看得人心裡怪難受。”
張妙抬起眼睛,只見她大眼睛彎彎,一下子驅散了眉宇間的那一絲絲輕愁,如同一顆乾淨的露珠,清澈晶瑩,“容姐姐,我不開口,不是因為怕她,只是她分位高,你為我出頭已經是頂著很大的風險了,萬一我一開口說錯了話,被她抓住話柄攻擊容姐姐就不妙了。”
容昭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你還是很有分寸的?”
張妙看樣子總算緩過來了,表情也變得輕快了許多,“那當然了,我可不是那些心存妄想的女子。”
容昭道,“那你又是怎麼得罪她了?”
張妙撇撇嘴,“沒有,我住在長春宮後殿,完全是躲著寧嬪的,這幾個月我一次都沒見過她,我原想著這寧嬪看著雍容大方的,大約也不屑於和我一個小寶林計較。可是自那次皇上去過她那裡,她身邊那宮女就非說我派了貼身宮女去偷窺她主子,然後寧嬪就自說自話,訓導了我一通,今兒她要出門,還非要我陪著。”
容昭聽了這話,心思微動,抓住了關鍵,問道,“那你是否派人了?”
張妙眼神頓時有些黯然,語氣也帶著點自嘲,“我沒派人,但是我身邊的畫兒確實偷窺了,我還未著急,她倒是比我還急。”
容昭頓時明白了,正是被抓住了這個小把柄,張妙才不得不和寧嬪混在一起吧。
容昭道,“這般為難,怎麼妹妹也不來找我?今日得罪了寧嬪,只怕她不會善罷甘休,妹妹該早點做好打算。”
張妙嘆了口氣,瞅著容昭,極無奈地道,“容姐姐,你也知道,我入宮,本就不是為了聖寵,只要安安穩穩地活著,我家裡對我就這點要求,我也應付不來那些陰謀詭計,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淌進這潭渾水中。既如此,又何必去給姐姐添麻煩?姐姐如今處在風口浪尖上,時時處處都需小心,我沒能耐幫姐姐,但也不想姐姐為我分散精力,甚至給姐姐拖後腿,姐姐只要好好的,我沾著姐姐的光,就能活得自在!”
容昭聽了張妙的話,並沒有太大的動容,只是含笑道,“你雖然看得開,但只怕世事不如人意,總有一天,也會逼著你走上不願走的路。”
張妙大眼睛一轉,道,“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兩人說笑了幾句,總算緩和了方才略有些沉重的氛圍,容昭邀請張妙去那裡坐坐,張妙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姐姐,我下次再去看你吧,今兒寧嬪受挫而去,本就很不高興了,我再一火上澆油,只怕後果難以收拾。”
容昭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能不露面還是不要露面的好,免得做了出氣筒。”
張妙甜甜一笑,“我明白的,容姐姐,下回見。”
容昭望著張妙遠去的背影,心中滑過一絲悵惘——妙兒,若你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般不爭,又為什麼在短短几個月裡瘦了這麼多?只是寧嬪那點言語苛責,能至你若此麼?
背對著容昭的張妙,眼淚滑過了她的面頰——姐姐,我對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我真的沒有爭寵的心思,我也希望我們能做一生一世的好姐妹,只是我生在張家,自幼享受著張家帶來的榮華富貴,又如何能不顧它的立場只圖自己心意?希望將來,你能原諒我。
誰都沒有發現,在御花園後的摘星樓二樓,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自容昭出現時,就矗立在那裡,將寧嬪和張妙的衝突,容昭和寧嬪的針對,張妙和容昭的對話,三人之間的糾葛,聽得、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真是世上最善於掩飾自己的生物,寧嬪看著雍容實則小心眼,欣寶林表面單純其實心思重,昭昭……”秦瑄笑嘆地說了一句,注視著御花園裡的這場風波直到平息,“李連海,你說說,這下面的三人,哪個才是真性情。”
李連海腰都彎成了大蝦,雖然他是皇上的貼身總管,可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評判皇上的女人啊,哪怕那個女人皇上不喜歡,不寵幸,在明面上,他也絕對不能越過一步雷池,頂多只能順著皇上的口風,稍稍偏向一些。
“請皇上贖罪,奴才實在眼拙,看不出來,不過,奴才幾次面見過璟婕妤,倒覺得璟婕妤一直都是這般,這般……”
他吞吞吐吐說不出來,秦瑄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笑出聲來,擺了擺手,桃花眼半眯,意味悠遠,“是啊,昭昭倒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張揚,連對著朕都是這般態度,可見表裡如一,只是,羅昭儀當年也是如此張揚無忌,而後卻越發狂悖,不知收斂,也不知昭昭能否做到始終如一地保持本心……”
李連海頓時嚇得不敢開口了!
容昭出去逛了一圈,不但沒輕鬆,反而更心塞了。
回到漱玉軒也沒得到清淨,剛一坐下,文城便送來一張透著清軟香氣、正面勾畫著幾支亭亭玉立的含苞荷花的帖子。
“這是?”容昭接過來翻開了。
“回主子,這是景仁宮的嬤嬤給送來的,說是請主子參加芙蕖會。”文城恭敬地道。
容昭看著措辭文雅、辭藻雅麗的邀請,心道這皇貴妃娘娘果然是個文藝青年,宮務就夠她忙的了,還有閒心開這種賞花會。
“皇貴妃娘娘每季都會開一次宴會,春日賞蘭、夏日賞蓮,秋天賞菊,冬天賞梅,一次也不落,今年因為選秀,頭前春天沒有辦,這芙蕖會本來是於芙蕖盛開時,這次也提前了。”安嬤嬤站在一旁,低聲給容昭補充資料。
容昭問道,“這麼說,這是宮裡的慣例了,皇上可知曉,可有人不參加的?”
安嬤嬤搖了搖頭,“皇貴妃娘娘不愛華服美食,就這點愛好,皇上也就由著她了,甚至有時候皇上閒了,也會去參加,所以宮裡接了帖子的,就沒有不參加的,那些個一年到頭也見不上皇上一兩回的小主,更是就盼著這一天,哪怕是碰碰運氣也好啊!”
容昭哂然一笑,明白了——這哪是什麼賞花會,分明是專供皇上一人挑選的群芳會。
“既然都去,我自也不好特立獨行。”
皇貴妃把芙蕖會安排在了一處水榭當中,這水榭有一道曲折的木頭廊橋,從岸邊蜿蜒到湖中央,上面蓋著一個大大的四面窗戶的大亭閣,容納上百人也綽綽有餘。
這一次,宮裡所有有名分的妃嬪終於聚齊了。
皇貴妃就是皇貴妃,果然大手筆,整個水榭都被裝飾一新,四面都掛起了繪製精美的荷花燈,岸邊擺放著層層疊疊的鮮花,通往水榭的廊橋兩邊扶手上,也都披著一道垂至腳邊的綢幛。
湖中半開的荷花挨挨擠擠,碧玉般的荷葉有的舒展著平鋪在水面上,有的伸出了一小截,如同一柄精緻可愛的碧色小傘,有得甚至高過了花苞,將嬌嫩的花苞嚴嚴實實地藏在身下。
微風拂過,絲綢飄逸,漣漪微啟,荷葉亭亭,十分美麗。
一陣陣香風過處,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嬪們從各條路上出現,表面上都和樂融融,說說笑笑地來到了水榭。
水榭中,宴席採用了分桌制,皇貴妃身為主人,自然是打頭進入宴席,賢妃和德妃一左一右,坐在皇貴妃下首,這三位在如今的後宮中地位超然,打扮得也十分契合自身的優勢,皇貴妃秀麗蒼白,素來不喜金銀之物,頭上插著點翠飛鳳釵,頸中佩戴的是指肚大的一串寶光溫潤的東珠項鍊,腰間環佩叮噹;賢妃溫柔似水,一身水色宮裝,腰掐得極細,配了一整套的藍翡首飾,更顯得沉靜如水;德妃向來裝扮往高雅裡走,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耳上垂著長長的明月璫,一下子就把女人柔美的氣質襯托了出來,挽起的髮髻上斜插著碧玉簪,她們雖然並未高簪珠翠,金玉環繞,卻也都奢貴到了極致,縱是在白日裡,也是寶光熠熠,說不出的尊貴逼人。
既然是參加這種皇上有可能回來的宴會,眾女自然是卯足了勁打扮,只是,她們的東西再好,又豈能比得過上面三位?本來還覺得自己挺光彩奪目的,被這三位一襯托,一個個都成了灰頭土臉的丫鬟,當下,很多人心裡都有些不愉快,顧忌著皇貴妃,只敢把這份不滿埋在心裡。
容昭在不早不晚的時間悄然進了水榭,直接坐在了寧嬪下首,她動作敏捷隱蔽,一時間竟除了寧嬪沒有一人發現她,寧嬪與她又剛剛發生了齷齪,當下也不理她,扭頭和安貴嬪低聲交談。
容昭倒是落得自在,趁這個機會,暗自打量,將宮裡的女人們終於認了個全。
她卻不知,在她觀察別人的時候,自己也成為別人觀察的物件,儘管她在剛進來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她,但是那些早就對她有心的人,還是很快把她從人群中扒了出來,成為重點觀察物件。
“不知璟婕妤可是和那位寧美人相識,自璟婕妤進來後,她便一直看著你,到現在都沒移開眼呢!”
容昭下首的李才人忽然笑著對容昭開口。
容昭微微一愣,寧美人?順著李才人的目光看向對面,便看到一雙惡毒地盯著她的眼睛,見她看過去,竟並不迴避,反而更加挑釁。
“唔,我不認識她,”容昭輕笑著,漫不經心地道,“只是選秀時住在一個屋子裡。”
與此同時,容昭腦中想起了容曦之前說的話,寧馨麼?看樣子,這後宮的確是個不好混的地方,敵人是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都不容她緩口氣呀!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