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5章 眾生百態,百態眾生

第65章 眾生百態,百態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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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眾生百態,百態眾生

梟雄賦

夜幕低垂。

黑夜,總是讓人會聯想起罪惡。

天主教有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慾。

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階層,都會或多或少地觸犯這七宗萬惡的人類原罪。

在任何地方,也不例外。

鼎湖會館,華燈璀璨依舊,眾生糜爛,醉生夢死。

披著光鮮外衣的男人女人,推杯換盞,笑逐顏開,構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油彩畫。

他們不用擔心生計,不用憂心未來。

生活,對他們來說,頂多只是一場遊戲,還是一場穩操勝券的遊戲。

陽光會永遠普照他們,給他們帶去無限的光輝與溫暖,縱使白雲蒼狗,依然如故。

陰霾,或者說挫折,似乎從來都與他們絕緣,無關痛癢。

長孫能臣固步自封,仍然站在那株千年古樹旁邊,目光平和,始終停留在大門口處。

下顎的那一方寸髯須,如同清明上河圖的一款印章,讓他整個人顯得儒雅高貴。

手裡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可他卻沒有續酒跟杯的意思。

兩根手指輕拈著細長杯腳,偶爾左右轉動幾下,像個玩物喪志的頑皮孩童。

他的手指修長而白嫩,如同白蠟燭般,沒有一絲年齡上的痕跡表露,關節處凌雲健筆。

身旁的中年男人與他如出一轍,也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堂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橫空出世。

他的手指雖然沒有長孫能臣那樣修長白嫩,卻很乾淨,而且飽滿,指甲修剪得一絲不苟整整齊齊。

他,慢慢轉著無名指上的古玉戒指,動作很輕很柔,像是在撫摸著愛人的手。

他跟長孫能臣的交情,絕非一鱗半爪隻言片語就能講得完,早在幾十年前知青下山改造時就相識,在黃土高坡的溝壑裡扛過鋤頭犁過田,擔過簸箕插過秧,暴雨如注時搶收紅高粱的豐功偉績做過,爬上屋頂偷看寡婦洗澡的雞鳴狗盜也幹過,那段艱苦歲月折磨人心打磨人性,但也讓他們結下了固若金湯的深厚情誼,後來勞燕分飛各自回城,原以為就這樣相隔天涯,沒想到幾年之後,兩人又陰差陽錯做了戰友,保家衛國打越南,在老山之戰還同時吃了子彈,可以說是出生入死,雖然沒有燒過黃紙拜過天地,但他們早已將對方當做自己的生命第二體,難以割捨。這種患難之交,歷經考驗,是人們常說的一起下過鄉、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的革命友誼。

兩人就這樣一語不發地站在那裡已經很久,大約有半個小時了吧,期間拒絕過五個女人的主動攀談。

長孫能臣喝了三杯酒,中年男人抽了兩根菸。

又過了會兒,中年男人終於耐不住性子,有些動搖問道:“能臣,你確定他還會回來?”

長孫能臣目光沒有收回,心平氣和道:“會回來的。”

中年男人聳聳肩,輕聲道:“也許他覺得回來沒有用,就這樣和那妖精女人走了呢?”

長孫能臣嘴角微翹,淡淡道:“會回來的。”

同樣的回答,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

只有在胸有成竹的情況下,才會如此的氣定神閒。

中年男人笑了笑,不再將信將疑,輕聲道:“等下他回來,估計只有你和我才不會覺得驚訝。”

長孫能臣輕輕搖了搖頭,就像發現了額外的敵情,輕聲說了一句:“不止我們。”

中年男人果然吃了一驚,問道:“難道還有其他人也看穿了那個年輕人?”

長孫能臣點點頭,悠然轉著酒杯,輕聲道:“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中年男人那瞥驚訝之色漸入佳境,環顧著四周,皺眉問道:“都有誰?”

長孫能臣微微眯起那雙丹鳳眼,輕聲道:“坐在樹根茶桌旁邊的那七個人。”

中年男人向那邊?望過去,神情有些凝重,輕聲道:“北斗七星君?”

長孫能臣再次點點頭,不過這一次多了幾分?井之娃的味道,自嘲道:“洞察世事?自欺欺人罷了。”

樹根茶桌旁,七個氣質非凡的男人正品茗閒侃,並無任何異樣。

但瞭解內情熟悉門道的人都清楚一點,在他們的圈子裡,永遠只有七個人,不會有第八個。

中年男人對這七個人很感興趣,這與他性格有關,厲兵秣馬,喜歡有趣的事,喜歡有趣的人。

因此,他之前有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留意這七人的一舉一動上,可惜令他有些遺珠之憾。

今晚,這七個不同凡響的男人自始至終都只是坐在茶桌旁低聲聊天,並沒有什麼離經叛道之處。

他不解,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他們看穿了?”

長孫能臣輕聲道:“因為他們很特別。”

中年男人更為不解,輕聲道:“他們一直坐在那裡喝茶聊天,很正常啊,哪點特別了?”

長孫能臣微微一笑,輕聲道:“就因為他們表現得太正常了,所以才顯得特別。”

中年男人一窒,轉念一想,這才恍然大悟。

剛才在那個年輕人喝酒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吃驚,很激動,很亢奮,甚至到了失控的邊緣,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年輕人華麗無比的喝酒方式所深深吸引,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隻優雅如鋼琴家的手,生怕錯過其中的任何一個動作細節。

只有那七個人還在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對那件事置若罔聞,仿似世外漁翁。

太正常了,反而顯得不正常。

中年男人輕然喟嘆道:“山外青山樓外樓,一山還有一山高。”

長孫能臣端起酒杯,湊到鼻子處,嗅著紅酒餘香,微笑道:“確實如此。”

中年男人望著淡定似老僧的北斗七星君,無限憧憬道:“還真想跟他們交朋友。”

長孫能臣笑著道:“下輩子吧,這輩子你就別痴心妄想了,一廂情願沒有好結果的。”

中年男人扯扯嘴角,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沉默了會兒,又問道:“就只有他們七個?”

長孫能臣笑容忽然斂去,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竟然泛起了少有的異光,緩緩道:“不止。”

中年男人對他的神情變化感到異常震驚,如同洪水磅礴忽至,興趣驟起,問道:“那人是誰?”

長孫能臣微眯起雙目,赫然望向吧檯旁的那張軟沙發,一字一句道:“那個青年。”

中年男人從未見過長孫能臣這般模樣,這位儒雅的男人從來都是面沉如湖,如白玉蘭般的高貴芬芳,無論何時都是從容不迫的,可現在卻似乎激動得有些不能自已了。這副神情,也只有剛才在討論那個有趣的年輕人時才出現過,到底又是什麼人,能讓這位睿智過人的中年男子這般難以壓制?

中年男人內心震顫,迫切想知道這個人,便轉頭循著長孫能臣的視線望了過去。

吧檯旁,軟沙發上,一個略顯蒼老的病態青年。

他靜靜坐著,帶著淡淡的疲態,卻與世無爭,似一株佛寺廟宇裡的蒼松。

雙目始終闔著,未曾睜開過,那副粗獷黑框玳瑁眼鏡遮隱了他臉龐大部分的光彩,有點呆滯。

他的手指蒼白纖細,像是青蔥少女的柔荑,正輕輕叩著沙發扶手。

雍容的環境、悠揚的音樂、調情的酒精、迷離的燈光、風情的女人,讓人慾罷不能的花花世界。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法勾引起他的半分興趣。

他仍是如老僧坐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頗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境。

長孫能臣凝望著那個病態青年很久,緩緩嘆息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讓人驚訝。”

中年男人也感慨萬千,摸了摸早已發福的下巴,輕聲道:“也許是我們老了。”

長孫能臣側頭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同意道:“對,是老了。”

中年男人點燃了一根菸,沒有牌子,估計是還未列印包裝,就直接從菸廠的流水線拿的,吐了一口煙霧,然後露出一個只有成熟男人才擁有的魅力微笑,忽然得意道:“能臣,除了七星君和那個青年外,我也看出了一個人,絕不會因為那個年輕人的再次出現而驚訝。”

長孫能臣被吊起胃口,感興趣道:“說說。”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微笑著轉身,望向了靠近陽臺邊的那張沙發,幾盞嵌燈光彩奪目。

長孫能臣也望了過去,隨即輕笑而起,輕聲道:“不錯,醉了的人,當然不會驚訝。”

嵌燈下,沙發上,張羨魚早已爛醉如泥。

翩翩的濁世佳公子,如今卻像個戰敗的蘆花大公雞,耷拉著腦袋,手無縛雞之力。

手裡的那瓶路易十三滑落到了沙發上,還有一些剩餘,頂級的好酒灑了出來,弄溼大片沙發。

兩個長髮美人左右攙扶著,其中一個掏出了手機,估計是給保鏢司機之類的人物打求助電話。

不片刻,兩名人高馬大的保鏢便出現在了大堂,將不省人事的張羨魚接走。

兩個美人也跟著離去。

沒有人會在意這一切,仿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掀不起任何波瀾。

在弱肉強食的上流圈子,一個毫無作為只會坐吃山空的人,是不會贏得別人尊重與敬仰的。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輕聲道:“張家出了這麼一個敗家子,真是不幸。”

長孫能臣靜靜注視著被保鏢架著走出去的張羨魚,輕聲道:“也許是一件幸事。”

侯門深似海。

如果每個子孫後代都出類拔萃,面對著億萬家財,能不整天勾心鬥角嗎?

也許出幾個不肖子孫,反而會使這種暗鬥不致於愈演愈烈,有相安無事的餘地可爭取。

不過,如果長孫能臣能預見到以後發生的種種事情,估計他就不會說出這句話來了。

可惜的是,這世界上,沒有誰能清楚無二地預見未來。

即便是最出色的科學家也不能。

正因為如此,人生才會有意外的驚喜,意外的驚奇。

就像現在會館二樓的眾人一樣。

當蕭雲再次步入大堂門口時,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這種驚訝,不亞於當年鐵木真率領蒙古鐵騎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歐羅巴所帶給世界的驚耳駭目。

全場的目光又再次聚焦在了蕭雲身上。

鋼琴師因為分神,已經亂了音樂節奏;一些正在跳舞的男人因為分神,誤踩了舞伴的秀腳;正在閒聊著香水時裝的一些貴婦因為分神,全然忘了聊伴的存在;往來送酒的侍應生因為分神,傾倒了好幾杯香檳;幾個正在洽談古城區商業開發合作事宜的老總因為分神,竟然置上億的專案於不顧。

長孫能臣與戴著古玉戒指的中年男人相視一笑。

賈伯侯剛掏出的紅塔煙忘了點燃,拿著打火機的手懸在半空。

南宮青城正在大堂的噴池邊與幾個美人聊著天,此刻也頗有意味地望著蕭雲。

他身邊的龐超沒有過多的驚訝,而他身旁的應暗藏和車泰來則臉色陰鬱,緊皺著眉頭。

眾生百態,百態眾生。

蕭雲沒有理會眾人複雜的眼神,微笑著徑直向一個角落走去。

他身上的那套西裝,顯然與先前的那套不同,更為廉價。

全黑的,不新,卻合體。

這是薛子的,他的那套正穿在薛子身上。

由於原來的那套西服酒味仍濃,在蘇楠的堅持下,他才肯更換,不過他已經交代過薛子必須拿回去。

目光迥異,他不以為意,仍是一派自在懶散姿態,市井布衣,毫不起眼。

大堂只沉寂了一會兒,便又重新熱鬧起來。

酒照飲,舞照跳,一切如舊。

只是,眾人不管在做什麼,還是會有意無意地向蕭雲投去一瞥目光,暗歎真是一個打不死的小強。

角落裡站著兩個人,兩個美人。

唐悅兒,俞晴。

兩個女孩落下窠臼,也是錯愕萬分地望著正緩緩走來的年輕人。

蕭雲走到她們跟前,見兩人的表情有些六神無主,輕笑道:“沒想到我會回來?”

兩個女孩的雙眸依舊是睜得很大,下意識點點頭,但又立即搖起頭來。

她們剛才一直在討論要不要將這起風波跟張寶和孔陽提起,卻沒想到主角竟回來了。

世上的事,有時候真的很奇妙。

“不歡迎?”蕭雲微笑問道。

“當然歡迎!”兩個女孩異口同聲道,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像兩朵正開得正燦爛的鬱金香。

蕭雲淡淡微笑,望了望四周,仍不見張寶和孔陽,問道:“他倆還沒回來?”

唐悅兒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估計又是那個人的問題。”

蕭雲皺了皺眉。問道:“哪個人?”

唐悅兒剛想說話,卻瞥見了俞晴的眼神暗示,立即打了個馬虎眼,一筆掠過:“沒誰,說著玩呢。”

“故弄玄虛。”蕭雲瞪了她和在一旁打手勢作暗示的俞晴一眼。

俞晴吐吐舌頭。

唐悅兒臉皮厚一些,不管不顧,強行轉移話題:“不說這些了,楠姐還好吧?”

蕭雲從不喜歡強人所求,她不說,便不再過問,答道:“還行,就是有點醉,我叫人送她回去了。”

唐悅兒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嘆息一聲,輕聲道:“今晚真是辛苦楠姐了。”

蕭雲輕聲道:“她是辛苦了。”

兩人說的內容雖是一樣,可含義卻大不相同。

俞晴在旁邊有些羞澀拘謹,望了眼蕭雲,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沒有下文。

蕭雲顯然看出了她的忸怩徘徊,微笑問道:“你有話要對我說?”

俞晴被蕭雲的這句話嚇得低聲驚呼了聲,像只受驚的鳥兒,俏臉爬上了幾抹春色,她本來並不是一個見到帥哥就畏影而走的花痴少女,良好的家庭出身,也讓她心裡打小就有一種尾大不掉的優越感,即便是自己男友那麼好的條件,她也沒覺得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可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很奇怪,這種優越感蕩然無存,無形的壓力悄然登場,聲若蚊蠅道:“你,你喝了這麼多酒,還好吧?”

蕭雲微笑道:“你說呢?”

俞晴鼓起勇氣,抬起眸子仔細地觀察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肆無忌憚地盯著這個年輕人。

他面色如常,微笑仍是清淨如竹,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明亮,沒有半分異樣。

她暗感驚奇,視線想從他臉上移開,卻被他的那抹微笑所深深吸引。

她看醉了。

他的微笑,的確能令人陶醉,尤其是女人。

唐悅兒眸裡笑意愈來愈盛,用肩膀蹭著俞晴,細聲問道:“怎樣,晴兒,我師父是不是很有魅力?”

俞晴這才驚醒過來,臉上神色掩不住的慌張,張口結舌道:“你亂說什麼呢?”

她說這句話時,羞憤欲死,她當然沒那方面的意思,只是見到了自己敬佩的人,難免心潮起伏。

蕭雲自然也聽到了唐悅兒這句唯恐天下不亂的話,可他卻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一臉平靜。

唐悅兒壞笑道:“天啊,我的晴兒臉紅了,看來要出事嘍,自命不凡的駱隕石這回遇到強敵了。”

俞晴恨得咬牙切齒,終於控制不住,伸出手去要掐唐悅兒的蠻腰,卻被她靈巧地一一躲了過去。

蕭雲看著兩個身著高貴晚禮服的女孩在眼前嬉鬧,苦笑不迭,不知駱隕石見了,會不會也哭笑不得。

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又吸引了更多人的關注,紛紛側頭望過來。

兩個放肆的女孩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不好意思地吐吐了舌頭,恢復了安然嫻靜。

蕭雲只和她們聊了一會兒天,準確地說,只講了不到五句話,便又是孤身一人在角落裡站著。

因為在他們三個正聊著天的時候,唐悅兒忽然見到了舞池邊有幾個一線明星,和普通的平凡女孩一樣,歡呼雀躍,如同一條見到水面食物的錦鯉,興奮地拉著俞晴跑過去,找大腕明星要簽名,滿臉虔誠。蕭雲望著不遠處一臉喜悅的唐悅兒,微微嘆了口氣,心裡暗想道,這妮子還是那樣的天真爛漫,還沒意識到她是那樣的地位尊貴,那樣的高不可攀。

有誰能想到,那個在明星偶像面前有些害羞的女孩,就是未來的昊天太子妃呢?

如果讓那些一線明星知道了,恐怕就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誠惶誠恐地向唐悅兒要簽名了。

蕭雲漫不經心地環視了一週,發現原本坐在陽臺邊沙發上的張羨魚已經走了,內心有些詫異,而正在和那個水靈白菜般的女大學生聊天的賈伯侯剛好將視線投過來,與他的視線重合在一起,兩人默契地微笑點頭示意了下,沒有過多停留,蕭雲就側頭望向了坐在根雕茶桌旁的七個人,七個正專心品茗的人。

誰也沒察覺,他嘴角輕輕揚起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