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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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洛克
洛野看著地上倒下死去的乞丐，心中悲慼欲泣，這全然是他所施捨的饅頭引起的，若不施捨那個饅頭便不會成這結果，若老者不開倉放糧救濟於他們，也許他們會以自己的勤勞擺脫乞丐的身份，過上富裕的生活。
一切的改變都源於他們的干擾……
“是了，我明白了！阻止事物原本自然發展的程序便為惡，反之即為善，惡與善對立，就是這個道理！世上本沒有罪惡，因不按照原本程序而行便產生了罪惡。世上本沒有罪人，只有阻礙事物發展程序的人，這即是惡！”
洛野忽然想通了，那種感覺像是陰霾了許久的天空猛然光芒萬丈一般。
在洛野想明白何為惡，何為善之時，眼前的場景赫然又變了，變得極為熟悉，連空氣中的味道都很熟悉。
“這……”
在嗅到那氣味的同時，洛野已淚流滿面。
眼前的場景，便是洛野出生的地方，遠古四族之一的洛族。
漸漸的，一個高大魁梧，氣宇軒昂的男人出現了，也在這男人出現之時，洛野的呼吸驟然停止了，拳頭緊緊得握著，淚卻流得更甚了，一種無法言語的酸楚混合著淚水一同自眼眶淌下來。
“父親……”洛野咬著牙齒，咯嘣咯嘣的聲音在口腔裡響起。
洛野大步上前，抬手向洛束抓去，想要問明白為何要那麼對他，可是手卻是從洛束的身上擦了過去，洛束彷彿只是空氣一般。
“怎麼回事？我怎麼摸不到他！”洛野楞了楞，“是不是我能看到他們，而他們卻看不到我？”
此時，洛野聽到隔壁屋子裡是女人痛苦的呻吟。
“怎麼還沒有生下來！”
洛束焦急的轉來轉去，聽聞這房間裡自己妻子痛苦的呻吟，他的心都要碎了。
“無需著急，靜靜等待吧！”大長老站在一旁，雖口頭上勸說洛束不要著急，他卻是急出了滿頭子的汗。
洛束轉過頭看著大長老，道：“父親，我能不著急嗎！我要當爸爸了！”
“父親！！！”
洛野看著自己的父親稱呼大長老為父親，他猶如被雷劈到了一樣。
大長老是自己的爺爺！？
這怎麼可能！
“我原來是有爺爺的！”洛野心中一甜，緊接著，臉色變得更加痛苦了，“最終決定讓我成為屍鬼容器的是……大長老！我的爺爺！”
原本認為父親是冷酷無情的，沒有想到源頭竟是自己的爺爺。
洛野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了，他無法理解，也不能理解。
片刻後，一聲嬰兒呱呱落地的叫聲自房間裡傳來。
“生啦！”大長老的眼中隱隱閃著淚花，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太好了！”洛束在聽到孩子的哭聲後，轉身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洛束與大長老推門而入，洛野跟在其後，有一個自他出生都沒有見過的人，洛野終於要見到了。
媽媽！這個洛野都沒有機會叫出來的稱呼。
洛野現在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他太激動了，血液也快凝固了，忽然，洛野又停下了腳步，他迫切的想見到媽媽，卻又不敢去見媽媽，矛盾的思想在他的腦中碰撞著，似乎快要撐炸他的腦袋。
“兒子！！！我有兒子啦！讓爸爸親一親！”
洛野忽然聽到洛束欣喜若狂的呼喊，這聲音讓停在門口而不敢進來的洛野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父親……父親還是曾經疼愛過我的！我聽到了！他真的疼愛過我！”洛野僅是聽到洛束高興的呼喊就滿足的不得了了，淚水如泉湧。
“別把孩子弄疼了！”一個充滿母愛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媽媽的聲音嗎！”洛野特別想看一看媽媽的模樣，自己是像媽媽多一點還是像爸爸多一點？
“快些給孩子取個名字吧！”一旁的大長老樂呵呵的道。
“早想好了！”洛束高聲而道，“我為兒子取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洛克！”
“洛克！！！”
洛野在聽到這個名字時，楞了許久才道：“錯了吧，應該是洛野才對！”
“洛野！是洛野才對！不是洛束！”洛野跑進屋子對著洛束喊道。
“克兒！讓爺爺好好看看，跟你的父親長得一模一樣啊！”大長老抱著孩子笑眯眯的道。
“不是洛克！不是洛克！是洛野，是洛野啊……”
洛野的身子晃了晃，一個趔趄倒退了出去，彷彿被千千萬萬只螞蟻啃咬一般，全身上下都充斥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疼痛，體內的血液似乎迴流一樣，難受極了，心跳也停止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洛野悲痛欲絕，肆意的狂笑起來，自言自語道：“我怎麼說他們都那樣對我！對我的生死完全置之不顧，我根本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洛野？野！我是野孩子啊！我……我只是一個接引屍鬼的容器罷了！”
“哈哈……”
洛野仰天長笑，淚水劃過的痕跡像刀子一樣刺痛著面板，每笑一下，全身都抽搐得疼，這沉重的打擊讓洛野只覺天旋地轉，黑暗自四面八方襲來，緊接著，世界歸於黑暗……
在這黑暗裡，洛野再也不想睜開眼睛，他的心太累了，揹負了這麼多年而無法宣洩出來的情緒，在一瞬間讓他崩潰了。
親情？那連屁都不如的東西，因為他根本不曾擁有過，那也原本不屬於他。
雖然洛野不想醒來，但是他還是醒了。
“你一直在哭，睡夢中也在哭，何事讓你如此傷心？”
在洛野醒來的片刻，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洛野繼續閉上眼睛，他可以感覺到眼角還是溼潤的，對於這個聲音洛野完全沒有興趣去搭理。
“嗯？你都不願看本尊一眼？哼哼，果然非同一般！本尊喜歡！”第一次對話竟被洛野如此漠視，罪神雖是不悅，卻很是欣賞。
“這裡是什麼地方？”過了片刻後，洛野開口問。
“這裡是罪惡之源，你想要來的地方！”罪神回道。
洛野閉著眼睛，語氣很是頹然的道：“是啊！這裡是我想要來的地方，可來了又怎樣……有什麼意義！”
“不，不，不！”罪神連說了三聲不，道：“既然來了，說明你命中註定！”
“命中註定？”洛野小聲重複著，隨即，冷哼道：“那又怎樣？”
聞言，罪神對洛野的話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並沒有生氣，反而笑道：“你似乎經歷了讓你絕望的事情，是不是對這個世界都絕望了？”
“只是沒有了意義……”洛野道。
罪神又道：“年輕人，為何如此低迷！一切可以重新開始！你來罪惡之源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去除雜念，去除罪惡，還你一個平靜的心，變成真我嗎？”
“跟你說了，沒有意義了！”洛野還是那個觀點。
罪神問：“那本尊問你，你的意義是什麼？”
“……”洛野回答不上來。
罪神笑道：“既然不知道，那便去罪惡之源，去了便知道何為意義了！”
洛野問：“罪惡之源指的到底是什麼？”
罪神道：“罪惡之源是罪惡的湖泊，跳入其中洗淨罪惡，還你真我，還你平靜的心。”
洛野繼續問：“可以忘卻過去嗎？”
“不可以！”罪神直截了當的回答，想了想，又道：“若是想忘卻過去的話，其實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