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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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章+血戰
漠桑回頭一看，正是華諾伯爵。
漠桑暗歎一聲，卻不說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華諾伯爵笑吟吟地朝他走過來，身後跟著那個隨從。他已經用精神力探測過，恐怕這個花花公子至少有高階武士的實力，心知今天的事情必定難以善了。
廳中眾人料到會有好戲看，紛紛朝牆邊退，自動圍成了一個大圈，把了他們四人留在中央。華諾伯爵臉龐秀美，神情瀟灑。他的身材並不高大，也不見強壯，看起來偏於文弱，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優雅氣質。他來到漠桑面前站定，先是微笑著看了姬兒一眼，算是打個招呼，然後盯著漠桑，笑著說：“漠桑先生，你膽子真不小！”
漠桑依然冷冷地站著，一股怒氣驀地從心頭升起。他想看看華諾伯爵倒底想幹什麼。黑魔晶已經拿到，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
姬兒站在漠桑身側，突然看到俊美無倫的華諾伯爵親切地朝她一笑，莫名其妙臉一紅，心跳立刻加速。但華諾伯爵的眼神卻只是從她身邊一閃而過，姬兒又覺得很失望，見漠桑默不作聲，不由開口道：“他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難道有錯嗎？”
華諾伯爵一怔，視線又轉回姬兒身上，微微一笑，欠了欠身，說：“我雖是王家稅務官，這件事卻不屬於我的職權範圍。我是好意提醒漠桑先生：如果你們公然從拍賣師手中拿走拍賣品，那就是非法搶劫，依法當處重刑。當然，殺掉九頭蛇的英雄，是不會把現在的這些人放在眼裡的……”他頓了頓，眼光似是無意的瞟了奧菲斯特一眼，繼續說道：“但從此之後，你們將會成為哈貝王國的通輯犯，難有安寧之日。希望你們三思而後行。”
姬兒原本明白漠桑的舉動雖然合情卻不合理，此時華諾伯爵溫言說出其中利害關係，更是無法出言反駁，只好反問道：“照伯爵大人這麼說來，漠桑大哥只有自認倒黴了？難道哈貝王國就沒有法律了？偷來的東西反正可以正大光明地透過拍賣來銷髒嘛！”
華諾伯爵依舊是那樣春天般的笑容：“對於盜賊，自有國家的治安署來緝捕。相信月潛城的克里先生會還漠桑先生一個公道。但“理查的金錘”並無過錯，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拍品的來路。我有一個建議，可以兩全其美，不知漠桑先生有沒有興趣？”
“請說。我不懂什麼法律，這是我的東西，我必須拿回來。”漠桑對這個帥得令人自慚形穢的花花公子慢慢產生了好感，既然對方並無惡意，他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
“你先把拍品還給拍賣師……”話沒說完，漠桑斷然截住他的話，說。華諾並沒理他，繼續講道：“我們重新競拍。我會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把它買下來，然後，”華諾伯爵頓了頓，看著漠桑的臉說：“我再送給你。怎麼樣？”
“這……”漠桑和姬兒都呆住了。他們沒想到華諾先生會提出這樣的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建議。
“你不是騙我們的吧？”姬兒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無禮地追問一句。
“當然不會！”華諾伯爵極其優雅的再一次欠身。他瞟了一眼，笑著說：“如果是一位紳士對我說出這樣的話，我會看作是一種侮辱，將向他提出挑戰！至於美麗的小姐，我將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的誠意。”姬兒不禁臉又紅了，暗暗後悔自己的失言。漠桑猶豫了一下，舉起手中的黑魔晶，在人群中尋找拍賣師的身影。
大家本來等著看一場好戲，沒想到華諾伯爵竟然如此大方，化解了這場危機，所以既有些失望，又對華諾伯爵的溫文優雅和慷慨大方大為讚賞。眾人也開始幫著尋找拍賣師羅傑斯。奇怪的是，拍賣師和警衛頭目竟然不見蹤影，剛才那兩個警衛已恢復了正常狀態，卻不敢再上前抓漠桑。他們看到華諾伯爵已經承諾出錢買下這塊黑魔晶，不禁鬆了一口氣。獨力殺死九頭蛇的亡靈法師，還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武士敢惹的。“恐懼”魔法雖然持續效果很短，但那種感覺魔法效果結束後卻沒忘記，所以這會兒他們看著漠桑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膽戰心驚。大廳裡的拍賣行職員，機靈點兒的早就進去找老闆報告去了，剩下的幾個也都不敢出面說什麼話，現在看氣氛緩和下來，不由得在心裡讚美光明神的保佑。
漠桑見拍賣師不在，只好親自把黑魔晶放回那個盒子。本來他想連九頭蛇晶核也一併搶走，但一來有些忌憚奧菲斯特，二來聽了華諾伯爵義正辭嚴地勸告他的話，覺得胖子恩克爾刻出下天價買到九頭蛇晶核，從他手裡搶走，似乎於理不合。九頭蛇晶核雖然值錢，但他現在還不太在意，所以能夠找回黑魔晶，他也覺得比較滿意了。
漠桑剛把黑魔晶放回盒子，大廳裡響起了一片掌聲。華諾伯爵衝姬兒一笑，舉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大家也紛紛走回自己的原座，等待最後的拍賣。
漠桑正要走下展臺，拍賣行的大門突然被撞開，衝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是警備團副團長克里，旁邊是拍賣師羅傑斯和一個乾瘦的老人。克里全身戎裝，臉色肅然，步伐快而有力。羅傑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那個老人落在最後面，精神雖然不錯，但面有憂色。
“克里大人，那個人就是當眾搶劫本行拍賣品的強盜。”羅傑斯一邊小跑，一邊用手指著漠桑。
大家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這群全副武裝計程車兵。
克里走到人群前站定，盯了臺上的漠桑一眼，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環視大廳，臉色倏的一變，換了一副笑容，分別向華諾伯爵和奧菲斯特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好，又和幾位月潛城中有身份地位的人打了個招呼。爾後臉色又是一肅，轉過頭對那個老人說：“古夫勒先生，你今天的拍品都是由合法的渠道進來的嗎？”
古夫勒先生沒有立即回答，先重重地喘了兩口氣，然後字斟句酌地說：“克里大人，本行多年來一直守法經營。本次的八件拍品是由哈貝王國幾位聲譽向來良好的公民提供的，由於隱私權，我不能洩露他們的姓名。因此，按照相關法律，本次拍品全部是由合法的渠道進來的。”
克里“哼”了一聲，又轉向漠桑問道：“你是何人，為什麼公然搶劫拍品？”
漠桑心裡泛起異樣的感覺，他很奇怪克里為什麼這麼快都不認識他了；對克里的話也很反感，但他還是平靜地回答：“克里大人，我叫漠桑，您應該認識我的。這塊黑色的魔晶石是我的，前天晚上被盜，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而已，怎麼能叫搶劫呢？還有被恩克爾刻先生買下的九頭蛇晶核，本來是我殺死亡沼澤裡的九頭蛇得到的，也和黑魔晶一起被人偷走了。我敢肯定，偷東西的人就是聽風者摩塔爾。”
“漠桑先生，你怎麼證明這塊黑色的魔晶石和被恩克爾刻先生買下的九頭蛇晶核就是你的東西呢？難道世上這樣的黑魔晶只有一塊，而九頭蛇只有一頭嗎？另外，我提醒你注意，沒有充分的證據，你不能斷定誰是盜賊。”克里先生皺著眉頭說。
“這……明明是我的東西嘛……”漠桑大吃一驚，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確無法證明，克里先生的話一下子就摧毀了他的信心。
“既然你無法證明，漠桑先生，我只能以公然搶劫罪逮捕你。來人，把他抓起來！”
克里驀地厲聲喝道。兩個士兵迅速朝漠桑走過去。姬兒見情形陡然逆轉，急得眼睛都要流出來了，她求助似地看著華諾伯爵。
“請等一等，克里先生。”華諾伯爵作了手勢，讓那兩個士兵站住，然後從人群中走出來，對克里說：“克里先生，這件事應該是由治安署來管吧？為什麼要驚動警備團副團長大駕親臨呢？”
克里先生的臉微微一紅，笑道：“古夫勒先生聽說搶劫拍品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亡靈法師，擔心治安署無法應付，就直接找警備署報案。警備署也是為了保護市民的安全而設立的，所以這樣做不能說就是我僭越職權；再說，古夫勒是本城著名的商人和德高望重的長者，為月潛城經濟的繁榮有很大貢獻，難道不應該受到保護嗎？”
“當然可以。不過漠桑先生並沒有搶走拍品。你看，你們進來的時候，他正把黑魔晶放回盒子，這一點大廳中所有的人都可作見證。所以，他也不算搶劫了吧？”
華諾伯爵也笑著說。
“這個……按照法律，他就算沒有搶走，搶劫行為也已經發生。如果就這樣不管的話，恐怕於法不合吧？再說，他是被聖教定為邪惡的亡靈法師，我也有責任將他繩之以法。所以，尊敬的華諾伯爵，請您准許我履行自己的職責。”克里先生見華諾伯爵擺明了在為漠桑說情，心裡暗暗奇怪，卻仍不肯放過漠桑。
華諾伯爵的臉色變了兩變，他沒想到克里會乾脆地拒絕他委婉的求情，但克里又佔盡一個“理”字，他也無可奈何，只有點了點頭，退回去坐下。
“還是想抓我？休想！”漠桑心裡一股火竄了上來，怒道。本來他打算將九頭蛇晶核一起搶走，但一則忌憚奧菲斯特。二則親眼看到恩克爾刻以高價買到九頭蛇晶核，自己搶走於理不合，所以決定放棄九頭蛇晶核，只要拿到黑魔晶，其它的事不想再計較了。可是克里先生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抓他，不由非常生氣。
克里向士兵們做了個手勢，十幾個士兵迅速在廳中排成一行，兩個士兵把人群儘量驅散開，其餘的就把漠桑包圍起來。
漠桑怒極反笑，他心一橫，以最快的速度唸了句咒語，身邊憑空出現了兩個骷髏戰士，攔住逼近計程車兵，雙方揮劍戰在一起。漠桑嘴脣不停抖動，一隻又一隻的骷髏、殭屍出現在大廳裡，引起女士們一陣陣尖叫。
這些士兵大多都是中級武士的水平，只有一兩個到了高階武士的戰力，跟骷髏戰士和殭屍勇士打了個平手。一時間，大廳裡響起了刀劍碰撞的聲音。
但畢竟骷髏戰士太不經打，死一隻就少一隻，七八分鐘的工夫，廳裡的不死怪物已經被消滅了。而克里計程車兵除了一個輕傷以外，其餘的都毫髮無損。
漠桑冷哼一聲，繼續召喚骷髏和殭屍，擋住對方潮水般的攻擊。本來此時的形勢對漠桑很不利，任何一個法師，都不會和武士近身搏鬥，但他憑著召喚亡靈，硬生生地為自己構築了一道壁壘。
參加拍賣會的人們靜靜地站在較遠的地方看這一場詭異的生死相鬥。姬兒緊張地看著漠桑，又用眼神向華諾伯爵求援，不知為什麼，她覺得華諾伯爵也許求得了漠桑。可是華諾伯爵只是無奈地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就再也不看她了。
“叭！”一個雙手握劍計程車兵猛地將一隻骷髏戰士劈成兩半，兩截骨架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而旁邊一隻殭屍，趁他不小心，抱住他的左腿，低頭張嘴就咬！場外的人一齊驚叫一聲，眼看著殭屍緊緊地咬住他的左腿，頭一擺，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來。那名士兵慘叫一聲，疼得呲牙裂嘴。他下意識地騰出一隻手，去摸傷口，另一隻骷髏卻驀地從眼前閃現，舉刀朝他的頭部劈落。一邊觀看的克里，在這剎那間，騰身、拔劍、揮劍、劈落一氣呵成，出手如電，身在空中，利劍就把那隻骷髏斬為兩半！
“好！”場外人異口同聲地讚歎道。
漠桑怒意更濃，他實在不明白克里先生為什麼態度轉變這麼快，而且認定他就是搶劫犯，更是難以想像。他在召喚出一堆低階的亡靈之後，爭取到一些喘氣的工夫，先給自己加了個土系的“護盾”，然後集中精神準備更高階但唸咒語所需時間更長的魔法。
“漠桑，小心！”眼看漠桑的不死生物一個個被克里先生砍倒，漠桑還呆站著不動，姬兒著急得大叫起來。
“轟！”克里和部下砍倒最後幾個殭屍，正向漠桑逼近，其中一個士兵手中的劍正砍向漠桑。這時候，漠桑的魔法終於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