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五章 疑點

第一百零五章 疑點


妃鎖深宮 步步錯 藥手回春 豪娶逃嫁千金 噬天 異界不敗天驕 盜影仙蹤 未來廚神 趕屍匠 金門聖女

第一百零五章 疑點

天旋地轉的熟悉感覺一出現,芙蕾拉就明白自己進了傳送陣。光芒閃盡後,她立刻戒備起來,以為是王太后把她弄到什麼奇怪的地方,沒想到出現在面前的人熟稔無比。

“老師!”她驚喜地叫了聲,想撲過去,卻顧慮到什麼停住了動作。

“我看到傳送陣有異常,沒想到是你。”莫里森明瞭地笑笑,走過去摸摸芙蕾拉的頭。

芙蕾拉顯出畏懼的神情,又不敢動,僵硬著身體站在那裡,試圖從莫里森的表情裡看出他對自己的態度,卻聽到莫里森不緊不慢說道。

“我相信你。”

芙蕾拉愣了數秒,才展顏喜道:“老師,您真的相信我?”

“在國王的身上發現了一層淡淡的保護魔法,那魔法裡有你的波動,所以,魔法協會和教會都相信你,你不是殺害國王的人。”

“保護魔法?”芙蕾拉再愣了愣,當時自己心慌意亂,可能jing神力又不受控制自己動了吧,她無暇探究這個問題,急切問道,“那麼,陛下他……”

“國王在教會隱祕地接受治療,他還沒有死,那層魔法保住了他最後一絲氣息,目前塞西莉亞正在全力救治國王。”

“那陛下他不會死了?!”她欣喜若狂又忐忑不安地叫著。

“不知道。”迴應她的,卻是莫里森憂慮的嘆息,不過他很快換上平和的表情,“塞西莉亞會竭盡全力的。”

主教大人的話,一定能把陛下救回來的吧。芙蕾拉充滿希望地安慰自己,而莫里森又問:“芙蕾拉,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凶手是誰嗎?”

“老師……”芙蕾拉臉上一黯,“您信我嗎?”

莫里森按了下她的腦袋:“我剛才不就回答了嗎?”

芙蕾拉投給他感激的眼神,看著莫里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米爾德麗特-弗可迪斯。”

“王太后嗎?”莫里森並沒有非常吃驚,“果然是她……難怪刺殺一發生,她就雷厲風行起來。”

“她不是王太后,她是個瘋子!為了目的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殺害的瘋子!”芙蕾拉激動喊道。

“她的目的是?”

芙蕾拉從牙縫裡狠狠擠出話來:“神之金屬。”

莫里森沉默了會,對芙蕾拉說:“就算我們相信你,你現在還是不能留在首都,軍隊在全城搜捕你,魔法協會也不安全。防禦結界已經禁止任何人進出,我只能用傳送陣送你離開。”

“離開首都……”芙蕾拉顫慄了下,擔憂地說,“姑媽怎麼辦呢?”

“你現在只是嫌犯,還沒有正式定罪,家屬雖然會被監視,但不會被判刑,不用擔心。”

“這個我知道,可是她要殺我!如果我走了,她會對姑媽下手的!”

“放心吧孩子,我會保護你的家人。”

魔法協會會長的保護應該很可靠吧?芙蕾拉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的確很糟糕,即使想帶走姑媽也沒有這個能力,只能託付給老師了。她感激地朝莫里森笑了笑,不放心地加上句:“老師小心,米爾德麗特是個很厲害的jing神系魔法師!”

莫里森眼裡滑過更深的訝然之sè,但他很快恢復平常,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他巡視了芙蕾拉一圈,忽然皺眉道:“你身上帶著什麼?”

芙蕾拉臉一紅,垂下頭小聲回道:“我……把神之金屬祕方拿走了……我不能讓它落在那個女人的手裡……”

“你做的對。”莫里森出乎意料地說,“但不是那個,你還帶著什麼?”

芙蕾拉驚訝地抬頭朝老師眨了幾下眼,慢慢從懷裡掏出聖卡利約文書:“這個……我……我……”

莫里森臉上掠過一絲驚慌,一把奪過聖文書,急聲說:“你把這個帶出來了?真是糟糕!追兵馬上就會到了!我得立刻送你走!”

“怎麼了,老師?”芙蕾拉被莫里森拉著,莫名其妙地問,“如果是守護紋章的話,那不是在匣子上的嗎?”

“聖文書何其重要,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守護紋章!聖文書上也有一個,與它呼應的就是王太后佩帶著的那顆‘艾恩露之淚’!”

“什麼?!”這下芙蕾拉也跳起來了,這不等於她將自己的方位告訴追殺者嗎!她真是笨死了!

莫里森帶著芙蕾來到協會最頂層研製神之金屬的地方,角落的櫃子移開,地面上赫然是傳送陣的魔紋。

“這是去……”莫里森才開口,外面就傳來喧鬧的聲音,兩人臉sè都變了變。追兵到了!

“老師……”芙蕾拉正要跨進傳送陣,看到魔法熔爐,忽然說,“您能給我些神之金屬的煉製材料嗎?”

莫里森不感意外地笑了下:“你果然知道正確的方法。”

“我,我不是故意……”她話還沒說完,莫里森已經轉到實驗臺上,來不及將材料分裝,一股腦兒全部塞進一個魔法袋,交到芙蕾拉手上。

“我相信,你不會把它用到惡途上的。”

“謝謝老師。”她聽到下面傳來爭執的聲音,應該是值班法師在阻攔追兵的肆意妄為,咬了下脣,輕聲問,“您知道蘭登的情況嗎?”

“我不知道。”老法師將她推進傳送陣,囑咐說,“不要召喚炙龍,那會暴露你的位置。小心,孩子。”

“老師,您會有事嗎?他們抓不到我,會不會把您……”芙蕾拉話還沒說完,傳送陣啟動了,白光包裹住她,她的身影立刻消失。

門被氣勢洶洶撞開後,一群人肅著臉地衝進房間。莫里森從厚厚書籍上抬起頭,對著款款走入房間的王太后微笑道:“王太后殿下有什麼事嗎?”

“首都混亂一片,大師倒沉得住氣。”王太后淡淡笑道,“大師自然知道我為何而來。”

“聖卡利約文書嗎?”莫里森往邊上一指,一團白霧託著那個象牙盒子浮在半空,“我擔心凶手下個目標是聖文書,所以經過主教大人的許可,將它轉移到了這裡,在我的親自看管下,應該沒有誰敢動手。”

王太后冷冷剮了眼莫里森,語氣禮貌而生硬:“大師有心了,那麼拜託大師千萬不要讓聖文書有任何閃失,不然別怪我不講情面。”

她說完,領人離開。莫里森望著人群離開,犀利的目光轉回象牙盒子,手一展,聖文書回到手上,而盒子則和白霧一起瞬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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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暈乎乎地從傳送陣出來,睜開眼滿目是堆得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和古怪器具,芙蕾拉一下明白這是哪裡,笑了笑,感謝老師為她做的考慮。傳送陣的出口是在壁爐處,她正站在爐口前圍出來的一塊放柴火和阻擋爐灰亂飛的地方,主人顯然不愛清潔,她的靴子深深陷在厚厚的爐灰中。苦笑著拔出腳,不客氣地踩在同樣不乾淨的地板上。

房間忽然亮起光明,芙蕾拉趕緊抬手遮住眼睛,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洪亮說道:“莫里森剛給我傳了訊息,你就來了,真快啊。”

“老哈……哈德爺爺,我可是在逃亡啊!”芙蕾拉放下手,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這個任何時候都快快樂樂的老人。

“想叫老哈德就叫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叫。”老人走上前,大力抱住她,“好了,小乖乖,到這裡就沒事了,沒事了!老哈德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芙蕾拉忽然想痛哭一場,但不能讓快樂的老人跟著難過,勉強忍住,拍拍哈德的背:“哈德爺爺,你要把我勒死了。”

“我剛在做實驗,莫里森不停發訊息真是吵死了!不過我一看是我的小乖乖出了事,立刻停下實驗。瞧瞧,這些是我剛剛做出來的小玩意,自己挑著玩!看這個房間,你見不到一盞燈,可是人只要跺跺腳就會滿室明亮,神奇吧!我在牆壁上……”跟以前一樣,每次見到芙蕾拉,老哈德就會拉住她絮叨個沒完。

“哈德爺爺,我好累。”芙蕾拉靠在老人肩上。老人比她高不了多少,靠著他的肩其實一點都不舒服,可是她剛剛打完兩場架,王太后打在她身上的攻擊一直持續著效果,渾身jing神力到處亂竄,讓她酸脹噁心,靠在這個興奮地像個孩子的老人肩上她才有那麼一點安心的感覺。

這一晚發生的事,太多太快了。

“你臉sè很差啊,小乖乖,我這裡有好多補充jing神的藥水,我去給你拿來。”

“不用了!”芙蕾拉立刻跳起來,做出神采奕奕的樣子。沒有必要,她才不要喝那些副作用奇怪的藥水呢。

老人有點傷心地看著她,她不得不扮出笑臉:“你的藥水那麼珍貴,我怎麼能隨便喝呢?只要休息一晚就沒事了。對了,這是你在哪裡的實驗室?”

“在北部紛多奇斯外的森林裡。放心,當地人都不敢接近這裡,森林裡路況複雜,你會很安全的。就算有不怕死的敢來欺負你,我設的陷阱會讓他們後悔生出來。”哈德自豪地大笑,完全沒注意到芙蕾拉滿額的黑線。時常會發生爆炸的房子和屋前無數稀奇古怪的陷阱,當然沒有人敢靠近。不過,這的確是躲藏的好地方,即使有追兵,陷阱的牽制下,她也有足夠時間逃走。

可是,我就要這樣一輩子揹負弒君的罪名,暗無天ri地逃亡了嗎?不甘心蓬勃湧起,胸口被撩撥一下,她哇的一聲彎身大吐,把老人大大嚇了跳。他同樣是個藥劑師,在芙蕾拉吐完坐倒在地上時,簡單為她診斷了下,矮胖的身體居然一下把她橫抱起來送到二樓的房間,找出幾瓶藥水哄著芙蕾拉喝下。噁心和窒息的感覺堵在胸口,根本不需要哈德哄,迷迷糊糊的芙蕾拉張口把送到嘴邊的藥全部喝了下去。

睜開眼時,那股難受勁已經消失。哈德在她邊上寫著什麼,見她張開了眼,歡喜地迎上去:“哦哦,我的小乖乖醒了啊!哪裡還不舒服?趕緊告訴哈德爺爺。”

芙蕾拉轉著眼珠朝他笑了笑,支著身體坐起來。不知是藥水的副作用還是受傷後遺症,她的四肢綿軟無力,吃力地倚靠在床頭,喘了會氣,看到哈德通紅的眼睛,歉疚地問:“哈德爺爺一直照看著我嗎?”

“啊,正好想想聚透鏡要怎麼做。”哈德合上筆記,翻看了下芙蕾拉的眼瞼,忿忿道,“是哪個混蛋把我的小乖乖打成這個樣子的!”

“呃,這個……比起這個,哈德爺爺,我……”她靠進哈德懷裡,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連珠滾下,“我看見了父親,我知道,是父親保護了我。”

哈德怔了下,慈愛地抱住芙蕾拉,撫著她柔順的頭髮:“別怕了,孩子,沒有誰能夠欺負你了。”

靜靜啜泣一陣,芙蕾拉抹去眼淚,問道:“有首都的訊息嗎?”

“沒有,莫里森讓我遮蔽這裡的魔法通道,不過從周圍城市來看,北部還比較平靜。好好在這裡住下吧,等莫里森發來訊息,哈德爺爺陪你回赫格博斯討回公道!”

芙蕾拉勉強笑了一下。她還有可能討回公道嗎?亞爾斯已經落入了那個女人的手裡,而那個女人要自己的xing命,即便是魔法協會和教會都袒護自己,在皇權為上的現今,她也逃不掉追捕和暗殺啊。芬頓家被莫里森老師保護著,那麼蘭登呢?他一定也受著牽連,不知遭遇著什麼樣的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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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登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不遠處跪著一個宮廷侍衛打扮的人,沉默的空氣快要凝固成膠質,隨著時間的流逝,跪著的人呼吸開始沉重。

“關於國王被刺殺的證詞,沒有要補充的嗎?”蘭登終於開口了,公式化的口氣裡聽不出一點感情的起伏。

“沒有了。”侍衛頓了頓,鼓起勇氣抬頭說,“這是毋須置疑的!並非我一人所見,我們八個弟兄都看到了,房間裡只有王太后殿下和芬頓……芬頓將軍,芬頓將軍站在床邊,國王心臟處插著凶器躺在**,而且,芬頓將軍見我們進來,馬上逃走了。如果將軍認為我被人買通提供了假證詞,可以去向別人對質!我……我也是發過誓要效忠王室的!”

“就算是這樣,你們當時怎麼會正好在外面?我記得王太后說過,國王是支開了隨從單獨留在那個房間的吧?”蘭登看似平靜的目光直直盯住侍衛。

“那是,那是因為……”侍衛吞了口唾沫,“是王太后殿下讓我等嚴密保護陛下的。”

“哦?我記得你是不久前從王太后寢宮撤職的侍衛之一吧?那些人明明被調去了地方軍指派往邊境,你怎麼還留在王宮,甚至換到了國王的身邊?”

“那是,那是……”侍衛撐著地面的手開始發抖,重複了幾聲,卻擠不出下面的話。

蘭登不冷不熱道:“在國王親自督辦下偷樑換柱,你的膽子還真不小。”

“不,不是的,將軍……”

“既然證詞沒有什麼要補充的,那麼我就讓人查一下你賄賂官員,違抗王命的事吧。”

“將軍!”侍衛情急地喚了聲,蘭登雖然被王太后公開表示了不信任,但他的職務未除,依然擁有將軍的權力,也依然掌管著首都和王宮安全事務,對付自己這麼個小小侍衛易如反掌,兩相權衡下,侍衛伏下身,低聲說,“的,的確有奇怪的地方……”

他吸了口氣,說:“刺殺國王的凶器是芬頓將軍的火金短劍,可是我們衝進房間抓捕她時,那把短劍就在她的手上。而且她當時說了句很奇怪的話,她說,‘你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只等著我來跳進這個陷阱’。”

蘭登依然面無表情:“這件事,別人知道嗎?”

“不,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說出去我就不清楚了。”

“你們進去的時候,王太后在哪裡?”

“王太后殿下在……在床邊,不過是在床尾的位置。”

“床尾的話,也應該有拉鈴吧。你們是被鈴聲叫進去的?”

“是的。”侍衛已經隱隱覺得不對,可他根本不敢往那裡想。

“宮廷侍衛,聽到召喚侍從的鈴聲全副武裝衝進國王在的房間?”蘭登一字一頓重複問了遍。

侍衛冷汗直下,蘭登這麼問等於確實了他的猜測,他又咽下一大口唾液,顫抖著回道:“是,是的……王太后要我們密切注意房間裡的異常,有任何動靜都要馬上衝進去。”

又是一陣難熬的沉默,蘭登像雕塑那樣坐著,許久才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氣:“你暫時留在這裡,如果還想要命的話。”然後越過抖如篩網的侍衛,走到陽光明媚的室外。

“呦,蘭登,你還能完好地到處走啊。”從後面傳來笑嘻嘻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我也覺得奇怪,怎麼沒把我當同犯看管起來,也許是怕打擊過快引起部分人的懷疑吧,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在萊昂弗斯和……她的陣營裡。”蘭登看了眼海因姆來的方向,問,“又去探望王后了?”

“是啊,不過還是不讓見,那位忽然病重的王后陛下。”海因姆無奈地攤開手。

蘭登冷笑一聲:“這樣的話,即便是死了也沒人知道。”

“沒錯沒錯,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女人。”海因姆保持著平時的語調,只有蘭登能聽出隱藏其下的憤慨,“萊昂弗斯那傢伙似乎想借此扳回決鬥中受的侮辱呢,你說,我們的芙蕾拉會被這個笨小子抓到嗎?”

“她逃出了。”蘭登用耳語的聲音說道,“莫里森大師幫她脫逃的,大師還說,魔法協會和教會都相信她。”

海因姆垂下眼簾蓋住欣喜,用同樣的音量回道:“真是個好訊息。如果被軍隊、魔法協會、教會三方追捕,她的ri子就難過了。”

“而且,我找到了一些疑點,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那些‘救駕’侍衛的生命安全。”蘭登轉頭看向邊上的值班室。

“你覺得,他們會允許你zi you展開調查嗎?”

“你不就是來幫我的嗎?”

海因姆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厚臉皮的時候。”

相視而笑間,一陣急促的腳步帶著不祥向這邊逼近,一名蘭登麾下的騎士一臉嚴肅地跑來稟報:“將軍,那些侍衛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