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80章 誰還沒遇到過幾個渣渣

第80章 誰還沒遇到過幾個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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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誰還沒遇到過幾個渣渣

第80章 誰還沒遇到過幾個渣渣

我人生中第一個朋友,叫張華一。

他也是除了外婆以外,第一個對我表達友好善意的人。

那時候在南溪村,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不過都不是什麼好印象——出生時天顯異象,本來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間狂風大作,烏雲蓋頂電閃雷鳴的。據說村頭一顆百年的老樹就是在這場電閃雷鳴中壯烈犧牲的。

當然,最讓他們避之不及的不僅僅是這些異象,而是出生便剋死父母的煞命。

他們對我避如蛇蠍,更是教了自家小孩子不要和我一起玩,免得被我煞到。

自小我便被孤立,沒什麼朋友,只能自己和自己玩。所以那時候張華一捧著一堆桑葚站在我面前,笑著說要和我做朋友的時候,我心裡是很高興的。

張母不喜歡他和我一起玩,他就偷偷溜出來找我,每次見面都搞得像地下黨接頭一樣。即便每次都以張華一被張母揪著耳朵拎回家為結局,我卻依舊很開心。

那時受了電視劇的影響,甚至生出了一種和他拜把子的想法,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種。

只是,這份友情來得突然,破裂得也十分突然。

張華一喜歡採山上的野果吃,就像他當初向我示好時帶來的那捧桑葚一樣,我們的友情破裂也是因為山上的野果。

我其實都已經不記得那次張華一亂吃了些什麼,只記得他被張母揪著耳朵拎回家之後,便開始上吐下瀉。到晚些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發昏,開始胡言亂語。

再簡單不過的症狀,隨便送到哪家醫院,醫生都會告訴你,他這是食物中毒。但那時的南溪村還很落後,更是迷信,所以遇到這種事不是去看醫生,而是去請大神驅邪。

巧的是,那天我外婆去了其他鎮上辦事,張家人便只好從隔壁村請來了一個姓徐的神婆。那徐神婆會點醫術,沒什麼道行,但是愛裝神弄鬼。她明著化了道符紙在水裡,暗裡卻是下了些催吐的藥粉進去。

張華一喝了這碗加料的水後,沒一會兒就開始狂吐,將那些吃進去的各種野果都吐了個乾淨,人也清醒了些。

這時候那徐神婆才故作高深地對張母說:“我看這小子印堂發黑,怕是被邪物纏上了。好在發現得及時,只要能將邪物驅走,便能保他平安。”

徐神婆的願意大概是想透過這番話,讓張母再請她驅趕驅趕邪物,多賺一筆。卻沒想到張母壓根就想岔了。張母聽到“邪物”二字,便認定了是我煞到了她寶貝兒子。當即叫了張家人欺上門來,要討個說法,順便警告我這個小煞星,離她兒子遠一點。

外婆不在,我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孩子,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被一群氣勢洶洶的大人圍住之後,整個人都懵了,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跟過來的張華一身上。

張華一卻只站在張母身後,偷偷望著我。

張母仗著人多,我外婆也不在,自然沒什麼顧忌,一個勁地用手戳我的腦門,嘴裡罵罵咧咧。剋死父母,命中帶煞,成了她抨擊我的最有效武器。到後來,更是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似乎連村頭那條流浪狗病死都和我脫不了干係。

話語如刀似劍,將我割得遍體鱗傷。

“小煞星,以後離我兒子遠點。你看看你把他給害的。”罵夠了,張母便該戳為推,推得我不住的往後仰,“聽到沒有?”

“張華一不是我害的。”被罵了半天,我終於有機會開口辯解一句,“我不是小煞星。”

“怎麼不是你害的,徐神婆都說了,我兒子那是被邪物影響了。這段時間就你這個小煞星和我兒子走得近。”張母的吐沫星子噴了我滿臉。

“你個剋死父母的小煞星,居然還敢狡辯。”

我看著張華一,眼帶祈求,“張華一,你說句話啊,你告訴他們,我沒有害你。”

張華一隻看了我一眼,便心虛地躲到了張母身後。

之前張母罵得再難聽,我都沒有哭過。可看到張華一畏縮的躲在他媽媽身後時,我突然覺得十分委屈。

“明明是他亂吃山上的東西才生病的,不是我害的,不是我。我才不是小煞星,我才沒有剋死父母。”我啞著嗓子喊了起來。

我才喊完,張華一就臉色一變,從張母身後鑽了出來,一手拽住了張母的衣角,可憐兮兮地開了口,“媽,我沒亂吃山裡的東西,是和她在一起玩的時候,突然就覺得不舒服了。”

張母如同鬥勝的公雞,昂著頭頗為蔑視地用鼻孔看我,“聽到了沒有,就說你個小煞星不是好東西,靠近你準沒好事。”

我看了看心虛的張華一,又看了看氣勢洶洶的張家眾人,委屈的哭了出來,“他說謊,我沒有,是他騙人。”

張華一便捂住了肚子,蹲在了地上,“媽,我們快回去吧。我覺得不舒服。她看著我,我就肚子疼。”

明明是那麼拙劣的謊言,可張母依舊相信了他。

張家人離開後,我在自家院子裡哭得不能自已。我知道張母不讓張華一亂吃東西,我知道張華一那麼說只是因為不想被張母教訓。我明白他說謊的理由,可我依舊覺得委屈。

從小到大,比張母還要難聽的話我都聽過,卻從沒有哪一刻比那一次還要委屈,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我。若我再長大些才遇到這種事,大概處理得會更好,也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可正因為年紀小,凡事都想要一個答案。所以後來我還是懷著滿腹的委屈,偷偷去找了張華一,想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對待朋友。卻沒想到,迎來的,是新一輪的嘲諷。

“朋友?你配當我的朋友嗎?我那時候只是看你可憐,所以才好心和你玩。你倒好,我同情你,你居然想出賣我,我媽不就說你兩句嗎,你居然就和她告狀,說我亂吃東西。”

那時候,張華一抱臂胸前,與張母同出一轍的居高臨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一把小刀,往我身上剮下一片片肉來。太過於刻骨銘心,以至於我這麼多年,都還能清晰的複述出每一個字來。

我不記得那天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只是心裡面生出了一個很模糊的概念——比起被陌生人的傷害,我更害怕別人施捨一般的同情。

再後來,上了大學,我和張華一碰巧又到了同一所學校。

我大概不止和學校人工湖有段跨物種的孽緣,和張華一之間,應該也能稱之為孽緣。

張華一比我大三歲,高我兩屆。我大一入校的時候,他正好大三。

自從那次被張華一奚落之後,我和他就徹底斷了交集。即便後來外婆從隔壁鎮子回來,得知了這件事之後,二話不說打上門去,拆穿了徐神婆騙人的行徑。更是提著徐神婆去張家給我討回了公道。可我心中那道坎還是形成了,無法抹滅,也沒法跨過。

看著張家人心裡不願,卻不得不嘴上和我說著道歉的話時,我內心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生出了一股厭惡。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關注過張家人,也沒關注過張華一。

否則,知道他在這所學校,我一定不會來的。

彼時,我外婆已經去世,大概在張家人的眼中,我又是一個失了依靠的小煞星。所以他們欺負起我來也再沒什麼顧忌。

這些年我外婆對他們從未有過好臉色,就算他們有什麼事求上門來,也不會相幫。這樁樁件件,他們都記在了我頭上。

於是乎,毫不意外的,在張華一發現我和他同在一所學校的時候,便向我伸出了報復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