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六章 頓悟

第四十六章 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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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頓悟

然而這原本就是我所預料的不是嗎。他必定會站在曦兒那邊,他們相識已久,自然彼此親厚些。

正如在大漠時師父教我的那首詩歌,“煢煢雪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然而現在看來我更像那隻東奔西顧的兔子了,在蒼茫大地中煢煢孓立,踽踽獨行,無有什麼可依託的人。

離開罷,離開此處去尋找師父與蘇白白。我原本心中動搖著要不要繼續留在這裡,藉口是蘇白白許會找回來。

我明白我心中會萌生出留下來停止探尋之路的緣由是朱樉,然而當我開始相信他會像師父和蘇白白一樣然我覺得安心,讓我依靠之時,他卻無聲地告訴我,我於他,不過是一盆名貴花卉,可以擠些時間精力來呵護,但絕不是不可或缺。

要知道,名貴的花卉有許許多多,眉目姣好的女孩兒也有許許多多。黑色的曼陀羅那樣珍稀,世上也並非僅此一朵;西子那樣美,夫差懷中也還殘留著鄭旦的馨香。

我明白我在這世上並非唯一,但我就是想要找到一個非我不可的人。

也許用盡畢生之力也找尋不到,也許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便確定了那人便是你苦苦尋覓的人。

這樣細細想來,才發現師父也並非非我不可,他可以收其他的弟子,其他比我更加乖巧伶俐的更能討他老人家歡心;然而蘇白白卻是非我不可的,他永遠只會有我一個師姐,其他收入師門的皆是他的師弟師妹。

也就只有他了。等今後找著了他我便打著他師姐的頭銜粘在他身邊蹭吃蹭喝,吃窮了我倆便一起上街做乞丐去。

想到這裡我心情又明快了些許,嘴角也不經意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朱樉見我良久未吭聲,便放開抱著我的手,眼神堅定地看著我,緩緩道,“你不必擔憂,我處理的及時,還未曾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你只管跟我回去罷。”

我心道,連朱棣一個那樣的閒雜人等都知曉了,竟還說沒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然而他的目光柔和且堅定,讓我情不自禁在一瞬間便把

方才在心裡想過的那些絕望之詞通通忘卻。

無論如何,他為我做了許多,我應該知足。受些委屈倒也罷了。然而總是有一絲難過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有意也叫他不舒暢,便低眉順眼輕輕一福道,“多謝爺了。”

朱樉忙伸手扶我,佯怒道,“怎的同我行這些個虛禮!”

我只微微抬頭巧笑著望他一眼,道,“這本是婢子要做的,禮法不可輕廢。”

朱樉伸出中指一彈我額頭,瞟我一眼道,“什麼禮法,還不都是些唬人的鬼東西,快快跟我回去將衣裳換了,仔細受了寒!你身子本來就弱,再一病不知又要調養多久。”

回到處所時早已有人備好了衣裳熱湯,我被朱樉灌下一碗薑湯,渾身發熱,又泡在熱氣騰騰的驅寒湯藥裡,不禁虛汗淋淋頭暈目眩。

方才進門之時眾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異樣,想必是都已知曉了棠園中之事,他們是朱樉的人,朱樉雖能管著他們的嘴不亂說,卻於他們對我心懷芥蒂之上無能為力。

換上乾淨衣裳出來,方見曦兒臥在朱樉側殿床塌上,小臉慘白,時不時微微一抽氣,顯然那一刀刺得足夠深。

曦兒見了我並不訝異,反倒衝我淡淡一笑聲音嘶啞道,“過來。我與你說說話。”

瞧著四下有婢子候著,倒也不怕,便堪堪走過去,離她一丈開外,道,“有何事要說,便說罷。”

曦兒只是衝著我笑,並不說話,那笑容很純淨,什麼都沒有,卻讓人覺得很淒涼。

我用只有我倆能聽見的聲音道,“你便好好養傷罷,以後咱們好好相處,你不必擔心我會與你搶奪些什麼,畢竟,總有一天,我是要離開的。況且我也鬥不過你。你贏了,主子選了你。”

我這樣說著,臉上雖風輕雲淡絲毫不在意,心中卻如刀絞般難受。

曦兒仍是笑著,也刻意壓低聲音道,“我已然想明白了。就算是你離開了還會有許許多多的你到來的。她們卻不會像你這樣傻。一切全是我的錯,是我太過執著。我們今後好好相處罷。”

她的神情也如我的一般平和淡然,無有一絲波瀾。那麼她的心呢,是否也如我的一般疼得厲害?

我抽身欲走,卻聽她幽幽的聲音在我耳邊飄過,“主子選的,並非你我,是他自己。

時光如水般輕輕流走,因著年節時朱樉整日不在院中,我也偷了個閒,躲在屋內摹字帖摹古畫,心下有逸少與長康二位老先生作陪,旁人對我側目而視又有何妨,權當看不見便是了。

許是前些日子油膩之物食多了些,近來胃口不大好,總不想食飯。勉強塞了半個精巧餅餌便覺得撐得厲害,便在這屋中走動走動,以此消食。

聽得小廝喊道,“二爺回來了。”我心中甚是納罕,今日是上元佳節,他應更忙著與眾爺兒們出去玩耍才是,怎的這樣早得空回來。

一面想著一面出去迎他,外邊下了雪,他披著的斗篷上落了厚厚一層雪,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雪人。

我忙伸手幫他解下斗篷,正欲抖掉其上落雪,卻聽他急急道,“小心一點,別把它們灑掉了!”

我不解其意,他身後一小廝道,“爺今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竟不讓撐傘,自個兒走雪裡!要是受了寒可……”

朱樉輕聲喝道,“你勿要再多嘴了,爺豈是這樣容易受寒的!”

說著偷偷瞟我一眼,見我容色依舊平和,有些洩氣道,“也罷。你灑掉罷,融在我斗篷裡沒得屈了它們。”

我便依言抖掉其上落雪,抱著微溼的斗篷跟著朱樉進屋來。

朱樉見我半天不言語,便道,“盡日你對我都是這般愛理不理的模樣,曦兒又……我一個人何其寂寥!”

他說到曦兒時忙打住,目光遊離,顯然是怕又激起我可怕的嫉妒心,再次對曦兒“下手”。

我瞧他這模樣心中卻覺得蒼涼的可笑,便道,“爺怎的回的這樣早,聞道今日上元節,應有燈會才是。”

朱樉見我這麼一說瞬間面露喜色,道,“我便是要帶你一同去看那花燈會。今日適逢飄雪,雪影斜照琉璃燈,想來便是極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