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十八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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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十八章（五）

昊天進門的時候，只覺得今天風華絕代自然如往日一般高朋滿座，粗粗一眼掃過，便可見顏府三少爺赫然在座，對著一抹白裳淺然淡笑：“月月來了。”皓月卻是笑得比顏思揚還要淺，只淡淡應了一聲：“嗯。”顏思揚窺著皓月如玉清泠的容顏，在心底裡嘆了一口氣，攬也不是，不攬也不是，竟只能這樣咫尺天涯地望著——這個特別的女子。除了她，還有哪個花間女子竟看不起顏家的少爺？竟然不僅不投懷送抱還淡若無視？然而除了她，又有哪個絕色佳人能勾走顏三少的心？

顏思揚只覺得口中生澀，勉強呷了一口酒，皺眉道：“剛才席中我大哥喝多了，月月莫怪，他……”皓月只冷冷打斷他道：“自是不會。讓客人舒坦是皓月的本分。”顏思揚嘆了口氣，說不出是寬心還是無奈，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揚了揚手道：“那麼，勞煩姑娘們多加照應，大哥如今這個樣子，實在不便直接回府。若叫人看見，又是好一番閒話。”皓月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形成一個諷刺的弧，依舊淡淡頷首道：“三少爺不必擔心，寧老闆已經吩咐下去了，姐姐們莫不是傾力照應著，待到酒微醒，自是有寧老闆親自把大少爺給您安全送到府上。”這話說盡了，人也一福身，告退而去。顏思揚飲盡杯中酒，咳笑數聲，自覺無趣，也悻悻歸了。

昊天就在遠處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人，目光直追著皓月離去的倩影若有所思，霓裳遠遠見著，已經迎了上來：“容少可來了，我們雪影可惦記著您吶！”說時順著他的眼神一望，卻是改口道，“當然了，我們其他的姑娘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對您那也是望穿秋水……怎麼樣？今天可是要換個姑娘嚐嚐鮮？”昊天微微一笑，以極其曖昧地姿勢靠近霓裳的臉頰，面上看著彷彿要一親芳澤，然而口氣卻極正：“我看，顏家看上的人，我還是不要的好，你說呢？”霓裳嬌笑著一推他，依舊是容色不改：“哎呦呦，我們正派的容少可是吃豆腐吃到我霓裳身上來了！看來當真是餓了。”說罷抿嘴一笑，那媚色更深，“得了，上去罷，別叫我們水靈靈的雪影姑娘等急了！”昊天也邪邪一笑，不再說什麼，踩著大紅雕金的梯子直往香閣去了。

霓裳望著昊天的背影，只冷冷哼了一聲，剛一回身，正見著舜華下來，忙微微躬身：“您這是要……”舜華一面下著臺階，一面眼睛盯著下面的場子，一面輕啟檀口，話卻是對這霓裳說的：“車子可是準備好了麼？”霓裳道：“備是備好了，只是……只是您犯得著當真親自送麼？這可是從來沒開過先例啊！”舜華冷笑一聲道：“你管得可是越來越寬了。”霓裳垂首道：“不敢。”眼神卻是死死盯著舜華的繡鞋，彷彿能夠鑿穿一般。舜華霍地直看向霓裳，表情仍舊冷豔不改，聲音也不見得抬高，然而口氣顯見的冷峻了，一字一句都擲地有聲：“不敢麼？你有什麼不敢的？”見著霓裳躬得更深，舜華也不願再僵持，只揮手道：“罷了，你也是鞠躬盡瘁。只是，你也說的，顏家得罪不起，那麼，就總要有人放下姿態解決此事，今天總是時候了。不是我，難道你去麼？”霓裳豁然抬頭，張了張嘴，終究沒再說什麼旁的。舜華嘆了口氣，自是下去了。

霓裳看著舜華搖曳生姿地下去，脊背卻挺得傲直，也嘆了口氣——然而也就這麼一瞬，她馬上抬頭用尖細的聲音朝樓上喊道：“怎麼這麼沒眼見？還不趕快幫著把顏家大少爺扶出來？！”